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陰兵借道(5)

多了一個 作者:姻合


凡是要結伴的,當然有目的,那肯定就是不干凈的東西。

排長率先走出了窯洞,我們開始搜死掉兄弟身上的干糧,突然張福春低吼:“糟糕,我們都上當了?!?/p>

  (七)

我們嚇了一跳,連忙湊到張福春身邊,張福春指著尸體道:“你們看,這里是多了一具排長的尸體,但少了一具尸體。”

我們看來看去沒發(fā)現少了誰。張福春搖頭說:“你們就沒有想到?那個以前被我們排長打死的俘虜?他的尸體也應該在這個洞里?!?/p>

我立刻大叫:“對,我一進窯洞就是被它絆倒的。”

張福春指指地上:“那你們看,這里哪有?”

真的,那具尸體不見了。

張福春翻過排長的尸體:“存壯你看這傷口?!?/p>

我蹲下身看著排長腦門上的彈孔,這才發(fā)現,那個洞根本不是子彈打出來的,而是像用錐子錐出來的。

會是什么東西造成了這樣的傷口?

我們連忙追到窯洞口,一排腳印蒼茫地遠去,在很遠的地方被雪遮蓋了。

張福春看了看我,我看了看張福春,余下兩個兄弟看著我們,誰也不說話。

我咽了口唾沫:“原來,那個帶路的俘虜說的是真話,那個先進來的俘虜確實不是……”

張福春接口說:“帶路的那個也死了,你看?!?/p>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個帶路的俘虜仰面躺在第四節(jié)人軌上,嘴大張著,似乎沒被槍打死前就被嚇死了。

我仔細想想搖搖頭:“還是不對,如果排長已經不是以前的排長,那他根本沒必要救我們,雖說下手毒了點?!?/p>

張福春臉色凝重地說:“恐怕那些陰兵根本就不是為我們來的,它利用我們躲過了陰兵,我們反而被蒙在了鼓里?!?/p>

趙狗剩,就是剩下兩個弟兄里的一個,呸的一口吐在地上:“端夜壺當香爐,原來我們給人賣了還替人數大洋?!?/p>

張福春不說話,看著遠處,忽然說:“我們要盡快回大營,否則,聽剛才那東西的口氣,只怕沒提防的大營里的弟兄們都要兇多吉少。”

我一驚,張福春說得有道理,連忙對趙狗剩和劉黑七(最后剩下的一個兄弟)喝道:“整隊,我們跑步前進?!?/p>

萬萬沒想到的是,劉黑七一槍瞄準了張福春,吼道:“姓張的,你他媽別過來,過來老子先崩了你?!?/p>

我大吃一驚,不知道又怎么了。只聽劉黑七說:“排長走的時候就說了,誰要一起走誰就有問題,你又拼命說排長有問題,我看排長說得對,問題最大的就是你?!?/p>

張福春冷冷地說:“你懷疑就自己走吧,愿意跟我走的跟上來?!?/p>

說完,他背上包就走。

我和趙狗剩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劉黑七,背上行李就去追張福春。

這是我們最后一次看見活的劉黑七。

當我們走出不遠后,張福春反而落在了后面,他說要解個手,我和趙狗剩就繼續(xù)往前走,突然后面更遠處傳來一聲槍響,然后傳來一聲慘呼。

我們跑到的時候,張福春正蹲在那里查看劉黑七的尸體,看見我們來了,指著劉黑七后腦上的槍洞說:“看來,那東西不在我們前面,而是在后面跟著我們,待機下手?!?/p>

我打了個寒噤,向來的路上望去,一片白茫茫的,除了雪,能看到的還是雪。

  (八)

我和趙狗剩對望一眼,心里都明白對方在想什么:面前的張福春,我們能相信他嗎?

會不會是他借口解手,反過來等在這里待劉黑七過來殺了他,然后賊喊抓賊?

他真的會和劉黑七說的那樣,其實是我們害怕的東西嗎?

張福春站起身來,搓搓手,對我們說:“我們抓緊時間走吧?!?/p>

我再次和趙狗剩對望了一眼,同時舉槍對準了張福春,張福春冷笑著看著槍口,問:“你們什么意思?”

我苦笑著擺擺手:“老張,別怪兄弟,我是再也分不出誰正常誰不正常了。”

張福春看著我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把槍扔在地上,背起雙手:“好,綁上我,你們押著我走。”

說實話場面確實很尷尬,但趙狗剩還是綁上了張福春,邊綁邊說:“張哥,也別怪小弟,到了營里小弟給你倒茶賠罪?!?/p>

張福春昂頭看了看天:“那也得有命喝你的茶。”

我們都不說話了,押著被綁上的張福春往前走。

一路上張福春不時回頭看著來路,我知道他還是懷疑有什么東西跟著我們。

突然他停了下來,皺眉說:“我確定一定有東西跟著我們,不收拾了它,我們走不安生?!?/p>

我和趙狗剩冷冷地看著他,狗剩上去推了他一把:“走吧春哥,不要再耍什么幺蛾子,算我們怕了你?!?/p>

話音未落,一聲槍響,趙狗剩應聲倒下。張福春鎖著手沖過來將我撞倒在地。又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從我耳邊呼嘯而過。

我連忙蹲下拿刀割開張福春手上的繩子,把槍塞到他手上:“春子,委屈你了,咱哥倆一起對付后面的,替死去的弟兄們報仇?!?/p>

張福春趴在地上點點頭,單眼瞄準著遠方的雪,剛要扣動扳機,忽然低罵了一句:“龜兒子,真的是他?!?/p>

我連忙問:“誰?”張福春哼了一聲:“‘排長’,也瞄著我們呢?!?/p>

我低聲說:“是你親爹你也打死他。”張福春點點頭。

又一聲槍響,我覺得耳朵一熱。

(李存壯給我們看他缺了半邊的耳朵:“這就是那時候留下的?!蔽覀凕c點頭:“你繼續(xù)說,往下說?!保?/p>

我一摸一手血,嚇了一跳,連忙要趴倒,張福春低吼:“別動,再堅持一下?!?/p>

我大怒:這家伙原來拿我當誘餌呢,太缺德了。還沒想完,又是啪的一聲槍響,響得可近。

張福春也開槍了。

(神槍手劉曉剛低低贊了一句:“好手段,是個人物。 夠狠,和我哥一樣?!保?/p>

李存壯看了看劉曉剛沒答理,繼續(xù)說:“槍響后,張福春站了起來,說:‘成了,管他什么幺蛾子,這回也飛不了了,要飛也得腦門上頂個瓦洞透風。’

“我顧不得找他算耳朵的賬,連忙抓了一把雪捂在耳朵上,跟他往開槍的方向跑去,冰雪上有幾點血跡,還有人形翻滾的痕跡,但沒有尸體。

“我看著張福春,張福春喃喃地說:“怎么可能,我親眼看見子彈在他兩眼中間鑲了進去,紅的白的都噴了出來。人呢?死人呢?”

“我們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深深的寒意,一直從汗毛里透出來……”

李存壯的話正說到這里,突然王剛大喊一聲:“誰,誰在外面?”

我們立刻嘩啦嘩啦地端起了槍,但洞外只有寂靜,偶爾傳來遠處積雪壓斷樹枝墜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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