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春沒想到余曼麗這么清楚，就問：“你這么明白干嗎不早說呢？差點誤事?！?/p>

　　余曼麗說：“我也不敢肯定，說了怕影響你的思路?！?/p>

　　吳曉春說：“以后你有想法最好及時對我說，兩個人考慮問題總比一個人全面?！?/p>

　　余曼麗點點頭，說是。

　　根據(jù)新的思路，吳曉春和余曼麗商定：今晚他們倆陪李惟誠去吃武昌魚；明天上午領他去兩處工地看看，中午與玩具廠的頭頭腦腦們一起吃個飯；下午請李惟誠到華中公司辦公室與大家見見面；晚上華中的班子成員一起陪李惟誠吃飯；后天去見省人大副主任，再往后的安排視情況發(fā)展再決定。

　　一切似乎都按計劃進行著，但第二天下午在華中公司辦公室，李惟誠的表現(xiàn)還是出乎吳曉春和余曼麗的預料。本來按計劃，李惟誠先在吳曉春辦公室坐坐，喝喝茶，聊聊天，然后吳曉春和余曼麗領著他到各部門轉轉，最后余曼麗要辦公室主任通知大家到會議室聽李惟誠講話。這最后一項原本是可有可無的，也就是吳曉春想著在對自己無害的情況下給老上司一個面子，誰知當吳曉春講完開場白并說“下面我們歡迎集團董事、董事局主席助理、集團公司發(fā)展委員會主任給我們做指示”后，李惟誠清清嗓子，真的以上級的身份做起了報告。

　　李惟誠說：“首先我代表集團董事局宣讀一份文件。”接著，正兒八經(jīng)地把吳曉春增補為集團董事的紅頭文件讀了一遍。李惟誠讀得非常認真，非常正式，連“新董辦字(200Ｘ)ＸＸＸ號”都讀了，很像林彪事件后工宣隊為當時他們這些小學生宣讀的中央文件。吳曉春頓時就有點不舒服，不是對李惟誠這個時候以上級的口吻說話不舒服，而是覺得既然傳真已經(jīng)收到了，大家也已經(jīng)慶祝過了，這時候又來宣布一遍怪丑的，搞得好像吳曉春他們是“提前慶祝”一樣。

　　接受教訓。吳曉春和余曼麗對如何去見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的細節(jié)進行了認真的推敲。比如是請他出來邊吃邊談還是直接到他辦公室談，他們推敲后決定選擇后者。因為對于省一級的領導來說，他們已不稀罕一餐飯，他們?nèi)绻饝鰜沓燥?，那也是給你面子。在他辦公室談“消耗”的面子少，而且顯得很正式。再說，關于上市指標這類事，也不是幾次請客就能打發(fā)的，大頭在后面，用不用急于表現(xiàn)。

　　關于對李惟誠的介紹，他們認為以“集團董事”的稱呼比較好。因為如果稱“主任”，則容易與對方搞混淆，而且這位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肯定不愿與一個企業(yè)的主任“平起平坐”。另一方面，對方不一定搞得清一個上市公司的發(fā)展委主任到底是什么頭銜，聽起來好像是部門經(jīng)理，而“集團董事”就不同了，明顯是“老板之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