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被害家屬說明死者遇害情況是最令人頭疼的一件事,何況梁子和劉軍還是“違規(guī)操作”。
為避免引起不好的影響,梁子他們把警車停在了離住宅小區(qū)稍遠的地方。
就在他們快進小區(qū)大門的時候,梁子突然站在了門口一動不動。已走進小區(qū)的劉軍回頭叫:“梁子,你可不能讓我一個人沖上去呀!”梁子回過頭往小區(qū)對面看去。這座住宅小區(qū)不臨街,相對安靜,小區(qū)內(nèi)基本都是6層的板樓,里面整潔有序。小區(qū)大門正對著的有一個小超市和兩家小飯館?,F(xiàn)在還遠不到下班高峰時間,超市和飯館內(nèi)的人都不多。
“你看什么哪?有熟人?”劉軍跑到梁子身邊。只見梁子表情十分嚴(yán)肅,專注的眼神中竟透出一股殺氣!劉軍頓時吃了一驚!不敢再亂講話。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這時,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讓劉軍懸著的心差點從嘴里蹦出來?!拔?,是你?你再說一遍!好,我知道了,你在原地等著我,我現(xiàn)在就過去!”梁子拉了劉軍一把,就往停車的地方跑去。
“打電話的是崔菲,她剛才收到了姚陽發(fā)來的一條短信!”梁子說這句話時,車速已加到了90公里?!拔覜]聽錯吧!那個崔菲沒被嚇?biāo)??!”坐在后座的劉軍顯然有點幸災(zāi)樂禍?!皽?zhǔn)確地說,是姚陽手機發(fā)出來的短信,誰發(fā)的就不知道了?!?/p>
車子剛一停在芭蕾舞團的門口,梁子就鉆出了車門。而此時,一個高挑女孩的身影從大門傳達室處迎著梁子飛奔而來。女孩差點就撲進梁子的懷里,梁子幾乎是把她架到了副駕駛座上。
“你要多保重。我報仇后就會離開。”短信的來電顯示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姚陽”,時間是11月3日下午2點10分。梁子和劉軍對視了一下?!澳憬o這個號碼打電話了嗎?”梁子看到崔菲軟在座位上無力地?fù)u了搖頭。梁子用崔菲手機立刻把電話反撥回去。一段優(yōu)美的舞曲響起,電話打通了!梁子向劉軍示意電話通了,劉軍的表情馬上緊張起來。舞曲結(jié)束,無人接聽。梁子再打,電話打不通了?!澳鷵艽虻碾娫挷辉诜?wù)區(qū)。”聽到手機中不斷傳出的提示音。劉軍罵起來:“這屬于中國陰曹地府移×管還是陰曹地府聯(lián)×管?”梁子瞪了他一眼,因為崔菲已是面無人色了。
在咖啡廳里喝了兩杯檸檬水又呆了20分鐘后,崔菲的臉色終于恢復(fù)正常?!艾F(xiàn)在能說了嗎?”崔菲點點頭。“姚陽是被人害死的,是嗎?”崔菲問梁子。梁子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崔菲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還伴隨著抽泣聲,鄰座的人紛紛向他們這里投過關(guān)切的目光。這下子梁子和劉軍都慌了,兩人跟坐著火炭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還是梁子手忙腳亂地從桌子上拿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我知道你很難過,咱能克制一下嗎?”
“我當(dāng)時正在宿舍換衣服,突然短信提示音響了?!贝薹葡衿匠R粯幽眠^手機,這一看不要緊,她差點坐在地上。這幾天團里都在傳姚陽遇害的消息,雖然警方要求團里保密,但這反而引起人們各種版本的猜測。
“不要和任何人講這件事,知道嗎?”梁子一再叮囑崔菲,“還有,再碰到這種情況,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我們。”崔菲一個勁兒點頭后說:“你能送我回團里嗎?”“當(dāng)然行?!薄澳隳芙o我在團外邊找個地方住嗎?我實在不想再住那間宿舍了!”這下梁子和劉軍有點傻了,這么大一美女往哪兒安排呀?“你不能先住朋友家嗎?”梁子問?!拔以诒本┚鸵﹃栆粋€女朋友,我沒地方住,你們警方有責(zé)任保護我的安全!”崔菲又哭了起來。
梁子把車開到芭蕾舞團時,已經(jīng)6點20了,比崔菲和他約定的時間晚了10分鐘。當(dāng)他敲開崔菲宿舍門的時候,崔菲瞪著眼說:“你是第一個約會讓我等的男人!”梁子心中咯噔一聲:“我們這算是約會嗎?”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崔菲宿舍的地上放著三四個大包!
晚飯是在梁子家樓下的家常菜吃的。當(dāng)然是梁子請客,這是為了表達遲到10分鐘的歉意。他和崔菲剛一走進餐館,就引起了服務(wù)員的注意,這讓梁子很是別扭。因為他經(jīng)常來這里吃飯,和這里的服務(wù)員都認(rèn)識,現(xiàn)在突然和一位大美女共進晚餐,這無疑讓店員們有了談資。
“你可真能吃!”梁子由衷地對著崔菲說。她已經(jīng)把第四碗疙瘩湯喝進肚里,這還不算她吃光的一大碗飯和一盤宮爆雞丁和酸辣土豆絲?!安欢税桑 贝薹瓢芽曜右环耪f:“我們舞蹈演員一天的運動量超過一名職業(yè)足球運動員,不能吃哪行?。孔甙?,上樓。”
等崔菲收拾好行禮后,梁子把一把房鑰匙交給她說:“你自己一個人住,我還有地方睡。”“這哪行?。 贝薹埔宦牼图绷耍骸澳阋?fù)責(zé)我的安全,你不許走?!?/p>
晚上,梁子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今天下午在住宅小區(qū)門口的一幕一直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他當(dāng)時分明感受到了一種壓迫感從背后而來。梁子自幼習(xí)武,得高人真?zhèn)?,對危險的直覺極其準(zhǔn)確,這在以往的辦案過程中已屢次應(yīng)驗。他對今天感受到的危險氣息十分熟悉!這是一年多前去云南辦案時感受過的壓迫感。那次也是他從警經(jīng)歷中唯一的一場敗仗,至今他的后背還留有疤痕,那是被一個蒙面人用刀劃的,他也給對方的左手臂留下了永久紀(jì)念?!半y道是他來了?”想到這,梁子背后的傷疤似乎又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