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雪懵是因為她不知道這兩條線是什么意思,只覺得挺神奇的,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大衛(wèi)·科波菲爾,尿個尿就變出兩條線來。
方芳懵是因為一向覺得自己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她,也從心底涌出來強大的無力感。
一會兒,夏小雪小心翼翼地問沉默的方芳:“這個……是什么意思???應該沒事吧?”
方芳的臉陰得就跟馬上要下一場大雨一樣,過了好一會,她嘆口氣,冷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問小雪:“跟我說,是哪個孫子干的?”
聽方芳這么問夏小雪傻了,她不再覺得神奇了,也不再覺得自己是大衛(wèi)·科波菲爾了,她只知道自己中招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像被晴天霹靂了一下,像被五雷轟頂了兩下一樣,整個人都被炸糊了。但是更讓她覺得難過的是,她的腦子里首先想到的是:不能把肖亦凡供出來。
她的確應該難過,怎么可能不難過?本來以為已經不記得了,但是現在還是要逼著自己去想起;本來這是她自己的災難,然后竟然如同條件反射一般,她首先想到的竟然是保護肖亦凡。夏小雪想:自己就那么愛肖亦凡嗎,自己愛肖亦凡超過了愛自己嗎?
這是一件多么讓人難過的事情。
無數先哲的愛情傳說或者格言故事里,都明明白白地寫著:當你愛一個人,愛到失去了自己,那個人是絕對不會愛你的,誰會愛一個連自己都找不到的人呢?
這些言之鑿鑿的大道理夏小雪都明白,可明白或懂得跟能夠堅持貫徹是兩碼事兒。
就跟誰都知道紅燈不能闖,可每年爆發(fā)的那么多車禍算怎么回事一樣。反正,在愛情的道路上,夏小雪儼然已經默認自己是個飆車王了,紅燈闖了那么多次,無數的刮蹭和小事故后,她終于有機會體驗到重大車禍的感覺。
“方芳,別問了,你不認識?!毕男⊙┭劬餄q滿了淚水。
“夏小雪,你以為我是第一天認識你嗎?是不是肖亦凡?”
“你別問了,不關你的事兒?!?/p>
“我X,孫子……”
方芳氣急之下眼里也有了淚,她強忍著,眼淚蒸發(fā)后就變成了憤怒。
她跳起來,如同新款的嫦娥火箭,不加助跑就躥了出去。
夏小雪在后面使勁地叫她,眼淚決堤了一樣流出來,但是方芳頭也不回,門被狠狠地摔上,方芳那架勢儼然是容嬤嬤上身。
兩廂情愿你我他
經過一路如同動物般兇猛的奔波,再加上北京夜晚怡人的小風一吹,方芳的怒火已經被理智澆滅了許多。她知道這個時候發(fā)火是沒有用的,即使自己的火大到能把肖亦凡家的房子給燒了也都是徒然,現在需要做的是思考如何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可是如何解決呢?這又不是做菜,紅燒清蒸烹炸煲湯或者翻炒,這是懷孕,是生孩子,解決的方法無非就是要和不要。方芳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再想下去,她明白這件事情能解決的人只有肖亦凡。她只能是一個憤怒的娘家姐妹,軟蛋妹妹受欺負,鐵漢姐姐上門來。
她逼自己冷靜了一會兒,敲開了肖亦凡的家門。
肖亦凡對于方芳的到來很是驚訝和意外,最近在家中閉關,被GRE詞匯搞得快崩潰的他,看到一個活的熟人,那心里自然是無比的洶涌,腆著臉就開始沖著方芳貧:“吆……這是什么風把方芳姐姐給吹來了,這風,嘿,夠勁兒啊。”
方芳斜著眼瞪著肖亦凡,也不搭話,自個兒坐在沙發(fā)上點了根煙,表情嚴肅得讓肖亦凡有點發(fā)毛,他忽然意識到這位姐來者不善,可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得插著手側立一旁,角色是扮演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