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莫修難堪地咳了一聲,這顯然不是他喜歡的話題:“……謝謝。”

歐陽喃喃道:“我的兒子就要出世了,他不姓歐陽,會用他爸爸本來的姓?？晌乙稽c準(zhǔn)備也沒有……”到后來他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話音終于一點點小了下去。何莫修擦了擦不知什么時候流出來的眼淚,掉頭跑了出去。

155、孩子出生了

清晨的薄霧中,緊閉的大門外已經(jīng)站滿了等待進入碼頭的勞工,日軍的盤查極為森嚴(yán),查過證件才放入。混在隊伍中的四道風(fēng)向身邊的一個勞工小聲說:“我是四道風(fēng)?！彼€讓那人看懷里的雙槍:“我要進碼頭辦事,把你的證件給我。”

勞工毫不猶豫:“不行?！彼牡里L(fēng)解釋:“我是去打鬼子!”勞工一臉疲憊:“你把鬼子殺光了才好呢,可我得上工?！彼牡里L(fēng)氣得沒轍“一天不上工而已,你虧幾個錢?”勞工苦笑:“他們現(xiàn)在不給錢,一天工一份口糧,我一家三口一天的糧?！?/p>

四道風(fēng)愣住,看看對方面黃肌瘦的臉,周圍的人也是這樣搖搖欲墜。他們根本無法說服這些只剩下生存本能的人。

龍文章聽聽天上傳來的聲音:“他們來了。”

此時何莫修笨拙地把黃包車停在巷里,急速地開始發(fā)報。空中傳來的低沉聲音讓他的動作稍停,他看了看表,他驚呆了。

與此同時沽寧日軍司令部外,一隊日軍列成了儀仗隊形站在空地上接受長谷川的檢查。忽然伊達跑了過來,叫道:“他們又在發(fā)報!”

長谷川皺皺眉:“說的什么?”

伊達有些不解:“孩子出生了嗎……這是什么意思?”

長谷川也莫名其妙,但他聽見來自云層的聲音,說:“這就是它的意思--空襲警報!”日軍頓時混亂起來。

四道風(fēng)已經(jīng)站在檢查的日軍跟前。對方不耐煩地瞪他:“你的!證件!”

四道風(fēng)在身上四處摸索著,云層里的聲音終于讓日軍意識到什么,抬頭正好看見機群從云層里露頭。四道風(fēng)乘機握著他的槍,打倒了身前的幾個日軍,向碼頭里沖去,一邊向日軍開槍,一邊叫:“快跑!馬上就來轟炸了!炸的就是這!”

四道風(fēng)的成員緊隨著他向碼頭沖去,身邊是急忙跑開的勞工。四道風(fēng)和六品幾個推翻了汽油桶,這時一輛卡車從碼頭駛了出來,車上的機槍向他們射擊,四道風(fēng)幾個開始向大門外拔足狂奔。唐真向貨堆射了一槍,那堆貨物頓時燃燒起來。冒著黑煙的火柱已經(jīng)燒得足夠讓天上的機群看見了。第一枚炸彈落了下來。

龍媽媽和滿天星站在院子里,轟炸離這里很遠,聽起來仍驚天動地。何莫修跌跌撞撞把黃包車拖了進來,徑直奔向歐陽的屋里,他叫道:“我要告訴你,你已經(jīng)生啦!不,是你老婆已經(jīng)生啦!是個女兒!”歐陽被爆炸驚醒了,迷糊地想了想,忽然笑了:“其實女兒也不錯,比較像她媽媽?！焙文扌Φ?“當(dāng)然!女兒更好!”歐陽喃喃道:“那么我真的是個爸爸了?”他立刻清醒過來,“你怎么會跟她說話?”

何莫修立刻是惹禍的表情:“我用了電臺,我一直在移動,時間又很短,鬼子找不到……你可以罰我,怎么都行……”

歐陽苦笑:“我怎么罰你?剛才我已經(jīng)快死了,可你給我找到一個最好的活下去的理由……”

156、損失慘重

日軍的本營已經(jīng)被炸得七零八落,一輛小車一頭撞上了營房。幾個日軍狼狽地從車上跳下,宇多田也在其中。長谷川灰頭土臉地迎了過去。

四道風(fēng)一幫人從巷子里狂奔而過,子彈在四面八方呼嘯。四道風(fēng)忽然大叫起來:“這里不是碼頭!我們費多大勁就為讓他們把炸彈扔在碼頭!現(xiàn)在全扔老百姓家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