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放心不下你?!贝河晁坪跸氲搅耸裁磿崦猎掝},又趕緊補充了一句,“別誤會,我是擔心你——”
“擔心我也會出事?就像蘇天平那個樣子?”
我直率的插話讓春雨有些尷尬,她低下頭沉默了半晌說:“是的,不過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p>
看著春雨小心的眼睛,我忽然感到一陣深深的內(nèi)疚,或許這一切都是因我那篇《荒村》而起的。我在拯救自己的同時,當然還有義務拯救無辜而可憐的春雨,所以我必須把一切都告訴她。
于是,我從包里拿出那封“神奇來信”,信封上既沒有郵票也沒有日戳,只有接力出版社的地址。
春雨接過我從信封里抽出的卡片,滿臉狐疑地問道:“這不是夾在《荒村公寓》書里的書迷會通票嗎?”
“對,你看看通票上的姓名和地址——”
“奇怪,姓名怎么是個圓圈?還有地址寫是什么?。縼y七八糟的像鬼畫符。”忽然,春雨指了指窗玻璃說:“就像這個?”
原來她早就注意到了窗戶上的,只是一開始沒有說出來而已,我點了點頭說:“也許就是鬼畫符吧——你再看看卡片的反面?!?/p>
春雨把書迷會通票翻了過來,看到了反面的那張照片。
瞬間,我心里也微微一顫,再次看到小枝的照片,那種古老的沖動依然強烈。
“她是誰?好漂亮的女孩啊,她的眼睛——”春雨盯著照片看了十幾秒鐘,忽然抬起頭幽幽地說,“難道是她嗎?”
“對,就是她——小枝。”
“原來傳說中的歐陽小枝就是她,我還從來沒看到過她的照片呢。哎!可惜她早已經(jīng)不在人間了?!?/p>
春雨不再說話了,她用手指尖輕輕觸摸著卡片,仿佛真的摸到了小枝的臉。
我忽然感到這是個奇異的夜晚:《荒村公寓》的女主人公正在卡片上,而《地獄的第19層》的女主人公正看著卡片上的她,這樣的相會是懸疑小說里的奇思異想,還是我們?nèi)松衿婷\中的前世注定?
“你覺得她怎么樣?”
“比我想象中的更超凡脫俗,眼睛也更顯得憂郁,我覺得那就是荒村的眼睛——她確實是荒村進士第的女兒?!?/p>
“是啊,就算我小說中的文字形容得再好,卻也及不上她真人的萬分之一!”
春雨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房間里的氣氛越來越僵硬了。
“對不起,在一個美麗的女孩面前,我卻毫不吝嗇地夸獎著另一個女孩,好像有些過分了吧?”
我只能用這樣的傻笑來挖苦自己,也為了讓空氣不至于太窒息。
“沒關系,如果小枝現(xiàn)在還活著的話,我想我會和她成為很好的朋友?!贝河挈c了點頭,也許她們之間確實有些共通的氣質(zhì),只是小枝屬于那種先知先覺的,而春雨則始終被命運捉弄著,“小枝的照片怎么會跑到卡片背面上去呢?”
“大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我又盯著窗玻璃上腥紅的說,“我想這張卡片一定與蘇天平的出事有關系,還有那些奇怪的符號?!?/p>
春雨把卡片交還給我說:“嗯,現(xiàn)在可以說說你的發(fā)現(xiàn)了嗎?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p>
“發(fā)現(xiàn)?是的,非常奇怪的發(fā)現(xiàn)?!?/p>
我打開臥室里的抽屜,從里面拿出那疊明信片,蘇天平DV里的神秘女孩,正印在明信片上看著我。
“這是什么?”
在春雨接過明信片的剎那,她忽然像被冰凍住了似的,呆呆地低著頭一動不動,似乎整個身體都已變成了一雙眼睛,只為凝視那明信片上的女孩。
對春雨的這種奇怪變化,我感到有些意外,在她耳邊輕聲地說:
“她是明信片幽靈?!?/p>
突然,春雨抬起頭來怔怔地回答:
“我見過她!”
WHAT?
春雨的回答讓我更加意外,只見她的眼皮微微有些顫抖,仿佛那明信片上的女孩是團耀眼的光芒,讓人想要看卻又不敢看下去,最終灼傷了別人的眼睛。
“不——”
她把明信片交回到我手里,又猛然后退了好幾步。
我抓著這疊冰涼的明信片說:“你說你見過她,什么時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