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志社的氣氛相當壓抑,大家都不怎么說話,必要說的時候,也是盡量壓低聲音小心翼翼怕驚到了誰。
何彩彩再不跑到我辦公桌前開玩笑了,她要找我,也都是用MSN,肖明艷仍然接很多電話,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顧雯還是往楊子超的辦公室跑,不過,也往別的地方跑,也許她知道光跑楊子超那邊力量還比較單薄,想讓自己多握幾張籌碼,因此她在辦公室里的時間很少。
她的助手高金葉也只低頭做事,這幾天顧雯沒空刁難她了,但我猜,她還是愿意顧雯升職的,那樣顧雯的那一塊,她就可以接下來,獨當一面了。
也許因為我的“不作為”,沒有讓她們產生太多的敵意,肖明艷明顯對我客氣多了,何彩彩也在MSN上不時找我說話。我自然清楚,她們想拉攏我,拉攏我支持自己升職。有我的一份支持,她們的確勝算大得多。而且,順利升職后,有我這個版塊的正常作業(yè),便不怕工作癱瘓。
只有顧雯仍然獨來獨往,她不屑于拉攏任何人,在工作上,不否認她是能力突出的,但是,她太自負。她這陣的張揚,我明顯看到肖明艷對她的反感,何彩彩自然是不用說了。
這中間,我竟然接到趙天青的電話,許語嫣的婚禮上,我們只是泛泛之交,并沒有深談,所以接到他的電話我很意外。但趙天青卻像我熟識很久的老朋友,即使只是一面之緣,他冒昧的電話卻沒有讓我產生冒昧的感覺。
其實有這樣一個遠方的朋友也不錯,這算是我在許語嫣婚禮上的意外收獲吧。
兩天后,那神秘的贊助商又撥了三十萬元的款項過來。
雖然大家都不再討論,但每個人都在猜測這個贊助商是誰?為什么要贊助我們雜志社,有什么目的?是誰的客戶?
辦公室的氣氛因此更加緊張了。
我不想卷入她們的明爭暗斗,對于這個職位,我不是不想,但我不想用她們的方式,也不想像她們一樣表現得如臨大敵,把每個人都當成了假想敵般的草木皆兵。得失我雖然在意,但并不是十分在意。
我也會因工作的事去請教楊子超,但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匯報完了就出來,因為我知道盯著這道門的眼睛很多。
平時晚上回家,除了寫稿子,我都在網上閑逛。在QQ上,經常會碰見游園驚夢,我一直以為IT業(yè)的人士比較嚴肅比較古板,但游園驚夢卻很幽默。在他的幽默里,我心中的煩惱倒少了不少。
經過了讓人欲窒息般的三天,五月十二日,對于主編的人選高層終于采取了行動。
上班后不久,楊子超的助手過來叫顧雯去他的辦公室。
平時都是顧雯直接去他辦公室找他,所以對于這次楊子超主動找她,她先是意外,接著一抹驚喜毫不掩飾地表現在臉上。我們三個人的目光都投到她的身上,看到她高跟鞋踩得地板咯咯地響,那腳步聲里,彰顯了太多的得意。
大家都有些發(fā)怔,這是不是表示主編的人選已經是顧雯了呢?
我回過神來,側頭看去,我見肖明艷的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何彩彩卻一臉不忿。幾個助手表情各異,但顯然,這次顧雯被叫去楊子超的辦公室,對大家沖擊不小。
江圖遠湊過來小聲說:“欣姐,辦公室里可真冷!”
我笑笑看他一眼,這算是他在職場上的第一課吧,過不了多久,他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江圖遠見我笑著不說話,又擠擠眼睛說道:“古人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其實不論是文是武是工是商,哪個行業(yè)都無第二,欣姐你說是不是?”
我笑道:“你看得倒挺透徹的!”
“那當然了,我跟著欣姐,強將手下,還不得多提點神?怎么也得腦袋瓜子放靈活點,多琢磨一點事兒呀!我怎么著也不能給欣姐丟臉是不是?要不別人就要說欣姐這么強,怎么助手這么沒用呢!”
“得了吧,馬屁哪里是這種拍法?你也不怕人犯惡心!”
江圖遠笑呵呵地道:“不敢了不敢了,我本來想在拍欣姐馬屁的當兒夸夸自己,但欣姐目光如電,一眼就看穿我這小伎倆,我哪里還敢繼續(xù)拍下去!”
他的話逗笑了我,我笑嗔道:“油嘴滑舌!”
江圖遠笑著,小聲道:“我們在這兒笑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呀?欣姐,你還是吩咐我點別的事兒,讓我出去透透氣好了,這里太讓人窒息?!?/p>
“今天沒別的事兒呀!你可以出去采照片?!?/p>
“我已經采得夠多了?!苯瓐D遠苦著臉,“我現在拿著相機到處拍,人家都要以為我是特務了。”
“有那么夸張嗎?”
江圖遠笑:“一點兒也不夸張。哎,奇怪,欣姐,辦公室的氣氛對美女好像沒影響的,怎么就我感覺難受?”
這時,MSN上顯示何彩彩發(fā)來了消息,我不想讓江圖遠看到,便對他笑道:“那你自己去找點事做吧,現在還討要事做,過幾天有得你忙的!”
江圖遠道:“好咧,一切都聽欣姐吩咐!我出去了??!欣姐有事,盡管手機呼叫,我保證隨叫隨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