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給琳娜打了電話，約時間退還首飾。對方略顯為難，大概在斟酌被楊小爺發(fā)現(xiàn)和差賬兩害孰輕孰重。連翹只好笑著提醒她：“你覺得他會記得送過女人什么嗎？”一句話打消了琳娜的顧慮，欣然應(yīng)允。畢竟有楊霜在身邊，一個不小心，她就會淪落為父子之戰(zhàn)中最無辜的炮灰，隨時都有陣亡之憂，連翹此舉無疑還是提高了她的安全系數(shù)，無論如何要宴請答謝。連翹推脫不掉，只好應(yīng)下，這才哄她掛了電話，自己則打卡來到前臺。

    眼看已近九點，前臺只來了她一個，連翹稍有些納悶，燕潔每天是恨不得背著卡鐘來，可小莫一向到得早。左右兩邊辦公區(qū)各掃了一眼，以為她到里面與人聊天。小莫沒見到，卻見三五聚堆圍著電腦指點，或幾人共閱一份報紙，表情似驚似贊，距離甚遠聽不見講話，可也依稀感覺沸沸揚揚，不知道又發(fā)生了什么重大新聞。好奇歸好奇，連翹倒沒興趣細探聽，反正她身邊坐的是恒迅知名廣播員，上到國家政策法規(guī)發(fā)布，下到商場打折信息，無所不知，無所不報，連翹只坐等聽現(xiàn)成。然而經(jīng)過前臺的兩位同事談?wù)撝?，幾個熟悉的名詞不及防入耳，讓她沒法徹底忽略。

    “一出手就擠掉E.L.I.拿案子，可見新尚居是做足準備入市，怎么一點前兆也沒有？”

    “只怕有風(fēng)聲出來都沒人會信。雖然還是地產(chǎn)圈，從媒體轉(zhuǎn)型甲方哪那么容易的事，就只有段瓷想做就做。”

    “顧問機構(gòu)還不算甲方吧？”

    “現(xiàn)在是統(tǒng)歸代理行，看從項目哪個階段介入了……早上好，美女。”

    連翹笑著回問好。二人向茶水間拐去，關(guān)于段瓷和新尚居的話題仍在繼續(xù)。電梯叮聲而停，門開啟，安紹嚴戴著他的招牌太陽眼鏡現(xiàn)身公司。正與那兩名員工走了對面，互相打過招呼，安紹嚴點頭，視及前臺孤身一人的連翹，手里一包早餐遞給她：“小寒做的?！?

    連翹怪罪地挑眉：“就這么隨便處理人家的愛心了？”

    安紹嚴點著胃的位置，表情甜蜜而頭疼：“大清早怎么吃得下？還是給能享用的人吧。她知道是你吃了可能更高興。”

    連翹正想問小寒的感冒有沒有好些，突然聽見一陣尖笑，扭頭一看，燕潔正從左側(cè)辦公區(qū)跑出來，小莫跟在她身后，兩人嬉鬧著爭搶一疊報紙。見到安紹嚴后慌慌停下，畢恭畢敬叫“安總”，小莫趁機一把搶過報紙。安紹嚴推推眼鏡，情緒大多掩在了深色鏡片下，這給身高只有一米七出頭的他平添不少壓迫感。沒再多停留，手指在前臺臺面上敲了敲：“買午飯還我。”

    連翹略欠身子翻白眼：“好的，安總還有其他吩咐嗎？”

    “沒了，謝謝?！彼D(zhuǎn)身向自己辦公室走去，路過犯錯小孩般僵立的兩個前臺面前，伸手抽去了那份惹禍的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