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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特展“銘心”，呈現(xiàn)20世紀胸針藝術發(fā)展與變遷

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 2022-11-12 來源：澎湃新聞

作為最“貼心”的藝術，胸針可謂“刻器銘心”的最佳代言，在時代洪流與個性解放交織的20世紀，Vintage胸針的發(fā)展對于珠寶設計的材質(zhì)及觀念皆產(chǎn)生了不可小覷的影響

作為最“貼心”的藝術，胸針可謂“刻器銘心”的最佳代言，在時代洪流與個性解放交織的20世紀，Vintage胸針的發(fā)展對于珠寶設計的材質(zhì)及觀念皆產(chǎn)生了不可小覷的影響，打破了時尚與奢侈的限界，彰顯著佩戴者的內(nèi)在覺醒與生存態(tài)度。11月8日，特展“銘心——20世紀胸針藝術”在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開幕。該展覽展品均甄選自Vintage胸針藏家鄭鶯燕女士多年珍藏，其中不乏經(jīng)典套系及完整海報組，年代橫跨20世紀20年代至90年代，覆蓋著Vintage胸針發(fā)展歷程的各個階段，呈現(xiàn)胸針藝術發(fā)展的時代風貌與觀念變遷。

銘，刻字于器，或頌揚功德，或鞭策自勉，或鐫紋留名。在這層含義上，Vintage胸針的“打標”正可謂之“銘”，記錄著配飾珠寶品牌的管理架構、生產(chǎn)制作信息以及不同系列的特有標識和視覺考量，映射出品牌各個階段的發(fā)展面貌。同時，這些印記亦是頗具歷史意義的收藏參照。

展廳現(xiàn)場

銘，抒懷于器，感念于心，永志不忘。作為最“貼心”的藝術，胸針可謂“刻器銘心”的最佳代言，在時代洪流與個性解放交織的20世紀，Vintage胸針的發(fā)展對于珠寶設計的材質(zhì)及觀念皆產(chǎn)生了不可小覷的影響，打破了時尚與奢侈的限界，彰顯著佩戴者的內(nèi)在覺醒與生存態(tài)度。

胸針的雛形可以上溯到新石器時代用于獸皮的燧石束扣，真正意義的胸針則出現(xiàn)于青銅時代，主要形式是以實用功能為主的青銅扣針（Fibula），多飾以寶石、琉璃及珊瑚等材質(zhì)，之后逐漸發(fā)展為以裝飾功能為主的配飾并“入侵”高級珠寶，亦可作為紐扣、襟扣、領扣、裙夾、帽飾使用。20世紀的胸針藝術發(fā)展聚焦于特定歷史階段育成的品類，即本展所呈現(xiàn)的作為配飾珠寶的Vintage胸針，歷經(jīng)了材質(zhì)、技術、風格、觀念的全方位轉(zhuǎn)向。

展廳現(xiàn)場

相對于高級珠寶（Fine Jewelry），配飾珠寶（Costume Jewelry）特指以合金、純銀、黃銅等材質(zhì)替代貴金屬材料，以萊茵石、琉璃、樹脂等人造材質(zhì)替代天然寶石制成的配飾，其價值并未受制于原料貴賤。人造珠寶于20世紀初期嶄露頭角，雖曾被冠名“偽珠寶”，甚至被反對者視為毫無投資和收藏價值的“舊貨珠寶”（Junk Jewelry），但其含義幾乎等同于時裝配飾，為日常穿搭錦上添花?！癡intage”一詞可闡釋為“優(yōu)質(zhì)的；佳釀的；典型的”“優(yōu)雅的；復古的；老式的”“特定年份的；珍藏的”等多重含義，而Vintage胸針特指時間跨度約為20世紀30年代至80年代、由配飾珠寶品牌使用替代材質(zhì)和人造材質(zhì)，以高級珠寶技法制作的胸針配飾。這里的“vintage”取義則近似于“復古的”“特定年份的”“值得珍藏的”。

此次展覽分為“顫抖心光”“暗夜心芒”“密鑲心花”“綻放心火”“叛逆心潮”“風尚心流”六個單元，共展出Vintage胸針及相關配飾143組938件，輔以50余張原版海報及原版設計稿、專利書等紙本文獻資料，同類主題的大型展覽在國內(nèi)尚屬首次。展覽囊括了諸多著名Vintage配飾珠寶品牌，展品均甄選自Vintage胸針藏家鄭鶯燕女士多年的珍藏，其中不乏經(jīng)典套系及完整海報組，年代橫跨20世紀20年代至90年代，覆蓋著Vintage胸針發(fā)展歷程的各個階段。得益于此，展方可在這批珍貴實物的基礎之上，梳理出完善而聚焦的展陳脈絡，以呈現(xiàn)20世紀Vintage胸針藝術發(fā)展的時代風貌與觀念變遷。

展廳現(xiàn)場

一、顫抖心光 Quivering Glimmer

蟄伏心底的綠光

穿越喧囂年代紙醉金迷的河堤

錫鉛合金的粗拙

與加飾琺瑯的明媚表里相映

幻境高墻的捷克水晶

勾勒出低調(diào)迷人的褪色線稿

大蕭條的余波

驚擾著白銀鍍銠造就的顫抖花枝

裝飾藝術風格雙夾
Deco Duette by Coro / KTF（Trifari）
1930s
白銀鍍銠萊茵石

19世紀末歐洲制造業(yè)和消費市場的擴張，進一步引發(fā)了設計觀念的變革。藝術與手工藝運動表現(xiàn)出高度理想化的藝術改良思想，從審美的高度將手工藝推向工業(yè)化的對立面，懷舊情緒苦苦維系著高格調(diào)的美學追求。20世紀初風靡歐洲的新藝術運動打破了宮廷定制傳統(tǒng)，日用設計獲得空前發(fā)展，為大眾審美的飛躍厚植沃土。資產(chǎn)階級新貴崇尚傳統(tǒng)元素、追尋典雅風格的殷切訴求，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珠寶設計師在開辟進路之前的躁郁。在裝飾藝術運動興起的“喧囂年代”，在“大蕭條”與現(xiàn)代主義運動的夾擊中，高級珠寶品牌設計師陸續(xù)出走，進入新的領域延續(xù)夢想。裝飾藝術風格在工業(yè)生產(chǎn)與手工藝傳統(tǒng)之間尋求平衡，在人情化與機械化之間掙扎存活。錫鉛合金、銅鉛合金、鉛制玻璃成為制作配飾珠寶的重要原料，白銀鍍銠、合金鍍銅的外衣呼應著這個年代浮華而迷人的表象，襯映著晶瑩剔透的“水果沙拉”，也點亮了可拆卸的“二重奏”（“雙夾”）和富于動感的“顫抖蘭花”，恰如在時代咆哮中不衰的信念與不滅的心光。

顫抖蘭花
Orchid by KTF（Trifari）
1936/1937
白銀鍍銠萊茵石水晶

茶花浮雕套組
Camellia Set by Coro
1939
純銀鍍金萊茵石拋光寶石琺瑯彩

MH綠色花卉
Green Parure by Miriam Haskell
1940s
鍍銅合金琉璃塑料（人造樹脂膠木賽璐璐）

經(jīng)典三色“水果沙拉”
Fruit Salad by Trifari
1937-1950s
白銀鍍銠萊茵石鉛化琉璃

二、暗夜心芒 Fighting Glow

普羅維斯登的琉璃變身琢面萊茵；

戰(zhàn)爭謠言下越戰(zhàn)越勇的標準純銀；

人造珠寶流淌著精致的璀璨淚滴；

至暗時刻閃耀著永不褪色的合金

......

穿越火線，撼動心澗，

治愈著間歇衰竭的神經(jīng)。

果凍花組 & 果凍蘭花
Jelly Petals & Orchid by Trifari
1940s
純銀鍍金透明合成樹脂水晶萊茵石

線稿圖：果凍康乃馨果凍蘭花果凍山谷百合果凍綠蕊牡丹

歐洲珠寶產(chǎn)業(yè)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炮火中放緩了步履，人造水晶錯步上前，合成樹脂大行其道，時裝配飾與人造珠寶開始擺脫了造假的標簽繼而吸納萬人擁躉。人們的思想觀念、審美意識、行為方式以及生活追求等方面發(fā)生了根本轉(zhuǎn)變，一些前所未有的材料開始在珠寶設計中嶄露頭角，從而得以孕育出果凍蘭花、果凍肚皮等創(chuàng)新材質(zhì)與頂級設計的合璧之作。在這最黑暗的年代，布歇（Boucher）孵化著驚艷至今的珠光琺瑯百鳥，翠法麗（Trifari）研制出“永不褪色的合金”（Trifanium），時代造就了鼓舞人心的“甜心胸針”......迪奧（Dior）引領的“新風貌”占據(jù)著優(yōu)雅潮流的高地，撼動了工裝與時尚的聯(lián)姻。然而，好品味是買不來的。真正的時髦女郎并未一味屈服于勢頭強勁的“新風貌”，而是以前所未有的自我認同打破了“奢侈”與“時尚”的邊界。

鍍銠花卉胸針
Flower Brooch by Pennino
1930s-1940s
白銀鍍銠白銀鍍金琉璃萊茵石

“果凍”肚皮
Jelly Bellies by Trifari
1940s
果凍貝殼（胸針及耳夾）果凍蒼鷺果凍天鵝果凍白兔果凍螃蟹
純銀鍍金透明合成樹脂萊茵石

陶瓷玫瑰胸針（原盒）
Rose by Mazer
1940s
純銀鍍金白銀鍍銠陶瓷萊茵石

音符組
Clef Set by Trifari
1940s
白銀鍍銠純銀鍍金琺瑯彩拋光寶石萊茵石琉璃

珠光琺瑯百鳥胸針
Birds by Boucher
1940s
雙尾翎飛鳥格里芬（鳳凰）珠光琺瑯彩孔雀對鳥筑巢
白銀鍍銠合金鍍金萊茵石珠光琺瑯

中國龍
Chinese Dragon by Boucher
1941
純銀鍍金白銀鍍銠萊茵石

“明”系列& 皇冠鵝
MING（Ming Collection）& Royal Swan by Trifari
1942
純銀鍍金萊茵石琺瑯彩

新月
Demi-lune by Trifari
1942
白銀鍍銠萊茵石琺瑯水晶

皇冠套組
Crown Set（Coronation Gems）by Trifari
1944-1960s
純銀鍍金合金鍍金月光石萊茵石拋光寶石琉璃

“莫臥兒”系列
"Mogul Jewels" by Trifari
1949
合金鍍金拋光寶石萊茵石

三、密鑲心花 Elegant Bloom

與時俱進的優(yōu)雅，

不卑不亢的溫柔，

吶喊與積淀同在，

釋放與內(nèi)斂共生。

綠寶皇冠鉆組
Crown Parure by Kramer
1950s
合金水晶萊茵石琉璃

經(jīng)典永不過時，生命常存常青。告別二戰(zhàn)陰霾的20世紀50年代歸于靜好，成為時尚界最優(yōu)雅的時期，也是最后的優(yōu)雅時期。被壓制的覺醒之心徹底沖破了高級珠寶的精神囹圄，懷揣著知性審美的上進靈魂擊碎了夢幻櫥窗前的狼狽早餐，人們開始追尋可承受范圍之內(nèi)的奢華與超越階層的完美裝扮?！坝媱潖U止制”在50年代的汽車領域蔓延至商業(yè)設計的細枝末節(jié)，用畢即棄的消費觀和淘汰機制刺激著人們膨脹的虛榮心。歐洲煤鋼共同體（ECSC）的成立進一步促進了世界范圍內(nèi)的原料配給，為珠寶產(chǎn)業(yè)和品牌代工提供了合理路徑。胸針設計忠于傳統(tǒng)而又并未受制于此，為滿足人們的現(xiàn)實需求使盡渾身解數(shù)，典雅華美，高燃炫目，無畏繁復。

嬰兒牙系列
"Baby Teeth" by Trifari
1950s
合金鍍金仿制珍珠

加冕系列（女王登基組）
Coronation Gems by Trifari
1953
加冕權杖加冕金球加冕王冠耳夾（兩對）
合金鍍金純銀鍍金萊茵石未琢面寶石水晶珍珠

亞歷山大變色石套組
Alexandrite Set by Kramer
1950s
合金水晶

“密鑲”大花
"Invisible Setting/Pavé Setting" Bloom by Trifari
1950s
純銀鍍金萊茵石琉璃

果凍藍心胸針
Heart by Trifari
1952
合金鍍金樹脂拋光寶石萊茵石

“印度珠寶”系列
"India Jewelry" by Trifari
1950s
合金琉璃萊茵石

綠色田園
Green Countryside by Hattie Carnegie
1950s
合金鍍金琺瑯彩

芭蕾舞者
Ballerina Set by Coro
1953
合金鍍金萊茵石琺瑯彩

香奈兒套組
Chanel Set（Gripiox / Augustine）
1950s-1980s
純銀鍍金萊茵石琺瑯彩

四、綻放心火 Burning Desire

被拋棄的，

才是時尚。

被選擇的，

早已出局。

幾乎與意大利的“反主流設計”同步，調(diào)侃高級珠寶的“反珠寶設計”于20世紀60年代高調(diào)現(xiàn)身，時尚開始追求隨性與偶發(fā)。搖滾樂、迷你裙、波普藝術、存在主義一并襲來，與極端的生活方式配套，人們熱擁著煙花時代前所未有的自由。從文學到哲學，從時裝到時尚，一切都追求標新立異和史無前例。胸針設計果敢、高調(diào)，沖破了身份標識和階級限定，在社會洪流與理想主義的沖擊和對抗中綻放花火，燃燒欲望。橫空出世的克萊因藍和熒光橙撞色于海洋生物的軀殼；合金鍍金的各式花車聯(lián)手戲謔50年代最后的典雅；松石鑲嵌已長大，與游刃有余的馬賽克相愛相殺；懷揣著無拘無束的熱情，十二月花、鳥獸青花、流蘇煙花一并盛開，甚至來不及流行便已成為過去。

珍珠十二月花
Twelve-month Flowers by Boucher
1963
一月康乃馨二月紫羅蘭三月黃水仙四月三色堇五月鈴蘭六月玫瑰七月百合八月劍蘭九月紫菀十月菊花十一月蘭花十二月水仙
合金鍍金仿珍珠
鄭鶯燕捐贈
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藏

琺瑯彩花園
Enameled Garden by Grossé
1960s
合金鍍金琺瑯彩

飛鳥集
Free Birds by Trifari
1960s
純銀鍍金琉璃
鄭鶯燕捐贈
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藏

“印度瑰寶”系列
"India Jewelry" by Trifari
1967
純銀鍍金琉璃

五、叛逆心潮 Uninhibited Style

恰如其分的招搖

恰到好處的浮夸

適性任情的前衛(wèi)

適以相成的放飛

1973年與1979年爆發(fā)的能源危機接連向世界發(fā)起挑戰(zhàn)，全球經(jīng)濟形勢亦隨著波動。在歷經(jīng)初度放飛的60年代之后，70-80年代的時尚成為社會風潮與個性解放的復合體，各種人造材料閃亮登場并被賦予更為主觀的審美價值。時尚觀念徹底放飛，首飾設計完全破圈，生活中司空見慣的一切都可以作為胸針的表現(xiàn)意象。高檔服飾品牌與明星藝術家開始力挺休閑風格，獨樹一幟的日本時裝閃亮登場，強化了模糊性別和身體解放的苗頭。80年代對于Vintage胸針的推崇卷土重來，成為社會名流與時尚人士不可或缺的單品，一路走來飽受爭議的人造首飾徹底翻身。地域風情、街頭風格、復古風潮交織混雜，天馬行空的設計層出不窮，恰如其分的招搖和恰到好處的浮夸成為時尚準則。

迪奧套組
Dior Set by Grossé
1970s-1980s
合金鍍金

KJL白鉆胸針套組
Dior Set by Grossé
1980s
溫莎公爵夫人羽毛胸針單根長羽毛胸針蜻蜓胸針
合金鍍金合金萊茵石

和平鴿胸針
Dove of Peace by Cecile et Jeanne
1980s
合金

六、風尚心流 Time Flow

天真不可小覷

人造樂此不疲

風尚瞬息如流

時尚支離破碎

20世紀90年代，全球化的浪潮帶來了資訊爆炸的恐慌與不安，知之甚多與不明所以相生相依，現(xiàn)實中塞滿了“人造”的一切。過往逾半個世紀中孕育成長起來的幾乎所有風格一并作廢，分裂、再現(xiàn)、重生。瓊·里弗斯（Joan Rivers）以大地色的JR花園詮釋了奢華與通俗交織的“矛盾修辭”，呈現(xiàn)出她對時尚的深層理解：無法無天、橫沖直撞。在這個時期支離破碎的潮流中，穿越的拜占庭十字，聯(lián)手挑擔馬戲氣球，構建著復古與通俗的對談；施華洛世奇（Swarovski ）的百歲炫彩天鵝混跡于西莉亞（Cilea）斑斕樹脂打造的明媚世界，宛若囊括了諸多天真謎題的夢游奇境。穿行于時尚前沿的弄潮兒愈發(fā)肆無忌憚地把玩琉璃配飾和塑料單品，在琉璃般易碎、塑料交情般易逝的潮流保鮮期內(nèi)樂此不彼，在每一身穿搭、每一件行頭、每一種色彩、每一幀影像中革新了時尚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