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二○○七年二月三日 周六
這里記下的,是在長夜無眠或在迷迷糊糊、思想非常不集中時的“胡思亂想”:我的“有效生命”還有多少?有太多的事情想做,時間太不夠,于是“想”的比“做”的多。還有差不多半年的時間,結(jié)婚五十周年(金婚)紀念日就要到了。光陰如白駒過隙,真的。維也納,是我們的“月下老人”。那時我們只有二十六七歲。還有赫爾辛基的白夜,夏日的白夜。被時代甩得夠遠的了。對前景:是失望,還是絕望,還是抱著看不到的希望!來不及了。說了半天,到底你說怎么辦!我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做得了什么。
我討厭那些“大款”,“錢,錢,錢!”“銅臭”。
一團棉絮,落在水泥地上,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何苦來!大半輩子,所司何事?
聚多離少,所以沒有“兩地書”,許多事流水般過去了。
有時我很寂寞,但有時又欣賞這寂寞。矛盾!
日?!鞍才拧?,只能如此:
每周一、三、五上午透析日,看些閑書,如果有精力的話。二、四、六、日上午伏案兩小時,天暖起來后,可能延長半小時到一小時,下午午睡后翻翻報紙。
所以,寫字、畫畫的時間沒有了。晚飯后全然無力。
想來想去,到現(xiàn)在其實只寫了兩本書:《歐洲觀念的歷史哲學(xué)》和《歐洲文明的進程》,其余的,都是贗品、次品……難怪我“落地無聲”!
二○○七年二月二十一日 周三
在中國可稱為“知識分子”的有幾類?
有人文關(guān)懷的、憂國、憂民、憂天下,其中有些是anti-establishment——少數(shù)。
早年參加革命,晚年徹悟的老干部——少數(shù)。
專業(yè)知識分子又分兩種:
搞社科、人文學(xué)科專業(yè)人員——“翰林院”里的“庶吉士”、“編修”之屬,黨政部門之研究可能屬之,“職業(yè)性很強”,而少有人文之關(guān)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