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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北島和鄧麗君

激蕩人生:一起走過三十年 作者:吳曉波


    王蒙、北島和鄧麗君

    我是60年代生人,關于60年代,我的記憶是斑斑駁駁的。有紅袖章、有革命歌曲、有彈孔、鐵絲網(wǎng)和徹夜不停的槍聲。當時全國武斗最厲害的城市有三個:昆明、武漢、福州,我就生在福州。

    我是在毛主席“復課鬧革命”的指示下上小學的,年齡很小,所以當上了最后一批紅衛(wèi)兵,我擔任武裝基干民兵排排長,解放軍親自教練,跟現(xiàn)在大學生軍訓一樣,真槍真彈真打。我還拿過幾次半自動步槍射擊冠軍,當然,那會兒戴眼鏡。 但在愛“武裝”之外,不知為什么,我內心里會滋生出另一種愿望,我崇拜王蒙和劉紹棠,他們那么年輕已寫出了著作,王蒙的《青春萬歲》每一個章節(jié)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文學對我及我們那代人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 顧城的“黑夜給我一雙黑色的眼睛,我用它來追求光明”,北島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這些詩是我們那一代人的精神寫照。

    當年我們文理不分科,所以一般人文字水平都比較好。大學時候,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學過音樂,拉小提琴,當年鄧麗君風行校園的時候,我們迷得不得了。當時,整個唱法、感覺都遠遠有別于革命歌曲的“鄧靡靡之音”居然很多人聽不懂。于是,我們就想自己來做點工作。我的文學底子好,自薦記詞填詞,實在聽不清楚的我們就自己作詞,我的上鋪兄弟記譜,很快,一本油印的《鄧麗君歌曲集》便在校園里流傳開了。那集子的墨香是我們體驗過的,現(xiàn)在的孩子上網(wǎng)打字,看了我們的自印集子可能都要發(fā)笑。

    剛上大學,圖書館里各類書籍都嚴重饋乏,像《安娜?卡列尼娜》這些名著早就沒了影。我想看盧梭的《懺悔錄》,上大學第一天就到圖書館登記了,可直到我大學畢業(yè)前夕,這本書才輪到我。對于等待了那么久的果子,能不珍惜嗎﹖我所說的機遇,也要看個人的態(tài)度,你珍惜它,就是機遇,你漠視,便過去了。比如我就把最終到手的《懺悔錄》看作機會,它最終還是輪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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