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絲立刻興奮起來,將身子挪了挪,靠近我問:“你喜歡浪漫的還是勁爆的表達?”
哈?我離她一尺,遲疑地問道:“有什么區(qū)別?”
翠絲大笑,異常得意地說:“所謂勁爆,你就直接撲過去,強上,如果他拒絕了,就算是Over了。”
冷汗一滴滴從我頭上滑下,我咳了咳,又問道:“那么浪漫的呢?”
她朝我更加詭異地一笑,伸出個食指,拋了個媚眼道:“等等……”嘀嗒嘀嗒,她飛快地奔到內(nèi)室,拿出個古樸的木盒,遞給我。
我抓住盒子,滿臉疑惑。
“你就把盒子給他,然后對他說,我喜歡一個人,你幫我看看怎么樣?他的照片在盒子里,當然,寶珠,盒子的內(nèi)蓋是個鏡子,他打開,自然就能了解?!?/p>
這主意好像還不錯,我握緊盒子,推開盒子,亮閃閃的鏡子里印出我沉思的臉,只不過,翠絲姐姐出的主意,我真的拿不準。
“寶珠,這可不是我的主意,馬老伯知道不?就寫《資本論》的那個,跟他相好的求愛時就來這一招的,多大智慧的人啊,浪漫著呢!”翠絲盤腿,一臉自得地說,“那啥,名人自傳,我經(jīng)??矗?小絲配克林頓……”
我挑起眉,這么強大的新聞為什么我沒有聽說過?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盒子,終于痛下決心。
好吧,人生難得幾回搏,就此表白又如何?
周一去揚州,我一定要搞定林鳳眠!
周一大早,我就屁顛兒屁顛兒地把那個木頭盒子仔仔細細用布包了層,朝旅行包最里面丟了進去。
重要道具,特殊對待,趁這個機會,我一定把該表白的都給表白了。
我拖著個大旅行袋,轉(zhuǎn)了17路又轉(zhuǎn)2路,人擠得要命,我站車里,兩只腳都落不下,只能金雞獨立。人多也不稀奇啊,外面風(fēng)和日麗,是個健全的人都擠出來旅游了,不擠?不擠才怪!
手機在口袋里響了一遍又一遍,我將旅行袋夾在腿中間,往口袋里探去,“轟”,我的頭皮開始發(fā)麻,我分明抓住了另外一只手。
我艱難地回頭,身后的偷兒眼神絕望而痛苦,嘴巴卻在動來動去,我突然想起,某個電視報道講,偷兒都是將刀片藏在嘴中,必要時候,會采取攻擊。
我一下子僵直了腰板,手卻漸漸地松開。
口袋里的鈴聲叫得歡暢。
我取出手機,摁下按鈕,聲音虛弱無力:“喂……”
“程寶珠,合乘的車都走了三輛,你的人呢,你的人呢?”林鳳眠肝火不小,聲音嚷得真大!過了會兒,他遲疑地問道:“寶珠,你怎么這么有氣無力?身體不舒服?”
“沒有,我就要到了。”我口干舌燥,因為我看到偷兒在狠狠地瞪我。
“你不是暈車吧?”
這個世界奇怪了,被偷的人膽戰(zhàn)心驚,偷錢的人倒光明正大!
我真是怒了,突然恢復(fù)了體力,脫口而出:“暈什么車,我遇到小偷了!”
全車的人統(tǒng)統(tǒng)向我看來,又順著我的眼光看過去,自動地和那個偷兒扯開一段距離,那個偷兒又驚又怕,指著我無聲地嘟囔,我沖他咬咬牙,扭過頭去,心撲通撲通地跳。
車子開過一站又一站,那個偷兒始終沒有下車,我開始心慌了起來。
再前面就是終點站,人多,手雜,如果他要報復(fù)我,易如反掌。我的汗水從額頭上滲出,額頭的劉海都貼上了腦門,濕漉漉的,風(fēng)一吹,涼颼颼的感覺。
車開得緩慢,我的心一點一點地沉,偷兒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我。
吱呀,車一下子停住,我站起身來,原來已是終點。那偷兒看著我指指車下,笑得囂張,我提著旅行包的手一下子又出了不少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