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曹端傳

白話明史 作者:清·張廷玉 等


  曹端,字正夫,澠池人。永樂六年(1408)中舉。五歲時見到《河圖》、《洛書》,便去問他的父親。長大后專心研究性理。他做學(xué)問必親自實踐,以求靜心為要領(lǐng)。在讀宋儒所著《太極圖》、《通書》、《西銘》這些著作時,不禁感嘆說:“道就在這些書里面?!币庵緢远ǖ剡M(jìn)行研究,坐位下踏腳的磚都被磨穿了。他對父母十分孝敬,父親好佛學(xué),他著《夜行燭》進(jìn)呈父親,其中說:“佛學(xué)以空為性,不是自然界賦予之性。老子是以虛為道,而不是引導(dǎo)人之本性發(fā)展的道?!备赣H十分欣賞他的見解。父母相繼去世后,他在廬墓旁守喪六年。

  端初讀謝應(yīng)芳的《辨惑編》,十分喜愛,便拋棄佛經(jīng)、巫術(shù)、風(fēng)水、時運之說。他上書本縣縣令,毀掉淫祠百余座,設(shè)立里社、里谷壇,讓百姓祈禱豐年。逢災(zāi)荒之年,勸官府賑濟,使百姓免于死亡。任霍山學(xué)正時,提倡孔孟之學(xué),諸生聽從其教誨,郡內(nèi)之人都受到教化,以訴訟為恥。知府郭晟問他如何治理政事,他說:“要公道廉潔,公道則民不會謾罵,廉正則衙吏不敢欺騙?!标晒Ь吹亟邮苓@個意見。他父母去世,澠池、霍州的生員都到他護守的墓邊就學(xué)。守喪期滿,改任蒲州學(xué)正?;簟⑵褍煽h各上書爭著要他?;糁菹茸喙手粱糁?。端在霍州先后十六年。于宣德九年(1434)去世,時年五十九歲。諸生哀悼三年,霍山人民都為之哀悼,連童子都流淚。因家貧不能運回家鄉(xiāng)安葬,留葬霍州。二子曹瑜、曹琛,在霍山守墓,相繼去世。葬父親墓側(cè),后來才遷回澠池。

  端曾說:“要學(xué)到圣人之道,須在太極上立腳根?!庇终f:“做人須為志士、勇士,不忘向上?!庇终f:“孔子、顏淵樂于仁,孔子安于仁義而樂在其中,顏淵不違仁而致其樂,程子令人自得其樂?!庇终f:“天下無性外之物,性無所不在,性就是理。性的別名曰太極、曰至誠、曰至善、曰大德、曰大中,名不同而道則一?!?br />
  當(dāng)初,伊、洛諸儒,自程明道、程伊川之后,劉洵、李吁等人投入二程門下,元代河南許衡、洛陽姚樞講道于蘇門,北方之學(xué)者都奉為宗師。至明朝興起三十余年,曹端崛起于崤、澠間,倡明這宏偉獨到的學(xué)術(shù),被當(dāng)時人推為明初理學(xué)之冠,所著書有《孝經(jīng)述解》、《四書詳說》、《周易乾坤二卦解義》、《太極圖說》、《通書》、《西銘》釋文以及《性理文集》、《儒學(xué)宗統(tǒng)譜》、《存疑錄》等。

  霍州李德與端是同時人,也講學(xué)于本鄉(xiāng),會見曹端后對諸生說:“學(xué)不厭,教不倦,乃曹子之盛德。他了解古今,通曉事變,我的學(xué)識很少能趕得上他的。古人云‘得經(jīng)師易,得人師難’,你們已得到了‘人師’。”拜辭而去。端也風(fēng)格高尚,命諸生將李德請來講學(xué)。

  曹端曾著有《川月交映圖》,模擬太極,故學(xué)者稱他為“月川先生”。去世后,被世人謚為靜修。正德年間,尚書彭澤、河南巡撫李楨都請求將曹端供奉于孔廟一同祭祀,這個請求未能實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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