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啊!”
“唉,客氣什么???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盯著的,等著臟器移植的都是重患者,哪能由人胡作非為呢?我這也是匡扶正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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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的幾天,她時不時地會來辦公室里找我聊天,同期的那些哥們兒都羨慕得要死,就連早晨查房時,到她父親那床都會刻意噓寒問暖一番,搞到最后,值班的護士們一遇見我就會邀功道:“李醫(yī)生,您岳父今天是我換藥!”開始時我還會挺不好意思,后來索性默認了,總覺得這次與她相遇必然不至于淪落到壞結局。
直到有天中午,她服侍完父親午飯后,照例來我這坐坐。一打照面,我就發(fā)現(xiàn)她有些異?!碱^緊鎖,眼角似乎還有殘淚。
“怎么啦?”我關切地問道。
她看了看我,有些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決心般重重嘆了口氣,說:“我下午要去相親,是我爸以前認識的人,他說怕自己日子不長了,所以要給我找個托付!”
“什么?這么突然的,怎么會說這個?”我一下子急了,猛地蹦了起來,隨即又覺得自己太過失態(tài),只得訕訕坐下,眼巴巴地望著她。
“我也不知道我爸為什么會這么堅持,連我媽一直勸他都沒用!我是必須要去了,他病得這么難受我都分擔不了,這種時候就更不能給他添堵了?!彼吐暯忉屩恢朗菫榱税参课疫€是為了說服自己。
坐立難安地等了一下午,傍晚時我實在憋不住了,便抱著病歷去了她父親的病房,想找個幌子去探探口風。還沒進門,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砹艘魂囁实男β暎€夾雜著她輕聲細語的附和,我心生疑惑,便悄悄探頭進去瞅了一下,只見一個身材適中打扮得體的男子正斜坐在她父親病床上和老人聊天,言談間頗為親昵,她則扶著他的肩在一旁含笑站著。這就是她的相親對象?不是才剛見面嘛,怎么會進展這么快?我一時之間百感交集,正心灰意冷地想要離開,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她母親站在我身后:“阿姨,我……”
“這是玉潔下午相親帶回來的小伙子!”她朝屋里努了努嘴,也不顧我神情尷尬,“看起來很不錯的,對吧?是她爸老朋友的兒子,沒想到兩人一見面就特別投緣,看來離辦喜事不遠嘍!”她雖然努力地壓低聲音,可怎么也掩飾不了語氣里的興奮,聽完這番話,我連禮貌性的假笑也維持不了了,隨意找個借口便逃回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