我想抽自己倆耳光,剛擺平的事情,又……
“沒的事!我還不是心痛夫人您累著了,”趕緊從懷里掏出配方,幸虧今天帶在身上,“夫人,往后咱家的事您就做主了,這方子您收著,往后您一聲令下,我鞍前馬后,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瞧相公說的,就和妾身不能容人似的?!闭f著穎就把我遞過來的配方一把抓走,小心翼翼地貼身收藏起來。“家里的事情還得相公說了算,妾身一個婦道人家,沒什么見識,就在相公身邊端茶遞水也就心滿意足了?!?
“夫人過謙了,以夫人的才干,若是男子之身,早已封侯拜相。我能得夫人您的垂青,實乃三生有幸,不枉此生!”我的話令我惡心,趕緊換話題,“夫人剛剛說二女又當妾室又當丫鬟的,還沒說完呢?!?
穎被我迷魂湯灌得舒服,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于是說:“自打我進你王家門,這內(nèi)宅本就有四個丫鬟。我娘家本是商賈,進了王家這高門大戶,自然有人說三道四。我身為主母,那幫丫鬟倒也不敢在我跟前放肆,但對二女就沒有忌諱,時常當面笑話她?!?
看穎的話頓了頓,我忙遞上茶水。穎喝了口,潤潤嗓子,繼續(xù)道:“二女小時候受過驚嚇,極少開口說話,自然也不會去和她們理論。我也不好替她出頭,終究我娘家是身份低微,也不怪別人笑話?!?
說到這里,穎看了看我,眼神里透著幽怨。
“你終日里不回家,那幾個丫頭越發(fā)過分,二女也仍舊一聲不吭。直到有一次,我陪嫁過來的一個玉簪子丟了,找了幾日也沒個下落,當時我也沒有在意,想是自己不小心遺落了。過了些時日,錢管家晚上去花園撞見后宅一個丫鬟和府里下人私會,被管家抓了個現(xiàn)形。這事情本來可大可小,而那仆役本是那丫鬟的表哥,也有情可原。
“本只想著打幾板子,然后放到外宅去干粗活,誰想到在那丫鬟房里發(fā)現(xiàn)了我的簪子。那丫鬟一口咬定不是她干的,打了幾頓都不松口,管家也著急了,跑來跟我說,想把后宅幾個丫鬟都查查,弄個清楚。不查不知道,這幾個丫鬟還個個不是省油的燈,后宅里的東西還真都丟了不少,每個人都脫不了干系,就全部攆出去了。那個在花園被管家撞見的丫鬟最慘,偷拿東西還被捉了奸。這事傳到她家,家里人都羞得沒臉了,父母死活不認她,和她私通的那個仆役倒是講情義,把人接了回去,準備成親。哪知男方的父母死活不同意這門婚事,而女方家里根本就不認這個人,隨后這小兩口就只好搬到莊子外面過活。
“男方家里認為這丫鬟是掃把星,帶壞了自家孩子,弄得家里人在外面抬不起頭,如今又纏著不放,于是趁那男人出門找活路不在家的空子,把那女子浸了豬籠。那男的回來就瘋了,去年夏天就在同一條河里淹死了?!?
說了一大堆話,穎一氣就把杯里的茶水干了。
這個故事很凄慘,這就是萬惡的舊社會,我聽得津津有味,全身冰涼,道:“夫人說了半天,和二女有什么關(guān)系啊?”我覺得穎跑題了。
“相公,你仔細想想,那丫鬟就算偷拿東西,那也得挑是什么東西不是?相公你平時不回家,又粗枝大葉慣了。有放著你房里的東西不拿,跑來拿我的嫁妝的傻丫頭沒?再說我房里的東西就那么好拿出去的?”穎白了我一眼,“錢管家平時極少到后宅來,就是來也是找丫鬟先通報一聲,怎么就突然跑到花園去了?還正好撞了人家的好事?”
“那也有可能是別人,二女不太像……”我沒有辦法把這事和二女聯(lián)系起來,二女給我的印象是那么純真,又那么乖巧。
“相公的意思是妾身干的嘍?以妾身的身份,想整治幾個丫頭片子,用得著這么麻煩么?”穎狠勁在我背上擰了一把。
穎說的是,我活該被擰。穎騰地從我懷里跳出去,端莊地坐在一邊,我回頭就看到二女這丫頭跑了過來。她頭發(fā)濕漉漉的,還換了身衣服,如蘭似麝的香味令人沉醉。
“相公,你慢慢搞你的香氣研究,妾身說了半天的話,身子倦了,先回房打個盹。二女,你要好好配合哦?!狈f不痛不癢地撂了句話,起身,走了。
我看看滿臉通紅的二女,又看看穎婀娜的背影?!岸?,洗完澡睡個覺最舒服,你也回房休息下,明天還用這個味道的九花玉露,很好聞?!蔽逸p輕擰了擰她的小臉。
“還不快去!”
就知道她在等我這句話。
“夫人……夫人等等我,我也困了……”我向穎的方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