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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明直憶錢瘦鐵:真正認識父親的意義經(jīng)歷了一個過程

“鐵骨丹心——錢瘦鐵作品展”自去年在上海中華藝術(shù)宮展出后一直備受藝術(shù)界關(guān)注。錢瘦鐵(1897-1967)是我國近代書畫篆刻史上一位富有傳奇色彩的金石書畫大家,是繼吳昌碩、齊白石之后,變古出新的又一人,

“鐵骨丹心——錢瘦鐵作品展”自去年在上海中華藝術(shù)宮展出后一直備受藝術(shù)界關(guān)注。錢瘦鐵(1897-1967)是我國近代書畫篆刻史上一位富有傳奇色彩的金石書畫大家,是繼吳昌碩、齊白石之后,變古出新的又一人,長期以來,他的藝術(shù)并沒有獲得應(yīng)有的評價。

對于錢瘦鐵先生的家人而言,由于歷史時代的原因,對于錢瘦鐵先生的成就在一段時期內(nèi)也未真正理解,澎湃新聞前不久就此對話了錢瘦鐵先生之子錢明直,在他的追憶中,既可見出錢家相傳的質(zhì)樸真誠,也可見出其父親生前從藝之路的艱辛與孤寂,“我認識到我父親的意義也經(jīng)歷了一個過程,我希望我父親被這個社會真正認識。

錢瘦鐵先生在刻印


錢明直先生

錢瘦鐵是江蘇無錫人,名厓,字叔厓,瘦鐵是他的號,幼時家貧而讀書甚少,十幾歲就到蘇州護龍街漢貞閣碑帖店里學藝,并拜金石大家、江南詞人鄭大寉為師。后從吳昌碩學治印,從俞語霜學丹青,鄭大寉授詩文。通過師長的提攜、自身的奮攜,僅以數(shù)年春秋,錢瘦鐵即以刻印鳴世。在清末民國初長幼有序、等級森嚴的氛圍中,他能以后輩的身份與乃師缶廬(苦鐵)、老輩王大炘(冰鐵)并稱為“江南三鐵”,足見其天賦、實力及影響。錢瘦鐵先生旅居日本時期,極受日本金石書畫界推崇,并曾協(xié)助郭沫若順利從日本返國并被日本警察逮捕,后因不愿受辱以器物擊警,在日被判刑四年。返國后繼續(xù)深研筆墨,1956年上海籌建上海中國畫院,受聘為畫師。1957年秋,被錯劃為右派,至1961年摘帽。晚年患有肺氣腫,運動時受辱,病情益劇,終至辭世。

錢明直1937年出生于日本,當時他的父親錢瘦鐵因協(xié)助郭沫若返國,剛剛?cè)氇z。錢明直隨其父母回國后在先后在嘉興、上海就讀,后考入哈爾濱工業(yè)大學電機系,1961年畢業(yè)時,由于身患肝炎,回上海休養(yǎng)。1975年,在郭沫若夫人的協(xié)助下,錢明直在華豐無線電廠從事設(shè)計,直到1993年退休。錢明直坦言年少時并不了解父親,直到大學畢業(yè)后,因為與其父親朝夕相處,也喜歡上了篆刻,后跟隨錢瘦鐵好友徐孝穆學習竹刻。這些年一直從事其父親錢瘦鐵資料的整理,并指導其女兒錢晟從事錢瘦鐵資料的整理與研究。


錢瘦鐵(左一)與其子錢明直(右一)、錢明吉(右二)

澎湃新聞:我們先談?wù)勀∠罄锏母赣H吧。您父親那時候有沒有跟您講,他那時候生活的經(jīng)歷,比如在日本,包括他早期的生活經(jīng)歷。

錢明直:我父親那時候在家喜歡一個人在書房,不喜歡講他自己的事,他比較內(nèi)向。

澎湃新聞:那你們父子溝通不是太多?

錢明直:不多的。

澎湃新聞:他那時有沒有與你講一些什么書畫篆刻?

錢明直:根本不講的,我給他的印象就是對書畫沒有什么興趣,他叫我學寫字,我寫了一下就不想寫了。后來他到北京去,他說你還是寫寫篆書吧,我有一次寫了一張字寄給他,他拿給別人看,很得意的。他其實建議我寫過一些字帖,我當時也沒能靜下來寫。但挺奇怪的,“文化大革命”開始以后,徐孝穆先生教我刻竹,我倒是刻了很多。

澎湃新聞:你跟徐孝穆學刻竹有多久?

錢明直:學了五六年,這些竹子上的畫是畫家直接畫在竹子上的,然后我刻,因此價值很高。我沒刻過我父親畫的東西。因為學刻竹的時候,我父親已經(jīng)不在了,那是1970年左右。

澎湃新聞:你學刻竹是別人動員你的還是你自己想學的?

錢明直:我和謝之光先生、唐云先生比較熟,他們講起在上海博物館工作的竹刻大師徐孝穆先生,我想反正沒事干,就學學吧,也算個手藝。


《廢畫三千》  錢瘦鐵先生篆刻

 《寄居景山北海之間》 錢瘦鐵先生篆刻

《唯觀神采》 錢明直篆刻

《游于藝》 錢明直篆刻

澎湃新聞:你自己刻印章是什么時候開始?

錢明直:應(yīng)該是我大學畢業(yè)回家養(yǎng)病的時候,1960年代初。那時候我父親刻毛主席詩詞的大圖章,當時買不起好石頭,我看他刻的石頭很粗而且很硬,那時父親的身體已經(jīng)很差了,刻起來非常費力、辛苦,我就幫他做一些打下手的工作,朱文的印,等他先寫好字,我?guī)退芽盏牡胤剑ㄒ簿褪恰暗亍保┫韧诘?,粗加工好,讓他省點力氣。后來,我給上海博物館的沈劍知老先生刻過圖章和手杖(沈先生是研究董其昌的專家和大藏家,寫一手很漂亮的董體),他說你這個孩子很好啊。得了沈先生的鼓勵,我就把父親的印譜翻來覆去地看,又臨又描。郭博先生(郭沫若與安娜夫人的兒子)有很多日本朋友,回日本時經(jīng)常要準備送朋友的禮物,他拿來好多石頭叫我刻,為了不讓他失望,我硬著頭皮真的這么對付過來的。描著描著,有點像我父親的樣子了,但也只是樣子像。

澎湃新聞:你父親的篆刻、書畫與他的人格都是相通的,元氣淋漓,性情而暢神,與秦漢相通。他當時刻印行情還好的吧。

錢明直:我們現(xiàn)在的生活,跟我父親那時候不能比,我父親那時候生活很艱苦的,剛解放的時候因為書畫界都很窮的,父親因為刻圖章有收入,還能勉強維持。解放以后,開始的時候很困難。進了上海中國畫院以后生活穩(wěn)定了,畫院有補貼,后來因為右派,每月60元還是80元記不清了,主要還是靠賣以前收藏的東西,還有幫人家刻圖章勉強維持著,因為我們兄弟姐妹有七個,當時生活還是很艱苦的。

他對藝術(shù)是非常鉆研刻苦的,在家里的時候,他基本就是坐在畫桌前,不是寫字就是畫畫。他小時候沒有機會好好念書,不過他一直喜歡讀書,讀古籍。他性情很耿直,民國的時候出過風頭,有時講話不經(jīng)推敲就這么直率地說了,有時就得罪人。六十年代運動開始以后,他肯定就受到影響,因為他以前的經(jīng)歷較復雜,接觸的各方面太多了。


1950年代,錢瘦鐵在貝勒路的房子

澎湃新聞:當時他在書畫界影響大,各個組織都要把他拉過去,其實也未必有什么密切的關(guān)系。

錢明直:就是啊,他在日本因為救郭沫若得罪法官,被判了四年徒刑,經(jīng)過朋友奔波,最后提早半年放出來。

澎湃新聞:他在日本法庭上拿那個銅墨盒摔法官,這也可以見出你父親的耿直與性情。

錢明直:日本人對他的火氣很大的,判他入獄4年,驅(qū)逐出境的時候不準他再回日本。就是因為這一點,抗戰(zhàn)勝利后聯(lián)合國占領(lǐng)軍中國駐日本代表團,姓朱的團長很欣賞我父親,請他做代表團的文化秘書,還給了他一個少將軍銜,其實家里從沒有看到過他的什么軍裝。所以,因為這個,后來有人說他是國民黨的特務(wù),太復雜了。

澎湃新聞:所以,后來右派就少不了他了,他是在畫院被打成右派的吧?

錢明直:他和朱屺瞻一起到西北寫生的時候,畫院一個電話把他召回來,莫名其妙回來后就戴上“右派”帽子了,據(jù)說當時是為了湊個數(shù)。

澎湃新聞:他當時打成右派的時候,您多大了?

錢明直:我1956年到哈爾濱工業(yè)大學念書去了,我覺得像他花那么多精力在藝術(shù)上生活還是那么辛苦,所以我去學理工類了。對從事藝術(shù),我怕得要命,都不敢多接觸。

澎湃新聞:小時候他寫字畫畫對你沒有渲染嗎?

錢明直:他不管我們的,我初中就到嘉興去念書,高中回到上海復興中學念書。


錢瘦鐵,《鷹擊長空》,103x91cm

澎湃新聞:那你小的時候,你家里是什么樣的情況?

錢明直:他也忙不過來,家里的事情他不管的,家事全由我母親操持,把我們七個子女帶大。我高中畢業(yè)以后,就考到哈工大去了,假如留在上海,我肯定也要戴帽子的。到了東北后,我跟他也不是說劃清界限,就沒什么信件的交往。我們那時候提倡做“馴服工具”。在學校里面,我倒沒有受到什么影響,我們班級沒有“右派”,結(jié)果從隔壁班里借來一個右派來斗。我覺得我父親做人實在太冤枉了,吃了太多的苦,假如他不回上海來,就算在香港應(yīng)該也還可以的。他在香港組織過美術(shù)家協(xié)會,是有點地位的,但他 “不愿像白俄那樣生活,不愿在他鄉(xiāng)做白華”就是要回中國,于是就回到上海來了。

澎湃新聞:據(jù)您所知,他后來有沒有拜訪過郭老?

錢明直: 1962年,摘掉“右派”帽子后,他有了點錢,就到北京去跟郭沫若見面了,還給郭刻了幾方圖章。其實他那時候為共產(chǎn)黨做過不少事,但這些東西檔案里面都沒有,所以一點功勞都沒有。

澎湃新聞:他也不計較這些吧。

錢明直:當然!他覺得他為黨做工作是應(yīng)當?shù)摹T诳箲?zhàn)的時候,他動員我舅舅張瑚(后改名為史晉)參加新四軍,(舅舅年少時一直跟著姐姐姐夫也就是我父親母親生活,父親是很看重我舅舅的)。舅舅參軍到了廈門以后,就留在廈門做廈門大學的黨委辦公室主任。結(jié)果運動一起來,被學生造反派活活打死,當時聽說是因為我父親的關(guān)系,但這個事情我后來沒有具體了解。1950年,我的大哥錢明政和大姐錢明芝一起參了軍,兩人都念了“華東軍政大學”,之后都做過通訊兵然后轉(zhuǎn)業(yè)的。父親當然愛國,但是我覺得他是個悲劇性的人物,他愛國而不懂政治,也不明哲保身,每次運動都被輪上,可以說是“運動員”。我母親非常不容易,基本沒有過幾年安穩(wěn)太平的日子,一直很辛苦辛勞。

澎湃新聞:那個時候你從學校回來怎么樣?

錢明直:畢業(yè)以后我得了肝炎就回來在家里了。因為始終對藝術(shù)工作提不起興趣,回來就是混日子,后來做做臨時工什么的。當時家里很困難,我大姐錢明芝相比之下條件好一些,她就資助我每月25元的生活費,讓我渡過了大學畢業(yè)后的那幾年,我很感激。

澎湃新聞:那時候與你父親接觸就比較多了吧?

錢明直:那是比較多了。


錢瘦鐵山水畫作品

澎湃新聞:那一段時間對你父親的印象是什么樣的?那時候他筆墨已經(jīng)非常成熟了。

錢明直:我1961年回來的,他正好“右派”帽子摘掉了,心情好多了,后來到北京去,在許麟廬先生家里待了一段時間以后,受影響很大。許麟廬先生開的和平畫店是建國后的第一家私人畫廊,許先生是齊白石的學生,在北京很有人脈。父親在許先生家里住的半年中接觸了不少北方畫家,開闊了眼界。后來,他回到上海寫意花鳥畫得更多了,大概是受到齊白石畫風的影響。

澎湃新聞:他那時候狀態(tài)是什么樣的?還是每天就在自己的書房里忙個不停?

錢明直:是很興奮的。他的一幅《北國風光》,不用顏色,純是水墨,就是看到別的畫家畫得不服氣,有意挑戰(zhàn)。


錢瘦鐵在上海美專

澎湃新聞:當時創(chuàng)作整個的狀態(tài)也是比較好的。后來的運動剛開始,對他有沒有沖擊?

錢明直:那時候他身體不好,病假只能休息半天,但每天早上還要去畫院報到學習改造。他病重,氣喘、高血壓,早上天還是黑的,就要出門去擠公交車,坐到寶慶路淮海路后要一路走到畫院去勞動改造,那段路健康的人走15分鐘左右也就到了,但是他邊走邊喘,經(jīng)常走幾步就扶著墻歇好一會兒,要走很久。1967年,他過世那天,我去畫院報喪,早上五點鐘,從黃浦路三樓摸下來,漆黑漆黑的,摸到樓底下的大門,一打開我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覺得他天天這樣真是太苦太苦了。我到畫院剛好看到唐云先生還有誰在搬凳子,唐先生的臉就是菜青色的。

澎湃新聞:當時在去世之前有沒有受過一些沖擊?包括你家里。

錢明直:去世前,那是1967年12月,文革還是比較早期的,沒怎么抄家,后來我父親過世后就被連著抄了兩趟家,把所有的印章都拿去了。


錢瘦鐵,《紅楓小鳥》,33.5x43cm,20世紀50-60年代

澎湃新聞:這些東西后來有沒有返回給你家?

錢明直:返回沒幾樣,好東西都沒了。有的散失掉了,還有被偷了,那時亂得很。

澎湃新聞:后來您做什么工作?

錢明直:后來也沒有工作,在家里養(yǎng)病,結(jié)果就變成社會青年了。后來,郭沫若的日本太太安娜夫人知道了,她住在上海大廈,就在我們家旁邊,叫我去。我講了一下情況,安娜夫人向市里反映,安排我到華豐無線電廠去工作,那時候開始當廠校老師,后來去了設(shè)計科做半導體的設(shè)計工作,一直到退休。

澎湃新聞:退休后這幾年在整理你父親的東西吧?

錢明直:整理了一些,后來主要是我女兒錢晟在整理。


中華藝術(shù)宮錢瘦鐵藝術(shù)展上,錢瘦鐵孫女錢晟,錢瘦鐵小女兒及其女兒王音(左起)

澎湃新聞:您對您父親的藝術(shù)成就之前不是太了解,但這么多年您個人有沒有什么變化?包括對他的這樣的人,對他的書畫成就、篆刻成就等的認識,有沒有一些變化?應(yīng)當與你上大學的時候的印象肯定不一樣嘛。

錢明直:他的藝術(shù)成就肯定是很大的,否則他年紀那么輕,日本人那時就把他作為中國文化的使者。所以我覺得就像有人講,以后我父親真正的成就會有人認識的,我覺得也應(yīng)當這樣。否則的話他真的白做了,一生一世辛辛苦苦的。

澎湃新聞:不會白做的!您什么時候有這樣的認識?比如您上大學的時候幾乎要跟他劃清界限,那個時候認識肯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

錢明直:我父親生前窮得要命,家里放了幾個藤箱,都是他的畫稿畫作,有的是沒完成的,比較成品的作品后來我們賣了一些,這讓我們活得還可以。否則的話,日子就很難過了。就像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工作,一個妹妹到蕪湖去做護士,還有小弟和小妹,都很不容易,現(xiàn)在大家都能夠活得還可以,就是靠他當時的畫作與辛苦勞動。 我的堂兄講過,我父親的一些作品能夠都整理起來,我是有功勞的。我認識我父親的意義確實經(jīng)歷了一個過程,現(xiàn)在我認為父親的價值慢慢會是被社會認識的。


錢瘦鐵作品

澎湃新聞:你父親的作品被賣了一部分,那你們自己也留了多少?

錢明直:其實后來就分家,七個子女分嘛。尺幅比較大的,比如像《千里冰封》《黃山》《江南》等大一點的畫作都是七個子女共同擁有的。

澎湃新聞:你有沒有大概一個統(tǒng)計,您父親大概書畫作品有多少件在世上?兩三千件有嗎?

錢明直:應(yīng)該有的。

澎湃新聞:那時候賣你父親的畫,第一次賣是什么時候?從實用上感受他的價值。

錢明直:第一次是1980年代初,賣給上海美協(xié),好像是二十元一尺,反正賣掉作品后的錢我們?nèi)揖途至恕?/p>

澎湃新聞:未完成的作品有沒有賣?

錢明直:未完成的,有很多覺得好的都送給我堂兄錢大禮了。自己留了沒幾張,我覺得留著沒什么意思,很多都給他了——因為他畫畫,我說給你作為范本。

澎湃新聞:您對您父親的書畫、篆刻,現(xiàn)在怎么認識?

錢明直:他們那一輩上海的書畫家里面,前十名應(yīng)該有他。

澎湃新聞:那肯定的,其實在我個人心目中可能是前三名,尤其他筆墨中見出俠氣與生命狀態(tài),在當時他那一輩的畫家里是非常突出的,唐云就非常敬重你父親,他也影響了石魯、謝之光。他的篆刻,善于造勢而極有雄強豪情。

錢明直:他的人物畫相對一般,別的畫好的很多。

錢瘦鐵作品《無量壽佛》

澎湃新聞:人物畫得好的也有,比如中華藝術(shù)宮收藏的那幅《無量壽佛》,線條鋼筋鐵骨一般!不過他人物畫畫得少,我覺得您父親的藝術(shù)價值和成就,隨著時間的推移,應(yīng)該還會不斷地被重新認識,因為中國畫如果談起回歸文人畫一脈,你父親就是文人正脈的,筆墨見人,見出性情與寫意精神,也見出元氣,當然,他的作品好的非常好,一般的應(yīng)酬之作也有。

錢明直:希望這個社會能認識他,所以現(xiàn)在,凡是提到他的文章與資料,我都盡量進行搜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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鏈接|中華藝術(shù)宮講座與對談:錢瘦鐵的筆墨與暢神

中華藝術(shù)宮結(jié)合正在展出的“鐵骨丹青——錢瘦鐵藝術(shù)作品展”,于本周周日邀請顧村言與石建邦對談“錢瘦鐵的筆墨與暢神”,以對錢瘦鐵的藝術(shù)作品與精神進行解讀并與觀眾交流。

時間:2019年3月3日14:00

地點:上海中華藝術(shù)宮0米多功能廳(浦東新區(qū)上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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