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荒年渡岸》(19)

荒年渡岸 作者:一冰


   你因為這種愛而來,所以你是不需自憐的。我深知那種美好的可貴,那種可貴不是用行為的回饋可以相互感知的,所以不可將它在漫長的時間里磨損,變?yōu)榕胙蛟着K钟筒瑁乙嗖荒芤驗閳蟠鸬牧α慷棺约鹤兂梢粋€真正的農婦,所以我走了。這些我想你并不會理解,至少現(xiàn)在不會。你不會看得到他,也許我也不再會,但我要你記住他,因為你是他的支流。也許你會認為我自私,也許以后你也會有你的解釋。
  
  她說,鱗鱗,不要認為我什么都沒有帶給你,你拷貝了我與你父親相同的基因,你都將看到。
  
  對于她最后這句話,我常常想起,我覺得它像是一種咒語,而我現(xiàn)在似乎已經慢慢看到。
  
  12.
  
  周一的早晨,很早便來到醫(yī)院,這是急需辦理的事情。我很少來醫(yī)院,所以才知道,即便是這樣早的來了,排隊掛號的人居然還是這樣的多。這里實在是讓人心里惴惴的地方,如果單看某一個人露出的苦痛表情還可以大體帶過,而這樣多的病人組成的一幅參差錯落的苦痛場景的時候,那便成了旋渦,好像是積聚起來專門給你看似的,將你也拽入其中了。
  
  我不敢再多看他們的表情,因為突然感覺這是離生命真相最近的地方,而接近某些真相的時刻,卻是最讓人惶恐的。
  
  我掛了耳鼻喉科的專家門診,等了一小會,然后進去。一個精瘦的小老太太問我,哪不舒服了,姑娘。我說,我覺得我是耳朵有毛病了,總能聽到水滴在我耳朵邊響。她幫我仔細的做了檢查后問我,什么時候的事?我說搬家后開始,兩周,天天晚上都能聽到,但檢查了自己家和樓上的水管,都沒有問題。她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將你轉到神經內科吧,你不是耳朵的問題,你這是屬于幻聽。
  
  神經內科?幻聽?
  
  我是需要看神經科的人了?去就去吧。
  
  后來神經科的大夫說,容易幻聽到水滴聲的人,是心靈孤立的人,缺乏安全感,應該多和家人或者朋友溝通溝通。
  
  我說,我只有一個人住,況且現(xiàn)在也是無法再輕易的和誰聯(lián)絡的,這就是我目前的狀況。之后他說可以幫我開一些藥,但那并不是起決定作用的。建議我最好走到人群里面去,不要再獨居,這樣會好起來。不然長期下去,是絕沒有好處的,到時或許就不是幻聽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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