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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恍惚季(3)

一只流浪狗的心事 作者:聶小晴


 

我在胡思亂想中睡去,醒來時,小米正蹲在我面前,為我調(diào)制食物,另一邊是一臉微笑的小花。我將臉埋進火腿和排骨中,想著這場災難竟然這么快就要開始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令小米和小花走到了一起,他們在這個出租房內(nèi),過起了同居生活,各自找了份工作,雖然薪水不見得多高,但我看得出,他們很幸福。

而小米的突然加入,除了讓我知道女性的確是比男性更加會過日子之外,最重要的是,她讓我認識了豆丁。

因為豆丁,我才知道,我是一只后知后覺的狗。那時小花和小米都要上班,為了給我找個伴,小米將她原先送給同學養(yǎng)的寵物狗又要了回來。

“你們要好好相處啊。”小米笑嘻嘻地將那條通體棕毛的獅子狗放到我旁邊。我只看了他一眼,就充滿恐懼,先不論他比我大出數(shù)倍的體格,但就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就讓我緊張。

小米走后,豆丁轉(zhuǎn)身想進到紙箱里,不料用力過猛,將紙箱的一面頂了下來?!罢媸潜?,沒想到我又弄壞了一個狗窩?!?/p>

“又……又弄壞了?!蔽矣悬c緊張。

“就是昨天,我吃得太飽,結(jié)果就把主人給我搭的一個狗窩壓翻了?!倍苟≌f得輕描淡寫,卻讓我難以承受。

“你確定要和我睡一個窩嗎?”我護住身體,“我可是母狗?!?/p>

“我也是。”豆丁斜眼看著我,“怎么,難道不像嗎?”

“像,像?!蔽译m然心生懷疑,卻不敢反駁。

“恩,那就行了,我叫豆丁,以后就是鄰居了。”

這只叫做豆丁的、酷似公狗的母狗就成了我的室友。雖然豆丁看起來兇巴巴的,但相處久了,其實很好說話。

我們常在白天沒人的時候,聊聊小花和小米的八卦?!罢媸瞧婀?,一個男孩子竟然叫小花?!蔽艺f出心中積壓多時的疑惑。

“這只是小名而已,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自然親切得不用叫對方的大名。”豆丁對我的疑惑不以為然。

“那他們是情侶嗎?”我來了精神,看來豆丁熟知一切內(nèi)幕。

“這個嘛。”豆丁面露思索狀,“以前不是,現(xiàn)在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p>

我被徹底弄糊涂了。

“小花喜歡小米,知道嗎?”豆丁啟發(fā)我,我點頭,這個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但是小米就比較復雜了,她大學時候的男朋友是陳明,可是和小花關(guān)系也很密切,現(xiàn)在她甩了陳明,來找小花,但這能不能算是棄暗投明就不好說了?!倍苟〉囊环捔钗掖鬄榕宸?。

“你是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的。”我想刺探技巧,被豆丁噎了回去,“這都看不出來,怎么當別人寵物的?!蔽覠o奈地搖搖尾巴,看來我只適合去當一只流浪狗。

豆丁的疑惑很快得到驗證。一天晚上,小花加班,小米獨自在家看書,我和豆丁吃飽后躺在地板上比誰的腳指頭長。

門鈴不失時機地響起來,進來的卻是陳明?!斑@環(huán)境不怎么樣嘛?!标惷餮惨暳艘环髶u搖頭,“小米,你離開我,就是為了過這種生活。”

“不用你管。”小米狠狠地甩開陳明伸過來的手,“你來干什么,我們說好再也不見面的。不是嗎?”

“我,”陳明溜達著走進臥室,“我只是路過,一會兒就走。”

“你快走吧,小花就要回來了。”小米走進臥室,門便被反鎖上了,里面?zhèn)鞒鲆魂嚑巿?zhí),之后便沒了聲息。

好大一會兒,陳明才離開,豆丁那晚異常沉默,小米也再沒有邁出房間一步。我在寂靜的夜色中久久不能睡去。雖然豆丁躺在我旁邊一動不動,但我知道她也醒著,因為她每日必響的鼾聲,今天沒有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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