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奇怪的不是這個,是我三次看見他開車走人的時候,都有同一輛車在后面跟著他。最后一次,也就是第四次,我看見他把車停在那里,他下了車。而那輛跟蹤的車就停在他后面不遠處,好像在監(jiān)視他,又好像是故意在騷擾他,因為這種監(jiān)視和跟蹤也太明顯了。這個時候你來了,還記得我們干了什么嗎?”梁永勝的聲音里略帶得意。
莫蘭記得那時候她跟伴娘兩個人正興沖沖地穿過走廊去客房換衣服,她發(fā)現(xiàn)她的新郎官站在三樓的窗口看風景。當時她覺得挺奇怪的,就奔上去叫他,結(jié)果他不顧伴娘在場,一下子把她抱上窗臺,擁入懷中親吻她。當時她以為他只是一時沖動,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他這是做給另一個人看的。由于她背對著外面,所以根本沒注意樓下還有一個人。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她氣憤地瞪了他一眼。
“我就是要讓他看清楚,從今以后你是我的?!彼藓薜卣f,“記得嗎,后來你走了?!?
“是的。我得換衣服啊。”莫蘭悶悶地應著。
“但我沒有走,我跟高競還在那兒對視了一會兒。雖然天太黑,也沒有路燈,我們看不見彼此臉上的表情。但就像下盲棋一樣,棋局在那里,殺氣也在那里。我可以一眼看穿他的心,當時他正想著在我的頭上找一個瞄準點呢。當然他后來沒有向我射擊。謝天謝地,他上了車。你肯定想不到他之后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
“他突然開車往后疾倒車,撞了那輛跟蹤他的車。他知道有人跟蹤他,在那種心情下,居然還要被人跟蹤,的確讓人無法忍受。而且那輛車還是像牛皮糖那樣死死跟著他,難怪他要發(fā)火了。可惜這場好戲只有我一個人看見。他突然發(fā)動車子,猛地朝后面那輛車撞去,那輛車節(jié)節(jié)后退,但還是沒能避開。結(jié)果一輛被撞壞了車頭,一輛被撞壞了車尾。接下去,我看見他們兩輛車都停了下來,好像兩個人都在考慮下一步該怎么辦。大約過了兩分鐘,我看見高競解下領帶扔出窗外,開車走了?!?
的確是驚心動魄,莫蘭從沒想到在自己婚禮的那天晚上,在宴客的飯店后馬路上還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后來呢?”她意識到一定還有下文,便緊張地問道。果然,梁永勝說道:
“我看見有個男人從后面那輛車上下來,他撿起高競?cè)酉碌念I帶,隨后開車走了?!?
“他撿了高競的領帶?為什么?”莫蘭困惑地問道。
“我不知道。外面太黑,我看不見那人的長相,不過可以肯定是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有沒有看見你?”
“應該沒有。其實,他們離我有一段距離。我們在三樓,記得嗎?”梁永勝微微一笑,說道:“你也許沒想到,我還記下了車牌?!?
莫蘭驚異地看著梁永勝。
“哇,你真細心!”她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表示贊許,但馬上就覺得不對勁,“不過你的故事有問題啊?!?
“有什么問題?”
“第一,外面那么黑,車停得那么遠,你怎么可能抄到他的車牌呢?第二,你當時難道還帶著筆?我好像摸過你的口袋,你的口袋里只有香煙。你記在拿哪兒了,腦子里?我才不信呢。第三,高競怎么沒下車去盤問那輛車呢?他不是警察嗎?如果有人跟蹤他,他一定會下車去盤問他的。為什么沒有呢?難道他知道是誰在跟蹤他?第四,我不記得你曾經(jīng)離開酒席那么長時間。那時候,我可是時時刻刻盯著你呢!我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我可以肯定,你沒有離開酒席那么長時間?!彼抗饩季嫉囟⒅?/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