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癆搞寫作在某種程度上是件占便宜的事,最起碼在字數(shù)上不會犯難。我發(fā)現(xiàn)的規(guī)律是,語速快的話癆說話比較有意思,慢悠悠那種基本上是催眠型的。而語速快的話癆,多半還伴隨著極強的表演欲,不甘心自己有意思的話只是存在于空氣中然后就隨風飄散,他們希望有更多的人拍著他們肩膀夸贊他們的小聰明,所以查慕春盡管年紀小,但通過從初中寫起這種行動來看,他是準備像堆磚似的開始往著作等身那奔了。
《北京雜碎》,一言以蔽之,初中版的石康,《轟隆隆像是那昨天》是高中版的。這么說可能會令讀者提前喪失興趣,不過石康現(xiàn)在反正也基本過氣,大家就當重新開始認識這些人吧。小查的文字很有趣,如果想在閱讀過程中保持矜持的“會心一笑”可能比較難,反正我在看他的書時,一直發(fā)出的是噗噗的噴型笑聲。
小查比石康小十二三歲,對比不同年代類似性格的人的生存狀態(tài)是很有意思的。小查們比石康們更不深沉,他們只琢磨如何追上那些喜歡的姑娘并只要天天漫無目的地只是在一起,而不再想著互相教育互相攀比著誰更懂人生了--女孩,漂亮就好,或者,能用就好--真好,我就喜歡這絕不思考的毫無壓力的時代。
小查提出的一個名詞深得我心:文學卡拉OK。顯然他也自得于這個詞,不厭其煩地從《北京雜碎》一直提到《轟隆隆像是那昨天》--話癆就是這樣,得不到令他滿意的共鳴就會一直不停地得逼下去。但文學為什么變成了卡拉OK?我粗暴地歸結于生不逢時生得太晚,各種派別的寫作都已成氣候,你會在提筆時發(fā)現(xiàn)你不是掉這個糞坑就是掉那個糞坑,區(qū)別只在于哪個糞坑里別人的糞更多。是的,沒有新路可以走,因為世上已全是路。所謂文學界現(xiàn)在就是一“錢柜”,像小查當成偶像的王朔、石康,就是點歌人氣排行榜上的頭牌。小查是真像石康啊,就像在《晃晃悠悠》出版后石康發(fā)問“哥們在文學史上是什么地位”一樣,小查聽到“中學版石康”的定義后,也不無失望地說:“那看來我目前還超不過石康?”
沒什么,一切都沒什么,一切都是浮云,一切都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