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孤獨,無處訴說。
產(chǎn)檢是大日子。
景皓一大早就起床,為蔡惜烹飪品種豐富的早餐。由于睡眠嚴重不足,他的眼圈青黑如熊貓。
蔡惜已經(jīng)在盥洗室呆了很長時間,隨著水聲的變化,景皓能夠想象她正在有條不紊地依次沐浴、洗頭發(fā)、洗臉,而后用牛奶、有收緊功能的精油、活體按摩油,以及肌膚彈性修復液,蘸上水,一圈一圈地輕輕按摩肚皮,防止妊娠紋的發(fā)生。
“惜惜,你快一點,好嗎?”景皓走過去,敲敲盥洗室被水蒸氣熏得霧蒙蒙的玻璃門。
蔡惜終于清理妥當,開門走出來,一頭長發(fā)濕漉漉地散在肩頭。這是暮春了,她懷孕已七個月,腹部高高隆起,汁液豐盈的乳房像色情網(wǎng)站里面的惹火女郎。
“吃飯吧?!本梆┐叽佟?/p>
蔡惜不理睬,坐到臥室的梳妝臺前,往臉上打粉底。她把一張臉做得嬌嫩欲滴,清淡的藍色眼影襯得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景皓抱起雙臂,倚門望著她。那些化妝品使他心驚肉跳,蔡惜每朝臉上涂抹一點,他的神經(jīng)就揪緊一些,滿心憂慮著那些含有鉛、汞的粉末不知會怎樣傷害到蔡惜腹中的小寶貝。
“好了,惜惜,你這是去產(chǎn)檢,還是去相親?”在蔡惜細心往兩腮刷著珊瑚紅的胭脂時,景皓按捺不住,脫口發(fā)牢騷。
蔡惜置若罔聞,當著他的面,脫掉浴衣,開始換衣服,把自己像粽子一樣包裹起來。。先是下方開口、便于產(chǎn)前檢查的托腹褲,接著是大號的蕾絲乳罩,然后是有著錯落有致的彩色紋條的連褲襪,跟著穿上了白色的繡花襯衣,帶手繪花邊的牛仔背心裙,以及式樣復古的布鞋,頭發(fā)梳成兩條辮子,活脫脫就是懷孕版的牧羊女,有種凝滯的、厚重的美。
景皓承認,蔡惜是他見過的體形最美最性感的孕婦,她對自己的皮囊考究到了手和足趾,連貝殼粉紅的指甲都是透明而漂亮的。可惜景皓只能遠觀,不能褻玩。對他而言,這樣的折磨,無疑是一種漫漫無期的酷刑。
蔡惜已經(jīng)做主換到了John的舅舅所在的醫(yī)院做產(chǎn)檢,她每次都是緊張、慌亂地換衣服、配鞋子,每次出去,一身打扮都令人難忘。
“咦,你怎么不睡覺了?”蔡惜似乎剛剛留意到他的早起,奇怪道。
“呆會兒我陪你上醫(yī)院?!本梆┱f。
“不必了,你在家休息吧,晚上不是還得上班嗎?”蔡惜一口回絕。
“惜惜,別倔!你不適合自己駕車了,我給你充當車夫,行嗎?”景皓和顏悅色地申請,“再說了,你每回都不讓我露面,到今天我都還沒見過John的舅舅是何方神圣。人家辛辛苦苦替我老婆檢查,道謝的話我該跟人家說兩句吧?”
聞言,蔡惜驚奇地看他一眼,仿佛他在癡人說夢。
“要是機會恰當,紅包該塞一只兩只的吧?”
“這種事,我自己會考慮,不勞你費心了?!辈滔Ш芸斓鼗卮稹?/p>
“什么話?!”景皓冤屈地申訴,“怎么成你一個人的事了?我不是孩子他爹嗎?干嘛把我屏除在外?”
“誰說你不是孩子他爹了?”蔡惜漠然道,“假如你嫌不夠高調(diào),你盡管往我身上貼一標簽,寫上一句,該女士及其胎兒的所有權,屬樊某人所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