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爐匠嚇得涕淚俱下,撲倒在地,苦苦求饒。
少劍波冷淡地說道:“要死要活在你自己。要死,你就繼續(xù)狡賴;要活,你就說實話,做好事。人民政府可以按你的供詞的真實程度以及你以后的表現(xiàn),來決定是寬大還是鎮(zhèn)壓?!?/p>
小爐匠捶胸頓足,口口聲聲:“我要活!我要活!長官寬??!寬?。 ?/p>
“那由你自己決定。”少劍波從容地坐在炕沿上。“兩分鐘,讓你自己選擇是要死,還是求活。兩分鐘以外的時間,你就無權(quán)享受了?!?/p>
少劍波手持表。劉勛蒼抽動了一下戰(zhàn)刀。
“一分!”少劍波用眼瞪了一下小爐匠。
小爐匠喘著氣:“我說!我說!”
白茹拿起筆來記錄。
小爐匠從梨樹溝他三舅胖老頭說起,說出了和尚屯的大地主老姜,半砬屯大地主馮老汕,兩半屯張寡婦,海林站陳大個子,新安鎮(zhèn)一貫道點傳師王甫海,牡丹江鐵路擴路軍劉隊長等十八個匪徒的秘密據(jù)點和組織者。
“真是麻痹不得?!鄙賱Σㄐ睦锵?,“好危險,匪徒都已經(jīng)打進了部隊,有的還當上了我們的干部?!?/p>
劉勛蒼在一邊,性急火大,記起了杉嵐站的血債,高聲問道:“那么杉嵐站大屠殺是誰搞的?”楊子榮把頭向劉勛蒼一搖,止住他的粗率。劉勛蒼自己也知道失口,便吐了一下舌頭。
小爐匠一聽杉嵐站,嚇的心寒膽裂,連連辯護:“長官!
長官!杉嵐站卻不是我,是鄭三炮管的。外部聯(lián)絡(luò)是我南他北。我負責聯(lián)絡(luò)座山雕。至于偵察情報,迎接中央軍,那全是侯專員、許旅長他們的事,與我們這些當小兵的無關(guān)?!?/p>
少劍波急問:“再說一遍!”
“我聯(lián)絡(luò)威虎山的座山雕,可是我都不知道地點,只是在林外接頭。鄭三炮聯(lián)絡(luò)完顏嶺的侯專員、謝司令?!?/p>
談到許大馬棒,他說他只知道在奶頭山,他沒進去過。他的理由和刁占一一樣。特別他自己又強調(diào)了一條原因,是他在外面落網(wǎng)的機會多,因此,許大馬棒根本就沒讓他進過奶頭山,更不能讓他知道山里的詳細情況。不過當他談到許大馬棒的力量時,卻不知他懷的是一種什么心理,用似乎有些藐視的眼光瞧著劍波等人。說道:“對付許大馬棒手下的人,可不得不加謹慎。他那里除了當官的,剩下的都是各山頭有名的炮手。許大公子,那是擎手匣子打飛麻雀,槍槍不漏。蝴蝶迷是有名的‘雙槍姑姑’,手使兩把匣子,三十、五十人休想靠前。還有個出名的炮頭鄭三炮,從小當胡子,后來許大馬棒一千元現(xiàn)大洋買來當炮頭,偽滿時又是許大馬棒的馬弁,槍法指哪打哪,指右眼準打右眼,指左眼準打左眼,許家父子都怕他三分。這還不說。他登峰攀嶺拉老林子,如走平地,日行百里開外。有徒弟十二個,槍法都和他不差上下,現(xiàn)在都在他手下??傻眯⌒狞c。特地效勞奉告!”說罷,向劍波斜視一眼,顯然是在向小分隊恐嚇。
公雞叫開了。
少劍波看看表,已是五點。
一陣清晰的腳步聲傳進門來,這聲音帶給人一種疲勞的感覺。原來是高波,睡意未醒,進門就報告:“二○三!蘑菇老人,他……”
“等一等……”少劍波撇了小爐匠一眼,制止了高波的報告。隨后命小爐匠在供詞上蓋了手押。臨押出去時,少劍波又嚴厲地警告他一句:“你們山下的窩底到底有多少?給我寫出來。你要在這方面再狡猾,有朝一日查清了,對你是不利的?!?/p>
等這個匪徒被押出去以后,高波又繼續(xù)說:“蘑菇老人……”
“知道了!”少劍波向高波愉快地一笑,立起身來道:“同志們!總算有了頭緒。從以往的了解,和這兩個匪徒的供詞,我們要踏踏奶頭山?,F(xiàn)在我命令休息六小時,也許這六小時休息要為后幾天的休息代勞。艱苦緊張的任務(wù)即將到來?!?/p>
大家不但沒有疲憊,倒反精神煥發(fā)起來。少劍波堅決地命令:“休息是這六小時中唯一的任務(wù)。六小時以后,我們要訪問一個山中老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