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回 劫糧車懷興投營 奔前敵鳳英認子

小五虎演義 作者:張賀芳


楊懷興將楊文廣踹到馬下,兩手擰槍,沖他喊話?!拔以滥?”楊文廣見此人五官挪位,殺氣騰騰,他緊閉二目,只好等死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后邊那些當兵的忙喊:“寨主爺,別扎,手下留情!” 楊懷興還真聽話,見當兵的求饒,就把槍撤了回去。為什么?他心里合計,我恩師常說,“大英雄治人以服,不治人以死?!奔Z車歸我就行了,何必置他們于死地?想到此處,用槍點著當兵的說。。啷!你們都在前邊站好,糧車一輛也不準動。哪個膽敢不聽。就叫他槍下做鬼!” “是!”當兵的答應(yīng)一聲,你瞅我,我瞅你,挪動腳步,規(guī)規(guī)距距地站到了前邊。 就在軍兵向前挪動的時候,楊文廣眼睛一轉(zhuǎn),急中生智,騰一下站起身來,撿起銀槍,上了坐騎,一撥馬頭,便匆匆逃命而去。 楊懷興正歸攏隊伍,聽到馬蹄聲響,回頭一看:“啊?跑了?哈哈哈哈,看你那副狠狽模樣。我沒時間追你,放你逃命去吧!”他轉(zhuǎn)過臉來,沖軍兵說:“你們想死想活?” “想活!寨主爺,饒命!” “要我饒命不難,你們都得聽話?!?“我們聽話,聽話?!?“那好。你們誰是趕車的?” “我!” “我!” “好!趕車的還趕車,押車的還押車,一律跟著我走,如若誰敢半路逃命,我決不輕饒!” “是!” 楊懷興騎馬走在前頭,心里十分高興:原來我擔心寸功未立,愧見爹娘,真乃天助我也,這不是功勞嗎?我先將糧草帶進連營,再上陣救出兄長,這不給楊家增光添彩了嗎?他越想越高興,領(lǐng)著隊伍,押著糧草,直奔宋營而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單說少令公楊文廣,他上得馬去,拼命奔跑。那真是金命銀命逃活命,一口氣跑進了宋營。他在營外下了馬,把韁繩交給門軍,徑自朝里走去。 當兵的接韁在手,悄聲議論:“哎,少令公盔斜甲歪,帶浪袍松,一副狼狽相。這是怎么回事?” “不明白?!遍T軍說著話,將馬牽進馬廄。這話不提。 楊文廣一邊往里走,一邊合計,今日之事,真來晦氣,真來丟人!母帥命我催糧,我卻將糧草失落路途。我該怎樣進帳交令?嗯,待我如此這般,以遮眼前之辱。楊文廣打好主意,邁步向大帳走去。 穆元帥、老太君和眾位戰(zhàn)將,正在議論軍情。自懷玉被困鐵車陣內(nèi),實指望孟九環(huán)能去解救。誰料公主也敗下陣去相救。戰(zhàn)將回來稟報,路上只見到一具反將的死尸,并未見到公主九環(huán)。這兩件事凄到一起,眾戰(zhàn)將無不為之擔心。眼看七天期限已到,若再破不了敵陣,懷玉便性命休矣。你說,誰不著急呢? 正在這時,文廣走進大帳。與元帥見禮已畢,穆桂英問:“文廣,糧草可曾催到?” “母帥,催是催到,可是,全被敵將劫持去了。” “啊?你為何不加小心?” “母帥非知。我押糧前來,眼看要進連營,哪曾想前邊一個小山包背后,埋伏著不少鄯善國的人馬,光大將就有七八員之多。為首一員使槍的小將,年紀輕輕,殺法驍勇。他連名都不報,就和我交起手來。我一人難敵眾將,打起仗來,顧前顧不了后,顧左顧不了右。結(jié)果,糧車全被人家劫去。母帥,今日之事,乃兒之過,請您定罪!” 穆桂英聽了,心里合計,如此說來,這事也不能埋怨文廣。怎么?人家鄯善半路劫殺于你,他一人豈是人家的對手?想到此處,便說:“文廣,你先下站,待本帥派人前去打聽。倘若糧車未曾走遠,咱速派人把它奪回。你可知道,前事吃緊,咱營中正需糧草啊!” 穆元帥正要派人打探糧車的下落,就昕后營門外傳來了轱轆轆轆的車輪之聲。大家正在發(fā)愣,外邊飛跑來一個報事的軍兵:“啟稟元帥,后營門來了一哨人馬,還押來了一百多輛糧車。前邊的一位戰(zhàn)將問,‘這里是不是宋營?,我們說,‘是!’他又問,‘營內(nèi)有穆元帥嗎?’我們說:‘有!’他說,‘請你們往里傳告,就說我奉恩師之命,前來投軍報號。認祖歸宗!” 穆桂英一聽,忙問:“他爹是誰?” “他說是少令公楊文廣。” 楊文廣一聽:“什么?我的兒子?這真是無中生有!若有的話倒好了,先讓他幫我把糧草找回來,再找那個劫糧賊算帳?!?穆桂英琢磨片刻,對文廣說:“文廣,此事需你出面。一定要詢問明白,卻不可馬馬虎虎將他帶進營來!” “兒遵命!”楊文廣答應(yīng)一聲,疾步走到轅門以外,上了戰(zhàn)馬,端好銀槍,從后營門飛奔而去。 楊文廣來到后營門,將馬帶住,抬頭一瞧:“啊?!”可把他嚇了個夠戧!他見這些糧車,正是自己的糧車,保護車輛的那些軍卒,正是自己從玉蘭關(guān)帶來的軍卒;為首的這員主將,正是將自己踹下戰(zhàn)馬的那個劫道的!楊文廣看到這里,心里發(fā)悚,不由策馬后退了好遠。 再說楊懷興。他帶人馬來到后營門外,心中十分喜歡:眼看就要見到我的親人了!剛想到這兒,就見營門里出來一員戰(zhàn)將。等他迎上前去,抬頭一瞧,啊?!這不是跟我打仗的那個嗎?他遲疑片刻,策馬又朝前走去。 楊文廣一看,忙大聲斷喝:“站住!不許再往前走。你是什么人?” 這陣兒,楊文廣的心里穩(wěn)當些了。為什么?在自己營內(nèi)啊!不行的話,營里邊有幾員大將呢! 楊文廣這么一問,楊懷興把槍掛在得勝鉤鳥翅環(huán)上,沖若文廣,抱腕拱手;“請問,馬上將官,您是何人?” “問我嗎?我乃少令公楊文廣!” “然也!” “您,您,您一直就在這個營里嗎?” “不。剛從玉蘭關(guān)催糧而來。半路上碰到一個賊人,將我踹到馬下,我看好學是你?” 楊懷興一聽,傻眼了。他偷偷再瞅楊文廣,只見他面沉似水,猶如一尊塑像。懷興定了定心神,眼珠一轉(zhuǎn),急忙甩鐙離鞍,跳下戰(zhàn)馬,緊走幾步,到在文廣跟前,一撩魚溻尾,撲騰就跪倒在地:“天倫!爹爹!您老人家在上,不肖的孩兒楊懷興給您叩頭!” 楊文廣一聽:“你叫楊懷興?” “正是孩兒。” “你先起來。” “多謝爹爹?!闭f著,站起身來。 楊文廣說:“先別叫爹。我來問你,你是不是個瘋子?” “我不是啊!” “既然不瘋,為何前來冒認官親?實話告訴你,我只有一個兒子,名叫楊懷玉?!?“爹爹容稟!我母乃是曾鳳英。兒我落生之時,與眾不同,娘親說我是個妖精,將我扔到山坳。多虧恩師馬三元把我救起,兒才得以活命。這些年來,他老人家一直為我瞞名隱姓。最近,因我無意中救下大王國公主孟九環(huán),得知了前敵的戰(zhàn)事,師父才命我下山投親。”接著,又把巧遇孟九環(huán)之事,從頭到尾述說了一番,還說:“公主已被恩師送回大王國。我下得山來,碰到爹爹的糧車,我想把它劫到前敵,豈不立一大功?誰知大水沖了龍王廟。爹爹呀,您老人家千萬不要生氣,快帶兒進營,共謀戰(zhàn)計,待我上陣救兄長,擒拿單云龍!” “呸!真來滿口胡言。宋營中誰都知道,曾鳳英從來未生過兒子。退一步說,她若是生過,難道能不對我講?”也難怪楊文廣高低不認,他根本就不信有這回事! 懷興聽了文廣的這番話,可真著急了:“爹爹,兒我講得俱是真情。如若不信,將我母親請出來,一問便知?!?“哼!曾鳳英沒在營內(nèi)?!?“在哪兒呢?” “在玉蘭關(guān)?!?“這也無妨。待孩兒前去玉蘭關(guān)。搬請母親?!闭f著話,懷興就要走去。 楊文廣大聲喊叫:“回來!曾鳳英既來生你,怎能與你相認?哼,這真乃天大的笑話。說實話,是不是鄯善國派你到這兒來,假冒認親之名,前來詐營?” “爹爹,絕無此事?!?“哼,諒你也不敢實說。你給我著槍!”說罷,楊文廣擺槍就要進招。 就在這個時候,忽聽后營里有人喊話:“文廣,住手!” 這一喊“住手”,楊文廣回頭一瞧,穆桂英、老太君和眾位戰(zhàn)將,全走了過來。 穆桂英催馬來到跟前,仔細打量了一番說:“文廣,你不說糧車被鄯善的敵將劫去了嗎?為何這員小將又趕車而來?” “這…”母帥,不是鄯善人劫的,是他劫的?!?楊懷興抬頭一瞧,忙問:“這位女將,您是——” “我乃渾天侯穆桂英。” “啊呀,原來您是奶奶!”楊懷興急忙跑到穆桂英跟前,“撲騰”跪倒在地。 穆桂英忙說:“這一小將,快快起來?!?“多謝奶奶?!闭f罷,站起身來。 穆桂英問:“我來問你,你到底是何人?” “奶奶,我是您的不肖孫子楊懷興?!苯又?,又把前情復述了一番。 穆桂英聽罷,心里合計,唉喲,這就怪了,我可沒聽曾風英說過此事呀!她略思片刻,問道:“文廣!” “母帥!” “風英可曾對你講過?” “沒有。他準是前來詐營的奸細?!?此時,穆桂英再看楊懷興,只見他痛哭流涕,眼淚“撲嗒嗒”直往下落,又不象假的。穆元帥心里合計,這個事兒,只有曾鳳英明白??上?,她來在前敵。她略一思索,對楊懷興說:“這樣吧!你也別在這兒申訴原委,我們也不說你是奸細。體現(xiàn)在就去玉蘭關(guān),找曾鳳英認親。她若認你為子。本帥再讓你歸宗?!?懷興聽了穆元帥的話,愣了愣神說:“奶奶,我娘長什么模樣,我從來未見過呀!” “無妨。你可向軍卒詢問?!?穆桂英話音剛落,后營門又傳來了馬蹄聲響。緊接著,有人喊話:“哎喲,總算來到了!” 穆桂英順聲音回頭一瞧,喲!你說巧不巧?曾鳳英來了! 曾鳳英這是打哪兒來呀?玉蘭關(guān)。自從穆桂英帶兵西進之后,玉蘭關(guān)什么音信也聽不到;楊文廣押糧車離開玉蘭關(guān),也是一去無音。為此事,吳金定、曾鳳英惦記著。陳家父子也惦記著。這一天,曾風英說:“咱只顧叨念,也無濟于事。不如我親自去一趟,看看前敵打得怎樣?” 吳金定一合計:“嗯,這倒是個辦法。你帶多少兵馬?” “我是去探聽信息,又不是殺敵打仗?人多行動不便,就我一人前去?!痹P英說走就走,收拾已畢,就離開了玉蘭關(guān)。她非常擔心文廣的糧車出事,所以,一路上不敢怠慢,催馬揚鞭,追了下來。追了一路,也未見糧車,她心里挺高興。嗯,準是平安進進營中了。當她到在營中一看,糧車正在營外盤著呢!此時,曾風英的心落到肚里,這才策馬來見穆元帥。 曾風英來到穆桂英跟前,馬上打躬:“婆母你好,兒媳有禮!” 楊文廣一看,好!她來得正是時候。忙對曾鳳英說:“夫人,快快過來!” 曾風英來到跟前問:“將軍,什么事?” “我來問你,你在南唐之時,可曾生過孩子?” 曾鳳英一聽:“這……”她心里話:哎,這就怪了,平白無故,他問這個干什么?又一想,啊呀不好!常言說,“國家當興,必出俊鳥;國家當亡,必出妖孽。如今外族進兵,戰(zhàn)事艱難;莫非知道我生妖精之事了?她眼珠一轉(zhuǎn),略思片刻說;“我說楊將軍,我生沒生兒,旁人不知,你還不穆桂英一聽:“對!”地沖曾鳳英大聲喊話:“鳳英;你過來!”曾鳳英一聽,馬往前提,娘兒倆就湊到一個僻靜之處。 “鳳英啊,你生過孩兒沒有?” “沒有?” “鳳英,不要性急,不要憂慮,你仔細想想。我聽說有種西瓜胎,小孩落地時是個圓球,人們都說是妖精。其實,把外表的薄皮弄開,小孩就會露出。鳳英,你沒遇到這種情形?” “婆母,我,,,” “不要怕,婆母給你作主!” “我是懷過一個西瓜胎。那時,我怕將軍功怒,就讓接生娘將他扔到山渤之中了。婆母,你問這個干什么?” “鳳英,這個孩子不曾死去,現(xiàn)在他長大成人了。” “啊?!他在哪里?” 穆桂英用手一指:“看見那個小將了嗎?他前來軍營,認祖歸宗。你快過去看看!” “是!”曾鳳英催馬來到小將跟前,帶住坐騎:“啦,那個小將,你娘是誰?你叫什么?” 楊懷興見來了一位夫人,盤問自己,便說:“我是曾鳳英所生,我叫楊懷興?!?“我問你,你是怎么長大的?” “一言難盡了!”懷興又把經(jīng)過重說了一番。 曾鳳英一聽:“沒錯,就是那么回事。我就是曾鳳英,你就是我的兒子!” 懷興一聽,百感交加,熱淚盈眶,跪到曾鳳英跟前,高聲大叫:“娘啊,親娘啊!” 楊文廣一聽:“陡!曾鳳英,你不曾開懷,哪里來的兒子?若要把不三不四的人帶進宋營,這營盤就保不住了!” 楊文廣這幾句話剛說出口,就聽盤山口內(nèi)傳來了戰(zhàn)鼓之聲。接著,又聽敵軍高喊:“宋軍聽著,明天,期限一到,楊懷玉的腦袋就沒了!” 眾戰(zhàn)將一聽,只嚇得茶呆呆發(fā)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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