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切爾·塞克斯頓與總統(tǒng)的對話歡快而且直接。由于雷切爾對國家航空航天局的發(fā)現和讓邁克爾·托蘭這位頗具人格魅力的名人做發(fā)言人的抉擇大加稱贊，總統(tǒng)看上去很高興，不過絲毫不驚訝?？偨y(tǒng)的性情溫和，談吐風趣。

“我確信你也會這么認為，”赫尼說道，這時候他的語氣比剛才嚴肅了，“在一個理想的世界里，這個發(fā)現所帶來的影響實際上是純科學的，”他頓了一下，身子前傾，一張臉填滿了整個屏幕，“遺憾的是，我們并沒有生活在理想的世界里，而且我一旦宣布國家航空航天局的這項杰出成果，它就會成為一個政治皮球?！?/p>

“考慮到這個毋庸置疑的證據和您請來作證的那些厲害人物，我想不出公眾和您的任何一位對手除了接受這個已成既定事實的發(fā)現之外，還能做些什么?！?/p>

赫尼幾乎是在苦笑，“我的政治對手的確會相信他們看到的事物，雷切爾。我擔心的是他們不會喜歡所看到的景象的。”

“游戲本來就是這樣。他們所要做的就是煽動懷疑情緒，傳言這個發(fā)現是國家航空航天局與白宮共同制造的某個政治騙局，于是突然之間，我就要面對別人的調查。各家報紙都會忘記國家航空航天局已經找到證明外星生命存在的證據，而且媒體也會重點關注尚未發(fā)現的有關陰謀活動的證據。令人悲痛的是，任何影射這個發(fā)現為陰謀活動的言論都不利于科學的發(fā)展，不利于政府，不利于國家航空航天局，再坦率點兒說，不利于國家。”

就是因為這樣，總統(tǒng)才推遲宣布結果。他想以一種無可辯駁的方式展示那些數據，把一切疑慮扼殺在萌芽狀態(tài)，讓這項發(fā)現以其應得的潔白無暇的尊嚴得到人們的稱贊。國家航空航天局理應享受同樣的殊榮。

雖然雷切爾之前就隱隱猜測到總統(tǒng)把她召到北極來的目的，但是聽到總統(tǒng)親口說出他想讓她就北極的事態(tài)向總統(tǒng)的工作班子做簡要匯報，雷切爾還是感到一陣驚愕。考慮到自己獨特的身份，雷切爾很想拒絕，但是雷切爾感覺自己逐漸被總統(tǒng)謙恭和善的態(tài)度所吸引。而且即便相距三千英里，雷切爾還是感覺得到總統(tǒng)的意志力穿過電視顯示屏滲透過來。她也知道，不管愿不愿意，這都是個合情合理的要求。

在接受總統(tǒng)的請求之前，雷切爾提了一些條件，她要私下會見總統(tǒng)的班底人員，不能有任何記者。這只是一次非公開的情況通報，不做對外宣傳。

還沒等雷切爾有時間喘口氣，總統(tǒng)就告訴雷切爾呆在原地以電視會議的方式作簡單介紹，而且馬上開始。雷切爾還想再說些什么，總統(tǒng)已經扳下了開關。

有那么一會兒，雷切爾面前的屏幕上什么圖像也沒有。屏幕再次出現圖像時，雷切爾正注視著有生以來見過的最令人緊張不安的一幅畫面。她面前展現的竟是白宮的總統(tǒng)辦公室，辦公室里擠滿了人，只剩下可以站立的地方了。所有的白宮工作人員似乎都在那兒了，雷切爾立刻就感到了緊張。

從白宮官員們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看到雷切爾正如雷切爾看到他們一樣驚訝不已。

“塞克斯頓女士！”一個人粗聲粗氣地喊了出來。

雷切爾在那群人中搜尋著，發(fā)現了那個說話的人。那是坐在前排的一個瘦高個女人——瑪喬麗·坦奇。哪怕在人群里，她那與眾不同的相貌也會被一眼認出來的。

“謝謝你加入我們的行列，塞克斯頓女士，”瑪喬麗·坦奇說著，似乎很得意，“總統(tǒng)說你有事要對我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