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xiàn)在可能會用其他方法而不是投毒,”卡拉多斯想了想說,“那已經(jīng)失敗了,他的妻子會時刻警覺。他也許知道或者至少是懷疑有人知道這事。不……常識性的預(yù)防措施是讓你的姐姐離開他,霍利爾先生。她不打算這么做?”
“不,”霍利爾承認,“她不打算這么做。我曾經(jīng)勸過她。”這個年輕人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事實上,卡拉多斯先生,我不能理解米莉森特。她不再是過去的那個她了。她憎恨克里克,以沉默的輕視對待他,這像硫酸一樣腐蝕了他們的生活;但她又如此妒忌他,以致除了死亡沒什么能把他們分開。他們的生活非??膳隆N掖艘粋€星期,必須說——即使我不喜歡我的姐夫——他也算相當(dāng)能忍了。
如果他還是個男人,那么殺死她也不是什么無法理解的事?!?
“這和我們沒關(guān)系,”卡拉多斯說,“我們在這個游戲中必須有我們的立場,這樣才能讓我們贏得這場游戲。您提到了妒忌,霍利爾先生?什么事讓您對克里克夫人有這種感覺?”
“我應(yīng)該告訴你這事,”霍利爾上尉回答,“我偶爾碰見了一個新聞記者,他的報社和克里克的辦公室在同一個街區(qū)。當(dāng)我提到姐夫的名字時他笑了。‘克里克,’他說,‘哦,他有個漂亮的打字員,不是嗎?’‘唔,他是我的姐夫,’我回答,‘什么打字員?’對方就不肯再說了。‘不不,’他說,‘我不知道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可不想攪進這種事里。我只說過他有個打字員。唔,那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都有,每個人都有。’別的他就沒再說什么了,但那評論和笑容——唔,就是那種意思了,卡拉多斯先生?!?
卡拉多斯轉(zhuǎn)向他的朋友。
“我想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了解這個打字員了吧,路易斯?”
“我們在嚴密地監(jiān)視她,馬科斯,”卡萊爾先生得意地說。
“她沒結(jié)婚嗎?”
“沒有,照目前的狀況來說,她沒有結(jié)婚?!?
“這就是目前的關(guān)鍵了?;衾麪栂壬峁┝巳齻€很好的理由可以解釋為什么這個男人打算解決他的妻子。如果我們接受投毒這一說法——雖然我們只有一個嫉妒女人的猜疑——這打算已經(jīng)變成了決定。唔,我們要就此追查下去。你有克里克先生的照片嗎?”
上尉掏出他的小筆記本?!翱ㄈR爾先生已經(jīng)讓我去找了一張。這是我能找到的最清楚的一張?!?卡拉多斯搖了傳喚鈴?!斑@張照片,帕金森,”當(dāng)仆人進來時,他說,“是……順便問一
下,他的名字叫什么?”
“奧斯汀,”霍利爾說,他壓制著自己對所有事都抱持著的某種孩子般的激動。
“是奧斯汀·克里克先生。我可能需要你認一下他。”
帕金森看了看照片,就將它交回主人手上。
“我問一下,這照片是這位先生最近拍的嗎?”他問。
“大約六年前,”上尉說,好奇地打量這位新出場的人物,“但他沒什么變化?!?“謝謝您,先生。我會盡力記住克里克先生的,主人。” 帕金森離開房間時,霍利爾上尉站了起來??磥磉@次會晤接近尾聲了。
“哦,還有另一件事,”他說,“恐怕我在布魯克班德時做了件令人遺憾的事。在我看來米莉森特的錢早晚要到克里克手里,所以我認為最好自己先拿著那五百鎊,等以后她需要時再說。所以這次我就提出來,說我現(xiàn)在有個投資的機會,所以想把錢拿回來?!?
“你怎么想?”
“這可能會讓克里克加快行動。他甚至可能已經(jīng)占用了這筆錢,已經(jīng)拿不出來了?!?
“這樣更好。在我看來,如果你的姐姐會被謀殺的話,有可能是下星期,也可能是明年。請原諒我的冷酷,霍利爾先生,但這對我來說只是個案件,我要從戰(zhàn)略上來看待。現(xiàn)在卡萊爾先生的機構(gòu)可以照顧克里克夫人幾個星期,但不可能是永遠。增加迫在眉睫的風(fēng)險,就是減少持久的風(fēng)險?!?
“我明白了,”霍利爾表示同意,“雖然我感到很不安,但完全支持您?!?
“那么我們就給克里克先生所有誘因和機會讓他行動。你現(xiàn)在住哪兒?”
“目前和一些朋友住在奧爾本斯街?!?
“太遠了?!蹦请p神秘莫測的眼睛還是平靜如昔,但聲音的變化使卡萊爾先生暫時忘了他受損的自尊?!罢埥o我?guī)追昼?。雪茄在您身后,霍利爾先生。”盲人走向窗戶,看起來像在望著柏樹蔭覆蓋的草坪。上尉點燃了一支雪茄,卡萊爾先生看起了《笨拙畫報》①。隨后卡拉多斯轉(zhuǎn)回身來。
“你已經(jīng)將自己的安排放在一邊了?”他詢問訪客。
“當(dāng)然。”
“很好。我需要你現(xiàn)在就從這兒到布魯克班德別墅去。告訴你的姐姐假期意外縮短了,你明天就要乘船出航。”
“火星號?”
“不不,火星號不走。在你到那兒的路上看看動向,挑出要啟航的一艘船,說你被調(diào)派了。因為你要離開兩三個月,所以很?望在回來時拿到那五百英鎊。請別在那里逗留太長時間。”
“我明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