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守密者(5)

亡者低語 作者:那多


  “當然不會。”
  
  “那么這說明她道德上有問題嗎?”
  
  “當然……不會?!?br>  
  “王隊不是也和你說,如果是你的私事,他就會幫這個忙。他這么講,你也完全可以理解的吧?!?br>  
  “嗯,但你到底想說什么?痛痛快快說出來。”
  
  “我想說的是親疏。如果一個醫(yī)生全心撲在工作上,只顧開刀救人,結果老婆病死在家里,即便會受到大多數(shù)人贊賞,但他自己一定會后悔的。很多時候,哪個更重要,在于哪個更親近。為別人而活的是圣人,人類幾千年來出過幾個?其中又有多少是經(jīng)過后人美化的?我不是圣人,你是嗎?”
  
  我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并不很中聽,但我知道這是大實話。
  
  “我想,對你現(xiàn)在來說,最重要的是何夕,是把太歲的事情搞清楚。嗯,如果你真要去查太歲,那么在正式動手以前,你最好能和她好好地聊一次,相信我,你需要這樣的機會。至于失蹤事件,看你還能剩下多少時間精力了。我不是讓你去深入調查失蹤案,也不是不讓你去,你自己掂量著?!?br>  
  “我們都變了?!蔽艺f:“我得喝點酒?!?br>  
  “得了吧,你一沾酒精就醉,我可不信你連這點都會變。”
  
  “人總是還得有點不變的東西嘛?!?br>  
  我終究還是沒有喝酒,提了要梁應物用X機構的力量查一下失蹤案,他應著,但讓我別抱太多希望,除非是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否則他也不能動用太多的力量來查。
  
  當晚我和何夕通了很長時間的電話,有時候是她在說我在聽,有時候是我在說她在聽,有的時候都不說話,卻也不覺得怪異。
  
  你今天有點奇怪,她在電話里說。
  
  我沒回答,她也沉默。
  
  然后,我想她一定在電話里聽到了腳步聲。
  
  “開門吧,我?guī)е乩钡穆槔睜C當夜宵。”
  
  醒來的時候,頭很痛。我想是昨天喝酒所致,又好像最后并沒喝。眼前的天花板是陌生的,身邊沒有別人。
  
  昨天夜里,我們完事后好像有那么段時間,平躺在床上,挨在一塊兒,看著黑暗里模模糊糊的天花板說話。當然我其實看不見她是否和我一樣也睜著眼睛,我想是的。我們似乎談到了太歲,談了什么我竟記不起來。也可能是我一直想談,這么想著的時候,就睡著了,然后在夢里談的。我能記起來的,是睡著前我拉著她的手。
  
  她可能八點以前就去警局上班了,這樣算來才睡了不到五小時。她常常在解剖室里一待一整晚,第二天依然精力充沛,黑眼圈都沒有。我比不了,她在許多方面是非常人的。我是說,真的非常人。
  
  沒留什么紙條,這不是她的風格。在早餐桌上有一杯涼了的咖啡,看樣子是她為自己煮的時候順便多煮了一份。這也不很像她的風格,我微笑。
  
  我給張巖發(fā)了條短信,然后出門。
  
  短信主要是安撫一下張巖的情緒,告訴她我一直追查著。她沒有回。
  
  大約在十一點二十分,掛著“宣傳處”牌子下的門開著,我敲了敲,然后走進去。
  
  左側辦公桌后站起來一個黑瘦精干的男人,問我是不是那多。這就是林杰了,我來前電話里和他約過,并沒說具體什么事情。
  
  他和我握手,動作干脆有力。然后他謝謝我對色情發(fā)廊的舉報電話,大概他以為我就是為這來的,其實我都不打算真寫什么稿子。
  
  一起吃飯吧,我說。他愣了愣,然后笑說這兒食堂的伙食很不錯的。一個完全不熟的客人飯點跑過來,在主人開口邀請吃飯之前就反客為主,確實讓人別扭。當然,我接著說一起去外面隨便吃點的時候,他就明白情況和他想的有些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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