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起陽一行，鄉(xiāng)長很疑惑，從來沒這樣的事，更沒接到上級通知。一邊讓人端茶倒水，一邊悄悄給鎮(zhèn)領(lǐng)導(dǎo)打電話。鎮(zhèn)領(lǐng)導(dǎo)把電話打到縣里，又打回來，證實這撥人不是騙子，確確實實為希望小學(xué)而來。
　　
　　鄉(xiāng)長笑笑地說：“王主席，其實你們不必這么辛苦，直接把錢交給我們就行了。咱們搞個捐贈儀式，這電視臺一報道，廣告效應(yīng)不照樣出去了嗎？”
　　
　　劉起陽說：“我們不是為了做廣告，我們是在探索一個新的助學(xué)方法。”
　　
　　高天元說：“實話說吧！這是上頭一位領(lǐng)導(dǎo)的新想法，我們清江集團不過是一個試點單位而已。”
　　
　　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嚑巿?zhí)聲，鄉(xiāng)長皺皺眉頭，對身邊一個秘書模樣的人說：“你把陸軍叫進來?！?br>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伙子進來了。王小東的目光立刻被他腰上別著的一把彈弓和一串奄奄一息的麻雀吸引住了。
　　
　　鄉(xiāng)長說：“陸軍，你不要吵了！吵能吵出錢來嗎？”
　　
　　陸軍說：“我聽說錢早就下來了?！?br>　　
　　鄉(xiāng)長說：“我也聽說錢下來了，可到今天還沒到我們賬上?。∵@有個過程你知道嗎？它得一級一級地往下轉(zhuǎn)?！?br>　　
　　陸軍把手里的一疊單據(jù)往前一杵：“這都半年多了，我媽都沒錢看病了！我不信鄉(xiāng)里會沒有這幾百塊錢！”
　　
　　鄉(xiāng)長說：“打醬油的錢不能買醋，這是會計制度。好了！條子給我吧！錢一到，我第一時間給你報?，F(xiàn)在交你個任務(wù)。這是清江集團董事局王主席，上級派來援助我們希望小學(xué)的。你帶他們?nèi)ヒ娨娔銒寢專纯磳W(xué)校。”又對劉起陽說，“他叫陸軍，我們梅家壩小學(xué)梅校長的兒子。具體情況你們和梅校長商量吧！對不起！我還有個會，就不陪你們了。”
　　
　　一行人出了鄉(xiāng)政府。
　　
　　劉起陽說：“陸軍，你在哪個學(xué)校？讀高中了吧？”
　　
　　陸軍說：“我退學(xué)了?！?br>　　
　　劉起陽并不意外地說：“能給我說說退學(xué)的原因嗎？”
　　
　　陸軍沒回答，抽出彈弓，從兜里摸出一顆黃泥球，嗖地射出，路旁樹上立刻撲愣愣掉下一只麻雀。
　　
　　王小東叫了一聲：“哇！”
　　
　　陸軍撿起麻雀拴到腰上，瞅一眼王小東腳上的旅游鞋，徑直往前走去。
　　
　　走上小山坡，劉起陽一眼就看見坡下一塊不大的谷場邊三間東倒西歪的黑瓦屋，瓦屋端頭的黃泥墻上，石灰水的“梅家壩小學(xué)”幾個大字十分醒目。
　　
　　陸軍忽然叫了聲“媽”，向山坡下跑去。
　　
　　一個老女人正拄著一根竹竿躑躅而來。
　　
　　那就是鄉(xiāng)長說的“梅校長”嗎？劉起陽快步向前。
　　
　　走近了才看清，老女人并不很老，是那花白的頭發(fā)，一臉的病容和那身打滿了補丁的衣服使她看上去很老。
　　
　　老年人訓(xùn)斥著兒子：“給你說不要去鄉(xiāng)里鬧，影響不好。你怎么不聽呢？”
　　
　　陸軍說：“媽。我沒鬧！我就是問問。”
　　
　　看到劉起陽走來了，陸軍對劉起陽說：“這是我媽?！?br>　　
　　“您就是梅校長？你好！你好！”劉起陽握住了陸軍媽媽的手。
　　
　　聽完劉起陽的介紹和即將實施的具體計劃，梅校長一臉病容去了三分，連連點頭說：“好！好！王主席，您太了解我們的需要了！”
　　
　　他們向?qū)W校走去。到了谷場邊梅校長站住了，回過頭說：“孩子們正在上課，大家在這里等一等好嗎？”
　　
　　劉起陽說：“好！大家在這里等一等。安靜點兒。”又對梅校長說，“我到跟前看看可以嗎？”
　　
　　梅校長點點頭向前走去，劉起陽跟上去。姜小蘭招招手，和攝像跟了上去。王小東猶豫一下，腳步輕輕地跟到了后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