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一句耐人尋味的問話。

據韋茨所知，斯特蘭城附近并沒有任何天然水晶的出產。瀾州的水晶產地，遠在南方夜沼以西的埃爾斯城一帶。以一個老情報工作者的眼光來分析，這句話很可能是敵方情報人員的接頭暗語--或許他多慮了，這也可能只是個對瀾州毫無了解的年輕商人隨口的問話。

思量幾許，他在簡報末尾批注道：繼續(xù)監(jiān)視，增強戒備。

韋茨猜得沒錯，那句話的確是一句接頭暗語，可惜沒有得到正確的回復。

莫塔回到房里，腦袋在酒精的作用下略微有些腫脹，他揉了揉太陽穴，心想：“看來這兩個人都不是聯(lián)絡人?！?/p>

這其實是他第一次深入敵境，獨立執(zhí)行情報搜集任務。莫小閔只是他帶來的掩護，對他的任務毫不知情。他的職業(yè)經歷頗為坎坷，少年從軍時就加入禁軍踏白營，經過嚴格訓練之后成為了一名情報分析人員。后來被調派泉明港水軍碼頭，工作還是老內容，無非是換成了分析整理水路來的情報，不過換了水軍制服，編制上并入水軍統(tǒng)領府。三年前上頭有命令，讓他脫了軍服，回到莫家做本分生意。當時這個命令頗讓他不解--要知道培養(yǎng)一個專業(yè)情報人員代價還是很大的。后來他漸漸明白，上頭對他另有安排。果不其然，一年前踏白營派了一個參謀秘密約見他，交代給他幾項任務。從此后他就以商人的身份，重新開始了間諜生涯。最初的任務大多很簡單，都是些情報轉運之類的簡單任務；后來漸漸復雜，這次出門前，上頭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來瀾州執(zhí)行任務，具體內容卻不告訴他，只讓他去花椒樹旅舍與當?shù)芈?lián)絡人接頭。當他向莫家大當家莫五爺辭行的時候，五爺不但沒過問他的去向，還額外撥給他一筆資金，并且讓他帶上個女伴做掩護。他正要推說職責所系，帶上不相干的人怕有牽連，莫五爺卻拍著他的肩膀大笑說：“都是為國效力，有什么關系！”他也不知五爺對于他的事知道多少，只能應允。事后向上頭匯報，上頭也沒提出異議，只是催他速速動身。所以他就帶著一大筆錢和嗅覺靈敏的莫小閔來到瀾州，找到花椒樹旅舍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