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陽臺的方向，可以看到男人的側臉，那樣嶙峋，我看不到他的眼睛里盛滿的是什么。他就那樣久久的看著某個方向，那個方向有什么，我看不到，而我想，或許他能看到。
　　
　　他看起來并不是軟弱的，但卻讓人心里突然發(fā)軟，而我明白，那種感覺和同情有區(qū)別。
　　
　　21．
　　
　　客廳的沙發(fā)上沉絲一個人坐著，在往腳上涂紅色的指甲油，電視里購物頻道的主持人張牙舞爪，恨不得鉆出來把你拉進去。仔細端看了一下，居然是沉絲
　　
　　我問，這個你也做？
　　
　　她說，當然。錢不多，但機會總是一個別錯過的好。你知道么，電視購物挺有趣的，我最近一直在這里賣東西，知道了很多。比如現(xiàn)在電視里放的這個電動洗腳盆，帶穴位按摩的，就讓我了解了很多中醫(yī)穴位理論。最近馬上要賣一個新款的血壓計，我拿回一個樣品，大家平時沒事兒都量量啊，沒壞處的啊。
　　
　　我笑，說，叢安呢？
　　
　　在她房間里，剛才說上去看書。
　　
　　T姐呢？
　　
　　去重慶了，今天中午的飛機，要呆兩天。
　　
　　干嘛去了？我問。
　　
　　去工作，給一本時尚雜志做造型。今天上午聽他說，這次拍的這個版三個女模特都全裸。不過對他而言，我估計看這些女人和看那些肉店里掛著的那些火腿和里脊沒什么區(qū)別。
　　
　　過了一會兒她放下手里的指甲油，對我說，鱗鱗，你知道嗎，我永遠就是這副鬼樣子了?？孔约浩?，拼不出來。讓我脫，讓我大撒把，我卻又撒不開，兩邊都不沾。想給自己找路子，在場子里玩，什么場子我都去，玩得我都虛脫了，我連笑都不由自己，嘴巴自己就知道咧開多大的弧度最好看。像我這樣的女孩太多了，我和她們一樣，都是小角色，而不停地需要發(fā)出聲音的，永遠是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