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琨肯定得了秦捷什么好處,這一點于夏晚可以用人格擔保。整間事務所上上下下除了她整天無聊地東晃西晃,別人都忙得像狗。趙漢卿終于打來了電話,被于夏晚罵到臭頭。他對于把于夏晚一個人撇在外地的做法也有些自責,主動提出要請客吃飯來賠罪。
于夏晚不會輕饒他,拉了自己這個部門九個人全體出現在約定的飯店,點菜時毫不手軟,一頓飯吃得趙漢卿臉紅臉白。吃完飯又去KTV,唱歌不是于夏晚的強項,她不理會趙漢卿幾次暗送的秋天菠菜,只是坐在沙發(fā)上笑瞇瞇地聽同事們放聲高歌。唱完歌,小HRV里塞進了六個人,于夏晚有些抱歉地跟趙漢卿BYEBYE,一踩油門飛馳而去。
把所有人送到家再回到東郊的別墅,已經快到十二點。于夏晚有點兒暈乎乎的,暗自慶幸路上沒遇到檢查的交警(酒后駕車害人害己,各位看官千萬別學)。剛進家門,趙漢卿的電話也到了,她懶洋洋地拿起手機看看號碼,按下關機鍵扔到了客廳沙發(fā)上。
還以為他趙漢卿是個什么人物,也不過是個為了錢就可以把她扔到一邊的男人,以前算是高看了他。
于夏晚憤憤不平地把高跟鞋踢飛,光著腳上二樓臥室里洗澡。她怕黑,雖然一個人在家也把所有經過的地方的燈都開著。在浴室里擦干身子她才發(fā)現自己拿的就是那件格子睡裙。
玩得太久,神經還處在亢奮狀態(tài),所以沒一點睡意。于夏晚飲盡一杯咖啡,走進了院子里。夜空漆黑深遠,她仰頭看了好久,一步一步緩緩走上院角小土坡,站在了一棵小松樹旁。
這是她靈魂的棲息地,每次心里有了不快活或是覺得自己無力再堅持下去,她就會到這里來站上一會兒。于夏晚蹲下身子,伸手輕撫在松樹上,一陣松脂的輕香壓過咖啡香撲進她的心扉,她閉起眼睛低下頭去,貼在松枝上。
再見面的時候,朱蕾奇怪地盯著于夏晚:“好不容易考上的CPA,你真打算放棄啦?”
于夏晚伸伸懶腰:“親愛的,我馬上就三十歲了,整天忙成那樣,你看我的皮膚!我想趁著青春尚在的時候過兩天快活日子,怎么樣,幫我出出主意?”
朱蕾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你吃錯什么藥啦,于夏晚?是不是認識什么有錢人準備去做少奶奶啦?”
“我有你這么好的命嗎?”于夏晚輕笑,“我說,好歹你家杜明衡做了這么多年生意,哪一行既賺錢又不累人能不能透露一下?實在不行我想開個小書店,花店也行,要么就服裝店,反正不想再忙成這鬼樣子了?!?/p>
“我倒是有個主意?!敝炖倜蚩诳Х龋艾F在這么多小孩,不如開間兒童用品商店,以后我家寶貝找你買打折東西?!?/p>
“這個?。课矣植惶?。”
“生一個自然就懂了?!敝炖俜邸?/p>
于夏晚也翻翻眼:“就知道你出不了什么好主意,整天在家混吃等死,你已經跟社會脫節(jié)了。”
“你這種怨婦是體會不了我這種幸福女人的心情的?!敝炖購谋亲永锖咭宦?,“我可以原諒你的妒忌。”
“鬼的?!庇谙耐硇Τ雎?。兩個人胡吹亂侃一通,于夏晚也沒能從朱蕾這兒得到什么有用的幫助,反倒是杜明衡晚上給她打來個電話,十分婉轉地說自己公司里的財務主管突然辭職,他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幫手,想問問于夏晚有沒有人介紹一下。
于夏晚十分感激朱蕾夫婦的好意,她婉言謝絕了。
躺在床上,于夏晚把自己所有的卡全拿出來,一張張打電話查,結果是自己的貨幣資金余額有七十幾萬。這點兒錢說少不算少,真要派什么用場,那是肯定不夠的。所有資產里只有這幢房子值錢,可里頭有于夏晚最珍貴的東西,她不可能也不舍得把它賣掉。
要怎么辦?繼續(xù)留在秦捷的勢力范圍里任他愚弄,還是不吃饅頭爭口氣逃開呢?
思想斗爭了幾天,饅頭還是戰(zhàn)勝了骨氣,畢竟她也親手參與了事務所的建立,看著它一步一步走上正軌,多少有點兒感情。于夏晚有些萎靡地跨進事務所大門,準備找孫琨好好談一談,希望還能像以前那樣合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她當成一個特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