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草率地得出結論,說那些選擇較長時間繼續(xù)傷殘的工人是在裝病。以前的工人有些可能是在家庭負擔和其他財務困難的壓力下,傷患還沒有完全痊愈就重返工作。
ruce DMeyer,WKip Viscusi, and David LDurbin,“Worker s Compensation and Injury Duration:Evidence from a Natural Experiment,”American Economic Review,V85(June 1995)。這里舉了很多理性選擇的例子,其中一些的表現(xiàn)方式還頗為出人意料(如開車的例子)。但人們依然經常聽說“非理性”行為,有些還是從聯(lián)邦儲備委員會主席那樣赫赫有名的經濟學家那里聽到的。
例子15“非理性繁榮”
1996年12月5日,聯(lián)邦儲備委員會主席艾倫·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表示十分關注股價太高所反映出來的“非理性繁榮”。以歷史標準來看,股價確實太高了。20世紀80年代初,道瓊斯工業(yè)指數(shù)只有大約800點,10年之后已經漲到1 800點,1996年12月約為6 900點。雖然格林斯潘發(fā)表言論后股市略為下跌,但在2000年初又漲到將近11 000點。
只有在聯(lián)系實際和公司預期盈利的情況下,才能說股票價格是“太高”或“太低”。在《非理性繁榮》(Irrational Exuberance)(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2000年)一書中,經濟學家羅伯特·席勒(Robert Shiller)認為,不僅股票價格創(chuàng)了歷史新高,市盈率(P/E)也遠超所有歷史水平。根據(jù)他的數(shù)據(jù),經通脹調整后的P/E值,以前最高的時候曾達到32(20世紀30年代大蕭條前夕),2000年則史無前例地升至了44(根據(jù)席勒此書的圖12目測估計)。
但其他分析家堅持認為,不同尋常的高股價反映的是目前良好的經濟發(fā)展(如計算機革命),這些發(fā)展確保了生產率持續(xù)提高。所以當時并不是很清楚這樣的股指水平是否“非理性”。下面的表格顯示,席勒的書于2000年出版后,道瓊斯工業(yè)指數(shù)的確下跌了幾年,但2004年初幾乎又收復了全部失地。股指水平在8 000點、10 000點或多少點上才算是真正的“非理性”,這可是所有投資者(包括本書作者)都真的很想知道的!
日期(1月)道瓊斯工業(yè)指數(shù)200010 940200110 88720029 920日期(1月)道瓊斯工業(yè)指數(shù)20038 053200410 544
人類目標——自私的假設
我們不但假設“經濟人”是理性的,而且假設他是自私的。誰能懷疑自私是人類生活追求的一個重要目標呢?(盡管它確實不是人類的唯一目標。)亞當·斯密說:“我們每天所需的飲食,不是出自屠戶、釀酒師或面包師的恩惠,而是出于他們自利的打算?!?/p>
The Wealth of Nations(1776),Book I,Chapter2。
見Paul HRubin and Chris WPaul II,“An Evolutionary Model of the Taste for Risk,”Economic Inquiry,v17 (October 1979)。
傳統(tǒng)的“狹義經濟學”并不探究生活目標(即口味或偏好)的起源。在一個社會里,人們可能保護孩子并吃牛肉;但在另一個社會里,人們卻保護牛而允許殺嬰。但通常來說,人們的目標與偏好確實存在著可以分析的來源。心理學家用人類的原始沖動來解釋,原始沖動受到了社會文明的強化或抑制。人類學家分析文化如何協(xié)助決定個人的目標;社會學家分析階級或其他群體的認同感所起的作用;社會生物學家解釋人類的口味與偏好是自然選擇的進化產物?!皬V義經濟學”在某種程度上受到了這些學科的刺激,開始研究偏好文化與生物起源。其中一個例子是這樣的,十幾歲的男孩比同齡的女孩更愛冒險,這一點也從年輕男性有較高的車禍率(因而要繳納較高的汽車保險費)得到了證實。男性愛冒險在生物學上是有道理的,因為為了吸引異性的注意,男性要與其他男性更激烈地競爭 。(第三章會更加詳細地討論偏好的生物學及其他可能的起源。)
另一個問題是,口味和偏好是不是穩(wěn)定的。在分析對酒精征稅的時候,經濟學家通常都假設人們對酒精的渴望(一種口味)是穩(wěn)定不變的。如果這樣,對酒精征稅會提高喝酒的成本,但不會影響喝酒的欲望。但歷史事實證明,酒精的口味變化劇烈是眾所周知的。大約在1850年,馬太神父在愛爾蘭發(fā)起了一場著名的戒酒運動,使該國酒精飲料每年的消費量從12 000 000加侖減少到5 000 000加侖。(但只是暫時如此!)再想一下時裝產業(yè)——這個產業(yè)之所以能存在,正是依賴于偏好的不斷變化。更重要的是,人類歷史上很多關鍵的社會變化都是由于人們的人生目標發(fā)生了變化。經濟分析可能覺得基本價值和目標是無足輕重的,認為它們只是主觀武斷的“口味”。然而,從古代以色列人的先知,到耶穌和穆罕默德的牧師,再到西方近期出現(xiàn)的宗教信仰的衰落,人們追尋的生活目標一直在變,極大地影響了人類社會。但大部分經濟學家并不打算解釋這些決定人類行為的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