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窗外的長街上傳來熙熙攘攘的吵鬧聲。我探頭向外張望,只見一大群人簇?fù)碇醯朗孔吡诉^來。
我苦笑,所謂有道高人,原來就是王道士。
連李寧明都啞然失笑,“憑他能奈我何?”
我斜睨著他,卻故意挑釁地問:“你敢出去見王道士嗎?”
他雙眉微揚(yáng),“有何不敢?難道我還怕了他不成嗎?”
他拉著我的手向門外走去,大概是怕我在混亂之中逃走。
此時在旅店門前,王道士一手持劍一手持符,念念叨叨,左揮一下,右揮一下,眾人只當(dāng)是笑話,倒也不甚反感。
我與李寧明走出旅店,王道士向我們掃了一眼,對著我做了一個眼色。我一怔,他是什么意思?
便在此時,他身后的那群人忽然閃開一條道路,一輛燃著火的大車不知從何處沖了過來。大車直向著李寧明與我沖來,李寧明一怔,下意識地將我推開。
他的手才放開,一個人便飛身到我身邊,拉著我轉(zhuǎn)身就跑。
剛跑出人群,我就看到一輛黑色的福特轎車停在旁邊。這人把我塞入車內(nèi),緊跟著自己也上了車。汽車呼嘯而去,向著鎮(zhèn)外疾駛。與此同時,身后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我回頭張望,只見那群人都趴倒在地,原來那輛大車?yán)锸茄b了炸藥的。
我忍不住猜測,李寧明是否會被炸死呢?
我轉(zhuǎn)頭問他,“那些人是你的幫眾?”
李超凡點(diǎn)了點(diǎn)頭,“否則怎么會用那么危險的辦法?”
我苦笑,王道士呢?現(xiàn)在連他都對我有救命之恩了。
李超凡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解釋說:“王道士一直認(rèn)為你是西夏王妃轉(zhuǎn)世,對于冒險救你的事情一點(diǎn)都沒有推辭?!?/p>
我默然不語,現(xiàn)在又欠他一次情。
李超凡時不時地望向身后,始終惴惴不安,“希望他不會再追我們?!?/p>
我撇嘴道:“也許他已經(jīng)被炸死了?!?/p>
李超凡搖搖頭,“在這里找不到烈性炸藥,我只希望他能夠受些傷,追不上我們便好?!?/p>
他的話才說完,前面的路上便驀然現(xiàn)出一個身著黑袍的影子。
司機(jī)咬了咬牙,用全力踩在油門上向著那個人影沖過去,他大概是想利用汽車的沖擊力將李寧明撞倒,繼而再從他的身上碾過去。但李寧明伸出一只手,推在汽車上。只聽得“咔咔”一陣巨響,汽車劇烈地顛簸了幾下,被他生生地攔了下來。
司機(jī)臉色蒼白,坐在駕駛座上一動不動,他一定是被這個怪物嚇壞了。
李超凡嘆了口氣,推開車門,走下車來。我也跟著他一起下車,看見車頭上現(xiàn)出一個凹進(jìn)去的手印。
我看看手印,再看看若無其事的李寧明,真的沒有辦法擊敗他嗎?
這大概也是李超凡心里想著的事情,他問道:“難道沒有商量的余地嗎?”
李寧明雙眉微皺,“你那么喜歡這個女人?”
李超凡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揶揄的光,“有時覺得并不那么喜歡她,但除了她又不想娶別人為妻?!?/p>
我橫了他一眼,這算什么回答。
李寧明笑笑,若有所思地說:“喜歡便是喜歡,喜歡一個人,為什么不敢說出口?”
李超凡便也回敬了他一句,“那你呢?你一直不愿放過我們,又是為什么?難道你也喜歡她?”
李寧明笑笑說:“我喜歡她又有何不可?她本來就是我的妻子。”
李超凡冷笑道:“她是你的妻子?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就算你強(qiáng)行把我們拆開,她也仍然是我的女人,什么都不會改變?!?/p>
李寧明仰天大笑了數(shù)聲,說:“好吧!既然你那么相信你們之間是不可被拆開的,我現(xiàn)在就帶走她,如果三天之后的子時以前,你能夠找到我們,就算你們之間真的有緣。”
“你跑得很快,如果三天之內(nèi)你一直不停地奔跑,就算我能夠感應(yīng)到她在哪里,也無法追上你們?!?/p>
李寧明笑笑,“我最不愿意占人的便宜,我們就以敦煌郡三百里為界,我不會走出這三百里的范圍。如果你能夠找到我們,我便真的認(rèn)輸?!?/p>
李超凡冷笑道:“你已經(jīng)輸了一次了?!?/p>
李寧明笑道:“規(guī)矩由我來定,這人間本就是強(qiáng)者的天下?!闭f完,他挾起我,向來路奔回去,行走如風(fēng)。
李寧明并沒有帶著我走遠(yuǎn),而是來到莫高窟的一個洞穴中。
他點(diǎn)起一盞小小的油燈,燈將洞內(nèi)的壁畫映亮。我忽然看見一個臨風(fēng)起舞的飛天,那飛天居然有一張和我相同的臉。我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那幅壁畫,雖然曾聽王道士講起過壁畫中的飛天與我相貌相同,真的見到了,又與耳聞不同。
洞中有被新石封住的小洞穴,我忍不住問:“這里便是藏經(jīng)洞嗎?”
李寧明點(diǎn)頭說:“是?!?/p>
他居然帶我到藏經(jīng)洞,他是算定李超凡一定不會再回到千佛洞來找我們。
這一次,我很配合。李寧明不再點(diǎn)我的穴道,每天帶些食物給我充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