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即使忐忑，也要在愛的路上放自己一條生路

“你們什么時候上班？在家開心到樂不思蜀了吧？”楊忠軍發(fā)來短信。

過年期間，因為收到太多工工整整的祝福短信，而且還是那種轉(zhuǎn)發(fā)的，所以看到他的原創(chuàng)短信挺開心的。

“明天就要上班了，不是樂不思蜀，是蜀本無樂而已?！蔽掖蛉さ鼗剡^去。

“那晚上一起吃個飯吧？算是給明天的工作補(bǔ)點兒給養(yǎng)，我們這幾天都要忙瘋了，唉！再不吃點好的，我就得殉職了。”他繼續(xù)回道，言語流露出讓人不忍心去拒絕的語氣。

“下次吧，我的車還沒到站呢，有點兒累。”自己還是邁不開步子，對于別人的邀請總是忐忑，宅了太久的緣故吧。

“現(xiàn)在才兩點多，你幾點到站？晚上晚點兒吃也行，就先這樣定了，我忙去了！”看著他的短信，我淡淡地笑了，女人還是得需要男人關(guān)心的。

“I wanna nobody nobody but u……”妹妹給我設(shè)置的勁爆手機(jī)鈴聲，聽到入迷，竟忘記接電話了，看了一眼是李晨，這廝咋想起給我來電話了？

“過年好啊，李助理！”話一脫口，自己都覺得好突然，看來這個年沒白過，成熟虛偽了好些。

“小凡，你到家了嗎？我想見見你！”

“見我？怎么了？我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就應(yīng)該到站了！”是車?yán)锾澄衣牪磺宄?？怎么感覺她的聲音很嘶啞還帶著啜泣呢？

“我離婚了！”隨即又是一陣低低的哭聲。

“??？李姐，那個，你現(xiàn)在在哪兒??？要不一會兒我回去了，我們找地方吃點東西吧……”我心中有點急，有點心疼，心疼這個從不低頭示弱的女人，以往的恨意頃刻間煙消云散。

晚上五點，我們在訂好臺位的名典咖啡語茶會合，我早早地去挑了個偏僻的角落等她。李晨穿著黑色的毛呢大衣，黑色長靴，黑色的貝雷帽，但臉色卻是慘白的。我想象不到這個女人，這個成天神采飛揚的女人，會有這般的形象呈現(xiàn)，有點兒心疼，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吃點東西吧？”我還是故作輕松地開了個話頭兒。

“我不太餓，你自己點吧！”她的嘴唇也慘白，甚至皸裂了。

“唉，我都要餓死了，不行，你也要陪我吃點兒，不然我也不吃了，呵呵……”我的話還未完，她的臉上已經(jīng)閃爍兩行晶瑩，將我原本想要緩和氣氛而上翹的嘴角給硬生生地拉了下來。

“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咱都要吃飽了才行，知道嗎？”我握了握她放在桌上的手，一陣冰涼，那一刻似乎握住的是自己的手，我分明感覺到內(nèi)心一陣熟悉的冰涼。

“小凡，我真是不知道該找誰了，就只想到了你！我知道你在心里挺恨我的！”

“沒有啦，是你多想了，談不上恨，真的！”我假意地回答，目光在閃躲，其實在接到電話的前一秒還隱藏著恨意，可是現(xiàn)在真的沒有了。

“我知道，當(dāng)初我在某些方面確實對你挺過分的，因為我實在看不慣你，一個新人在企劃部僅實習(xí)了一個周就調(diào)回人力部，他們都說你在公司內(nèi)有特別的關(guān)系，我當(dāng)時害怕，怕你奪去了我辛苦爭取的位置?！?/p>

“??？”我張大嘴巴，這未免也太能杜撰了吧？我這一窮二白的出身，哪能有什么后臺？

“正常情況下，人力資源部的新員工都要在企劃、生產(chǎn)、質(zhì)管這三個部門見習(xí)兩個月左右才能上崗，而你就僅僅待了一個周，連車間都沒有去實習(xí)過，所以大家都覺得你有后臺，何況你平時總是笑嘻嘻的，干什么都不抱怨，所以我們都認(rèn)為你是明知道自己會升遷才……”她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著。

“后來我升為部長助理后，才明白是錯怪了你，其實你和我一樣，都是要靠自己努力的女孩兒，只不過你來得比較湊巧，趕上人力部最忙碌的那一段時間，人手緊缺?！彼难劾镌捓餄M是誠懇，讓我知道了原本放不掉的那份恨意只是一場猜忌引出的笑話而已。

看著對面的李晨不免覺得好笑，原來看似卑劣無比的行徑竟然只是一場挑戰(zhàn)不公平的戰(zhàn)役而已，她都能這樣認(rèn)為，那么耗子呢？難道我倆的開始也是基于這個原因嗎？猛然的想法令我有些不寒而栗，千萬不要，千萬不要是這個樣子，別把我仍舊可以回憶的美好也給剝奪了。

“你能原諒我嗎？小凡？小凡？”李晨在叫著我。

“哦？不好意思，我剛才又走神了，沒事啦！其實我在想：我好像不應(yīng)該恨你，曾經(jīng)和現(xiàn)在都是如此。我在剛到人力部的時候，就寫出《公司關(guān)鍵崗位的績效考核體系》，這是職場的大忌。就像咱部門剛來的小孫一樣，一來就搞個《馬斯洛理論分析建議書》，老職工是最恨新人玩花樣的，我很能理解你當(dāng)時的心情?！?/p>

“還有，其實你對我倒沒做什么，給我的指點還有那些教訓(xùn)，都是初入職場必須承受的。好了，不說這些了，說說你吧，你到底怎么了？離婚了？我沒有聽錯吧？”說完心里憋了好久的話，一陣莫名的暢快。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找到你了，不想跟那些同學(xué)見面，就連過年我都沒有回家，騙爸爸媽媽說我去老公家里了，其實我一直待在這里?！笨纯疵媲暗倪@個蒼白冰冷的女人，聽著她的講述，想想自己真的算是很幸運的了。

“我和我男朋友其實登記已經(jīng)快一年了，因為我們按揭的房子遲遲未交房，所以一直也沒有辦婚禮儀式，當(dāng)去年國慶節(jié)交完房，開始裝修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有了別人，不想再和我繼續(xù)下去了……”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雖然仍在不停地落淚，但我卻能聽出她語氣中的平淡，絲毫聽不出我當(dāng)初跟朋友打電話時說“俺們倆分手了”的那種咬牙切齒的恨。

“I wanna nobody nobody but u……”楊忠軍的電話，哦，竟把這個孩子給忘了。

“喂？”我抱歉地接起了電話。

“收拾好了嗎？你想吃什么？”對方只是一句普通的問話，卻在這個冰冷的時刻，在兩個失意的女人之間，令人聽著暖洋洋的。

我看了眼仍在啜泣的李晨，“不好意思啊，今天臨時有點兒事情，要不下次吧？下次我請你好嗎？”

“哦，沒事，那我自己去吃點吧！等你有時間了再聯(lián)系我?！睏钪臆娺@孩子真好，沒有那么些糾纏到底的毛病，令人很舒心。

“新男友嗎？”李晨抬眼問我。

“不是啦，一個普通朋友，剛才你說你老公外面有女人了？不像啊！王哥，不對，那個臭男人看起來挺顧家的呀？”

我本篤定自己是2008年全中國最悲慘的那一個，全國人民熱烈慶祝奧運會，而我的首次戀情卻突然告吹，直到此刻我甚至感覺自己的戀情或許還夾雜著被利用的味道?？墒锹犨^李晨的復(fù)述后，我才知道：一個女人還沒結(jié)婚就離了婚，還沒享受到初婚的喜悅就得承受離婚的悲慘，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原來小三兒就在我們的身邊，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無聲無息地侵蝕掉我們這些老女人苦心守候的謂之真心的幸福。

李晨和她的那位王兄在初中時就漸生情愫，高中的時候又繼續(xù)保持著關(guān)系，直到李晨考上了本科，而這位王兄僅考上了本市的一個?？茖W(xué)校，但是兩個人的感情依然很要好。畢業(yè)后李晨回到這座城市，努力忘我地工作，希望在這座陌生的城市里能夠早日立住腳，然后登記、按揭，他們的生活正一步一步地按照李晨的想法去進(jìn)行著。

可記不清從什么時候起，這個男人總是會說李晨你太強(qiáng)勢了，太給男人壓力了，太讓男人沒有生活的憧憬了，太這個太那個了，直到小三兒的正式出現(xiàn)，原來一切的太怎么樣都是有比較才做出的判斷。這個小三兒是男人大專時候的同學(xué)，男人說他們是最近才戀上的，鬼知道是不是當(dāng)初在學(xué)校就有一腿了。這就是一出“小三兒輕松上位，大奶悲慘離宮”的經(jīng)典狗血劇。

聽著她的講述，講她的付出、她的努力、她的不舍與不甘，講她對感情的不解甚至開始懷疑生活的真?zhèn)?，我的眼淚始終不停地奔騰，甚至比當(dāng)天我在KTV里更加洶涌，拳頭也不停地攥住、松開，再次緊緊地攥住，倘若是在燒烤店里，我早就拍桌子破口罵開了。

女人就是這樣的奇怪，聽別人的故事可以盡早地、輕易地確定那個人的劣根性，而輪到自己，卻總是無法發(fā)現(xiàn)身旁那個男人的懦弱與背叛，不知道是愛情讓女人變傻，還是女人總愿意抱著愛情自顧去裝傻，直到男人抽身方知已經(jīng)裝不下去了。

淚水一次次浸濕了我的睫毛膏，將我的雙眼暈染成了國寶熊貓的特征，我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臉，回來的路上看到一位面熟的中年女人坐在窗邊，我定睛看了看，真的似曾相識的感覺，此時中年女人也在看著我，四目相對，女人突然起身笑著看我，這不就是上次我救過的那位阿姨嗎？

“阿姨，您好！”我激動地打著招呼，真巧呀！

“真巧啊，你也是來吃飯的嗎？上次我都沒有好好謝謝你?！卑⒁桃恍€是那么的好看。

“嗯，我和朋友一塊兒，沒想到還能再碰上您！您是自己嗎？阿姨?！笨粗雷由蟽H有的一只咖啡杯，我好奇地問。

“哎呀！”不知道誰突然拍了我一下，我不禁嚇得叫出了聲，惹來一眾鄙夷的目光。

“鵝蛋黃兒，哈哈！”我光顧著說話，竟沒發(fā)現(xiàn)面前站了一個大活人。

我狠狠地瞪著令我出糗的臭鴨蛋清兒，“拜托，我叫林軍凡好不好，你能不能別再叫我鵝蛋黃兒了？要我叫你鴨蛋清兒，你樂意??？”

“你倆認(rèn)識啊？”阿姨驚奇地看著他，然后再看看我。

“難道，阿姨你和他也認(rèn)識？”我這也好奇地看著他倆，不會吧？

“媽，我來晚了！”鴨蛋清兒喊得那個嗲聲嗲氣啊，哎呦，分明看到我的雞皮疙瘩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小義啊，這就是媽跟你說的上次救我的那個小姑娘，原來你叫林軍凡，很好聽的名字啊！”呵呵，我的名字還很好聽？我真是頭一次聽說。

“……他是您兒子呀？”我呆呆地指著鴨蛋清兒，有點兒犯傻，不會吧？這未免也太偶像劇了吧？難道是平時我的美夢做多了，夢想都多到足夠照進(jìn)現(xiàn)實的程度了？

“要不讓你的朋友一塊兒過來坐坐吧？阿姨看到你真高興！”

“不用了，阿姨，我跟朋友也來好長時間了，還有別的事要辦，就先不打攪您了！”

我可是身兼要職，一會兒還得陪李晨回家，去對付那對Dog男女，據(jù)說今晚上他們要去李晨家里搬走最后的東西。

“哦，這樣啊，那行，反正你也和小義認(rèn)識，下次咱們再一起吃個飯，就這么說定了嘍！”阿姨很自然地握著我的手，說起話來跟個孩子似的。

我點頭答應(yīng)：“好的，那阿姨再見了！”

再看看鴨蛋清兒，“帥哥，你也再見了！”

我還沒走幾步遠(yuǎn)，“哎呦媽呀！”又誰拍我了？今晚上可嚇?biāo)牢依先思伊恕?/p>

“我說鴨蛋清兒，你是認(rèn)準(zhǔn)了嚇?biāo)廊瞬粌斆前?？”我揉著胸口安撫我那突突跳的小心臟。

“你的電話號碼給我，不然怎么聯(lián)系你？再說了，嚇個半死是不用償命的，呵呵……”

冤家??！真是冤家??！可惜長那么帥了，一點兒也不可愛，趕緊留完電話走人。

李晨家的樓下，有一輛出租車停靠在那里，車?yán)镒粋€人，女的，直覺告訴我就是她了?？吹疆惓Ｆ届o的李晨我悲憤至極，若換作是我，肯定上前一把揪出那女的，然后賞給她幾個耳刮子，大罵：“讓你搶人家老公，讓你臭不要臉的，讓你在老娘面前賣弄……”可眼下女主人不發(fā)話，我也只好在心里氣得直跺腳。命運真是個善良的東西，偏偏給李晨這樣的女人安排了小三的經(jīng)歷，不敢給我和耗子中間安排個狐貍精的角色，怕的就是我會親手毀掉某個小三兒的性命。

此刻，李晨把目光緊緊鎖定在樓道的出口處，一個熟悉的男人提著大箱子走出來，那女的見狀立即下車去幫忙，四個人就這樣漸漸清晰，漸漸對望，漸漸地感覺到周圍火花四濺，甚至還帶著血腥的味道，我知道這味道只來自我和那位小三兒。

我看看李晨，再看看那倆人，氣氛令我感覺到異常的滑稽，其實生活遠(yuǎn)比小說還要小說，比偶像劇還要狗血。

“我說王哥，你大半夜的在這忙乎什么呢？”我還是習(xí)慣性地打破了僵局，我知道眼下爭吵甚至是大打出手，都無法發(fā)泄我們心中的氣憤，打完只會讓人疼那么一陣兒，何況我們又不像大嘴巴那樣，身強(qiáng)體壯打人有術(shù)，潑婦罵街不管不顧。

再說李晨帶我而不帶大嘴巴來，就是從那次的比薩店事件看到了我不可小覷的實力，希望我在氣勢上給她支持，同時不把事情張揚出去。好吧，那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小凡的功力，看看我語言的致命殺傷力，老娘我可是憋太久了，打從分手以后就沒真正找人單練過。

“小凡呀，那個我來拿點兒東西，你和李晨吃飯去了??？”那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招牌式笑容，痛心疾首我當(dāng)初還夸他一表人才、處事得當(dāng)呢，原來是一副生來的奴才相！

“哦，拿東西?。磕沁@位我得喊嫂子吧？”我緊緊握住李晨顫抖的手，很天真地瞅著面前這對臉色月光白的男女。

“哦，不對，不對，我旁邊這個前一陣兒還喊嫂子來著，這不也那個啥了，呵呵，您身邊的這位姐姐看來也不一定能上喊幾天嫂子，是吧？您貴姓啊？”我繼續(xù)天真地笑著。

話說我裝天真的樣子那可是無人能敵的，這就是凡女的好處，可以天真，可以孩子，可以淑女，甚至還可以跟農(nóng)村大老娘們兒一樣的粗俗，那天真的笑容十分逼真，逼真到令你深信天使與惡魔有時候真的會同居一體。

“我們先走了，車還在等著呢！李晨你們趕緊進(jìn)去吧，外面挺冷的?！蓖跣譀]理會我的話，拉著小三兒就要離去。

“別著急啊，王哥，我們臉皮厚不怕冷，真的。你和李晨都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這您拿了什么東西我們也得看看是吧？”我往前邁出一步擋住了他們的路，我知道李晨也不想讓他們就這樣離去的，這一轉(zhuǎn)身的離開或許就是一輩子呢。

我小跑到出租車那里拿出車上的東西，然后給了師傅錢讓他走人。那司機(jī)還挺八卦的，不忍離去。我悄聲說：快走吧，一會兒我朋友的公安朋友就過來了！然后沖司機(jī)使了點兒眼色，他這才知趣兒地離開。

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可把那對兒鴛鴦惹火了，男人剛才還覺得自己是根懷著愧意的軟茄子，看我把出租車支走了，立馬變成大個兒的、硬邦邦的生黃瓜了。

“你是在找事兒嗎？我們還得回去呢！”小三兒終于開口了，聲音從那錐子臉上發(fā)出來，尖得刺耳。我奶奶從小就說女孩兒聲音太尖了，一般說來都是潑婦，看來這丫頭也不是個善茬兒，今兒個我就豁出去了，捎帶著把我自己的不幸也一塊兒發(fā)泄出去，誓將小三兒懲治到底。

“我又沒犯什么事兒，我去找它干嗎??？再說了，你們要回去就回去唄！你們走的那條路可跟我們的不一樣，咱可是攔不住！”

“你有點過分了，小凡！”男人終于開口了。

“什么是過分？我們過分還是你過分？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嗎？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還沒有開口呢，你有什么資格說話，你來拿東西就拿好了，領(lǐng)個不三不四的過來是要顯示你們有多恩愛嗎！”我張大著嘴巴扭頭看著李晨，這孩子終于還是爆發(fā)了。

“我說王哥，這下面實在太冷了，咱們要不上去吧？我還真得檢查一下東西，這年頭家賊不可不防?。　蔽依^續(xù)加油添醋道。

“我們干嗎跟你上去？這是我生哥的東西，你憑什么檢查！”哎呦喂，那小娘們兒竟然真覺得自己是個角兒，竟敢跟我頂嘴了？

“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我剛才是給你面子還問你貴姓，其實你姓小，名叫三兒，小名兒叫臭不要臉，外號叫害人精對吧？”

“別在這里跟我窮得瑟，搶了別人男人就覺得自己了不得了??？你不也就是人家二婚的對象嗎？或許將來還是你這位生哥哥三婚的剩飯呢！真以為我們怕你還是怎么了？我可告訴你，你家生哥哥身上穿的肚里吃的，都花的是我們家李晨的錢，我們就是全給他扒光了都有理可講……”我這人語速快，話說出來都是一溜煙兒的速度，別人根本插不上半只嘴。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筆記本是你買的嗎？你們兩個人可真是不要臉到不丹國去了！我們李姐不說話那是給你們面子，還有你的手機(jī)，統(tǒng)統(tǒng)都給我拿出來，收拾幾個破東西還帶個秘書，出門走路是不是還得配上個導(dǎo)盲犬呀！”

小區(qū)里陸續(xù)有人在外圍駐足，看著人多起來，我的腰桿兒就更硬了，聲音也堅定了許多。

“趕緊把你的鑰匙交出來！”我又指著王兄說道。

“這房子我也有份兒的！”他看看周圍的人，支支吾吾地說出來。

“你有啥份啊？首付是我的，還貸也是我的，這房子是婚前財產(chǎn)，你有個屁份兒??！”李晨也加入到了聲討的隊伍中來。

“我，我，我還了幾個月房貸的！”真不敢相信，這是從一個男人嘴里蹦出來的話，我被逗笑了，周圍也有幾個人笑出了聲。

“哥哥呀，你可真夠無恥的，得，你無恥可以，但你也不能無恥到不要臉的地步吧？”我轉(zhuǎn)頭看看李晨，都覺得他的話太搞樂了！

“李姐，你是不是大半年的房租都沒收他的吧？”我們就在這樣的聲討中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最終，他們?nèi)酉鹿P記本和鑰匙拎包走人了。

臨末了李晨來了一句：“王東生，我告訴你，咱倆以后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你最好很幸福地活著，可別讓我幸福到你前頭去！”

那一夜，我留下來陪李晨，沒有人會那么快剝離苦痛的，盡管她說不再想他也不再愛他了，我知道愛上和忘記沒有那么容易的，何況要忘記一個愛了好久的人，必須反反復(fù)復(fù)折騰幾個回合才能有所好轉(zhuǎn)，如同當(dāng)下的我。

雖然現(xiàn)在我很少去想起以前，想起以前的他，過得也算得上灑脫，但自己明白仍然沒有完全康復(fù)，只有等待時間去解決一切，可恰恰時間在這個時候會過得異常拖沓。

看著睡著的李晨，眼角還布滿著斑駁的淚痕，我也留下了心疼的淚水。原來，無論多么堅強(qiáng)的女人，面對感情的背叛都仍舊擺脫不了女人的本性，愛有時候真的會傷人很深。

她說：“小凡，你知道嗎？早在你們分手之前，我倆就開始吵著要離婚，但是在外人面前我從不表現(xiàn)出來，我都沒有在任何人面前哭過，說過?！?/p>

“我知道，別人以為我們不哭，就代表我們不痛苦；以為我們這種女人不哭，就代表我們對感情無所謂。其實我們比誰都難受，只是我們知道再怎么哭，也哭不盡我們心中的苦，這些我都知道。”我也有些凝噎，是在告訴她，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我們倆其實什么都沒有，沒有物質(zhì)基礎(chǔ)，沒有社會背景，有的就是這么多年來的感情和信任，我們一步一步拼到今天，覺得馬上要幸福了，卻發(fā)現(xiàn)彼此僅存的那點兒信任都沒有了。你知道嗎？當(dāng)我看到他的通話記錄，每天早晚給那個號碼發(fā)短信打電話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在滴血，而那時的我卻在上課、加班，為了更好的生活拼命地充電?！?/p>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我抱住了她，希望給她柔弱而冰冷的身體一點支撐一點溫暖。

那一夜好漫長，好漆黑，也好凄涼，跟我生日的夜晚一樣的令人難忘。女人要想幸福，就得自己放自己一條生路，別人沒有這個權(quán)利，更沒有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