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礽看到那薩滿法師帶到,便道:"回太后,這薩滿法師根本就是一個騙子,是宛馨請來裝神弄鬼的,景頤大哥早就把他查得一清二楚,就等我大哥回來揭穿他。"又轉(zhuǎn)身向那薩滿法師喝道,"把你們合謀陷害大福晉一事從實招來。""饒命啊!這不關小人的事啊,是定安王府的一個丫鬟來找小的,叫小的到時候裝神弄鬼一番就說有'外主克了內(nèi)主',小人什么都不知道的呀!求王爺饒命??!"薩滿法師狼狽求饒,全然沒了當日神氣的模樣。
惠敏這下徹底清醒了:"宛馨,虧我這么疼你,護著你,視如己出,你竟然把額娘也蒙在鼓里,利用額娘對你的信任和疼愛,做出這樣的事來,你、你真是傷透額娘的心了……"惠敏止不住傷心地落淚。
"額娘!宛馨也是迫于無奈?。?quot;宛馨不得不跪下哀求了,沒想到,他們已經(jīng)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這下好了,不僅連累了自己,還會連累了阿瑪,甚至會連累到孩子,想到孩子,宛馨就痛不欲生了。
"你迫于無奈?雨夢迫害你了嗎?她可曾像你這般用過心計?出征前,我對你說的那番話,你是壓根就沒想往心里去,也許你早就算計好,等我不在的時候就除了雨夢,是不是?你以為,雨夢不在了,你就會是大福晉,定安王府的女主人?你錯了,在我心里只有雨夢,永遠只有她,定安王府的大福晉,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你只顧著你的孩子,你可曾想過,雨夢肚子里的也是一個生命,她也會像你愛你的孩子一樣愛著他,可是你卻設下毒計,利用我曾發(fā)下的混賬誓言,利用額娘對雨夢懷著的仇恨,利用珞琳對永熠的愛恨糾纏,一步一步把雨夢逼向了絕境。你還能說你是迫于無奈的嗎?"德煊動怒了,聽到宛馨這樣解釋她的罪惡,他抑制不住長久以來壓抑在心里的痛恨,責問道。
"是的,我想做定安王府的大福晉,我想讓我的孩子成為爵位的唯一繼承人,是誰說:'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這句話,我一直記得,可是你忘了!我無奈地看著你愛上你所謂的仇人,直到心里不再有我的存在,沒有了你的愛,我還有什么?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是她奪走了原本屬于我的一切……難道我不應該向她要回這一切嗎?是的,我是設計陷害了她,如果不是她和永熠有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我能陷害得了她嗎?難道你心里就沒有一絲懷疑嗎?哈哈!都是自欺欺人罷了……"宛馨悲哀地笑著,現(xiàn)在她是真的一無所有了。
"我說過的話,我沒有忘,在我心里不是沒有你的位置,但是我也不能騙你,也不能騙自己,我愛的是雨夢,自始至終就只愛過她。"聽到宛馨提及往事,德煊心里一陣酸楚。
"可是,女人要的不是心之一隅,而是無法替代的全部……"德煊的坦白,再一次沉重地打擊了她,她失敗了,徹徹底底地失敗了……
"瑞親王,這事就交由你來處治,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唉……"太后閉目嘆息道。
"臣遵旨。"瑞親王領命,今天這一出可著實讓他目瞪口呆了。這如何處置還是個大問題,輕不得重不行,還真有點傷腦筋。
博格一家除了景頤和雨晴,大家都對真相一無所知,直聽得目瞪口呆,到這會才反應過來。博格和雪吟這才知道夢兒竟受了這么多委屈,心就更揪了起來。
珞琳這才走到德煊面前哭道:"大哥,對不起,是我害了雨夢啊!"德煊安慰道:"這事不怪你,相信大哥,雨夢也不會怪你的。"珞琳聽了,內(nèi)疚的淚更洶涌了,看得一旁的岳晟心疼不已,恨不能立即上前去安慰她。
德煊放開珞琳,徑直走到博格和雪吟面前,"撲通"跪下,哽咽道:"德煊以前有諸多不是,但請二老看在夢兒的分上,原諒德煊。德煊給阿瑪、額娘磕頭了。"博格百感交集,他期盼這一天盼了好久好久,今天終于聽到德煊叫他一聲阿瑪。夢兒,你九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扶起德煊,顫聲道:"起來吧,孩子。"惠敏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該如何自處。此刻她的心里也滿是悔恨,想當初,博格一次次地上門賠罪,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絕,就連他想為阿布泰上炷香都不曾允他,她根本就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如果她不是那樣的固執(zhí),如果她能少愛阿布泰一點,如果……只要有一個如果的存在,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悲劇,雨夢,那個孩子,真的是委屈了她,還有她的孫子,那也是他的孫子啊……心狠狠地痛了起來。
抬頭,卻見博格正含著淚看著她,那眼里有痛,有哀,有求,唯獨不見恨。她這樣不通情理地對待雨夢,雖說是無心的,卻是間接害死了雨夢。她愧疚不已,可是博格還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惠敏投降了,若是她還顧著她的死面子,不真誠地說聲抱歉的話,她的心如何能安?顫抖著雙唇,話到嘴邊卻道:"改天,來為阿布泰上炷香吧!"博格含淚點頭,不住點頭,這一天,他終于等到了??!
雨晴拭著淚看著這一幕,心道:"姐姐,你沒看錯姐夫,他是值得你愛的,值得你愛一輩子。""你準備什么時候才公開你的秘密?"不知何時永熠走到身邊,說了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雨晴回過神來,看到永熠正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她,不禁臉一紅,道:"什么秘密?我哪兒有什么秘密?"永熠有些?;罅?,她總愛臉紅,每次跟她說話都要臉紅,可是她嬌羞的模樣像極了雨夢。感覺到自己竟有些走神,永熠故意咳了咳道:"你看滿室的人都傷心得不得了,就別再折磨他們了,走吧!我現(xiàn)在就送你上水月庵,有個人一定等得非常心急了。""你……你怎么知道的?"雨晴傻眼了,她隱瞞得這么好,連大哥這么精明的人都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永熠笑了笑,拉著她出了慈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