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拉著蘭芝的手撥開樹枝朝這邊走來。
焦仲卿依然全神貫注地沉浸在琴聲里。突然指下“刮喇”的一聲脆響,琴弦斷了,焦仲卿一驚,他放下古琴,這時,從那頭隱隱傳來腳步走動的聲音,他警覺地連忙站起來,小心撥開樹葉,睜大眼睛循聲望去,心猛然一怔:“怎么是秦羅敷和劉蘭芝?!”
焦仲卿連忙想躲避,就在這時,已走過來的蘭芝和羅敷也驚詫地看見了焦仲卿。
蘭芝和秦羅敷愣住了,羅敷定定地望著仲卿,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是他?!”
“你認識?”蘭芝吃驚地看著羅敷,小聲說。
“認識。他叫焦仲卿,是廬江府衙一小吏,很有文才。”羅敷說
一直僵立在那里的焦仲卿漲紅了臉,他有些尷尬地看看秦羅敷,又看著劉蘭芝,踟躇了好一會,轉(zhuǎn)身拾琴。
焦仲卿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強裝鎮(zhèn)定地背起琴囊,向蘭芝和羅敷微微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秦羅敷想說什么,卻還是克制地忍住了。
看著朝思暮想的那個人漸漸消失在樹林里,蘭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不能再等了,再等就來不及了,突然,蘭芝鼓起勇氣沖向前大聲在焦仲卿背后喊道:“先生,請等一等!”
焦仲卿一愣,緩緩地轉(zhuǎn)過身。驚詫地看看蘭芝跑過來,焦仲卿急忙迎上去。
眼前的這一幕場景令秦羅敷目瞪口呆,她迷惑地站在那里。
蘭芝漲紅著臉走到焦仲卿身邊,急切地問:“先生,你就是百鳥朝會那天彈琴的人?”
“正是!”焦仲卿極力壓抑著內(nèi)心的激動,看著滿臉通紅的蘭芝平靜地說。
“先生深知樂理,彈的琴韻味無窮,感人肺腑?!碧m芝有些羞澀地說。
“小姐過獎了!”焦仲卿冷冷道。
“真得感謝先生那天彈琴相助,引來百鳥朝會?!碧m芝充滿感激地望著焦。
“只是偶然巧合,不足為謝!”焦仲卿仍冷冷地說,轉(zhuǎn)身想走。
“先生,何故如此急匆離去,是不是我有言語冒犯,多有得罪!”蘭芝敏感地察覺到焦仲卿的冷淡,不由疑惑地看著他說。
“高主簿是我上司,小姐馬上要成為主簿夫人了,豈敢說得罪,我當向你恭賀啊!”一絲清晰的痛楚與醋意霧一樣籠罩了焦仲卿,焦仲卿嘲諷道,說完,撥腳就走。
蘭芝心里猛一“咯噔”。不管如何?,一定要說清楚。
“先生還請留步。”蘭芝緊追上去,擋住了他的去路,焦仲卿只得停下來。
“借問一下,重陽那天,吳記茶樓彈琴的是不是先生?”蘭芝迫不及待地說。
“是我!”焦仲卿背向蘭芝,看也不看她一眼。
“高主簿也在?”蘭芝鎮(zhèn)定地說。
這時,焦仲卿見蘭芝不停地問自己這些,急忙回過身,詫異地說:“在啊!”
“哦,原來促成這樁婚事的竟是先生!”蘭芝表情沮喪地望著仲卿,不由苦笑一聲。
“此話怎講?”焦仲卿愣愣地看著蘭芝,吃驚地問道。
“先生演了一場好戲,彈琴惑我,讓我向高主簿允婚,竟裝起糊涂來,現(xiàn)在倒問我怎講?” 蘭芝又苦苦一笑。
“你越說我越不明白!”焦仲卿怔怔地看著蘭芝,越聽越迷惑起來。
“你真的不明白?”蘭芝的眼睛撲閃著,心里暗暗思忖。
“我什么也不明白!”焦仲卿認真地看著蘭芝說。
“那么是我哥哥和高主簿精心設(shè)的圈套?”蘭芝低頭不語,一會喃喃道。
“圈套?”焦仲卿重復說,吃驚地望著蘭芝。
“圈套,是圈套!”蘭芝連連點頭。
“什么圈套?到底是什么回事?”焦仲卿依然怔怔地望著蘭芝,一臉茫然地說。
此時,秦羅敷不安地在遠處一偶靜靜地看著兩人說話,想過去,又覺不妥,便憂郁地扭過頭,憂心忡忡地望著遠山。
蘭芝見焦仲卿愣愣地望著自己,知道自己是誤會焦仲卿了,便連忙把事情的經(jīng)過簡單對焦仲卿說了。
“原來是高主簿冒充我?”焦仲卿吃驚的說。
蘭芝點點頭。
“那……”,焦仲卿長嘆一聲,有些膽怯地看著蘭芝,小聲說“你允婚了?”
蘭芝點點頭。
焦仲卿又一次驚住,他有些失落而又傷感地望著蘭芝,一時不知說什么才好。
一陣短暫的沉默后,蘭芝終于大著膽子說:“我一直尋找的彈琴人竟是先生!”
“可我,也一直在苦苦尋找小姐你?!苯怪偾潴@訝地抬起頭看著蘭芝,沉郁的眸子里蕩漾起綢絲般綿軟的愛意。
這時,秦羅敷神色不安地朝這頭張望,見蘭芝和焦仲卿倆人越談越近,不覺黯然神傷起來,一股莫名其妙的妒意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