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就沒辦法了,十八歲就學會了跟女人上床,吃喝玩樂無所不為,什么齷齪的人齷齪的事他都見過,甚至還干過?,F(xiàn)在他每天早晚要洗兩個澡,對飲食起居的潔凈要求苛刻得有些變態(tài),而且是越來越變態(tài),早上就因為發(fā)現(xiàn)枕頭上有兩根頭發(fā)絲,他把做清潔的服務生罵得要跳樓,可是有什么用,他還是覺得自己污濁不堪,他總是能從自己身上聞到一股腐朽的味道,從靈魂到心,整個的腐朽了。
而且最讓他不可理喻的是,連波還是處子身,都二十好幾的人了,見到陌生女性還會臉紅,就像剛才,女侍應生過來給他沏茶時,他緊張得說話都磕巴。樊疏桐在旁邊看著直搖頭,真懷疑這小子是不是男人,即便不找女人,想也應該想吧,不然怎么能算男人?每次跟寇海說到這事,樊疏桐就憂心不已,其實他很清楚,連波不接觸女人不是因為他真的不想女人,而是他心里沒辦法裝下別人,就跟樊疏桐的潔癖一樣,連波是根深蒂固的完美主義者,他容忍不了愛和性的分離。
“有時候我都想幫他去睡女人,看著就急,都這么大的人了?!狈柰┯幸淮胃芎U劦竭B波,口不擇言。
寇海當時笑得快背過去,擠兌他:“你啊你,你就是睡一百個女人也代替不了連波啊,你睡的還是你睡的,算不到連波的頭上去?!?/p>
“所以我才著急!”
黑皮出了個餿主意:“不如下點藥把連波辦了?!?/p>
樊疏桐當時撲過去就要掐死他。
這會兒,樊疏桐看著窘迫的連波,頗有點恨鐵不成鋼,連個姿色平庸得扔人堆里就認不出來的女侍應都讓他臉紅,真不知道他將來怎么找媳婦,樊疏桐連連嘆氣:“我說秀才啊,你真打算一輩子不結婚不找女人?”
連波很斯文地一笑:“你不也沒結婚嘛?!?/p>
“我是玩厭了不想結婚,而且也不想拖累別人?!狈柰A起一塊點心放盤中,指了指頭。
“還是痛嗎?”
“是啊,早晚會痛死過去的?!?/p>
“一般什么時候痛呢?”
連波以為找到了話題,打破砂鍋問到底。他真不該問。
樊疏桐緩緩抬起頭,嘴角上揚,仿佛是想笑,卻像牽動了什么傷口,眸底閃過難言的痛楚?!跋氤Φ臅r候?!彼@么說。
連波啞然,愣愣地看著他……
樊疏桐夾了個灌湯包到連波的碗里,神色倒是淡然:“吃吧,別冷了?!?/p>
“還是沒有消息嗎?”連波問。
“沒有,一點都沒有?!?/p>
“聽說,你給首長打過電話。”
樊疏桐愕然:“這么快你就知道了?我昨晚打的……”
連波笑了起來:“一大早,我在等飛機的時候,首長就給我打電話,說你昨晚跟他通了電話,感覺他非常興奮。”
樊疏桐的臉立即就垮了下來,沒好氣地說:“我是為了打聽朝夕的下落,不然我瘋了吧,給他打什么見鬼的電話。”
“哥,別這么說,首長其實很可憐,年紀這么大了,身體很不好,老是住院,我來的時候他又進醫(yī)院,你抽空去看看他吧?!?/p>
樊疏桐就兩個字:“沒門!”
說著不耐地擺擺手,“換個話題吧,說點高興的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