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信封?！薄靶欧?？”巡官沒好氣地說，“里面是什么？”彩虹胡子表現(xiàn)出出人意料的堅定，雙唇緊閉?！安唬彼f，“我不能告訴你。這沒關(guān)系吧？”

巡官的灰眼睛冷冷地注視了這位非比尋常的客人幾秒鐘，仍然無法看透那藍色的眼鏡。“我懂?！憋@然巡官還不懂，“替你保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替我安全地保管，直到我把它要回來。就像委托你一樣?！彼_姆打了個哈欠：“見鬼，我又不是經(jīng)營保險庫的。你為什么不去銀行？何況那樣也便宜多了?！?/p>

彩虹胡子謹慎地說：“巡官，恐怕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你知道那樣是行不通的。我必須把它交給一個人來妥善地保管，你知道，必須是一個誠實的人?！彼浅Ｗ屑毜囟嗽斞补賵砸愕呐帜?，好像在重新衡量這位壯漢的可信程度。

“聽到了。聽到了也明白了。嗯，無名老兄，我們看看東西吧?？纯矗脕砜纯?！”

有一會兒客人沒有反應(yīng)，可他一有反應(yīng)，倒也輕快敏捷，好像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下定了決心。他戴著手套的手在層層包裹的衣服下摸索，過了一會兒，抓出一個長長的大牛皮信封。薩姆兩眼發(fā)亮，伸出手，信封被遞到他的手中——帶著幾分勉強。

這是個普通的信封，在任何文具店都買得到。前后兩面都干干凈凈沒有記號。信封不僅用原來的自粘膠封起來了，來訪者還剪了六片便宜的白色小紙頭貼在封口處，形狀不一，避免他人拆閱，顯然他對人類的劣根性預(yù)先設(shè)防了。

“好極了。”巡官說，“好極了，而且不俗氣，嗯?！彼此齐S意地

摸摸信封，可是摸不出來里面是什么。他瞇起眼睛問安靜地坐著的客人：“里面是什么？你不能指望——”

彩虹胡子好像在微笑，因為他嘴角的胡子忽然朝上一扭?！把补?，我喜歡你這種鍥而不舍的態(tài)度，喜歡得不得了。這證實了我所聽到的關(guān)于你的傳聞，你知道，你的名聲非常好。你謹慎的態(tài)度——”

“沒錯?？墒抢锩嬗惺裁?？”薩姆沒好氣地追問。

那個男人——如果是個男人的話，薩姆心里忽然掠過一絲荒謬的懷疑——往前挪了挪身子?！叭绻腋嬖V你——”他粗著嗓子說，“巡官，如果我告訴你——你手里的信封隱藏著一條涉及一個秘密的線索，這個秘密非常重大，非常要緊，我不敢把全部的真相告訴世界上的任何人！ ”

薩姆巡官眨了眨眼睛。他早該知道的。這位奇特客人的那把胡子，那副眼鏡，層層包裹的衣服，古怪的行為——天哪，這明明就是從瘋?cè)嗽禾映鰜淼寞傋樱【€索，秘密，世界上的任何人……這家伙真是個瘋子。

“啊——慢慢來?！彼f，“老兄，沒必要那么興奮?！彼泵θッ卦谝赶聵尨锏男⌒妥詣邮謽?，這瘋子可能攜帶有武器！

彩虹胡子發(fā)出洪亮的笑聲，把薩姆嚇了一跳?！澳阋詾槲爷偭?。巡官，這也不能怪你。我想我的話聽起來是有些——有些——可笑。但是我向你保證，”奇怪、嘶啞的聲音變得清晰、平穩(wěn)，“我對你說的都是實話，沒有夸大的成分。巡官，你不需要掏槍，我不會咬你的?！?/p>

薩姆抽出伸進外套的手，漲紅了臉，瞪著客人。

客人得意地接著說：“這樣好多了，真的?，F(xiàn)在請你聽清楚，因為我沒有時間，你把事情搞清楚是非常重要的。我重復(fù)一次，信封里裝著一條線索，巡官，這個線索涉及一個天大的秘密。我再加一句，”他的語氣很嚴肅，“一個價值百萬的秘密！”

“哼，如果不是你瘋了，”薩姆不悅地說，“那就是我瘋了。你要我相信你的瘋話，你就得多告訴我一些情況。價值百萬的秘密——你是什么意思？在這個扁扁的信封里？”

“確鑿無疑?！?/p>

“政治秘密？”

“不是?！?/p>

“油礦？勒索——情書？寶藏？珠寶？得了吧，老兄，說清楚。蒙在鼓里的話，我是不會理會這種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