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回

呼家將 作者:清·佚名


太行山守信拜別楊家將保送甥兒 太行回首望秦關(guān),未卜家鄉(xiāng)幾日還。 今日拜辭唯有淚,不知風(fēng)景在何山。 且說呼守信自從太華進(jìn)香,又來到太行山,見了老令婆,又見了舅母、姨母、嫂嫂,一住就是三年,心想,承他們?cè)偃糇?,教我兵法,光陰過得好快啊。時(shí)常想起家園,外婆只管叫我耐性,說什么免禍,始終未解其意。那八角琉璃井內(nèi)的水,也曾吃過幾杯,這長生訣可惜尚未學(xué)全。 守信正在思想,忽聽一聲炮響,震得地動(dòng)天搖,卻是為何? 只見家將飛奔上山,說道:“公子,不好了,聽說朝廷差了龐太師,領(lǐng)了三萬人馬,把一座太行山團(tuán)團(tuán)圍住,說來搜捉公子哩。”守信聽說,嚇得魂魄俱消,問道:“朝廷何故拿我,只怕你聽錯(cuò)了?!奔覍⒌溃骸奥牭妹髅靼装?,一些不錯(cuò)?!笔匦诺溃骸澳阍偃ヌ絹?。”家將重又探聽去了。 守信急往里邊,見了老令婆,說道:“外祖母,不好了?!? 守信道:“孫兒,為著何事?”守信道:“方才家將報(bào)來,說道朝廷差龐丞相領(lǐng)兵圍了太行山哩?!绷钇诺溃骸澳憧捎浀猛赜鲁霁C回家,打死那龐吉的兒子之事嗎?后來龐多花做了貴妃,就尋你爹爹的事,把一家三百多人盡遭涂炭,唯逃你兄弟 呼家將 兩個(gè),不知你哥哥逃到那里去了,所以提兵四處追捉。”守信聽令婆這番說話,一交跌倒,令婆倒吃一驚,幸喜八姐九妹在旁,扶了守信起來,說道:“孩兒醒來,你切莫悲苦,須定出個(gè)計(jì)來才是?!笔匦诺溃骸吧麅涸霑?huì)見了哥哥,商議個(gè)計(jì)策,那里曉得弟兄南北,教甥兒獨(dú)力難施?!绷钇诺溃骸澳阋膊槐靥淇蓿磕愀绺绫卦谛绿?,如今龐兵雖圍山下,你且拿了這一根生銅棍下山去,待我吩咐八姐九妹送你下山便了?!笔匦诺溃骸岸鄬?duì)外婆?!痹挳叄湍昧算~棍作別下山。 八姐、九妹各取了雙刀飛舞,一齊趕下山來,只見:旌旗耀日張威武,甲胄如云布滿前。 那八姐、九妹見了龐家的陣勢,心里頓生一計(jì),道:“公子,你且慢走,待我們先去與他廝殺,你看我們勢欲敗走,他家必來追趕,你就乘勢逃出營頭去罷?!笔匦艖?yīng)聲領(lǐng)教,稱謝不已。那兩員女將不問情由,竟一直殺進(jìn)龐營去了。 ?;⒄趲ぶ信c龍虎兄弟商議追捉呼家兩個(gè)兒子,難道前營里人聲沸騰,不知為何。忽中軍報(bào)道:“外面有兩個(gè)女將沖殺進(jìn)營,必須將軍抵?jǐn)??!饼埢⒙犝f,提槍就走,大喊一聲:“誰敢來受死?”那姐妹聽了大怒,舞刀飛砍,龍虎疾忙駕住道:“你不將呼賊獻(xiàn)出,還敢沖犯天兵,只伯這座太行山不能姓楊了!”女將道:“你這奸賊,休夸大口,看刀罷!”龍虎挺槍直刺,戰(zhàn)斗三十余合,那女將拖刀敗走,龍虎兄弟領(lǐng)兵追趕,守信乘機(jī)沖殺過去,卻被毛虎看見,就拍馬追來,大喝一聲:“小呼!你還不快來受縛,要想逃到那里去?”守信想來不能逃脫,只得舉棍就打,毛虎道:“兄弟快來!”那龐兵看見他沙場決戰(zhàn),急報(bào)到營,說道:“此刻大將軍與山上下來的一大將大戰(zhàn)了二百余合,只怕是反賊??磥砣粚④姇?huì)戰(zhàn),可 呼家將 能獲住。不然,恐難相敵?!蹦驱嬇;?、龍虎、飛虎聽說,一齊上馬沖來。守信在陣中望見,倒唬得毛骨悚然,只得與他潑戰(zhàn),心想:自古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想必我呼家只好靠天的了。卻是:死生由命不由人,拼得微軀報(bào)二親。 楊家未備三軍令,難破重圍降救星。 且說那五臺(tái)山的和尚楊五郎,自從上山做了和尚,不道已是數(shù)年,心想拜別師父,到太行山探望母親。那五郎見了師父,說道:“徒弟想回太行去,望望母親就來?!睅煾傅溃骸澳阋厝サ挂膊浑y,只恐你性子全然不象出家人?!蔽謇傻溃骸皫煾?,如今徒弟的性子,比前大不相同了。蒙師父這般化度,弟子亦知五戒三規(guī)。”師父道:“既如此,須速去速來,常存佛在心頭不可少懈。”五郎道:“這個(gè)自然。徒弟去了!”師父道:“且慢,我有偈言四句,汝須切記。偈云:酒能亂性,色是敗真,財(cái)乃致命,氣動(dòng)殺身?!蹦情L老說完了四句偈言,回身進(jìn)去,不題。 楊五郎就拿了禪杖,背了包裹,匆匆了山,一望,道:“好爽快也!這幾年俺在山上做和尚,何曾有一些酒肉到口,熬得個(gè)身子小了一半,你道苦也不苦。幸虧今日俺的命不該絕,如今倒要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吃他個(gè)爽快哩!咦,那里鳴金掌號(hào)。待我來看?!蔽謇缮仙揭豢矗溃骸昂闷婀?,見一個(gè)將軍在那里大戰(zhàn)。啊喲,不好了!你看這一員將,被兵馬圍在里邊了?!蔽謇煽吹门瓪庵睕_,就拍馬追來,掄起那根樣杖打?qū)⑦M(jìn)來,呼守信也就乘勢殺出了重圍。那龐家的兵將被這和尚拍馬沖來,倒殺得天昏地暗。眾人道:“難道他也是呼家羽翼?這個(gè)和尚卻是十分厲害。閑話休提,且收了殘兵再作理會(huì)?!鼻? 呼家將 說五郎見那將軍乘勢殺出,就飛馬趕上,道:“將軍休走。俺不知你姓名,在此則甚?”守信道:“俺乃后山呼家將的世子呼守信,從太華山進(jìn)香,母親教俺往外婆家去來?!蔽謇傻溃骸澳阃馄旁谀抢??”守信道:“俺外婆是太行山老令婆?!蔽謇傻溃骸叭绱苏f來,你是我的外甥了?!笔匦藕晌葱拧N謇傻溃骸鞍尘褪抢狭钇诺谖鍌€(gè)兒子,在五臺(tái)山出家的楊和尚便是?!笔匦乓幌?,道:“呀,原來是五母舅,如此請(qǐng)上,待甥兒拜見。”五郎扶住守信的手,說道:“甥兒少禮?!蹦巧苏谙鄶?,恰楊家一班寡婦追來,看見五郎同守信敘話,一齊上前相見,將守信受屈的活,細(xì)細(xì)說了一遍,大家上馬回山。眾寡婦道:“叔叔,我們先回,你送外甥一程罷。”守信道:“多謝眾位舅母、嫂嫂。”五郎送了十里,守信拜別和尚,各自勒馬前行。詩云:楊柳東門樹,青青夾御河。 近來扳折苦,應(yīng)為離別多。 且說五和尚回山,見了令婆,說道:“孩兒從五臺(tái)來,今日救了一個(gè)將軍,正在查問他,恰好眾位女將軍都在陣前助戰(zhàn)。 后來說起緣由,孩兒才曉得是呼家外甥。”令婆道:“五郎,我想龐奸賊只怕不肯退兵,還要上山來搜尋哩?!蔽謇傻溃骸澳赣H休惱,待俺去與他講究,不怕他不遲兵回去?!蔽謇商崃诉@一根防身的禪杖就走,令婆曉得五郎的性子最躁,就一把扯住,道:“凡事不可任性,總要定了主意,與他抵?jǐn)巢攀??!? 五郎道:“不錯(cuò),我們且定了主意,再作理會(huì)便了?!弊怨诺溃壕跤械莱济駱?,無道之君可奈何? 那龐家四虎與這兩員女將正殺得十分熱鬧,又將呼賊圍攏,正拿住他,那曉又被和尚沖將過來,殺了半日,好不厲害。眾 呼家將 人商議道:“那曉得這個(gè)和尚就是征西時(shí)殺了無數(shù)大將,回來到五臺(tái)山出家的楊五郎,偏偏我們晦氣,撞了他來,殺得這般苦惱,怎么好去回復(fù)?”?;⒌溃骸安环粒徽f已有了呼家的蹤跡,必得再添精兵五千,方可前去擒拿呼賊?!饼埢⒌溃骸昂糜?jì)策,明日竟去請(qǐng)兵,不必提起今日的事了。”那四虎商議已定,就吩咐中軍前往京師請(qǐng)兵,不題。 那曉這五郎和尚,拿了禪杖,趕進(jìn)龐營,大喊一聲:“奸賊在那里?還不退兵逃命,想是要俺動(dòng)氣才走!”話未說完,禪杖已經(jīng)飛舞,嚇得這些兵將東奔西撞。那四虎在中軍帳里,都是伸頭縮腦,不知這個(gè)和尚趕來做甚。龍虎道:“兄弟不要管他,我們一齊出去,看他如何說法。”?;⒌溃骸案绺缰v的極是,我們大家出去。”那龍虎兄弟來到外邊,五和尚見了龐家四虎,掄杖就打,嚇得四虎口里喃喃齊道:“望師父慈悲?!? 和尚道:“你們既要俺慈悲,還不起營快走!”四虎即傳令三軍,作速收拾拔寨。牛虎道:“我們收了兵馬,也不必別處再屯,教他們離京二三十里住下。等我們與太師請(qǐng)了兵,同他一齊進(jìn)趕,以為何如?”龍虎道:“我弟言之有理。竟是收兵進(jìn)京去罷。”和尚見他吩咐拔寨,就拿了禪杖回山,不題。 且說呼守信一路行走,想:我這位五舅倒也驍勇,不是他這場潑戰(zhàn),俺今日焉得到此?呀,此處為何寫是皮帳,莫非是西涼界上了?不免少坐片出再走,有何不可?守信跳下馬來,把身子抖一抖,便覺有些困倦,且在此打個(gè)盹罷,咳,我呼守信今日才曉得苦惱。果然:跨馬自知皮肉瘦,解衣才見箭瘢多。 話說有個(gè)齊國寶,乃楊家將的花花太保,因同十二寡婦征西失蹤,流落西羌,且喜在這里收了一班人馬,自稱定天山寨 呼家將 主,倒也快活,只落得朝朝寒食,夜夜元宵。夫人脫氏,所生一男一女,孩兒名喚齊雄,武藝倒也十分驍勇,年方十八,娶鄧氏三娘為媳。喜他一對(duì)夫妻,都是武藝高強(qiáng)。女兒月娥,年交十六,生得十分秀麗,果然佳婿難求。這脫氏夫人,精通韜略,每日教兒女習(xí)演武藝,愈加精熟。且喜那日天氣晴和,國寶又閑暇無事,不免請(qǐng)了夫人、小姐,同往教場操演一回,有何不可,說猶未了,隨吩咐侍女去請(qǐng)夫人、小姐。 不知以后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呼家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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