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遇見了誰,誰又遇見了你,在這場夏日的終年里,我們能夠得到的只有被上帝眷顧而最后又同樣被遺棄的結(jié)局。我痛恨這個世界,我甚至痛恨一切。除了紀川釋與我自己。
我明白,我清楚,他根本不是Sid,而這個世界上也絕對不會存在他的Nancy。就像是我對他的愛已經(jīng)多到連“我愛你”這三個字都不能表達的那種苦惱而又悲慘的地步。好比雨后墻角里的芳草凄凄,凄涼的凄。因為我的好脾氣已經(jīng)全部都被他用完了,我沒有辦法再對自己或是任何人撒謊。所以,我必須對所有的人宣布,包括我的父母在內(nèi):
He’s not my friend,he’s my lover.
--摘自伊朵朵語錄
02
“昨天夜晚11點鐘左右,位于青川路的職高技術(shù)學校附近發(fā)生了群毆的暴力事件。其中有三名技校二年級的男生傷勢慘重。一名腹部被利器所傷的受害者仍舊在醫(yī)院接受治療,目前,警方仍未查出兇手是誰。據(jù)目擊者描述,發(fā)生群毆事件的主要原因似乎與當?shù)馗浇患颐小甋EVEN SEVEV SEVEV’的CD店有關(guān)。不過,店主強烈拒絕記者采訪……”
“--巴西隊重新逆轉(zhuǎn)局勢,現(xiàn)在是9號羅納爾多接球傳給同伴--”
易柏瞳握著遙控器皺著眉頭轉(zhuǎn)向正要向自己表示驚詫地父親:“爸,你真的很喜歡看一些‘傷亡慘重’或是‘暴力事件’的新聞報道么?”
“我不過是在關(guān)心你學校附近的治安狀況而已。”易舒瞄了一眼女兒手中的遙控器,然后正色地說道:“我就知道你們學校對面的那個技??偸浅鰡栴},大概確實都是一群沒什么素質(zhì)的孩子,大晚上也要在大街上跟人打群架發(fā)生暴力事件?,F(xiàn)在的社會還真是變得不一樣了啊……”
“不要把一個錯誤當成是帽子扣到一群人的頭上,這是不公平的說法?!焙鋈挥X得父親的口氣變得像是化石年代的古董一般。易柏瞳取下掛在椅子上面的書包,徑直地走到玄關(guān)旁穿鞋子。
易舒略感困惑地打量著女兒的背影。他不明白自己那平時對任何“暴力事件”都漠不關(guān)心的女兒為什么會在今天早上聽到新聞的時候變了臉色。
“--你遇到什么事情了么?”做父親的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微小的變化一般。
“沒有。”斬釘截鐵地否定。
“是么……那就好?!币资嫠闪艘豢跉?,頓了頓又繼續(xù)起了方才的話題:“技校的那群孩子總是讓人覺得放心不下的危險啊。搶劫、偷盜,他們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的樣子。聽同事說,那個學校的男孩子還會把瑞士軍刀帶在身上……”
搶劫。偷盜。瑞士軍刀。
這幾個字眼頓時就讓易柏瞳感到自己的情緒產(chǎn)生了莫名的波動。
盡管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墒敲看温牭脚c“刀”、“偷盜”、“CD”有關(guān)的詞語都會使她背脊迅速地僵硬起來。
“嗯,我該去學校了。”易柏瞳提了提鞋,然后站起了身。
“晚上早點回來,”父親突然叫住了她,沉吟了片刻之后又重新接著說下去,“……我有事要告訴你?!?/p>
總覺得父親說得很鄭重。似乎不是“有事要說”,而是“有重要的事要說”的模樣。
“……今天晚上還要上晚自習?!?/p>
“總之早點回來就是了。”緊接著加以補充了一句:“也該告訴你了。覺得還是讓你知道比較好?!?/p>
“知道了。我盡量吧?!?/p>
啪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易柏瞳跺了跺腳,抬起頭走進了還未散去的晨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