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問者:是不是因為我們沒有你那樣的洞察力,我們才會想要做一些我們無法做到的事情?
克里希那穆提:我沒有洞察力。誰告訴你說我有洞察力?我是說真的。誰告訴你的?我們在共同分享洞察事物的過程。這不是我的洞察力,也不是你的洞察力。請你一定要看到這一點。這不是我的洞察力,我在和你分享洞察的過程,這是我們的洞察力。它既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它是智慧。如果智慧存在于你我之間,那么我們就可以明智地行動,我們就可以創(chuàng)造一個全新的世界、全新的人類。
提問者:你可以談?wù)剝?yōu)柔寡斷的本性嗎?
克里希那穆提:你可以談?wù)剝?yōu)柔寡斷的本性嗎?就是說,無法決斷,無法做出決定。只有混亂的心智才想要做出決定。你看到這一點了嗎?如果我心智混亂,我說:“我必須要做些什么。”如果我清楚明澈,就不會有決定,只有行動。當我不確定應(yīng)該做些什么、想些什么的時候,只有當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行動的時候,才必須要選擇。所以選擇是建立在我的不確定之上的,這就是優(yōu)柔寡斷,因為我猶豫不決,所以某人或者某事必須做決定;或者我必須做決定,決定做些什么。所以只有在混亂中,你才必須選擇,必須決定。當你清楚明澈,就沒有決定。這很簡單,不是嗎?如果你看看它,如果你體會它,你就會發(fā)現(xiàn),它是如此非同尋常的簡單。
在我的生命中,我沒有做過任何決定——去講演或者不去講演——沒有任何決定。我不說,“我必須要放棄財產(chǎn)”或者“我一定不能做那個”。從來不!你知道這里面蘊藏著美麗嗎?因為決定就意味著愿望,不是嗎?我做了決定,決定就隱含著矛盾。在兩件事情中間,你必須要做決定。那個可以做決定的又是誰呢?是思想嗎?當然是它!思想造出了等待決定的分裂狀態(tài)。思想造出了這個不確定性:我不知道應(yīng)該做這個還是做那個。
提問者:是否根本就沒有優(yōu)柔寡斷這回事?
克里希那穆提:這位女士問,是否根本就沒有優(yōu)柔寡斷這回事。當然有這回事。我想說明的是,只有當我想不清楚的時候,才需要做決定。比如我不知道去伯爾尼 或者蒙特勒 怎么走。我不知道怎么到那兒去,所以我就問路。如果我知道,我就不需要問了。不需要決定,我只要趕路就是了。你的心智可以如此清澈,以至于不需要問任何問題,不需要做任何決定嗎?我不知道——你跟上了嗎?這就是自由,不是嗎?
所以,我的心智沒有混亂,沒有支離破碎,沒有四分五裂,我的心智可以完全清澈嗎?只有當我可以看到完整的心智的時候,心智才可能是清澈的——完整的心智,而不是支離破碎的碎片,也不是把碎片拼接起來試圖變得完整。當我這樣看,當我的心智這樣看,我看到全部的碎片,我看到這些碎片是怎樣產(chǎn)生的,我看到為什么碎片之間爭戰(zhàn)不休,我完全不帶分析地看——你只看一眼,就完全明白了。只有當你不讓思想進入的時候,你才能夠這樣看,當思想不再打擾你的觀察的時候,你才能夠這樣看。因為思想讓心智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