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無論她怎么沒心沒肺,他并不生氣,而是因為無力適從感到煩躁不安。對她是無可考據(jù)從哪天開始的迷戀。這么長時間以來,段瓷仍說不出她身上哪一點值得自己迷戀,可能他要的就是這種莫名其妙不受控的感覺,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對他來說都很期待,充滿想象。他越來越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大概只有在床上時,他能準確無比地猜出她的想法--連翹有一具比靈魂誠實得多的身體。這也許說明她還不是全然無藥可救的吧。
大白天的辦公室里,段瓷就這么突然地想起了床笫之事,意識到這一點之后,自嘲笑笑,摘下眼鏡揉鼻梁。
雜志主編薛雅江敲門送樣刊時,看到的就是總裁這副倦相,頓時有些不忍。顧問公司剛成立,所有事務(wù)都沒上軌道,整個新尚居都知道段瓷現(xiàn)在的擔子有多重。
段瓷聞聲望去,就見薛雅江僵站在門口,納悶地戴上眼鏡:“進啊,雅江?!?
薛雅江欠了欠身:“打擾了,段總?!?
“坐?!倍未梢芽吹剿稚系碾s志,“出來啦?”拿到手里先掃一眼目錄,再看廣告,又想起什么似的翻回目錄頁,按頁碼找到正文,果然--“恒迅這期不是觀點嗎?怎么做成選題了?”他把主編位置交出去的時候起,就不插手雜志內(nèi)容,這么問也非責怪,只是單純好奇。
薛雅江沒直接回答。
段瓷看文字很快,說話間已全文瀏覽了個大概,滿意地點點頭:“嗯,這稿子有點意思。安迅自己寫的?他不沒空嗎?”
工作得到認可,薛雅江這才露出欣慰的笑:“不是他寫的?!碑敃r看這稿子寫得不錯,讓編輯聯(lián)系安總做專題,得知人在外地,他親自打電話跟進,稿子被推到一位連小姐那里,“說是直接撥零讓前臺轉(zhuǎn),不知道是推廣部還是市場部的。寫字特快,中午去電話,下午不到三點就發(fā)過來了?!?
段瓷正在細讀文章,聽見“連小姐”三字,驀然抬頭,“連翹?”不可能。
薛雅江不確定地搖頭,“只說讓找連小姐,可能恒迅就一位姓連的,連姓本來也不多見。”看段瓷若有所思,他建議:“我讓編輯問問?”
“不用?!倍未珊掀痣s志,“哪天見到安迅了再說,不是什么要緊事?!?
他也確實沒太在意,寫這篇文的人不但理論先進,并且一定很有操盤經(jīng)驗,剛畢業(yè)的連翹寫不出來。猜想是哪個主力業(yè)務(wù)的作品,讓她代為轉(zhuǎn)發(fā)而已。
說起來,連翹是學什么的?
撥通電話,聽著熟悉的英文彩鈴,段瓷記得她英語很不錯。
連翹接電話一律是:“您好。”
段瓷生悶氣:“你沒存我號碼???您好您好的?!?
她對他無緣無故的怒火很縱容:“知道您是誰,更得問聲好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