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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往年一樣，每年入冬之前，大山里的山民就會全家出動，到大山上砍柴燒炭，以備過冬之需。等到大雪封門的時候，除了獵戶，山民們就都會待在家里，一家人圍著炭火盆，足不出戶，這就是“貓冬”。

　　可今天一大清早，寒氣森人的冬霧剛剛散去，一個腰身苗條卻滿臉菜色的年輕婆娘就在自家的院子里準備著柴筐、柴刀、勾鐮等一應(yīng)打柴的東西。難道她家入冬前沒有做“貓冬”的準備嗎？

　　這是太行山深處一個只有三十多戶的小村子，這村子小得甚至沒有名字，只是根據(jù)在村前流過的唐河就叫了一個“唐河沿”。這個勤快的婆娘就是最近十年來第一個嫁到這村子來的媳婦兒，今年才22歲，大家都叫她菊嫂。

　　菊嫂手腳麻利地拾掇著趁手的物件，頭上不時地冒出一團白白的霧氣。這個冬天實在太冷了！

　　屋門“吱呀”一聲開了，打屋里走出一個人來。這個人四十多歲，惺忪著睡眼，滿眼的眵目糊，頭發(fā)臟而蓬亂，雖然長得人高馬大，卻怎么看都給人一種猥瑣的感覺。

　　這人剛出屋門，沒走兩步，掏出胯下的禍根就“嘩嘩”地放起了廢水。菊嫂嫌惡地一皺眉：“說你多少次了，僅走兩步就是豬圈，哪有出門就尿的？”

　　“俺他娘的愿意！”那人射出一口濃痰，翻翻眼皮，抖落著禍根，“這是俺的窩，誰他娘也管不著！”一臉無賴的樣子。大概是菊嫂俏麗的腰身引發(fā)了他的獸性，這人徑直走到菊嫂身邊，沒頭沒尾地攔腰一抱，就把菊嫂往屋里拖。

　　“放手！快放手！”菊嫂掙扎著，“昨兒夜里不是什么過了嗎？你就放過俺吧？”菊嫂聲音里帶著哀求，“俺要去砍柴，今兒個都沒得燒了?！?/p>

　　“啪！”那人一巴掌拍在菊嫂的臉上：“不識抬舉的東西！”那人罵道，“你是俺花了10塊大洋買來的婆娘！既是俺的婆娘，就像俺的地一樣，俺想啥時候種就啥時候種！”那人見拖不動菊嫂，干脆就把她壓在院里的磨盤座上，似乎想在外面就對菊嫂動手。

　　“不要！”菊嫂兩手拉住破棉褲，努力往上提，嘴里殺豬般求饒，“求求你，別這樣禍害俺！俺還咋出去見人哪？”

　　“不成！”那男人獸性大發(fā)，“俺就要讓笑話俺的那些人瞧瞧：到底是俺不算男人還是你這只老母雞不抱窩？”

　　“你饒了俺吧！”菊嫂縮起身子，蜷縮到冰冷的地方，歇斯底里地哭叫著，“俺還要出門見人呢！”

　　男人見無法得手，惱羞成怒。沒頭沒臉地踢打著地上的婆娘，一邊打一邊罵：“你他娘的還要臉見人？你要想要臉就給老子下個崽兒讓大伙兒瞧瞧！都他娘快一年了。連個屁都沒下一個！老子打死你得了！”

　　“住手！”一聲嬌喝，正在打人的男人一愣：這村里還有敢上老子這兒勸架的？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回頭一瞧，只見自家籬笆墻外不知道什么時候圍攏了大群人馬，這些人全部都是騎馬挎槍，為首的是一位騎著棗紅胭脂馬、披著大紅氅的年輕女子。

　　這人雖然見到槍就心虛，但畢竟是在自己家里，況且周圍還有一些悄悄從自家溜出來看熱鬧的村民，這面子可不能丟。

　　“你是在說俺嗎？”這男人強打精神，外強中干的樣子聽說話的語氣就能聽出來。

　　“就是說你不許打人！”馬上的紅衣女子拿馬鞭沖他一指。

　　“這是俺的婆娘！俺想打就打，誰也管不著！”話音未落，只見一道寒光一閃——“哎呀，娘哎——”再看那個無賴，一縷鮮血順著脖子就淌了下來。那另一匹馬上的一個同樣俏麗的黃衣女子正在慢慢收起一根繩鏢。

　　“這就是對火鳳凰出言不遜的下場！”馬群中一個男人高聲叫道。隨即，那紅衣女子一撥馬頭，整個馬隊立刻隨她絕塵而走。

　　“‘火鳳凰’是誰？”馬隊沒影了，唐河沿看熱鬧的村民才開始議論起來。

　　“你連火鳳凰都不知道是誰？我看你啊遲早也和菊嫂的男人一樣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