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的時候,有一個革命志士叫陳獨秀,他創(chuàng)辦了一種青年雜志,叫《青年》,這個《青年》雜志,很快改了一個更響亮的名字,叫《新青年》15。這是中國20世紀以來最重要的刊物,這個刊物所發(fā)揮的作用是無以倫比的?!缎虑嗄辍诽岢裰髋c科學,反對舊道德,提倡新道德。隨后到1917年又開展了文學革命16 ,因為文學是裝載著道德的,要改道德、改思想,就要改文學工具。可是這個文學革命在理論上搞得轟轟烈烈,比如說要打倒陳詞濫調,要寫人的文學,平民的文學17,不寫帝王將相,講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有很多好的說法。但是這些故事講得不好聽,你說要講老百姓自己的故事,講了半天,還沒有過去講得好,所以文學革命在創(chuàng)作實踐上缺乏扎實的作品來支撐,好像蓋大樓,只有漂亮的圖紙,沒有具體的建筑。你說大樓蓋好了怎么樣怎么樣,可是到今天還沒有蓋起來。我們今天學習歷史,把新文化運動想得轟轟烈烈,其實不是這樣,一開始的文學革命沒人理你,一堆搞新文化運動的年輕人,都比魯迅小得多18,好多20多歲的這些年輕人轟轟烈烈地在做,好像在胡鬧一樣。飽學之士、社會的中堅力量不理他們,說讓這些小孩子瞎胡鬧,過一段時間自生自滅。鬧了一段時間,大有門前冷落鞍馬稀的光景,這些熱情的小伙子大多熱情有余,經驗不足,慢慢地撐不足勁了。但是新文化運動又是中國歷史發(fā)展的必然,是歷史賦予重任的一場運動,這種運動還需要有一位深刻的、睿智的、成熟的、革命高手來幫助它、指導它,成為它的中堅力量,這些先覺者,這些奮斗者,他們也在尋找著這樣的人。后來他們發(fā)現有一個高手還沒有出山,還隱藏著,這個人就叫周樹人,于是他們就像當年劉玄德三顧茅廬去請諸葛亮一樣,決心動員這位大哥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