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琳現(xiàn)在待在床上的時間多了起來。孩子們上學(xué)后,她又回床上睡覺。下午上班之前要先睡一會兒。厄爾幫著做家務(wù),自己看電視,讓她睡覺。所有采購的事他都包了,還得不時外出面試工作。
一天晚上,把孩子們弄上床后,他關(guān)了電視,決定出去喝幾杯。酒吧打烊后,他開車去了咖啡店。
他坐在柜臺前等著。她看見了他,說:“孩子都沒事?”
厄爾點點頭。
他不慌不忙地點著菜。看著她在柜臺后面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后,他要了份乳酪漢堡包。她把單子遞給廚子,又去招呼別的顧客。
另一名女招待提著咖啡壺過來,給厄爾的杯子倒?jié)M。
“你的朋友叫什么?”他說,并朝自己的老婆點了下頭。
“她叫多琳,”女招待說。
“她看上去跟我上次來這兒時大不一樣了,”他說。
“我不知道,”女招待說。
他吃著漢堡包,喝著咖啡。不時地有人在柜臺前坐下,又有人離去。柜臺前的客人大部分由多琳招待,其他女招待偶爾也過來開單子。厄爾看著他老婆,非常留心地聽著。有兩次,他因為要去洗手間,不得不離開座位。每次他都懷疑自己是否漏掉了什么。第二次回來,他發(fā)現(xiàn)他的杯子被收走了,位子也被另一個人占了。他端了張凳子,坐在了柜臺的一端,靠著一位穿條紋襯衣、年齡稍長的人。
“你要什么?”多琳又見到厄爾時說?!斑€不回家?”
“給我來點咖啡,”他說。
厄爾身旁的人正在看報紙。他抬起頭來,看著多琳給厄爾倒咖啡。多琳走開時,他瞥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繼續(xù)看報。
厄爾呷著咖啡,等那男人開口。他用眼角瞟著他。那人吃完以后,把盤子推到一邊,點上一支煙,把報紙對折起來,繼續(xù)往下看。
多琳走過來,撤走了臟盤子,給那人添了點咖啡。
“你覺得她怎么樣?”多琳走到柜臺那邊時,厄爾用下巴點著她問那男人。“你不覺得她有點兒特殊嗎?”
那人抬起頭。他先看了眼多琳,又看了眼厄爾,然后低頭接著看他的報紙。
“嘿,你覺得怎樣?”厄爾說,“我問你呢。看著好還是不好?告訴我?!?/p>
那人把報紙翻得嘩嘩響。
當(dāng)多琳又朝柜臺走過來時,厄爾拍拍那人的肩說道,“讓我來告訴你,聽著??粗钠ü桑莆业?。我能來一杯巧克力圣代嗎?”厄爾朝多琳叫道。
她在他面前站定,呼出一口氣。而后她轉(zhuǎn)過身,拿了個盤子和冰淇淋勺。她靠著冰柜的邊,彎下腰,用勺子去挖冰淇淋。厄爾看了看那男人,多琳的裙子爬上她的大腿時,他朝他眨眨眼,不過那人正看著另一位女招待。然后他把報紙夾在胳膊下,伸手去掏口袋。
另一位女招待徑直朝多琳走過來?!斑@個怪物是誰?”
“哪個?”多琳四處張望著,手里還端著盛著冰淇淋的盤子。
“他呀,”那女招待說,并沖厄爾點了下頭,“這個蠢貨究竟是誰?”
厄爾堆上他最絕妙的微笑,并把這個笑容保持著,直到他覺得自己的臉都變了形。
那位女招待盯著他看,多琳開始慢慢地?fù)u頭。那男人在他杯子旁邊放了些零錢,站起身來,不過他也在等著答案。他們都盯著厄爾。
“他是個推銷員。他是我丈夫。”多琳終于聳聳肩說道。她隨后把沒盛完的巧克力圣代推到他面前,轉(zhuǎn)身給他結(jié)賬去了。
你在舊金山做什么?
這件事跟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它和一對年輕夫婦和他們的三個孩子有關(guān),去年初夏他們搬進(jìn)了我那條投遞線上的一棟房子。當(dāng)我拿起上星期天的報紙,看到一個因用棒球棍殺死他妻子和她的男友而在舊金山被捕的年輕人的照片時,才又想到了他們。當(dāng)然,這不是同一個人,雖然他們的胡子讓他倆看上去很像。不過,情況非常的相似,足以讓我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