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淺淺應(yīng)道,“張阿姨,姐姐快回來了吧?”
“嗯,大概還有兩天,姐姐要上班呢?!?br>
“姐姐是不是也做警察的?”
“對啊,不過姐姐做的是文職?!?br>
“那您怎么不做警察了?”
“我啊,調(diào)到這個單位,一樣抓壞人嘛?!睆埌⒁绦Φ?,“而且我們抓的可都是大壞人。國家的蛀蟲—哎呀?jīng)]有面條了,那晚上給你們攤餅吧,好不好?”
“耶!張阿姨攤的餅最好吃了!對吧小澄哥哥?”
“對啊?!?br>
淺淺不樂意了:“你看我說十句你就說一句。”
柏澄非常老實地回答:“那你說,我聽著?!?br>
張阿姨笑著看兩個孩子拌嘴,扎圍裙地時候想起來:“對了淺淺,你說是丁曉打的小澄是吧?”
“可不是嘛。”
“淺淺啊,你知不知道,丁曉他爸媽,前段時間離婚了。”
“哎?真的?”淺淺睜大眼,“難怪……”
她覺得憐憫起來。
“所以,也別跟他太計較?!睆埌⒁陶f,“你們都差不多大,有空,安慰安慰他?!?br>
這一年下了很大的雪,年三十的那天卻化得差不多了,積雪被堆在馬路兩邊,灰黑的,那些純白的本質(zhì)夾雜其中,反而更為臟亂。
有燃盡的鞭炮落在雪堆上,把后者染成稀薄的紅色,凍住了,流淌得意猶未盡。
街面上沒什么人,踩在這薄薄一層凍土的地面上,鞋底會有“咯吱咯吱”的聲音,淺淺看看自己的運(yùn)動鞋,不夠纖細(xì)漂亮,卻是十分穩(wěn)當(dāng)。
“好冷吧?”她轉(zhuǎn)頭,對柏澄說。
“嗯?!?br>
兩個孩子圍著一模一樣的圍巾,都是出自張阿姨之手,一藍(lán)一紅,末端還有方格圖案。
“你好像又長高了一點(diǎn),是不是?”淺淺看著柏澄,用手比了比,“討厭!你到底要長到多高?。 ?br>
柏澄為難地想了一想:“我也沒有辦法?!?br>
“那我不管?!?br>
“那……”
淺淺得意地瞇著眼睛,小樣兒張狂得不行:“那你要補(bǔ)償我唄。”
柏澄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自己長個子為什么要補(bǔ)償羅淺淺,但他從來不違拗她的話:“你要什么?”
“還沒想好,不過總會想到的,比如……”正說著,一輛自行車從前頭迅直地沖過來,羅淺淺眼尖,“丁叔叔!”
自行車“嘎”地一聲剎住,男人手握住車把,滿頭大汗擠出一個笑來:“淺淺?。窟€有……小澄?怎么這時候在外面?”
沒等淺淺他們回答,他又急著問:“你們有沒看見丁曉?”
看著羅淺淺搖頭,這個男人露出失望的表情:“那,要是你們看見他,讓他趕緊回家,就說,我不打他了啊,這大過年的—”
淺淺點(diǎn)了頭,丁曉爸爸騎了幾步,又回頭喊她一聲:“哎,淺淺,你爸他,估計這兩天得陪張書記他們?nèi)ナ±锇菽臧桑俊?br>
羅淺淺一臉茫然:“???您說什么?”
“哦沒什么,沒什么。謝謝你了啊淺淺?!?br>
羅淺淺回過頭,和柏澄繼續(xù)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回走:“爸爸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張阿姨讓我們直接去她家呢—對了剛說到哪兒了?”
柏澄非常誠實地回答:“我要補(bǔ)償你嘛?!?br>
羅淺淺忍不住笑,小小的臉上,每一根線條都柔軟不已,心足無憂的模樣:“小澄哥哥,這次中考,班級還要重新分配,以你的成績,咱們高中又可以在一個班了。”
柏澄問:“這就是補(bǔ)償?”
“你想得美嘞!我想想—”淺淺這么說的時候,他們正經(jīng)過一條狹窄的小巷,和它本身的安然老舊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旁邊嘈雜的電子游戲室和臺球室。
游戲機(jī)模擬出的肉體著地和桿頭擊中臺球的聲響,破開周遭的靜然,熱鬧是很熱鬧的,同時也是相當(dāng)?shù)臑鯚熣螝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