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次口述 (2)

大國學:季羨林口述史 作者:蔡德貴


蔡德貴:發(fā)揚儒教,在哪個意義上最好?

季羨林:不是儒教,我就說是孔子的學說。我并沒有稱它為儒教。唐代是宗教,三教合一么。我認為孔子他這個學說啊,講運動會,他講禮、樂、射、御、書、數(shù),禮、樂不是運動,其中有射、御,就是運動。射箭,開著這個戰(zhàn)車,這就是運動,書、數(shù)就是文化,就是六藝之學。而且中國歷史上,歐洲那里有宗教戰(zhàn)爭,一打幾百年,中國歷史上我不認為有什么宗教戰(zhàn)爭。那個白蓮教啊,也不是宗教起義,而是不滿的農(nóng)民,借這個宗教來造反。所以中國沒有宗教戰(zhàn)爭。

蔡德貴:可是,外來的宗教,對中國宗教的發(fā)展還是有刺激的。比方說,佛教對道教。

季羨林:道教不是外來的。

蔡德貴:不是外來的,但是有些學者說它是受佛教的影響??梢赃@樣說嗎?

季羨林:一點也沒有錯啊。這個道教有《道藏》,它有它的整個的“藏”,這是哪兒來的啊?佛教有《佛藏》,道教受佛教影響,有一個《道藏》,現(xiàn)在國內(nèi)研究《道藏》的人不太多啦?,F(xiàn)在呢,我們在編一個叫《儒藏》,這個是誰發(fā)起的,我不知道。

蔡德貴:湯一介先生。

季羨林:恐怕還要高。

蔡德貴:那可能是許嘉璐同意的。

季羨林:我好像還是總編撰。(笑)蔡德貴:《儒藏》現(xiàn)在除了北大在編,人大在編,四川大學也在編。有些可能交叉的、重復的內(nèi)容都有?!兜啦亍肥鞘堋斗鸩亍返挠绊懓 ?/p>

季羨林:這是沒有問題的。

蔡德貴:現(xiàn)在有些人說,您老研究了一輩子佛教。

季羨林:也不能那么說,我也不限于佛教。

蔡德貴:研究啊。

季羨林:研究也不限于佛教。

蔡德貴:但是您一輩子沒離開過佛教研究,可以這樣說嗎?

季羨林:我研究佛教,主要不是從教義。我對于這個教義啊,不感興趣。所有宗教的教義,我都不感興趣。就是它教義里邊充滿了偏見。所以,我研究佛教語言,是從語言(方面研究的)。研究佛教的語言,我這個文章,寫的不少。

蔡德貴:博士論文談語尾的變化。

季羨林:嗯。

蔡德貴:是比較語言學嗎?

季羨林:應該是,叫它比較語言學,叫它比較宗教學也可以。

蔡德貴:您在《大唐西域記》的導言部分。

季羨林:嗯,我知道。

蔡德貴:可是談了不少佛教教義的。

季羨林:很長的。

蔡德貴:您對教義分析得很透。

季羨林:那都忘記了。

蔡德貴:那您說,如何挖掘儒學的價值和擴大其影響。如何挖掘儒學的價值啊?

季羨林:現(xiàn)在不是在搞一個《儒藏》嗎,《儒藏》就是,受這個《道藏》(影響),《道藏》受《佛藏》的影響,現(xiàn)在《儒藏》呢,受《佛藏》和《道藏》的影響。這是我的說法,大概最賣力氣的是湯一介先生,《儒藏》的想法,是從中國的經(jīng)典里選那么一些可以入“藏”的,但到現(xiàn)在還沒有到那個程度,最近他們怎么搞,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儒藏》總編撰。這個沒有(還沒有)搞成。因為咱們這個儒家的著作,浩如煙海,要“藏”的話,要搞出一個次序來,是非常不容易的。中國研究《道藏》的人哪,我知道的,一個在澳大利亞的,叫柳存仁②的,他在那里待了一輩子,活著不活著,不知道了。與我同一輩的,大概要稍早一點。(中間助手給季老點眼藥水,季老說:點的量很大,但是一滴也沒有點進去。)還有天津大學化工系教授和天津輕工業(yè)學院化工系的教授。姓陳③,陳什么,名字,我忘記了蔡德貴:四川大學的卿希泰先生,您認識嗎?

季羨林:不認識。

蔡德貴:如何挖掘儒學的價值呢?

季羨林:當時我建議奧運會抬出孔子,因為它“六藝”里面是有體育的。他們有些人對這個很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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