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明倫匯編官常典行人司部之1

古今圖書集成 作者:清·陳夢雷


 行人司部匯考
  周
周制秋官大行人統(tǒng)小行人行夫之屬掌賓客禮儀
而掌交亦主和好之事
按周禮秋官司寇刑官之屬大行人中大夫二人小
行人下大夫四人行夫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
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行夫主國使之禮
大行人掌大賓之禮及大客之儀以親諸侯


大賓要服以內諸侯大客謂其孤卿
春朝諸侯而圖天下之事秋覲以比邦國之功夏宗
以陳天下之謨冬遇以協(xié)諸侯之慮時會以發(fā)四方
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


此六事者以王見諸侯為文圖比陳協(xié)皆考績
 之言王者春見諸侯則圖其事之可否秋見諸侯
 則比其功之高下夏見諸侯則陳其謀之是非冬
 見諸侯則合其慮之異同六服以其朝歲四時分
 來更迭如此而遍時會即時見也無常期諸侯有
 不順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則既朝王命為壇于
 國外合諸侯而發(fā)禁命事焉禁謂九伐之法殷同
 即殷見也王十二歲一巡守若不巡守則殷同殷
 同者六服盡朝既朝王亦命為壇于國外合諸侯
 而命其政政謂邦國之九法殷同四方四時分來
 歲終則遍矣九伐九法皆在司馬職司馬法曰春
 以禮朝諸侯圖同事夏以禮宗諸侯陳同謀秋以
 禮覲諸侯比同功冬以禮遇諸侯圖同慮時以禮
 會諸侯施同政殷以禮宗諸侯發(fā)同禁
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殷眺以除邦國之慝


此二事者亦以王見諸侯之臣使來者為文也
 時聘者亦無常期天子有事諸侯使大夫來聘親
 以禮見之禮而遣之所以結其恩好也天子無事
 則已殷俯謂一服朝之歲也慝猶惡也一服朝之
 歲五服諸侯皆使卿以聘禮來俯天子天子以禮
 見之命以政禁之事所以除其惡行
間問以諭諸侯之志歸脤以交諸侯之福賀慶以贊
諸侯之喜致禬以補諸侯之


此四者王使臣于諸侯之禮也間問者間歲一
 問諸侯謂存省之屬諭諸侯之志者諭言語諭書
 名其類也交或往或來者也贊助也致禬兇禮之
 吊禮禬禮也補諸侯者若春秋澶淵之會謀歸
 宋財
以九儀辨諸侯之命等諸臣之爵以同邦國之禮而
待其賓客


九儀謂命者五公侯伯子男也爵者四孤卿大
 夫士也
上公之禮執(zhí)桓圭九寸繅藉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
斿樊纓九就貳車九乘介九人禮九牢其朝位賓主
之間九十步立當車軹擯者五人廟中將幣三享王
禮再祼而酢饗禮九獻食禮九舉出入五積三問三
勞諸侯之禮執(zhí)信圭七寸繅藉七寸冕服七章建常
七斿樊纓七就貳車七乘介七人禮七牢朝會賓主
之間七十步立當前疾擯者四人廟中將幣三享王
禮壹祼而酢饗禮七獻食禮七舉出入四積再問再
勞諸伯執(zhí)躬圭其他皆如諸侯之禮諸子執(zhí)谷璧五
寸繅藉五寸冕服五章建常五斿樊纓五就貳車五
乘介五人禮五牢朝位賓主之間五十步立當車衡
擯者三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壹祼不酢饗禮五獻
食禮五舉出入三積壹問壹勞諸男執(zhí)蒲璧其他皆
如諸子之禮


繅藉以五采韋衣板若奠玉則以藉之冕服著
 冕所服之衣也九章者自山龍以下七章者自華
 蟲以下五章者自宗彝以下也常旌斿也斿其屬
 幓垂者也樊纓馬飾也以罽飾之每一處五采備
 為一就就成也貳副也介輔己行禮者也禮大禮
 饔餼也三牲備為一牢朝位謂大門外賓下車及
 王車出迎所立處也王始立大門內交擯三辭乃
 乘車而迎之齊仆為之節(jié)上公立當軹侯伯立當
 疾子男立當衡王立當軫與廟受命祖之廟也饗
 設盛禮以飲賓也問問不恙也勞謂苦倦之也皆
 有禮以幣致之故書祼作果鄭司農云車軹軹也
 三享三獻也祼讀為灌再灌再飲公也而酢報飲
 王也舉舉樂也出入五積謂饋之芻米也前疾謂
 駟馬車轅前胡下垂拄地者元謂三享皆束帛加
 璧庭實惟國所有朝士儀曰奉國地所出重物而
 獻之明臣職也朝先享不言朝者朝正禮不嫌有
 等也王禮王以郁鬯禮賓也郁人職曰凡祭祀賓
 客之祼事和郁鬯以實彝而陳之禮者使宗伯攝
 酌圭瓚而祼王既拜送爵又攝酌璋瓚而祼后又
 拜送爵是謂再祼再祼賓乃酢王也禮侯伯一祼
 而酢者祼賓賓酢王而已后不祼也禮子男一祼
 不酢者祼賓而已不酢主也不酢之禮聘禮禮賓
 是與九舉舉牲體九飯也出入謂從來訖去也每
 積有牢禮米禾芻薪凡數不同者皆降殺
凡大國之孤執(zhí)皮帛以繼小國之君出入三積不問
壹勞朝位當車前不交擯廟中無相以酒禮之其他
皆□小國之君


此以君命來聘者也孤尊既聘享更自以其贄
 見執(zhí)束帛而已豹皮表之為飾繼小國之君言次
 之也朝聘之禮每一國畢乃前不交擯者不使介
 傳辭交于王之擯親自對擯者也廟中無相介皆
 入門西上而立不前相禮者聘之介是與以酒禮
 之酒謂齊酒也和之不用郁鬯耳其他謂貳車及
 介牢禮賓主之間擯者將幣祼酢饗食之數
凡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其大夫士
皆如之


此亦以君命來聘者也所下其君者介與朝位
 賓主之間也其余則自以其爵聘義曰上公七介
 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是謂使卿之聘之數也朝位
 則上公七十步侯伯五十步子男三十步與
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謂之侯服歲壹見其貢
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甸服二歲壹見其貢嬪
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男服三歲壹見其貢器物
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采服四歲壹見其貢服物又
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衛(wèi)服五歲壹見其貢材物又其
外方五百里謂之要服六歲壹見其貢貨物


要服蠻服也此六服去王城三千五百里相距
 方七千里公侯伯子男封焉其朝貢之歲四方各
 四分趨四時而來或朝春或宗夏或覲秋或遇冬
 祀貢者犧牲之屬嬪物絲枲也器物尊彝之屬服
 物元纁絺纊也材物八材也貨物龜貝也
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壹見各以其所貴寶為摰


九州之外夷服鎮(zhèn)服蕃服也曲禮曰其在東夷
 北狄西戎南蠻雖大曰子春秋傳曰杞伯也以夷
 禮故曰子然則九州之外其君皆子男也無朝貢
 之歲父死子立及嗣王即位乃一來耳各以其所
 貴寶為贄則蕃國之君無執(zhí)玉瑞者是以謂其君
 為小賓臣為小客所貴寶見傳者若犬戎獻白狼
 白鹿是也其余則周書王會備焉
王之所以撫邦國諸侯者歲遍存三歲遍俯五歲遍
省七歲屬象胥諭言語協(xié)辭命九歲屬瞽史諭書名
聽聲音十有一歲達瑞節(jié)同度量成牢禮同數器修
則十有二歲王巡守殷國


撫猶安也存俯省者王使臣于諸侯之禮所謂
 間問也歲者巡守之明歲以為始也屬猶聚也自
 五歲之后遂間歲遍省也七歲省而召其象胥九
 歲省而召其瞽史皆聚于天子之宮教習之也胥
 讀為谞王制曰五方之民言語不通嗜欲不同達
 其志通其欲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
 方曰譯此官正為象者周始有越重譯而來獻是
 因通言語之官為象胥云谞謂象之有才知者也
 辭命六辭之命也瞽樂師也史太史小史也書名
 書之字也古曰名聘禮曰百名以上至十一歲又
 遍省焉度丈尺也量豆區(qū)釜也數器銓衡也八
 也則八則也達同成修皆謂赍其式行至則
 齊等之也成平也平其僭逾者也王巡守諸侯會
 者各以其時之方書曰遂覲東后是也其殷國則
 四方四時分來如平時
凡諸侯之王事辨其位正其等協(xié)其禮賓而見之


王事以王之事來也
若有大喪則詔相諸侯之禮


詔相左右教告之也
若有四方之大事則受其幣聽其辭


四方之大事謂國有兵寇諸侯來告急者禮動
 不虛皆贄幣以崇敬也受之以其事入告王也聘
 禮曰若有言則以束帛如享禮
凡諸侯之邦交歲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


小聘曰問殷中也久無事又于殷朝者及而相
 聘也父死子立曰世凡君即位大國朝焉小國聘
 焉此皆所以習禮考異正刑一德以尊天子也必
 擇有道之國而就修之鄭司農說殷聘以春秋傳
 曰孟僖子如齊殷聘是也
小行人掌邦國賓客之禮籍以待四方之使者


禮籍名位尊卑之書使者諸侯之臣使來者也
令諸侯春入貢秋獻功王親受之各以其國之籍禮



貢六服所貢也功考績之功也秋獻之若今計
 文書斷于九月其舊法
凡諸侯入王則逆勞于畿


鄭司農云入王朝于王也
及郊勞□館將幣為承而擯


□館致館也承猶丞也王使勞賓于郊致館于
 賓至將幣使宗伯為上擯皆為之丞而擯之
凡四方之使者大客則擯小客則受其幣而聽其辭


擯者擯而見之王使得親言也受其幣者受之
 以入告其所為來之事
使適四方協(xié)九儀賓客之禮朝覲宗遇會同君之禮
也存俯省聘問臣之禮也


適之也協(xié)合也
達天下之六節(jié)山國用虎節(jié)上國用人節(jié)澤國用龍
節(jié)皆以金為之道路用旌節(jié)門關用符節(jié)都鄙用管
節(jié)皆以竹為之


此謂邦國之節(jié)也達之者使之四方亦皆赍法
 式以齊等之也諸侯使臣行俯聘則以金節(jié)授之
 以為行道之信也虎人龍者自其國象也道路謂
 鄉(xiāng)遂大夫也都鄙者公之子弟及卿大夫之采地
 之吏也凡邦國之民遠出至他邦他邦之民若來
 入由國門者門人為之節(jié)由關者關人為之節(jié)其
 以征令及家徙鄉(xiāng)遂大夫及采地吏為之節(jié)皆使
 人執(zhí)節(jié)將之以達之亦有期以反節(jié)管節(jié)如今之
 竹使符也其有商者通之以符節(jié)如門關門關者
 與市聯(lián)事節(jié)可同也亦所以異于畿內也凡節(jié)有
 天子法式存于國
成六瑞王用瑱圭公用桓圭侯用信圭伯用躬圭子
用谷璧男用蒲璧


成平也瑞信也皆朝見所執(zhí)以為信
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
黼此六物者以和諸侯之好故


合同也六幣所以享也五等諸侯享天子用璧
 享后用琮其大各其瑞皆有庭實以馬若皮皮虎
 豹皮也用圭璋者二王之后也二王后尊故享用
 圭璋而特之禮器曰圭璋特義亦通于此其于諸
 侯亦用璧琮耳子男于諸侯則享用琥璜下其瑞
 也凡二王后諸侯相享之玉大小各降其瑞一等
 及使卿大夫俯聘亦如之
若國札喪則令賻補之若國兇荒則令赒委之若國
師役則令槁禬之若國有福事則令慶賀之若國有
□則令哀吊之凡此五物者治其事故


師役者國有兵寇以匱病者也使鄰國合會財
 貨以與之春秋定五年夏歸粟于蔡是也宗伯職
 曰以禬禮哀圍敗□水火
及其萬民之利害為一書其禮俗政事教治刑禁之
逆順為一書其悖逆暴亂作慝猶犯令者為一書其
札喪兇荒厄貧為一書其康樂和親安平為一書凡
此物者每國辨異之以反命于王以周知天下之故


慝惡也猶圖也
行夫掌邦國傳遽之小事媺惡而無禮者凡其使也
必以旌節(jié)雖道有難而不時必達


傳遽若今時乘傳騎驛而使者也美福慶也惡
 喪荒也此事之小者與禮行夫主使之道有難謂
 遭疾病他故不以時至也必達王命不可廢也其
 大者有禮大小行人使之有故則介傳命不嫌不
 達
居于其國則掌行人之勞辱事焉使則介之


使謂大小行人也
掌交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主交通結諸侯之好
掌交掌以節(jié)與幣巡邦國之諸侯及其萬民之所聚
者道王之德意志慮使咸知王之好惡辟行之


節(jié)以為行信幣以見諸侯也辟讀如辟忌之辟
 使皆知王之所好者而行之知王所惡者辟而不
 為
使和諸侯之好


有欲相與修好者則為和合之
達萬民之說


說所喜也達者達之于王若其國君
掌邦國之通事而結其交好


通事謂朝覲聘問也
以諭九稅之利九禮之親九牧之維九禁之難九戎
之威


諭告曉也九稅所稅民九職也九禮九儀之禮
 九牧九州之牧九禁九之禁九戎九伐之戎
  漢
漢始改典客為大行令屬官有行人后改大行令為
大鴻臚而行人更為大行令屬大鴻臚
按漢書百官公卿表典客秦官掌諸歸義蠻夷有丞
景帝中六年更名大行令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大鴻
臚屬官有行人譯官別火三令丞及郡邸長丞武帝
太初元年更名行人為大行令初置別火王莽改大
鴻臚曰典樂初置郡國邸屬少府中屬中尉后屬大
鴻臚


應劭曰郊廟行禮贊九賓鴻聲臚傳之也如淳
 曰漢儀注別火獄令官主治改火之事師古曰郡
 邸長丞主諸郡之邸在京師者也
  后漢
后漢設大行令隸大鴻臚而詔命所使則光祿諸大
夫議郎為之
按后漢書百官志大行令一人六百石本注曰主諸



漢官曰員吏四十人
丞一人治禮郎四十七人


漢官曰其四人四科五人二百石文學五人百
 石九人斗食六人佐六人學事十三人守學事東
 觀書曰主齋祠儐贊九賓又有公室主稠中都官
 斗食以下功次相補案盧植禮注曰大行郎亦如
 謁者兼舉形貌
右屬大鴻臚
  晉
晉設大行令隸于大鴻臚
按晉書職官志大鴻臚統(tǒng)大行典客園池華林園鉤
盾等令又有青官列丞鄴元武苑丞及江左有事則
權置無事則省
  宋
宋仍以大行歸大鴻臚不常置
按宋書百官志大鴻臚掌贊導拜授諸王秦世為典
客漢景帝中六年更名大行令武帝太初元年更名
大鴻臚鴻大也臚陳也晉江左初省有事則權置事
畢即省
  南齊
南齊省大行而鴻臚置客館令
按南齊書百官志大鴻臚客館令掌四方賓客
  梁
梁置謁者臺掌奉詔出使
按隋書百官志梁謁者臺仆射一人掌朝覲賓饗之
事屬官謁者十人掌奉詔出使拜假朝會擯贊高功
者一人為假史掌差次謁者
  陳
陳承梁置謁者仆射掌使令
按隋書百官志陳承梁皆循其制官其所制品秩謁
者仆射秩千石品第七
按杜佑通典梁謁者臺仆射掌朝覲賓饗之事屬官
謁者十人掌奉詔出使拜假朝會賓贊功高者一人
為假史掌差次謁者陳亦有之
  北魏
北魏以謁者臺及大鴻臚掌凡吉兇吊祭
按杜佑通典后魏謁者臺掌凡諸吉兇公事導相禮
儀仆射二人謁者三十人 又后魏曰大鴻臚掌藩
客朝及吉兇吊祭
孝文帝太和 年詔議官制定謁者仆射及謁者階

按魏書高祖本紀不載 按官氏志自太祖至高祖
初其內外百官屢有減置或事出當時不為常目舊
令亡失無所依據太和中高祖詔群寮議定百官著
于令謁者仆射從第四品上謁者從第五品中
太和二十三年復次職令以謁者仆射為第六品
按魏書高祖本紀不載 按官氏志二十三年高祖
復次職令及帝崩世宗初班行之以為永制謁者仆
射第六品上階
  北齊
北齊仍以謁者臺及鴻臚寺掌凡吉兇吊祭
按隋書百官志后齊制官多循后魏鴻臚寺置卿少
卿丞各一人有功曹五官主簿錄事等員掌蕃客朝
會吉兇吊祭
宋刻
無祭字
統(tǒng)典客典寺司儀等署令丞典
客署又有京邑薩甫二人諸州薩甫二人典寺署有
僧祗部丞一人司儀署又有奉禮郎三十人
謁者臺掌凡諸吉兇公事導相禮儀事仆射二人謁
者三十人錄事一人
按杜佑通典北齊謁者臺掌凡吉兇公事導相禮儀
仆射二人謁者三十人 又北齊曰鴻臚寺有卿少
卿各一人亦掌蕃客朝及吉兇吊祭
  北周
北周置蕃部賓部掌客諸大夫士屬于司寇
按杜佑通典后周司寇有蕃部中大夫掌諸侯朝覲
之敘有賓部中大夫掌大賓客之儀又有賓部上士
  隋
隋制以門下省給事員外散騎侍郎奉朝請兼出使
勞問
按隋書百官志高祖既受命改周之六官其所制名
多依前代之法置門下省納言二人給事黃門侍郎
四人錄事通事令史各六人又有散騎常侍通直散
騎常侍各四人諫議大夫七人散騎侍郎四人員外
散騎常侍六人通直散騎侍郎四人并掌部從朝直
又有給事二十人員外散騎侍郎二十人奉朝請四
十人并掌同散騎常侍等兼出使勞問 給事為從
六品員外散騎侍郎為正七品奉朝請為從七品
煬帝大業(yè)三年置謁者臺統(tǒng)議郎散騎之屬專主出
使勞問
按隋書煬帝本紀不載 按百官志煬帝即位多所
改革三年定令置謁者司隸二臺并御史為三臺謁
者臺大夫一人從四品掌受詔勞問出使慰撫持節(jié)
察授及受冤枉而申奏之駕出對御史引駕置司朝
謁者二人以貳之從五品屬官有丞一人主簿錄事
各一人又有通事謁者二十人從六品即內史通事
舍人之職也次有議郎二十四人通直三十六人將
事謁者三十人謁者七十人皆掌出使其后廢議郎
通直將事謁者謁者等員而置員外郎八十員尋詔
門下內史御史司隸謁者五司監(jiān)受表以為恒式不
復專謁者矣尋又置散騎郎從五品二十人承議郎
正六品通直郎從六品各三十人宣德郎正七品宣
議郎從七品各四十人征事郎從八品將仕郎從八
品常從郎正九品奉信郎從九品各五十人是為正
員并得祿當品又各有散員郎無員無祿尋改常從
為登仕奉信為散從自散騎已下皆主出使量事大
小據品以發(fā)之
大業(yè)五年改謁者臺大夫為正四品
按隋書煬帝本紀不載 按百官志云云
  唐
唐以鴻臚寺掌封命諸蕃領典客司儀二署掌送迎
吊問
按唐書百官志鴻臚寺卿一人從三品少卿二人從
四品上丞三人從六品上掌賓客及兇儀之事領典
客司儀二署凡四裔君長以蕃望高下為簿朝見辨
其等位第三等居武官三品之下第四等居五品之
下第五等居六品之下有官者居本班御史察食料
二王后外國君長襲官爵者辨嫡庶諸蕃封命則受
冊而往海外諸蕃朝賀進貢使有下從留其半于境
繇海路朝者廣州擇首領一人左右二人入朝所獻
之物先上其數于鴻臚凡客還鴻臚籍衣赍賜物多
少以報主客給過所蕃客奏事具至日月及所奏之
宜方別為狀月一奏為簿以副藏鴻臚獻馬則殿中
太仆寺□閱良者入殿中駑病入太仆獻藥者鴻臚
寺驗覆少府監(jiān)定價之高下鷹鶻狗豹無估則鴻臚
定所報輕重凡獻物皆客執(zhí)以見駝馬則陳于朝堂
不足進者州縣留之皇帝皇太子為五服親及大臣
發(fā)哀臨吊則卿贊相大臣一品葬以卿護二品以少
卿三品以丞皆司儀示以禮制主簿一人從七品上
錄事二人


龍朔二年改鴻臚寺曰同文寺武后光宅元年
 改曰司賓寺有府五人史十人亭長四人掌固六
 人
典客署令一人從七品下丞三人從八品下掌二王
后介公酅公之版籍及四裔歸化在藩者朝賀宴享
送迎皆預焉酋渠首領朝見者給稟食病則遣醫(yī)給
湯藥喪則給以所須還蕃賜物則佐其受領教拜之
節(jié)


有典客十三人府四人史八人掌固二人
掌客十五人正九品上掌送迎蕃客顓□館舍
司儀署令一人正八品下丞一人正九品下掌兇禮
喪葬之具京官職事三品以上散官二品以上祖父
母父母喪職事散官五品以上都督刺史卒于京師
及五品死王事者將葬祭以少牢率齊郎執(zhí)俎豆以
往三品以上贈以束帛黑一纁二一品加乘馬既引
遣使贈于郭門之外皆有束帛一品加璧五品以上
葬給營墓夫


有司儀六人府一人史四人掌設十八人齋郎
 三十人掌固四人幕士六十人
太宗貞觀二年六月甲申詔出使官稟食其家
按唐書本紀云云
  遼
遼北南面官皆置客省使副諸職
按遼史百官志太祖神冊六年詔正班爵至于太宗
兼制中國官分南北以國制治契丹以漢制待漢人
國制簡樸漢制則沿名之風固存也
北面局官職名
客省局使
客省局副使
南面朝官 遼有北面朝官矣既得燕代十有六州
乃用唐制復設南面三省六部臺院寺監(jiān)諸衛(wèi)東宮
之官
客省太宗會同元年置
都客省興宗重熙十年見都客省回鶻重哥
客省使會同五年見客省使耶律化哥
左客省使蕭護思應歷初為左客省使
右客省使
客省副使
四方館
四方館使高勛太宗入汴為四方館使
四方館副使道宗咸雍五年詔四方館副使止以契
丹人充
引進司
引進使圣宗統(tǒng)和二十八年見引進使韓杞
點簽司
同簽點簽司事興宗重熙六年見同簽點簽司事耶
律圓寧
禮信司
勾當禮信司興宗重熙七年見勾當禮信司骨欲
禮賓使司
禮賓使太公鼎曾祖忠為禮賓使
  宋
宋設往來國信所諸職掌交聘使命等事
按宋史職官志往來國信所掌大遼使介交聘之事
禮賓院掌回鶻吐蕃黨項女真等國朝貢館設及互
市譯語之事
同文館及管勾所掌高麗使命
已上并屬鴻臚寺中興后廢鴻臚不置并入禮部
使職加禮外國則有國信接伴送伴使副吊祭大帥
若是又有翻譯經潤文使


宰相為使以翰林學士為潤文官
  金
金設客省使副掌接伴人使合門通事舍人掌承奏
勞問而皆屬于宣徽院
按金史百官志宣徽院客省使正五品副使從六品
掌接伴人使見辭之事
合門通事舍人二員從七品掌通班贊唱承奏勞問
之事
  元
元設客省使及正副等員掌差遣之事而隸于中書

按元史百官志中書省客省使秩正五品使四員正
五品副使二員正六品令史一人掌直省舍人宣使
等員選舉差遣之事至元九年置使二員一員兼通
事一員不兼大德元年增至四員副二員直省舍人
二員至元七年始置后增置三十三員掌奏事給使
差遣之役檢校官四員正七品掌檢校左右司六部
公事程期文牘稽失之事書吏六人大德元年置
  明
明設行人司置正副及行人等員而屬于禮部
按明會典禮部所屬衙門行人司司正一員左右司
副各一員


萬歷九年革左司副一員十一年復
行人三十二員


舊三百四十五員嘉靖中存三十七員萬歷九
 年革五員
南京禮部所屬衙門行人司左司副一員
按春明夢余錄行人司在西長安街朝房之西設司
正一人司副二人行人三十六人職專使命凡頒行
詔敕冊封宗藩撫諭番夷征聘才賢及賞賜慰問賑
祭軍旅祭祀敘差焉凡法司謫戍囚徒送五府者填
精微繳內府
按菽園雜記行人司行人初置三百六十員今存三
十六員
太祖洪武二十七年凡行人令于進士內除授
按明會典云云
洪武二十五年令凡傳制遣使持節(jié)俱東階左行
按明會典云云
武宗正德元年詔使者詔外國請留詔書者聽
按明會典正德元年題準凡使者捧詔節(jié)前往安
南等國若國王請留詔書為傳國之寶者聽
世宗嘉靖十五年諭鴻臚寺凡遣使冊立冊封正使
立于御道之左副右拜命而行
按明會典云云
皇清
大清會典禮部所屬衙門
  行人司
  司正一員
  司副一員
  行人十二員初設十九員順治五年裁一員十
  五年裁六員
  順治二年置行人司正七品衙門設司正一員
  司副一員行人十八員俱系漢缺屬禮部十五
  年裁行人六員職專奉使等事
  凡頒
詔冊封存問護送祭葬等項舊例俱先盡行人差遣
  如行人不敷方差各衙門官
  凡奉差
詔事畢復
命遵照限期回部不許繞道□延在外久住
  凡
 冊封外國舊例禮部移文到司選擇儀度修偉者
  以職名開送
  凡出使外國俱
賜給品服
  凡遇
圣駕幸學差本司官一員行取衍圣公并五氏博士
  等官馳驛赴京陪祀候禮部行文到司照次開
  送
  凡存問在籍太臣吏部行文到司輪次差遣
  凡護送大臣回籍吏部行文到司輪次差遣
  凡
恩恤賜葬已故大臣禮部行文到司輪次差遣
  康熙八年
大清會典康熙八年題準滿洲督撫處差內閣中書
  翰林院筆帖式禮部筆帖式漢督撫處仍差行
  人司官
  康熙二十年
大清會典康熙二十年題準一應差遣不分滿漢嗣
  后滿漢將軍督撫提督等處應將行人司官內
  閣中書翰林院筆帖式公同差遣禮部筆帖式
  停其差遣俟頒
詔時分別衙門官員多寡酌量派出充正副使
  康熙二十一年
大清會典康熙二十一年本司官員概列開送禮部
  具題

 行人司部總論
禮記
  曲禮
禮從宜使從俗



應氏曰五方皆有性千里不同風所以入國而
 必問俗也
  又
凡為君使者已受命君言不宿于家君言至則主人
出拜君言之辱使者歸則必拜送于門外若使人于
君所則必朝服而命之使者反則必下堂而受命
儀禮
  聘禮
辭無常孫而說


大夫使受命不受辭辭必順且說

必不受辭
 者以其口及則言辭無定準以辭無常故不受之
 也
辭多則史少則不達辭茍足以達義之至也


史謂策祝
辭曰非禮也敢對曰非禮也敢


辭不受也對答問也二者皆卒曰敢言不敢
莊子
  人間世篇纂
葉公子高將使于齊問于仲尼曰王使諸梁也甚重
齊之待使者蓋將甚敬而不急匹夫猶未可動也而
況諸侯乎吾甚栗之子嘗語諸梁也曰凡事若小若
大寡不道以歡成事若不成則必有人道之患事若
成則必有陰陽之患若成若不成而后無患者唯有
德者能之吾食也執(zhí)粗而不臧爨無欲清之人今吾
朝受命而夕飲冰我其內熱與吾未至乎事之情而
既有陰陽之患矣事若不成必有人道之患是兩也
為人臣者不足以任之子其有以語我來仲尼曰天
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義也子之愛親命也不
可解于心臣之事君義也無適而非君也無所逃于
天地之間是之謂大戒是以夫事其親者不擇地而
安之孝之至也夫事其君者不擇事而安之忠之盛
也自事其心者哀樂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
安之若命德之至也為人臣子者固有所不得已行
事之情而忘其身何暇至于悅生而惡死夫子其行
可矣丘請復以所聞凡交近則必相靡以信遠則必
忠之以言言必或傳之夫傳兩喜兩怒之言天下之
難者也夫兩喜必多溢美之言兩怒必多溢惡之言
凡溢之類也妄妄則其信之也莫莫則傳言者殃故
法言曰傳其常情無傳其溢言則幾乎全且以巧斗
力者始乎陽常卒乎陰泰至則多奇巧以禮飲酒者
始乎治常卒乎亂泰至則多奇樂凡事亦然始乎諒
常卒乎鄙其作始也簡其將畢也必巨言者風波也
行者實喪也夫風波易以動實喪易以危故忿設無
由巧言偏辭獸死不擇音氣息茀然于是并生心厲
□核太至則必有不肖之心應之而不知其然也茍
為不知其然也孰知其所終故法言曰無遷令無勸
成過度益也遷令勸成殆事美成在久惡成不及改
可不慎與且夫乘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養(yǎng)中至矣
何作為報也莫若為致命此其難者
春秋繁露
  精華篇
難者曰春秋之法大夫無遂事又曰出境有可以安
社稷利國家者則專之可也又曰大夫以君命出進
退在大夫也又聞喪徐行而不反也夫既曰無遂事
矣又曰專之可也既曰進退在大夫矣又曰徐行不
反也若相悖然是何謂也曰四者各有所處得其處
則皆是也失其處則皆非也春秋固有常義又有應
變無遂事者謂平生安寧也專之可也者謂危除患
也進退在大夫者率用兵也徐行不反者謂不以親
害尊不以私妨公也此之謂將得其私知其指故公
子結受命往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其事從齊桓盟春
秋弗非以為救莊公之危公子遂命使京師遂生事
之晉春秋非之以為是時僖公安寧無危而救有危
而不專救謂之不忠無危而擅生事是卑君也故此
二臣俱生事春秋有是有非其義然也

 行人司部名臣列傳一
  周
  屈完
按左傳僖公四年春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
伐楚楚子使與師言曰君處北海寡人處南海惟是
風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管仲對
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女實征之
以夾輔周室賜我先君履東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
于穆陵北至于無棣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共無以
縮酒寡人是征昭王南征而不復寡人是問對曰貢
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給昭王之不復君其問
諸水濱師進次于陘夏楚子使屈完如師師退次于
召陵齊侯陳諸侯之師與屈完乘而觀之齊侯曰豈
不谷是為先君之好是繼與不谷同好如何對曰君
惠僥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齊侯
曰以此眾戰(zhàn)誰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對曰君
若以德綏諸侯誰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國方城以為
城漢水以為池雖眾無所用之屈完及諸侯盟
  瑕呂飴甥
按左傳僖公十五年秋九月壬戌晉侯秦伯戰(zhàn)于韓
原秦獲晉侯以歸許晉平晉侯使郄乞告瑕呂飴甥
且召之子金教之言曰朝國人而以君命賞且告之
曰孤雖歸辱社稷矣其卜貳圉也眾皆哭晉于是乎
作爰田呂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群臣是憂惠之至也
將若君何眾曰何為而可對曰征繕以輔孺子諸侯
聞之喪君有君群臣輯睦甲兵益多好我者勸惡我
者懼庶有益乎眾說晉于是乎作州兵冬十月晉陰
飴甥會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曰晉國和乎對曰不和
小人恥失其君而悼喪其親不憚征繕以立圉也曰
必報讎寧事戎狄君子愛其君而知其罪不憚征繕
以待秦命曰必報德有死無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國
謂君何對曰小人戚謂之不免君子恕以為必歸小
人曰我毒秦秦豈歸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歸君
貳而執(zhí)之服而舍之德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懷德
貳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納而不定廢而不立
以德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館晉侯饋
七牢焉
  燭之武
按左傳僖公三十年秋九月甲午□侯秦伯圍鄭以
其無禮于晉且貳于楚也晉軍函陵秦軍汜南佚之
狐言于鄭伯曰國危矣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
公從之辭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
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過也
然鄭亡子亦有不利焉許之夜縋而出見秦伯曰秦
晉圍鄭鄭既知亡矣若亡鄭而有益于君敢以煩執(zhí)
事越國以鄙遠君知其難也焉用亡鄭以倍鄰鄰之
厚君之薄也若舍鄭以為東道主行李之往來共其
乏困君亦無所害且君嘗為晉君賜矣許君焦瑕朝
濟而夕設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晉何厭之有既東封
鄭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闕秦將焉取之闕秦以利晉
唯君圖之秦伯說與鄭人盟使杞子逢孫楊孫戍之
乃還
  解揚
按左傳宣公十四年秋九月楚子圍宋十五年春宋
人使樂嬰齊告急于晉晉侯欲救之伯宗曰不可古
人有言曰雖鞭之長不及馬腹天方授楚未可與爭
雖晉之強能違天乎諺曰高下在心川澤納污山藪
藏疾瑾瑜匿瑕國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乃止
使解揚如宋使無降楚曰晉師悉起將至矣鄭人囚
而獻諸楚楚子厚賂之使反其言不許三而許之登
諸樓車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將殺之
使與之言曰爾既許不谷而反之何故非我無信女
則棄之速即爾刑對曰臣聞之君能制命為義臣能
承命為信信載義而行之為利謀不失利以衛(wèi)社稷
民之主也義無二信信無二命君之賂臣不知命也
受命以出有死無賞又可賂乎臣之許君以成命也
死而成命臣之祿也寡君有信臣下臣獲考死又何
求楚子舍之以歸
  展喜
按左傳僖公二十六年春齊師侵我西鄙討是二盟
也夏齊孝公伐我北鄙衛(wèi)人伐齊洮之盟故也公使
展喜犒師使受命于展禽齊侯未入竟展喜從之曰
寡君聞君親舉玉趾將辱于鄙邑使下臣犒執(zhí)事齊
侯曰魯人恐乎對曰小人恐矣君子則否齊侯曰室
如懸罄野無青草何恃而不恐對曰恃先王之命昔
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夾輔成王成王勞之而賜之盟
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太師職之桓公是
以糾合諸侯而謀其不協(xié)彌縫其闕而匡救其災昭
舊職也及君即位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
用不敢保聚曰豈其嗣世九年而棄命廢職其若先
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齊侯乃還
  國佐
按左傳成公二年夏六月晉侯從齊師入自丘輿擊
馬陘齊侯使賓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不可則聽
客之所為賓媚人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
為質而使齊之封內盡東其畝對曰蕭同叔子非他
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大
命于諸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
以不孝令也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若以不孝令
于諸侯其無乃非德類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
宜而布其利故詩曰我疆我理南東其畝今吾子疆
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畝而已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
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義何以
為盟主其晉實有闕四王之王也樹德而濟同欲焉
五霸之霸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諸侯
以逞無疆之欲詩曰布政優(yōu)優(yōu)百祿是遒子實不優(yōu)
而棄百祿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
矣曰子以君師辱于敝邑不腆敝賦以犒從者畏君
之震師徒橈敗吾子惠僥齊國之福不泯其社稷使
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
收合余燼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從也況其不幸
敢不唯命是聽魯衛(wèi)諫曰齊疾我矣其死亡者皆親
昵也子若不許讎我必甚唯子則又何求子得其國
寶我亦得地而紓于難其榮多矣齊晉亦唯天所授
豈必晉晉人許之對曰群臣率賦輿以為魯衛(wèi)請若
茍有以借口而復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聽
禽鄭自師逆公秋七月□師及齊國佐盟于爰婁


媚人即國佐也
  游吉
按左傳襄公二十五年子太叔問政于子產子產曰
政如農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終朝夕而行之
行無越思如農之有畔其過鮮矣二十八年秋八月
孟孝伯如晉告將為宋之盟故如楚也蔡侯之如晉
也鄭伯使游吉如楚及漢楚人還之曰宋之盟君實
親辱今吾子來寡君謂吾子姑還吾將使驛奔問諸
晉而以告子太叔曰宋之盟君命將利小國而亦使
安定其社稷鎮(zhèn)撫其民人以禮承天之休此君之憲
令而小國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幣以歲之
不易聘于下執(zhí)事今執(zhí)事有命曰女何與政令之有
必使而君棄而封守跋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
小國將君是望敢不唯命是聽無乃非盟載之言以
闕君德而執(zhí)事有不利焉小國是懼不然其何勞之
敢憚子太叔歸復命告子展曰楚子將死矣不修其
政德而貪昧于諸侯以逞其愿欲久得乎周易有之
在復之頤曰迷復兇其楚子之謂乎欲復其愿而棄
其本復歸無所是謂迷復能無兇乎君其往也送葬
而歸以快楚心楚不幾十年未能恤諸侯也吾乃休
吾民矣昭公元年鄭徐吾犯之妹美公孫楚聘之矣
公孫黑又使強委禽焉犯懼告子產子產曰是國無
政非子之患也唯所欲與犯請于二子請使女擇焉
皆許之子□盛飾入布幣而出子南戎服入左右射
超乘而出女自房觀之曰子□信美矣抑子南夫也
夫夫婦婦所謂順也適子南氏子□怒既而櫜甲以
見子南欲殺之而娶其妻子南知之執(zhí)戈逐之及沖
擊之以戈子□傷而歸告大夫曰我好見之不知其
有異志也故傷大夫皆謀之子產曰直鈞幼賤有罪
罪在楚也乃執(zhí)子南而數之曰國之大節(jié)有五女皆
奸之畏君之威聽其政尊其貴事其長養(yǎng)其親五者
所以為國也今君在國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奸國之
紀不聽政也子□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
貴也幼而不忌不事長也兵其從兄不養(yǎng)親也君曰
余不女忍殺宥女以遠勉速行乎無重而罪五月庚
辰鄭放游楚于吳將行子南子產咨于太叔太叔曰
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彼國政也非私難也子圖鄭
國利則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殺管叔而蔡蔡叔夫豈
不愛王室故也吉若獲戾子將行之何有于諸游三
年春王正月鄭游吉如晉送少姜之葬梁丙與張趯
見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為此來也子太叔曰將得
已乎昔文襄之霸也其務不煩諸侯令諸侯三歲而
聘五歲而朝有事而會不協(xié)而盟君薨大夫吊卿共
葬事夫人士吊大夫送葬足以昭禮命事謀闕而已
無加命矣今嬖寵之喪不敢擇位而數于守適唯懼
獲戾豈敢憚煩少姜有寵而死齊必繼室今茲吾又
將來賀不唯此行也張趯曰善哉吾得聞此數也然
自今子其無事矣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此其極
也能無退乎晉將失諸侯諸侯求煩不獲二大夫退
子太叔告人曰張趯有知其猶在君子之后乎秋七
月鄭罕虎如晉賀夫人且告曰楚人日征敝邑以不
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往則畏執(zhí)事其謂寡君而固有
外心其不往則宋之盟云進退罪也寡君使虎布之
宣子使叔向對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修宋盟
也君茍思盟寡君乃知免于戾矣君若不有寡君雖
朝夕辱于敝邑寡君猜焉君實有心何辱命焉君其
往也茍有寡君在楚猶在晉也張趯使謂太叔曰自
子之歸也小人糞除先人之敝廬曰子其將來今子
皮實來小人失望太叔曰吉賤不獲來畏大國尊夫
人也且孟曰而將無事吉庶幾焉八年夏叔弓如晉
賀虒祁也游吉相鄭伯以如晉亦賀虒祁也史趙見
子太叔曰甚哉其相蒙也可吊也而又賀之子太叔
曰若何吊也其非唯我賀將天下實賀二十四年夏
六月壬申王子朝之師攻瑕及杏皆潰鄭伯如晉子
太叔相見范獻子獻子曰若王室何對曰老夫其國
家不能恤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緯而
憂宗周之隕為將及焉今王室實蠢蠢焉吾小國懼
矣然大國之憂也吾儕何知焉吾子其早圖之詩曰
瓶之罄矣唯罍之恥王室之不寧晉之恥也獻子懼
而與宣子圖之乃征會于諸侯期以明年二十五年
夏會于黃父謀王室也趙簡子令諸侯之大夫輸王
粟具戍人曰明年將納王子太叔見趙簡子簡子問
揖讓周旋之禮焉對曰是儀也非禮也簡子曰敢問
何謂禮對曰吉也聞諸先大夫子產曰夫禮天之經
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則天
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氣用其五行氣為五味發(fā)為
五色章為五聲淫則□亂民失其性是故為禮以奉
之為六畜五牲三犧以奉五味為九文六采五章以
奉五色為九歌八風七音六律以奉五聲為君臣上
下以則地義為夫婦外內以經二物為父子兄弟姑
姊甥舅婚媾姻婭以象天明為政事庸力行務以從
四時為刑罰威獄使民畏忌以類其震曜殺戮為溫
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長育民有好惡喜怒哀樂生
于六氣是故審則宜類以制六志哀有哭泣樂有歌
舞喜有施舍怒有戰(zhàn)□喜生于好怒生于惡是故審
行信令禍福賞罰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惡物也好
物樂也惡物哀也哀樂不失乃能協(xié)于天地之性是
以長久簡子曰甚哉禮之大也對曰禮上下之紀天
地之經緯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
能自曲直以赴禮者謂之成人大不亦宜乎簡子曰
鞅也請終身守此言也三十年夏六月晉頃公卒秋
八月葬鄭游吉吊且送葬魏獻子使士景伯詰之曰
悼公之喪子西吊子蟜送葬今吾子無貳何故對曰
諸侯所以歸晉君禮也禮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謂
事大在共其時命字小在恤其所無以敝邑居大國
之間共其職貢與其備御不虞之患豈忘共命先王
之制諸侯之喪士吊大夫送葬唯嘉好聘享三軍之
事于是乎使卿晉之喪事敝邑之間先君有所助執(zhí)
紼矣若其不間雖士大夫有所不獲數矣大國之惠
亦慶其加而不討其乏明底其情取備而已以為禮
也靈王之喪我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實往
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討恤所無也今大夫曰女盍
從舊舊有豐有省不知所從從其豐則寡君幼弱是
以不共從其省則吉在此矣唯大夫圖之晉人不能

  叔弓
按左傳昭公二年夏叔弓聘于晉報宣子也晉侯使
郊勞辭曰寡君使弓來繼舊好固曰女無敢為賓徹
命于執(zhí)事敝邑弘矣敢辱郊使請辭致館辭曰寡君
命下臣來繼舊好好合使成臣之祿也敢辱大館叔
向曰子叔子知禮哉吾聞之曰忠信禮之器也卑讓
禮之宗也辭不忘國忠信也先國后己卑讓也詩曰
敬慎威儀以近有德夫子近德矣
  蹶由
按左傳昭公五年冬十月楚子以諸侯及東夷伐吳
以報棘櫟麻之役薳射以繁揚之師會于夏汭越大
夫常壽過帥師會楚子于瑣聞吳師出薳啟強帥師
從之遽不設備吳人敗諸鵲岸楚子以驲至于羅汭
吳子使其弟蹶由犒師楚人執(zhí)之將以釁鼓王使問
焉曰女卜來吉乎對曰吉寡君聞君將治兵于敝邑
卜之以守龜曰余亟使人犒師請行以觀王怒之疾
徐而為之備尚克知之龜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
歡焉好逆使臣滋敝邑休怠而忘其死亡無日矣今
君奮焉震電馮怒虐執(zhí)使臣將以釁鼓則吳知所備
矣敝邑雖羸若早修完其可以息師難易有備可謂
吉矣且吳社稷是卜豈為一人使臣獲釁軍鼓而敝
邑知備以御不虞其為吉孰大焉國之守龜其何事
不卜一臧一否其誰能常之城濮之兆其報在邲今
此行也其庸有報志乃弗殺楚師濟于羅汭沈尹赤
會楚子次于萊山薳射帥繁陽之師先入南懷楚師
從之及汝清吳不可入楚子遂觀兵于坻箕之山是
行也吳早設備楚無功而還以蹶由歸十九年令尹
子瑕言蹶由于楚子曰彼何罪諺所謂室于怒巿于
色者楚之謂矣舍前之忿可也乃歸蹶由
  公孫青
按左傳昭公二十年衛(wèi)公孟縶狎齊豹奪之司寇與
鄄有役則反之無則取之公孟惡北宮喜褚?guī)熎杂?br />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懼而欲以作亂故齊
豹北宮喜褚?guī)熎怨映鱽y初齊豹見宗魯于公
孟為驂乘焉將作亂而謂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
也勿與乘吾將殺之對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
焉故不吾遠也雖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
去是吾過也今聞難而逃是僭子也子行事乎吾將
死之以周事子而歸死于公孟其可也夏六月丙辰
衛(wèi)侯在平壽公孟有事于蓋獲之門外齊子氏帷于
門外而伏甲焉使?!踔酶暧谲囆揭援旈T使一乘
從公孟以出使華齊御公孟宗魯驂乘及閎中齊氏
用戈擊公孟宗魯以背蔽之斷肱以中公孟之肩皆
殺之公聞亂乘驅自閱門入慶比御公公南楚驂乘
使華寅乘貳車及公宮鴻魋駟乘于公公載寶以
出褚?guī)熥由暧龉隈R路之衢遂從過齊氏使華寅
肉袒執(zhí)蓋以當其闕齊氏射公中南楚之背公遂出
寅閉郭門逾而從公公如死鳥析朱鉏宵從竇出徒
行從公齊侯使公孫青聘于衛(wèi)既出聞衛(wèi)亂使請所
聘公曰猶在竟內則衛(wèi)君也乃將事焉遂從諸死鳥
請將事辭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無
所辱君命賓曰寡君命下臣于朝曰阿下執(zhí)事臣不
敢貳主人曰君若惠顧先君之好昭臨敝邑鎮(zhèn)撫其
社稷則有宗祧在乃止衛(wèi)侯固請見之不獲命以其
良馬見為未致使故也衛(wèi)侯以為乘馬賓將掫主人
辭曰亡人之憂不可以及吾子草莽之中不足以辱
從者敢辭賓曰寡君之下臣君之牧圉也若不獲捍
外役是不有寡君也臣懼不免于戾請以除死親執(zhí)
鐸終夕與于燎齊氏之宰渠子召北宮子北宮氏之
宰不與聞謀殺渠子遂伐齊氏滅之丁巳晦公入與
北宮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朔遂盟國人八
月辛亥公子朝褚?guī)熎宰佑裣鲎痈唪櫝霰紩x閏月
戊辰殺宣姜衛(wèi)侯賜北宮喜謚曰貞子賜析朱鉏謚
曰成子而以齊氏之墓予之衛(wèi)侯告寧于齊且言子
石齊侯將飲酒□賜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苑何忌
辭曰與于青之賞必及于其罰在康誥曰父子兄弟
罪不相及況在群臣臣敢貪君賜以干先王
  子服惠伯
按國語平丘之會晉昭公使叔向辭昭公弗與盟子
服惠伯曰晉信蠻夷而棄兄弟其執(zhí)政貳也貳必失
諸侯豈惟魯然夫失其政者必毒于人魯懼及焉不
可以不恭必使上卿從之季平子曰然則意如乎若
我往晉必患我誰為之貳子服惠伯曰椒既言之矣
敢逃難乎椒請從晉人執(zhí)平子子服惠伯見韓宣子
曰夫盟信之要也晉為盟主是主信也若盟而棄魯
侯信抑闕矣昔欒氏之亂齊人閑晉之禍伐取朝歌
我先君襄公不敢寧處使叔孫豹悉帥弊賦踦跂畢
行無有處人以從軍吏次于雍俞與邯鄲勝擊齊之
左掎止晏萊焉齊師退而后敢還非以求遠也以魯
之密邇于齊而又小國也齊朝駕則夕極于魯國不
敢憚其患而與晉共其憂亦曰庶幾有益于魯國乎
今信蠻夷而棄之夫諸侯之勉于君者將安勸矣若
棄魯而茍固諸侯群臣敢憚戮乎諸侯之事晉者魯
為勉矣若以蠻夷之故棄之其無乃得蠻夷而失諸
侯之信乎子計其利者小國共命宣子說乃歸平子
  臧孫辰
按國語魯饑臧文仲言于嚴公曰夫為四鄰之援結
諸侯之信重之以婚姻申之以盟誓固國之艱急是
為鑄名器藏寶財固民之殄病是待今國病矣君盍
以名器請糴于齊公曰誰使對曰國有饑饉卿出告
糴古之制也辰也備卿辰請如齊公使往從者曰君
不命吾子吾子請之其為選事乎文仲曰賢者急病
而讓夷居官者當事不避難在位者恤民之患是以
國家無違今我不如齊非急病也在上不恤下居官
而惰非事君也文仲以鬯圭與玉磬如齊告糴曰天
災流行戾于敝邑饑饉薦降民羸幾卒大懼殄周公
太公之命祀職貢業(yè)事之不共而獲戾不腆先君之
敝器敢告滯積以紓執(zhí)事以救敝邑使能共職豈惟
寡君與二三臣實受君賜其周公太公及百辟神祇
實永饗而賴之齊人歸其玉而予之糴
  王孫圉
按國語王孫圉聘于晉定公饗之趙簡子鳴玉以相
問于王孫圉曰楚之白珩猶在乎對曰然簡子曰其
為寶也幾何矣曰未嘗為寶楚之所寶者曰觀射父
能作訓辭以行事于諸侯使無以寡君為口實又有
左史倚相能道訓典以敘百物以朝夕獻善敗于寡
君使寡君無忘先王之業(yè)又能上下說乎鬼神順道
其欲惡使神無有怨痛于楚國又有藪曰云連徒洲
金木竹箭之所生也龜珠齒角皮革羽毛所以備賦
用以戒不虞者也所以共幣帛以賓享于諸侯者也
若諸侯之好幣具而導之以訓辭有不虞之備而皇
神相之寡君其可以免罪于諸侯而國民保焉此楚
國之寶也若夫白珩先王之玩也何寶焉圉聞國之
寶六而已圣能制議百物以輔相國家則寶之玉足
以庇蔭嘉谷使無水旱之災則寶之龜足以憲臧不
則寶之珠足以御火災則寶之金足以御兵亂則寶
之山林藪澤足以備財用則寶之若夫嘩囂之美楚
雖蠻夷不能寶也
  芋尹蓋
按左傳哀公十五年夏楚子西子期伐吳及桐汭陳
侯使公孫貞子吊焉及良而卒將以尸入吳子使太
宰嚭勞且辭曰以水潦之不時無乃廩然隕大夫之
尸以重寡君之憂寡君敢辭上介芋尹蓋對曰寡君
聞楚為不道薦伐吳國滅厥民人寡君使□備使吊
君之下吏無祿使人逢天之戚大命隕墜絕世于良
廢日共積一日遷次今君命逆使人曰無以尸造于
門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且臣聞之曰事死如
事生禮也于是乎有朝聘而終以尸將事之禮又有
朝聘而遭喪之禮若不以尸將命是遭喪而還也無
乃不可乎以禮防民猶或逾之今大夫曰死而棄之
是棄禮也其何以為諸侯主先民有言曰無穢虐士
備使奉尸將命茍我寡君之命達于君所雖隕于深
淵則天命也非君與涉人之過也吳人內之
  行人儀
按禮記檀弓吳侵陳斬祀殺厲師還出竟陳太宰嚭
使于師夫差謂行人儀曰是夫也多言盍嘗問焉師
必有名人之稱斯師也則謂之何太宰嚭曰古之侵
伐者不斬祀不殺厲不獲二毛今斯師也殺厲與其
不謂之殺厲之師與曰反爾地歸爾子則謂之何曰
君王討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師與有無名乎
 按注還其侵略之地縱其俘獲之人是矜而赦之
 矣豈可又以無名之師議之此言嚭善于辭令故
 能救敗亡之禍鄱陽洪氏曰按嚭乃吳夫差之宰
 陳遣使者正用行人則儀乃陳臣也記禮者簡冊
 差互故更錯其名當云陳行人儀使于師夫差使
 太宰嚭問之
  廉稽
按韓詩外傳越王勾踐使廉稽獻民于荊王荊王使
者曰越南蠻之國也臣請欺其使者荊王曰越王賢
人也其使者亦賢子其慎之使者出見廉稽曰冠則
得以俗見不冠不得見廉稽曰夫越亦周室之列封
也不得處于大國而處江海之陂與□鳣魚□為伍
文身剪發(fā)而后處焉今來至上國必曰冠得俗見不
冠不得見如此則上國使適越亦將劓墨文身剪發(fā)
而后得以俗見可乎荊王聞之披衣出謝孔子曰使
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
  母擇
按說苑魏文侯使舍人母擇獻鵠于齊侯母擇行道
失之徒獻空籠見齊侯曰寡君使臣母擇獻鵠道饑
渴臣出而飲食之而鵠飛沖天遂不復反念思非無
錢以買鵠也惡有為其君使輕易其幣者乎念思非
不能拔劍刎頸腐肉暴骨于中野也為吾君貴鵠而
賤士也念思非不敢走陳蔡之間也惡絕兩君之使
故不敢愛身逃死來獻空籠唯主君斧锧之誅齊侯
大悅曰寡人今者得茲言三賢于鵠遠矣寡人有都
郊地百里愿獻子大夫以為湯沐邑母擇對曰惡有
為其君使而輕易其幣而利諸侯之地乎遂出不反
  趙倉唐
按說苑魏文侯封太子擊于中山三年使不往來舍
人趙倉唐進稱曰為人子三年不聞父問不可謂孝
為人父三年不問子不可謂慈君何不遣人使大國
乎太子曰愿之久矣未得可使者倉唐曰臣愿奉使
侯何嗜好太子曰侯嗜晨鳧好北犬于是乃遣倉唐
□北犬奉晨鳧獻于文侯倉唐至上謁曰孽子擊之
使者不敢當大夫之朝請以燕閑奉晨鳧敬獻庖廚
□北犬敬上涓人文侯悅曰擊愛我知吾所嗜知吾
所好召倉唐而見之曰擊無恙乎倉唐曰唯唯如是
者三乃曰君出太子而封之國君名之非禮也文侯
怵然為之變容問曰子之君無恙乎倉唐曰臣來時
拜送書于庭文侯顧指左右曰子之君長孰與是倉
唐曰禮擬人必于其倫諸侯無偶無所擬之曰長大
孰與寡人倉唐曰君賜之外府之裘則能勝之賜之
斥帶則不更其造文侯曰子之君何業(yè)倉唐曰業(yè)詩
文侯曰于詩何好倉唐曰好晨風黍離文侯自讀晨
風曰鴥彼晨風郁彼北林未見君子憂心欽欽如何
如何忘我實多文侯曰子之君以我忘之乎倉唐曰
不敢時思耳文侯復讀黍離曰彼黍離離彼稷之苗
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
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文侯曰子之君怨乎倉
唐曰不敢時思耳文侯于是遣倉唐賜太子衣一襲
□倉唐以□鳴時至太子起拜受賜發(fā)篋視衣盡顛
倒太子曰趣早駕君侯召擊也倉唐曰臣來時不受
命太子曰君侯賜擊衣不以為寒也欲召擊無誰與
謀故□子以□鳴時至詩曰東方未明顛倒衣裳顛
之倒之自公召之遂西至謁文侯大喜乃置酒而稱
曰夫遠賢而近所愛非社稷之長策也乃出少子摰
封中山而復太子擊故曰欲知其子視其友欲知其
君視其所使趙倉唐一使而文侯為慈父而擊為孝
子太子乃稱詩曰鳳凰于飛噦噦其羽亦集爰止藹
藹王多吉士維君子使媚于天子舍人之謂也
  諒毅
按戰(zhàn)國策秦攻魏取寧邑諸侯皆賀趙王使賀三反
不得通趙王憂之謂左右曰以秦之強得寧邑以制
齊趙諸侯皆賀吾往賀而獨不得通此必加兵我為
之奈何左右曰使者三往不得通者必所使者非其
人也曰諒毅者辯士也大王可試使之諒毅親受命
而往至秦獻書秦王曰大王廣地寧邑諸侯皆賀敝
邑寡君亦竊嘉之不敢寧居使下臣奉其幣物三至
王廷而使不得通使若無罪愿大王無絕其歡若使
者有罪愿得請之秦王使使者報曰吾所使趙國者
大小皆聽吾言則受書幣若不從吾言則使者歸矣
諒毅對曰下臣之來固愿承大國之意也豈敢有難
大王若有以令之請奉而行之無所敢疑于是秦王
乃見使者曰趙豹平原君數欺弄寡人趙能殺此二
人則可若不能殺請令率諸侯受命邯鄲城下諒毅
曰趙豹平原君親寡人之母弟也猶大王之有葉陽
涇陽君也大王以孝治聞于天下衣服之便于體膳
啖之嗛于口未嘗不分于葉陽涇陽君葉陽涇陽君
之車馬衣服無非大王之服御者臣聞之有覆巢毀
卵而鳳凰不翔刳胎焚夭而麒麟不至今使臣受大
王之令以還報敝邑之君畏懼不敢不行無乃傷葉
陽君涇陽君之心乎秦王曰諾勿使從政諒毅曰敝
邑之君有母弟不能教誨以惡大國請黜之勿使與
政事以稱大國秦王乃喜受幣而厚遇之
  唐且
按說苑秦王以五百里地易鄢陵鄢陵君辭而不受
使唐且謝秦王秦王曰秦破韓滅魏鄢陵君獨以五
十里地存者吾豈畏其威哉吾多其義耳今寡人以
十倍之地易之鄢陵君辭而不受是輕寡人也唐且
避席對曰非如此也夫不以利害為趣者鄢陵也夫
鄢陵君受地于先君而守之雖復千里不得當豈獨
五百里哉秦王忿然作色怒曰公亦曾見天子之怒
乎唐且曰王臣未曾見也秦王曰天子一怒伏尸百
萬流血千里唐且曰大王亦嘗見夫布衣韋帶之士
怒乎秦王曰布衣韋帶之士怒也解冠徒跣以頭頓
地耳何難知者唐且曰此乃匹夫愚人之怒耳非布
衣韋帶之士怒也夫專諸刺王僚彗星襲月奔星晝
出要離刺王子慶忌蒼隼擊于臺上聶政刺韓王之
季父白虹貫日此三人皆夫布衣韋帶之士怒矣與
臣將四士含怒未發(fā)搢厲于天下無怒即已一怒伏
尸一人流血五步即案匕首起視秦王曰今將是矣
秦王變色長跪曰先生就坐寡人喻矣秦破韓滅魏
鄢陵獨以五十里地存者徒用先生之故耳
  公孫弘
按戰(zhàn)國策孟嘗君為從公孫弘謂孟嘗君曰君不如
使人先觀秦王意者秦王帝王之主也君恐不得為
臣奚暇從以難之意者秦王不肖之主也君從以難
之未晚孟嘗君曰善愿因請公往矣公孫弘敬諾以
車十乘之秦昭王聞之而欲愧之以辭公孫弘見昭
王曰薛公之地大小幾何公孫弘對曰百里昭王笑
而曰寡人地數千里猶未敢以有難也今孟嘗君之
地方百里而因欲以難寡人猶可乎公孫弘對曰孟
嘗君好人大王不好人昭王曰孟嘗君之好人也奚
如公孫弘曰義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諸侯得志不慚
為人主不得志不肯為人臣如此者三人而治可為
管商之師說義聽行能致其主霸王如此者五人萬
乘之嚴主也辱其使者退而自刎必以其血洿其衣
如臣者十人昭王笑而謝之曰客胡為若此寡人直
與客論耳寡人善孟嘗君欲客之必諭寡人之志也
公孫弘曰敬諾公孫弘可謂不侵矣昭王大國也孟
嘗君千乘也立千乘之義而不可陵可謂足使矣
  漢
  隨何
按漢書英布傳項王封諸將立布為九江王漢王與
楚大戰(zhàn)彭城不利出梁地至虞謂左右曰如彼等者
無足與計天下事者謁者隨何進曰不審陛下所謂
漢王曰孰能為我使淮南使之發(fā)兵背楚留項王于
齊數月我之取天下可以萬全隨何曰臣請使之乃
與二十人俱使淮南至太宰主之三日不得見隨何
因說太宰曰王之不見何必以楚為強以漢為弱此
臣之所為使使何得見言之而是邪是大王所欲聞
也言之而非邪使何等二十人伏斧锧淮南巿以明
背漢而與楚也太宰乃言之王王見之隨何曰漢王
使使臣敬進書大王御者竊怪大王與楚何親也淮
南王曰寡人北鄉(xiāng)而臣事之隨何曰大王與項王俱
列為諸侯北鄉(xiāng)而臣事之必以楚為強可以托國也
項王伐齊身負版筑以為士卒先大王宜悉淮南之
眾身自將為楚軍前鋒今乃發(fā)四千人以助楚夫北
面而臣事人者固若是乎夫漢王戰(zhàn)于彭城項王未
出齊也大王宜埽淮南之眾日夜會戰(zhàn)彭城下今撫
萬人之眾無一人渡淮者陰拱而觀其孰勝夫托國
于人者固若是乎大王提空名以鄉(xiāng)楚而欲厚自托
臣竊為大王不取也然大王不背楚者以漢為弱也
夫楚兵雖強天下負之以不義之名以其背明約而
殺義帝也然而楚王特以戰(zhàn)勝自強漢王收諸侯還
守成皋滎陽下蜀漢之粟深溝壁壘分卒守僥乘塞
楚人還兵間以梁地深入敵國八九百里欲戰(zhàn)則不
得攻城則力不能老弱轉糧千里之外楚兵至滎陽
成皋漢堅守而不動進則不得攻退則不能解故楚
兵不足罷也使楚兵勝漢則諸侯自危懼而相救夫
楚之強適足以致天下之兵耳故楚不如漢其勢易
見也今大王不與萬全之漢而自托于危亡之楚臣
竊為大王惑之臣非以淮南之兵足以亡楚也夫大
王發(fā)兵而背楚項王必留留數月漢之取天下可以
萬全臣請與大王杖劍而歸漢王漢王必裂地而分
大王又況淮南必大王有也故漢王敬使使臣進愚
計愿大王之留意也淮南王曰請奉命陰許叛楚與
漢未敢泄楚使者在方急責布發(fā)兵隨何直入曰九
江王已歸漢楚何以得發(fā)兵布愕然楚使者起何因
說布曰事已構獨可遂殺楚使毋使歸而疾走漢并
力布曰如使者教因起兵而攻楚楚使項聲龍且攻
淮南項王留而攻下邑數月龍且攻淮南破布軍布
欲引兵走漢恐項王擊之故間行與隨何俱歸漢五
年布舉九江兵與漢擊楚破陔下項籍死上置酒對
眾折隨何曰腐儒為天下安用腐儒哉隨何跪曰夫
陛下引兵攻彭城楚王未去齊也陛下發(fā)步卒五萬
人騎五千能以取淮南乎曰不能隨何曰陛下使何
與二十人使淮南如陛下之意是何之功賢于步卒
數萬騎五千也然陛下謂何腐儒為天下安用腐儒
何也上曰吾方圖子之功乃以隨何為護軍中尉
  酈食其
按漢書本傳食其陳留高陽人也好讀書家貧落魄
無衣食業(yè)為里監(jiān)門然吏縣中賢豪不敢役皆謂之
狂生及陳勝項梁等起諸將徇地過高陽者數十人
食其聞其將皆握齱好苛禮自用不能聽大度之言
食其乃自匿后聞沛公略地陳留郊沛公麾下騎士
適食其里中子沛公時時問邑中賢豪騎士歸食其
見謂曰吾聞沛公嫚易人有大略此真吾所愿從游
莫為我先若見沛公謂曰臣里中有酈生年六十余
長八尺人皆謂之狂生生自謂我非狂騎士曰沛公
不喜儒諸客冠儒冠來者沛公輒解其冠溺其中與
人言常大罵未可以儒生說也食其曰第言之騎士
從容言食其所戒者沛公至高陽傳舍使人召食其
食其至入謁沛公方踞□令兩女子洗而見食其食
其入即長揖不拜曰足下欲助秦攻諸侯乎欲率諸
侯攻秦乎沛公罵曰□儒夫天下同苦秦久矣故諸
侯相率攻秦何謂助秦食其曰必欲聚徒合義兵誅
無道秦不宜踞見長者于是沛公輟洗起衣延食其
上坐謝之食其因言六國從衡時沛公喜賜食其食
問曰計將安出食其曰足下起瓦合之卒收散亂之
兵不滿萬人欲以徑入強秦此所謂探虎口者也夫
陳留天下之沖四通五達之郊也今其城中又多積
粟臣知其令今請使令下足下即不聽足下舉兵攻
之臣為內應于是遣食其往沛公引兵隨之遂下陳
留號食其為廣野君食其言弟商使將數千人從沛
公西南略地食其嘗為說客馳使諸侯漢三年秋項
羽擊漢拔滎陽漢兵遁保鞏楚人聞韓信破趙彭越
數反梁地則分兵救之韓信方東擊齊漢王數困滎
陽成皋計欲捐成皋以東屯鞏雒以距楚食其因曰
臣聞之知天之天者王事可成不知天之天者王事
不可成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夫敖倉天下
轉輸久矣臣聞其下乃有臧粟甚多楚人拔滎陽不
堅守敖倉乃引而東令適卒分守成皋此乃天所以
資漢方今楚易取而漢反郄自奪便臣竊以為過矣
且兩雄不俱立楚漢久相持不決百姓騷動海內搖
蕩農夫釋耒紅女下機天下之心未有所定也愿足
下急復進兵收取滎陽據敖庾之粟塞成皋之險杜
太行之道距飛狐之口守白馬之津以示諸侯形制
之勢則天下知所歸矣方今燕趙已定惟齊未下今
田廣據千里之齊田間將二十萬之眾軍于歷城諸
田宗強負海岱阻河濟南近楚齊人多變詐足下雖
遣數十萬師未可以歲月破也臣請得奉明詔說齊
王使為漢而稱東藩上曰善乃從其畫復守敖倉而
使食其說齊王曰王知天下之所歸乎曰不知也曰
知天下之所歸則齊國可得而有也若不知天下之
所歸即齊國未可保也齊王曰天下何歸食其曰天
下歸漢齊王曰先生何以言之曰漢王與項王戮力
西面擊秦約先入咸陽者王之項王背約不與而王
之漢中項王遷殺義帝漢王起蜀漢之兵擊三秦出
關而責義帝之負處收天下之兵立諸侯之后降城
即以侯其將得賂則以分其士與天下同其利豪英
賢材皆樂為之用諸侯之兵四面而至蜀漢之粟方
船而下項王有背約之名殺義帝之負于人之功無
所記于人之罪無所忘戰(zhàn)勝而不得其賞拔城而不
得其封非項氏莫得用事為人刻印玩而不能授攻
城得賂積財而不能賞天下畔之賢材怨之而莫為
之用故天下之士歸于漢王可坐而策也夫漢王發(fā)
蜀漢定三秦涉西河之外援上黨之兵下井陘誅成
安君破北魏舉三十二城此黃帝之兵非人之力天
之福也今已據敖倉之粟塞成皋之險守白馬之津
杜太行之厄距飛狐之口天下后服者先亡矣王疾
下漢王齊國社稷可得而保也不下漢王危亡可立
而待也田廣以為然乃聽食其罷歷下兵守戰(zhàn)備與
食其日縱酒韓信聞食其馮軾下齊七十余城乃夜
度兵平原襲齊齊王田廣聞漢兵至以為食其賣己
乃亨食其引兵走漢十二年曲周侯酈商以丞相將
兵擊黥布有功高祖舉功臣思食其食其子疥數將
兵上以其父故封疥為高梁侯后更食舞陽
  陸賈
按漢書本傳賈楚人也以客從高祖定天下名有口
辯居左右常使諸侯時中國初定尉佗平南越因王
之高祖使賈賜佗印為南越王賈至尉佗魋結箕踞
見賈賈因說佗曰足下中國人親戚昆弟墳墓在真
定今足下反天性棄冠帶欲以區(qū)區(qū)之越與天子抗
衡為敵國禍且及身矣夫秦失其正諸侯豪杰并起
唯漢王先入關咸陽項籍背約自立為西楚霸王
諸侯皆屬可謂至強矣然漢王起巴蜀鞭笞天下
諸侯遂誅項羽五年之間海內平定此非人力天之
所建也天子聞君王王南越而不助天下誅暴逆將
相欲移兵而誅王天子憐百姓新勞苦且休之遣臣
授君王印剖符通使君王宜郊迎北面稱臣乃欲以
新造未集之越屈強于此漢誠聞之掘燒君王先人
冢墓夷種宗使一偏將將十萬眾臨越即越殺王
降漢如反復手耳于是佗乃蹶然起坐謝賈曰居蠻
夷中久殊失禮義因問賈曰我孰與蕭何曹參韓信
賢賈曰王似賢也復問曰我孰與皇帝賢賈曰皇帝
起豐沛討暴秦誅強楚為天下興利除害繼五帝三
王之業(yè)統(tǒng)天下理中國中國之人以億計地方萬里
居天下之膏腴人眾車輿萬物殷富政由一家自天
地剖判未始有也今王眾不過數萬皆蠻裔崎嶇山
海間譬如漢一郡王何乃比于漢佗大笑曰吾不起
中國故王此使我居中國何遽不若漢乃大悅賈留
與飲數月曰越中無足與語至生來令我日聞所不
聞賜賈橐中裝直千金他送亦千金賈卒拜佗為南
越王令稱臣奉漢約歸報高帝大悅拜賈為太中大
夫賈時時前說稱詩書高帝罵之曰乃公居馬上得
之安事詩書賈曰馬上得之可以馬上治乎且湯武
逆取而以順守之文武并用長久之術也昔者吳王
夫差智伯極武而亡秦任刑法不變卒滅趙氏鄉(xiāng)使
秦已并天下行仁義法先圣陛下安得而有之高帝
不懌有慚色謂賈曰為我著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
得之者及古成敗之國賈凡著十二篇每奏一篇高
帝未嘗不稱善左右呼萬歲稱其書曰新語孝惠時
呂太后用事欲王諸呂畏大臣及有口者賈自度不
能爭之乃病免以好畤田地善往家焉有五男乃出
所使越橐中裝賣千金分其子子二百金令為生產
賈常乘安車駟馬從歌鼓瑟侍者十人寶劍直百金
謂其子曰與汝約過汝汝給人馬酒食極飲十日而
更所死家得寶劍車騎侍從者一歲中以往來過它
客率不過再過數擊鮮毋久混汝為也呂太后時王
諸呂諸呂擅權欲少主危劉氏右丞相陳平患之
力不能爭恐禍及己平嘗燕居深念賈往不請直入
坐陳平方念不見賈賈曰何念深也平曰生揣我何
念賈曰足下位為上相食三萬戶侯可謂極富貴無
欲矣然有憂念不過患諸呂少主耳陳平曰然為之
奈何賈曰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將將相和則
士豫附士豫附天下雖有變則權不分權不分為社
稷計在兩君掌握耳臣常欲謂太尉絳侯絳侯與我
戲易吾言君何不交歡太尉深相結為陳平畫呂氏
數事平用其計乃以五百金為絳侯壽厚具樂飲太
尉太尉亦報如之兩人深相結呂氏謀益壞陳平乃
以奴婢百人車馬五十乘錢五百萬遺賈為食飲費
賈以此游漢廷公卿間名聲籍甚及誅呂氏立孝文
賈頗有力孝文即位欲使人之南越丞相平乃言賈
為太中大夫往使尉佗去黃屋稱制令比諸侯皆如
意指語在南越傳陸生竟以壽終
  終軍
按漢書本傳軍字子云濟南人也少好學以辯博能
屬文聞于郡中年十八選為博士弟子至府受遣太
守聞其有異材召見軍甚奇之與交結軍揖太守而
去至長安上書言事武帝異其文拜軍為謁者給事
中初軍從濟南當詣博土步入關關吏予軍繻軍問
以此何為吏曰為復傳還當以合符軍曰大丈夫西
游終不復傳還棄繻而去軍為謁者使行郡國建節(jié)
東出關關吏識之曰此使者乃前棄繻生也軍行郡
國所見便宜以聞還奏事上甚悅當發(fā)使使匈奴軍
自請曰軍無橫草之功得列宿衛(wèi)食祿五年邊境時
有風塵之警臣宜被堅執(zhí)銳當矢石啟前行駑下不
習金革之事今聞將遣匈奴使者臣愿盡精厲氣奉
佐明使畫吉兇于單于之前臣年少材下孤于外官
不足以亢一方之任竊不勝憤懣詔問畫吉兇之狀
上奇軍對擢為諫大夫南越與漢和親乃遣軍使南
越說其王欲令入朝比內諸侯軍自請愿受長纓必
羈南越王而致之闕下軍遂往說越王越王聽許愿
舉國內屬天子大悅賜南越大臣印綬一用漢法以
新改其俗令使者留填撫之越相呂嘉不欲內屬發(fā)
兵攻殺其王及漢使者皆死軍死時年二十余故世
謂之終童
  張騫
按漢書本傳騫漢中人也建元中為郎時匈奴降者
言匈奴破月氏王以其頭為飲器月氏遁而怨匈奴
無與共擊之漢方欲事滅胡聞此言欲通使道必更
匈奴中乃募能使者騫以郎應募使月氏與堂邑氏
奴甘父俱出隴西徑匈奴匈奴得之傳詣單于單于
曰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
乎留騫十余歲予妻有子然騫持漢節(jié)不失居匈奴
西騫因與其屬亡鄉(xiāng)月氏西走數十日至大宛大宛
聞漢之饒財欲通不得見騫喜問欲何之騫曰為漢
使月氏而為匈奴所閉道今亡唯王使人道送我誠
得至反漢漢之賂遺王財物不可勝言大宛以為然
遣騫為發(fā)譯道抵康居康居傳致大月氏大月氏王
已為胡所殺立其夫人為王既臣大夏而君之地肥
饒少寇志安樂又自以遠遠漢殊無報胡之心騫從
月氏至大夏竟不能得月氏要領留歲余還并南山
欲從羌中歸復為匈奴所得留歲余單于死國內亂
騫與胡妻及堂邑父俱亡歸漢拜騫太中大夫堂邑
父為奉使君騫為人強力寬大信人蠻夷愛之堂邑
父胡人善射窮急射禽獸給食初騫行時百余人去
十三歲唯二人得還騫身所至者大宛大月氏大夏
康居而傳聞其旁大國五六具為天子言其地形所
有語皆在西域傳騫曰臣在大夏時見邛竹杖蜀布
問安得此大夏國人曰吾賈人往巿之身毒國身毒
國在大夏東南可數千里其俗土著與大夏同而卑
濕暑熱其民乘象以戰(zhàn)其國臨大水焉以騫度之大
夏去漢萬二千里居西南今身毒又居大夏東南數
千里有蜀物此其去蜀不遠矣今使大夏從羌中險
羌人惡之少北則為匈奴所得從蜀宜徑又無寇天
子既聞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屬皆大國多奇物土著
頗與中國同俗而兵弱貴漢財物其北則大月氏康
居之屬兵強可以賂遺設利朝也誠得而以義屬之
則廣地萬里重九譯致殊俗威德□于四海天子欣
欣以騫言為然乃令因蜀犍為發(fā)閑使數道并出出
駹出莋出徙邛出僰皆各行一二千里其北方閉氐
莋南方閉嶲昆明昆明之屬無君長善寇盜輒殺略
漢使終莫得通然聞其西可千余里有乘象國名滇
越而蜀賈閑出物者或至焉于是漢以求大夏道始
通滇國初漢欲通西南夷費多罷之及騫言可以通
大夏乃復事西南夷騫以校尉從大將軍擊匈奴知
水草處軍得以不乏乃封騫為博望侯是歲元朔六
年也后二年騫為衛(wèi)尉與李廣俱出右北平擊匈奴
匈奴圍李將軍軍失亡多而騫后期當斬贖為庶人
是歲驃騎將軍破匈奴西邊殺數萬人至祁連山其
秋渾邪王率眾降漢而金城河西并南山至鹽澤空
無匈奴匈奴時有候者到而希矣后二年漢擊走單
于于幕北天子數問騫大夏之屬騫既失侯因曰臣
居匈奴中聞烏孫王號昆莫昆莫父難兜靡本與大
月氏俱在祁連敦煌間小國也大月氏攻殺難兜靡
奪其地人民亡走匈奴子昆莫新生傅父布就侯
抱亡置草中為求食還見狼乳之又烏銜肉翔其旁
以為神遂持歸匈奴單于愛養(yǎng)之及壯以其父民眾
與昆莫使將兵數有功時月氏已為匈奴所破西擊
塞王塞王南走遠徙月氏居其地昆莫既健自請單
于報父怨遂西攻破大月氏大月氏復西走徙大夏
地昆莫略其眾因留居兵稍強會單于死不肯復朝
事匈奴匈奴遣兵擊之不勝益以為神而遠之今單
于新困于漢而昆莫地空蠻裔戀故地而貪漢物誠
以此時厚賂烏孫招以東居故地漢遣公主為夫人
結昆弟其勢宜聽則是斷匈奴右臂也既連烏孫自
其西大夏之屬皆可招來而為外臣天子以為然拜
騫為中郎將將三百人馬各二匹牛羊以萬數赍金
幣帛直數千巨萬多持節(jié)副使道可便遣之旁國騫
既至烏孫致賜諭指未能得其決語在西域傳騫即
分遣副使使大宛康居月氏大夏烏孫發(fā)譯道送騫
與烏孫使數十人馬數十匹報謝因令窺漢知其廣
大騫還拜為大行歲余騫卒后歲余其所遣副使通
大夏之屬者皆頗與其人俱來于是西北國始通于
漢矣然騫鑿空諸后使往者皆稱博望侯以為質于
外國外國由是信之其后烏孫竟與漢結婚初天子
發(fā)書易曰神馬當從西北來得烏孫馬好名曰天馬
及得宛汗血馬益壯更名烏孫馬曰西極馬宛馬曰
天馬云而漢始筑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以通西北
國因益發(fā)使抵安息奄蔡牦靬條支身毒國而天子
好宛馬使者相望于道一輩大者數百少者百余人
所赍操大放博望侯時其后益習而衰少焉漢率一
歲中使者多者十余少者五六輩遠者八九歲近者
數歲而反是時漢既滅越蜀所通西南夷皆震請吏
置牂柯越嶲益州沈黎文山郡欲地接以前通大夏
乃遣使歲十余輩出此初郡皆復閉昆明為所殺奪
幣物于是漢發(fā)兵擊昆明斬首數萬后復遣使竟不
得通語在西南夷傳自騫開外國道以尊貴其吏士
爭上書言外國奇怪利害求使天子為其絕遠非人
所樂聽其言予節(jié)募吏民無問所從來為具備人眾
遣之以廣其道來還不能無侵盜幣物及使失指天
子為其習之輒覆按致重罪以激怒令贖復求使使
端無窮而輕犯法其吏卒亦輒復盛推外國所有言
大者予節(jié)言小者為副故妄言無行之徒皆爭相效
其使皆私縣官赍物欲賤市以私其利外國亦厭漢
使人人有言輕重度漢兵遠不能至而禁其食物以
苦漢使?jié)h使乏絕責怨至相攻擊樓蘭姑師小國當
空道攻漢使王恢等尤甚而匈奴奇兵又時時遮
擊之使者爭言外國利害皆有城邑兵弱易擊于是
天子遣從票侯破奴將屬國騎及郡兵數萬以擊胡
胡皆去明年擊破姑師虜樓蘭王酒泉列亭障至玉
門矣而大宛諸國發(fā)使隨漢使來觀漢廣大以大鳥
卵及牦靬眩人獻于漢天子大說而漢使窮河源其
山多玉石采來天子案古圖書名河所出山曰昆侖
云是時上方數巡狩海上乃悉從外國客大都多人
過之則散財帛賞賜厚具饒給之以覽視漢富厚焉
大角氐出奇戲諸怪物多聚觀者行賞賜酒池肉林
令外國客□觀各倉庫府藏之積欲以見漢廣大傾
駭之及加其眩者之工而角氐奇戲歲增變其益興
自此始而外國使更來更去大宛以西皆自恃遠尚
驕恣未可詘以禮羈縻而使也漢使往既多其少從
率進孰于天子言大宛有善馬在貳師城匿不肯示
漢使天子既好宛馬聞之甘心使壯士車令等持千
金及金馬以請宛王貳師城善馬宛國饒漢物相與
謀曰漢去我遠而鹽水中數有敗出其北有胡寇出
其南乏水草又且往往而絕邑乏食者多漢使數百
人為輩來常乏食死者過半是安能致大軍乎且貳
師馬宛寶馬也遂不肯予漢使?jié)h使怒妄言椎金馬
而去宛中貴人怒曰漢使至輕我遣漢使去令其東
邊郁成王遮攻殺漢使取其財物天子大怒諸嘗使
宛姚定漢等言宛兵弱誠以漢兵不過三千人強弩
射之即破宛矣天子以嘗使浞野侯攻樓蘭以七百
騎先至虜其王以定漢等言為然而欲侯寵姬李氏
乃以李廣利為將軍伐宛騫孫猛字子游有俊才元
帝時為光祿大夫使匈奴給事中為石顯所譖自殺
  蘇武
按漢書蘇建傳建子武字子卿少以父任兄弟并為
郎稍遷至栘中□監(jiān)時漢連伐胡數通使相窺觀匈
奴留漢使郭吉路充國等前后十余輩匈奴使來漢
亦留之以相當天漢元年且鞮侯單于初立恐漢襲
之乃曰漢天子我丈人行也盡歸漢使路充國等武
帝嘉其義乃遣武以中郎將使持節(jié)送匈奴使留在
漢者因厚賂單于答其善意武與副中郎將張勝及
假吏常惠等募士斥候百余人俱既至匈奴置幣遺
單于單于益驕非漢所望也方欲發(fā)使送武等會緱
王與長水虞常等謀反匈奴中緱王者昆邪王姊子
也與昆邪王俱降漢后隨浞野侯沒胡中及衛(wèi)律所
將降者陰相與謀單于母閼氏歸漢會武等至匈
奴虞常在漢時素與副張勝相知私候勝曰聞漢天
子甚怨衛(wèi)律常能為漢伏弩射殺之吾母與弟在漢
幸蒙其賞賜張勝許之以貨物與常后月余單于出
獵獨閼氏子弟在虞常等七十余人欲發(fā)其一人夜
亡告之單于子弟發(fā)兵與戰(zhàn)緱王等皆死虞常生得
單于使衛(wèi)律治其事張勝聞之恐前語發(fā)以狀語武
武曰事如此此必及我見犯乃死重負國欲自殺勝
惠共止之虞常果引張勝單于怒召諸貴人議欲殺
漢使者左伊秩訾曰即謀單于何以復加宜皆降之
單于使衛(wèi)律召武受辭武謂惠等屈節(jié)辱命雖生何
面目以歸漢引佩刀自刺衛(wèi)律驚自抱持武馳召醫(yī)
鑿地為坎置熅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武氣絕
半日復息惠等哭輿歸營單于壯其節(jié)朝夕遣人候
問武而收系張勝武益愈單于使使曉武會論虞常
欲因此時降武劍斬虞常已律曰漢使張勝謀殺單
于近臣當死單于募降者赦罪舉劍欲擊之勝請降
律謂武曰副有罪當相坐武曰本無謀又非親屬何
謂相坐復舉劍擬之武不動律曰蘇君律前負漢歸
匈奴幸蒙大恩賜號稱王擁眾數萬馬畜彌山□貴
如此蘇君今日降明日復然空以身膏草野誰復知
之武不應律曰君因我降與君為兄弟今不聽吾計
后雖欲復見我尚可得乎武罵律曰女為人臣子不
顧恩義畔主背親為降虜于蠻彝何以女為見且單
于信女使決人死生不平心持正反欲□兩主觀禍
敗南越殺漢使者屠為九郡宛王殺漢使者頭懸北
闕朝鮮殺漢使者即時誅滅獨匈奴未耳若知我不
降明欲令兩國相攻匈奴之禍從我始矣律知武終
不可脅白單于單于愈益欲降之乃幽武置大窖中
絕不飲食天雨雪武臥嚙雪與旃毛并咽之數日不
死匈奴以為神乃徙武北海上無人處使牧羝羝乳
乃得歸別其官屬?;莸雀髦盟浼戎梁I蠌[
食不至掘野鼠去草實而食之杖漢節(jié)牧羊臥起操
持節(jié)旄盡落積五六年單于弟于靬王弋射海上武
能網紡繳檠弓弩于靬王愛之給其衣食三歲余王
病賜武馬畜服匿穹廬王死后人眾徙去其冬丁令
盜武牛羊武復窮厄初武與李陵俱為侍中武使匈
奴明年陵降不敢求武久之單于使陵至海上為武
置酒設樂因謂武曰單于聞陵與子卿素厚故使陵
來說足下虛心欲相待終不得歸漢空自苦亡人之
地信義安所見乎前長君為奉車從至雍棫陽官扶
輦下除觸柱折轅劾大不敬伏劍自刎賜錢二百萬
以葬孺卿從祀河東后土宦騎與黃門駙馬爭船推
墮駙馬河中溺死宦騎亡詔使孺卿逐捕不得惶恐
飲藥而死來時太夫人已不幸陵送葬至陽陵子卿
婦年少聞已更嫁矣獨有女弟二人兩女一男今復
十余年存亡不可知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陵
始降時忽忽如狂自痛負漢加以老母系保宮子卿
不欲降何以過陵且陛下春秋高法令亡常大臣亡
罪夷滅者數十家安危不可知子卿尚復誰為乎愿
聽陵計勿復有云武曰武父子亡功德皆為陛下所
成就位列將爵通侯兄弟親近常愿肝腦涂地今得
殺身自效雖蒙斧鉞湯鑊誠甘樂之臣事君猶子事
父也子為父死無所恨愿勿復再言陵與武飲數日
復曰子卿壹聽陵言武曰自分已死久矣王必欲降
武請畢今日之歡效死于前陵見其至誠喟然嘆曰
嗟乎義士陵與衛(wèi)律之罪上通于天因泣下沾衿與
武決去陵惡自賜武使其妻賜武牛羊數十頭后陵
復至北海上語武區(qū)脫捕得云中生口言太守以下
吏民皆白服曰上崩武聞之南鄉(xiāng)號哭歐血旦夕臨
數月昭帝即位數年匈奴與漢和親漢求武等匈奴
詭言武死后漢使復至匈奴?;菡埰涫卣吲c俱得
夜見漢使具自陳道教使者謂單于言天子射上林
中得雁足有系帛書言武等在某澤中使者大喜如
惠語以讓單于單于視左右而驚謝漢使曰武等實
在于是李陵置酒賀武曰今足下還歸揚名于匈奴
功顯于漢室雖古竹帛所載丹青所畫何以過子卿
陵雖駑怯令漢且貰陵罪全其老母使得奮大辱之
積志庶幾乎曹柯之盟此陵宿昔之所不忘也收
陵家為世大戮陵尚復何顧乎已矣令子卿知吾心
耳異域之人一別長絕陵起舞歌曰徑萬里兮度沙
幕為君將兮奮匈奴路窮絕兮矢刃摧士眾滅兮名
已隤老母已死雖欲報恩將安歸陵泣下數行因與
武決單于召會武官屬前以降及物故凡隨武還者
九人武以元始六年春至京師詔武奉一太牢謁武
帝園廟拜為典屬國秩中二千石賜錢二百萬公田
二頃宅一區(qū)?;菪焓ペw終根皆拜為郎中賜帛各
二百匹其余六人老歸家賜錢人十萬復終身常惠
后至右將軍封列侯自有傳武留匈奴凡十九歲始
以強壯出及還須發(fā)盡白武來歸明年上官桀子安
與桑弘羊及燕王蓋主謀反武子男元與安有謀坐
死初桀安與大將軍霍光爭權數疏光過失予燕王
令上書告之又言蘇武使匈奴二十年不降還乃為
典屬國大將軍長史無功勞為搜粟都尉光顓權自
恣及燕王等反誅窮治黨與武素與桀弘羊有舊數
為燕王所訟子又在謀中廷尉奏請逮捕武霍光寢
其奏免武官數年昭帝崩武以故二千石與計謀立
宣帝賜爵關內侯食邑三百戶久之衛(wèi)將軍張安世
薦武明習故事奉使不辱命先帝以為遺言宣帝即
時召武待詔宦者署數進見復為右曹典屬國以武
著節(jié)老臣令朝朔望號稱祭酒甚優(yōu)寵之武所得賞
賜盡以施予昆弟故人家不余財皇后父平恩侯帝
舅平昌樂昌侯車騎將軍韓增丞相魏相御史大夫
丙吉皆敬重武武年老子前坐死上閔之問左右武
在匈奴久豈有子乎武因平恩侯自白前發(fā)匈奴時
胡婦適產一子通國有聲問來愿因使者致金帛贖
之上許焉后通國隨使者至上以為郎又以武弟子
為右曹武年八十余神爵二年病卒甘露三年單于
始入朝上思股肱之美乃圖畫其人于麒麟閣法其
形貌署其官爵姓名唯霍光不名曰大司馬大將軍
博陸侯姓霍氏次曰衛(wèi)將軍□平侯張安世次曰車
騎將軍龍□侯韓增次曰后將軍營平侯趙充國次
曰丞相高平侯魏相次曰丞相博陽侯丙吉次曰御
史大夫建平侯杜延年次曰宗正陽城侯劉德次曰
少府梁丘賀次曰太子太傅蕭望之次曰典屬國蘇
武皆有功德知名當世是以表而揚之明著中興輔
佐列于方叔召虎仲山甫焉凡十一人皆有傳自丞
相黃霸廷尉于定國大司農朱邑京兆尹張敞右扶
風尹翁歸及儒者夏侯勝等皆以善終著名宣帝之
世然不得列于名臣之圖以此知其選矣
  傅介子
按漢書本傳介子北地人也以從軍為官先是龜茲
樓蘭皆嘗殺漢使者語在西域傳至元鳳中介子以
駿馬監(jiān)求使大宛因詔令責樓蘭龜茲國介子至樓
蘭責其王教匈奴遮殺漢使大兵方至王茍不教匈
奴匈奴使過至諸國何為不言王謝服言匈奴使屬
過當至烏孫道過龜茲介子至龜茲復責其王王亦
服罪介子從大宛還到龜茲龜茲言匈奴使從烏孫
還在此介子因率其吏士共誅斬匈奴使者還奏事
詔拜介子為中郎遷平樂監(jiān)介子謂大將軍霍光曰
樓蘭龜茲數反復而不誅無所懲艾介子過龜茲時
其王近就人易得也愿往刺之以威示諸國大將軍
曰龜茲道遠且驗之于樓蘭于是白遣之介子與士
卒俱赍金幣揚言以賜外國為名至樓蘭樓蘭王意
不親介子介子陽引去至其西界使譯謂曰漢使者
持黃金錦繡行賜諸國王不來受我去之西國矣即
出金幣以示譯譯還報王王貪漢物來見使者介子
與坐飲陳物示之飲酒皆醉介子謂王曰天子使我
私報王王起隨介子入帳中屏語壯士二人從后刺
之刃交胸立死其貴人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諭以王
負漢罪天子遣我來誅王當更立前太子質在漢者
漢兵方至毋敢動動滅國矣遂持王首還詣闕公卿
將軍議者咸嘉其功上乃下詔曰樓蘭王安歸常為
匈奴間候遮漢使者發(fā)兵殺略衛(wèi)司馬安樂光祿大
夫忠期門郎遂成等三輩及安息大宛使盜取節(jié)印
獻物甚逆天理平樂監(jiān)傅介子持節(jié)使誅斬樓蘭王
安歸首縣之北闕以直報怨不煩師眾其封介子為
義陽侯食邑七百戶士刺王者皆補侍郎介子薨子
敞有罪不得嗣國除元始中繼功臣世復封介子曾
孫長為義陽侯王莽敗乃絕
  ?;?br />按漢書本傳惠太原人也少時家貧自奮應募隨栘
中監(jiān)蘇武使匈奴并見拘留十余年昭帝時乃還漢
嘉其勤勞拜為光祿大夫是時烏孫公主上書言匈
奴發(fā)騎田車師車師與匈奴為一共侵烏孫唯天子
救之漢養(yǎng)士馬議欲擊匈奴會昭帝崩宣帝初即位
本始二年遣惠使烏孫公主及昆彌皆遣使因惠言
匈奴連發(fā)大兵擊烏孫取車延惡師地收其人民去
使使脅求公主欲隔絕漢昆彌愿發(fā)國半精兵自給
人馬五萬騎盡力擊匈奴唯天子出兵以救公主昆
彌于是漢大發(fā)十五萬騎五將軍分道出語在匈奴
傳以惠為校尉持節(jié)護烏孫兵昆彌自將侯以下
五萬余騎從西方入至右谷蠡庭獲單于父行及嫂
居次名王騎將以下三萬九千人得馬牛驢橐駝
五萬余匹羊六十余萬頭烏孫皆自取擄獲惠從吏
卒十余人隨昆彌還未至烏孫烏孫人盜惠印綬節(jié)
惠還自以當誅時漢五將皆無功天子以惠奉使克
獲遂封惠為長羅侯復遣惠持金幣還賜烏孫貴人
有功者惠因奏請龜茲國嘗殺校尉賴丹未伏誅請
便道擊之宣帝不許大將軍霍光風惠以便宜從事
惠與吏士五百人俱至烏孫還過發(fā)西國兵二萬人
令副使發(fā)龜茲東國二萬人烏孫兵七千人從三面
攻龜茲兵未合先遣人責其王以前殺漢使狀王謝
曰乃我先王時為貴人姑翼所誤耳我無罪惠曰即
如此縛姑翼來吾置王王執(zhí)姑翼詣惠惠斬之而還
后代蘇武為典屬國明習外國事勤勞數有功甘露
中后將軍趙充國薨天子遂以惠為右將軍典屬國
如故宣帝崩惠事元帝三歲薨謚曰壯武侯傳國至
曾孫建武中乃絕

 行人司部名臣列傳二
  后漢
  伏隆
按后漢書伏湛傳湛子隆字伯文少以節(jié)操立名仕
郡督郵建武二年詣懷宮光武甚親接之時張步兄
弟各擁強兵據有齊地拜隆為太中大夫持節(jié)使青
徐二州招降郡國隆移檄告曰乃者猾臣王莽弒帝
盜位宗室興兵除亂誅莽故群下推立圣公以主宗
廟而任用賊臣殺戮賢良三王作亂盜賊縱橫忤逆
天心卒為赤眉所害皇天佑漢圣哲應期陛下神武
奮發(fā)以少制眾故尋邑以百萬之軍潰散于昆陽王
郎以全趙之師土崩于邯鄲大彤高胡望旗消靡鐵
脛五校莫不摧破梁王劉永幸以宗室屬籍爵為侯
王不知厭足自求禍棄遂封爵牧守造為詐逆今虎
牙大將軍屯營十萬已拔睢陽劉永奔迸家已族矣
此諸君所聞也不先自圖后悔何及青徐群盜得此
惶怖獲索賊右?guī)熇傻攘<磿r皆降張步遣使隨
隆詣闕上書獻腹魚其冬拜隆光祿大夫復使于步
并與新除青州牧守及都尉俱東詔隆輒拜令長以
下隆招懷綏緝多來降附帝嘉其功比之酈生即拜
步為東萊太守而劉永亦復遣使立步為齊王步貪
受王爵冘豫未決隆曉譬曰高祖與天下約非劉氏
不王今可得為十萬戶侯耳步欲留隆與共守二州
隆不聽求得反命步遂執(zhí)隆而受永封隆遣間使上
書曰臣隆奉使無狀受執(zhí)兇逆雖在困□授命不顧
又吏人知步反畔心不附之愿以時進兵無以臣隆
為念臣隆得生到闕廷受誅有司此其大愿若令沒
身寇手以父母昆弟長累陛下陛下與皇后太子永
享萬國與天無極帝得隆奏召父湛流涕以示之曰
隆可謂有蘇武之節(jié)恨不且許而遽求還也其后步
遂殺之時人莫不憐哀焉五年張步平車駕幸北海
詔隆中弟咸收隆喪賜給棺斂太中大夫護送喪事
詔告瑯邪作冢以子援為郎中
  來歙
按后漢書本傳歙字君叔南陽新野人也六世祖漢
有才力武帝世以光祿大夫副樓□將軍楊仆擊破
南越朝鮮父仲哀帝時為諫大夫娶光武祖姑生歙
光武甚親敬之數共往來長安漢兵起王莽以歙劉
氏外屬乃收系之賓客共篡奪得免更始即位以歙
為吏從入關數言事不用以病去歙女弟為漢中王
劉嘉妻嘉遣人迎歙因南之漢中更始敗歙勸嘉歸
光武遂與嘉俱東詣洛陽帝見歙大歡即解衣以衣
之拜為太中大夫是時方以隴蜀為憂獨謂歙曰今
西州未附子陽稱帝道里阻遠諸將方務關東思西
州方略未知所任其謀若何歙因自請曰臣嘗與隗
囂相遇長安其人始起以漢為名今陛下圣德隆興
臣愿得奉威命開以丹青之信囂必束手自歸則述
自亡之勢不足圖也帝然之建武三年歙始使隗囂
五年復持節(jié)送馬援因奉璽書于囂既還復往說囂
囂遂遣子恂隨歙入質拜歙為中郎將時山東略定
帝謀西收囂兵與俱伐蜀復使歙喻旨囂將王元說
囂多設疑故久冘豫不決歙素剛毅遂發(fā)憤質責囂
曰國家以君知臧否曉廢興故以手書暢意足下推
忠誠遣伯春委質是臣主之交信也今反欲用佞惑
之言為族滅之討叛主負子違背忠信乎吉兇之決
在于今日欲前刺囂囂起入部勒兵將殺歙歙徐杖
節(jié)就車而去囂愈怒王元勸囂殺歙使牛邯將兵圍
守之囂將王遵諫曰愚聞為國者慎器與名為家者
畏怨重禍俱慎名器則下服其命輕用怨禍則家受
其殃今將軍遣子質漢內懷他志名器逆矣外人有
議欲謀漢使輕怨禍矣古者列國兵交使在其間所
以重兵貴和而不任戰(zhàn)也何況承王命藉重質而犯
之哉君叔雖單車遠使而陛下之外兄也害之無損
于漢而隨以族滅昔宋執(zhí)楚使遂有析骸易子之禍
小國猶不可辱況于萬乘之主重以伯春之命哉歙
為人有信義言行不違及往來游說皆可案覆西州
士大夫皆信重之多為其言故得免而東歸
  趙岐
按后漢書本傳岐字邠卿京兆長陵人也初名嘉生
于御史臺因字臺卿后避難故自改名字示不忘本
土也岐少明經有才藝娶扶風馬融兄女融外戚豪
家岐常鄙之不與融相見仕州郡以廉直疾惡見憚
年三十余有重疾臥蓐七年自慮奄忽乃為遺令□
兄子曰大丈夫生世遁無箕山之操仕無伊呂之勛
天不我與復何言哉可立一員石于吾墓前刻之曰
漢有逸人姓趙名嘉有志無時命也奈何其后疾瘳
永興二年辟司空掾議二千石得去官為親行服朝
廷從之其后為大將軍梁冀所辟為陳損益求賢之
策冀不納舉理劇為皮氏長會河東太守劉佑去郡
而中常侍左悺兄勝代之岐恥疾宦官即日西歸京
兆尹延篤復以為功曹先是中常侍唐衡兄玹為京
兆虎牙都尉郡人以玹進不由德皆輕侮之岐及其
從兄襲又數為貶議玹深毒恨延熹元年玹為京兆
尹岐懼禍及乃與從子戩逃避之玹果收岐家屬宗
親陷以重法盡殺之岐遂逃難四方江淮海岱靡所
不歷自匿姓名賣餅北海市中時安丘孫嵩年二十
余游市見岐察非常人停車呼與共載岐懼失色嵩
乃下帷令騎屏行人密問岐曰視子非賣餅者又相
問而色動不有重怨即亡命乎我北海孫賓石闔門
百口埶能相濟岐素聞嵩名即以實告之遂以俱歸
嵩先入白母曰出行乃得死友迎入上堂饗之極歡
藏岐復壁中數年岐作□屯歌二十二章后諸唐死
滅因赦乃出三府聞之同時并辟九年乃應司徒胡
廣之命會南匈奴烏桓鮮卑反叛公卿舉岐擢拜并
州刺史岐欲奏守邊之策未及上會坐黨事免因撰
次以為御寇論靈帝初復遭黨錮十余歲中平元年
四方兵起詔選故刺史二千石有文武才用者征岐
拜議郎車騎將軍張溫西征關中請補長史別屯安
定大將軍何進舉為敦煌太守行至襄武岐與新除
諸郡太守數人俱為賊邊章等所執(zhí)賊欲脅以為帥
岐詭辭得免展轉還長安及獻帝西都復拜議郎稍
遷太仆及李傕專政使太傅馬日磾撫慰天下以岐
為副日磾行至洛陽表別遣岐宣揚國命所到郡縣
百姓皆喜曰今日乃復見使者車騎是時袁紹曹操
與公孫瓚爭冀州紹及操聞岐至皆自將兵數百里
奉迎岐深陳天子恩德宜罷兵安人之道又遺書公
孫瓚為言利害紹等各引兵去皆與岐期會洛陽奉
迎車駕岐南到陳留得篤疾經涉二年期者遂不至
興平元年詔書征岐會帝當還洛陽先遣衛(wèi)將軍董
承修理宮室岐謂承曰今海內分崩唯有荊州境廣
地勝西通巴蜀南當交趾年谷獨登兵人差全岐雖
迫大命猶志報國家欲自乘牛車南說劉表可使其
身自將兵來衛(wèi)朝廷與將軍并心同力共獎王室此
安上救人之策也承即表遣岐使荊州督租糧岐至
劉表即遣兵詣洛陽助修宮室軍資委輸前后不絕
時孫嵩亦寓于表表不為禮岐乃稱嵩素行篤烈因
共上為青州刺史岐以老病遂留荊州曹操時為司
空舉以自代光祿勛桓典少府孔融上書薦之于是
就拜岐為太常年九十余建安六年卒先自為壽藏
圖季札子產晏嬰叔向四像居賓位又自畫其像居
主位皆為贊頌□其子曰我死之日墓中聚沙為□
布簟白衣散發(fā)其上覆以單被即日便下下訖便掩
岐多所述作著孟子章句三輔決錄傳于時
  鄭眾
按后漠書本傳眾字仲師永平初辟司空府以明經
給事中再遷越騎司馬復留給事中是時北匈奴遣
使求和親八年顯宗遣眾持節(jié)使匈奴眾至北庭虜
欲令拜眾不為屈單于大怒圍守閉之不與水火欲
脅服眾眾拔刀自誓單于恐而止乃更發(fā)使隨眾還
京師朝議欲復遣使報之眾上疏諫曰臣伏聞北單
于所以要致漢使者欲以離南單于之眾堅三十六
國之心也又當揚漢和親夸示鄰敵令西域欲歸化
者局促狐疑懷土之人絕望中國耳漢使既到便偃
蹇自信若復遣之虜必自謂得謀其群臣駁議者不
敢復言如是南庭動搖烏桓有離心矣南單于久居
漢地具知形埶萬分離析旋為邊害今幸有度遼之
眾揚威北垂雖勿報答不敢為患帝不從復遣眾眾
因上言臣前奉使不為匈奴拜單于恚恨故遣兵圍
臣今復銜命必見陵折臣誠不忍持大漢節(jié)對氈裘
獨拜如令匈奴遂能服臣將有損大漢之強帝不聽
眾不得已既行在路連上書固爭之詔切責眾追還
擊廷尉會赦歸家其后帝見匈奴來者問眾與單于
爭禮之狀皆言匈奴中傳眾意氣壯勇雖蘇武不過
乃復召眾為軍司馬
  伊籍
按三國蜀志本傳籍字機伯山陽人也少依邑人鎮(zhèn)
南將軍劉表先主之在荊州籍常往來自托表卒遂
隨先主南渡江從入益州益州既定以籍為左將軍
從事中郎見待亞于簡雍孫干等遣東使于吳孫權
聞其才辯欲逆折以辭籍適入拜權曰勞事無道之
君乎籍即對曰一拜一起未足為勞籍之機捷類皆
如此權甚異之后遷昭文將軍與諸葛亮法正劉巴
李嚴共造蜀科蜀科之制由此五人焉
  陳震
按三國蜀志本傳震字孝起南陽人也先主領荊州
牧辟為從事部諸郡隨先主入蜀蜀既定為蜀郡北
部都尉因易郡名為汶山太守轉在犍為建興三年
入拜尚書遷尚書令奉命使吳七年孫權稱尊號以
震為衛(wèi)尉賀權踐阼諸葛亮與兄瑾書曰孝起忠純
之性老而益篤及其贊述東西歡樂和合有可貴者
震入吳界移關候曰東之與西驛使往來冠蓋相望
申明初好日新其事東尊應保圣祚告燎受符剖判
土宇天下響應各有所歸于此時也以同心討賊則
何寇不滅哉西朝君臣引領欣賴震以不才得充下
使奉聘敘好踐界踴躍入則如歸獻子適魯犯其山
諱春秋譏之望必啟告使行人睦焉即日張旍誥眾
各自約誓順流漂疾國典異制懼或有違幸必斟誨
示其所宜震到武昌孫權與震升壇歃盟交分天下
以徐豫幽青屬吳并涼冀兗屬蜀其司州之土以函
谷關為界震還封城陽亭侯九年都護李平坐誣罔
廢諸葛亮與長史蔣琬侍中董允書曰孝起前臨至
吳為吾說正方腹中有鱗甲鄉(xiāng)黨以為不可近吾以
為鱗甲者但不當犯之耳不圖復有蘇張之事出于
不意可使孝起知之十三年震卒子濟嗣
  宗預
按三國蜀志本傳預字德艷南陽安眾人也建安中
隨張飛入蜀建興初丞相亮以為主簿遷參軍右中
郎將及亮卒吳慮魏或承衰取蜀增巴丘守兵萬人
一欲以為救援二欲以事分割也蜀聞之亦益永安
之守以防非常預將命使吳孫權問預曰東之與西
譬猶一家而聞西更增白帝之守何也預對曰臣以
為東益巴丘之戍西增白帝之守皆事勢宜然俱不
足以相問也權大笑嘉其抗直甚愛待之見敬亞于
鄧芝費袆遷為侍中徙尚書延喜十年為屯騎校尉
時車騎將軍鄧芝自江州還來朝謂預曰禮六十不
服戎而卿甫受兵何也預答曰卿七十不還兵職六
十何為不受邪芝性驕傲自大將軍費袆等皆避下
之而預獨不為屈預復東聘吳孫權捉預手涕泣而
別曰君每銜命結二國之好今君年長孤亦衰老恐
不復相見遺預大珠一斛乃還遷后將軍督永安就
拜征西大將軍賜爵關內侯景耀元年以疾征還成
都后為鎮(zhèn)軍大將軍領兗州刺史時都護諸葛瞻初
統(tǒng)朝事廖化過預欲與預共詣瞻許預曰吾等年逾
七十所竊已過但少一死耳何求于年少輩而屑屑
造門邪遂不往
  董恢
按三國蜀志董允傳注引襄陽記曰恢字體緒襄陽
人入蜀以宣信中郎副費袆使吳孫權嘗大醉問袆
曰楊儀魏延牧□小人也雖常有鳴吠之益于時務
然既已任之勢不得輕若一朝無諸葛亮必為禍亂
矣諸君憒憒曾不知防慮于此豈所謂貽厥孫謀乎
袆愕然四顧視不能即答恢目袆曰可速言儀延之
不協(xié)起于私忿耳而無黥韓難御之心也今方掃除
強賊混一區(qū)夏功以才成業(yè)由才廣若舍此不任防
其后患是猶備有風波而逆廢舟楫非長計權大笑
樂諸葛亮聞之以為知言還未滿三日辟為丞相府
屬遷巴郡太守
  孫干
按三國蜀志本傳干字公佑北海人也先主領徐州
辟為從事后隨從周旋先主之背曹公遣干自結袁
紹將適荊州干又與麋竺俱使劉表皆如意指后表
與袁尚書說其兄弟分爭之變曰每與劉左將軍孫
公佑共論此事未嘗不痛心入骨相為悲傷也其見
重如此先主定益州干自從事中郎為秉忠將軍見
禮次麋竺與簡雍同等頃之卒
  簡雍
按三國蜀志本傳雍字憲和涿郡人也少與先主有
舊隨從周旋先主至荊州雍與麋竺孫干同為從事
中郎常為談客往來使命先主入益州劉璋見雍甚
愛之后先主圍成都遣雍往說璋璋遂與雍同輿而
載出城歸命先主拜雍為昭德將軍優(yōu)游風議性簡
傲跌宕在先主坐席猶箕踞傾倚威儀不肅自縱適
諸葛亮已下則獨擅一榻項枕臥語無所為屈時天
旱禁酒釀者有刑吏于人家索得釀具論者欲令與
作酒者同罰雍與先主游觀見一男女行道謂先主
曰彼人欲行淫何以不縛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對
曰彼有其具與欲釀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釀者雍
之滑稽皆此類也
  趙咨
按三國吳志孫權傳黃初二年權遣都尉趙咨使魏
魏帝問曰吳王何等主也咨對曰聰明仁智雄略之
主也帝問其狀咨曰納魯肅于凡品是其聰也拔呂
蒙于行陣是其明也獲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荊
州而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據三州虎視于天下是其
雄也屈身于陛下是其略也 按注吳書咨字德度
南陽人博聞多識應對辯捷權為吳王擢中大夫使
魏魏文帝善之嘲咨曰吳王頗知學乎咨曰吳王浮
江萬艘?guī)Ъ装偃f任賢使能志存經略雖有余閑博
覽書傳歷史籍采奇異不效書生尋章摘句而已帝
曰吳可征不咨對曰大國有征伐之兵小國有備御
之固又曰吳難魏不咨曰帶甲百萬江漢為池何難
之有又曰吳如大夫者幾人咨曰聰明特達者八九
十人如臣之比車載斗量不可勝數咨頻載使北人
敬異權聞而嘉之拜騎都尉咨言曰觀北方終不能
守盟今日之計朝廷承漢四百之際應東南之運宜
改年號正服色以應天順民權納之
  沈珩
按三國吳志孫權傳注吳書曰珩字仲山吳郡人少
總經藝尤善春秋內外傳權以珩有智謀能專對乃
使至魏魏文帝問曰吳嫌魏東向乎珩曰不嫌曰何
以曰信恃舊盟言歸于好是以不嫌若魏渝盟自有
豫備又問聞太子當來寧然乎珩曰臣在東朝朝不
坐宴不與若此之議無所聞也文帝善之乃引珩自
近談語終日珩隨事響應無所屈服珩還言曰臣密
參侍中劉數為賊設奸計終不久□臣聞兵家舊
論不恃敵之不我犯恃我之不可犯今為朝廷慮之
且當省息他役惟務農桑以廣軍資修繕舟車增作
戰(zhàn)具令皆兼盈撫養(yǎng)兵民使各得其所覽延英俊獎
勵將士則天下可圖矣以奉使有稱封永安鄉(xiāng)侯官
至少府
  馮熙
按三國吳志孫權傳注吳書曰權遣立信都尉馮熙
聘于蜀吊備喪也熙字子柔潁川人馮異之后也權
之為車騎熙歷東曹掾使蜀還為中大夫后使于魏
文帝問曰吳王若欲修宿好宜當厲兵江關縣旍巴
蜀而聞復遣修好必有變故熙曰臣聞西使直報問
且以觀釁非有謀也又曰聞吳國比年災旱人物雕
損以大夫之明觀之何如熙對曰吳王體量聰明善
于任使賦政施役每事必咨敬養(yǎng)賓旅親賢愛士賞
不擇怨仇而罰必加有罪臣下皆感恩懷德惟忠與
義帶甲百萬谷帛如山稻田沃野民無饑歲所為金
城湯池強富之國也以臣觀之輕重之分未可量也
帝不悅以陳群與熙同郡使群誘之以重利熙不
為回途至摩陂欲困苦之后又召還未至熙懼見迫
不從必危身辱命乃引刀自刺御者覺之不得死權
聞之垂涕曰此與蘇武何異竟死于魏
  陳化
按三國吳志孫權傳注吳書曰以尚書令陳化為太
常化字元耀汝南人博覽眾書氣干剛毅長七尺九
寸雅有威容為郎中令使魏魏文帝因酒酣嘲問曰
吳魏峙立誰將平一海內者乎化對曰易稱帝出乎
震加聞先哲知命舊說紫蓋黃旗運在東南帝曰昔
文王以西伯王天下豈復在東乎化曰周之初基太
伯在東是以文王能興于西帝笑無以難心奇其辭
使畢當還禮送甚厚權以化奉命光國拜犍為太守
置官屬頃之遷太常兼尚書令正色立朝勸子弟廢
田業(yè)絕治產仰官廩祿不與百姓爭利妻早亡化以
古事為鑒乃不復娶權聞而貴之以其年壯□宗正
妻以宗室女化固辭以疾權不違其志年出七十乃
上疏乞骸骨遂爰居章安卒于家
  紀陟
按三國吳志孫□傳元興元年晉文帝為魏相國遣
昔吳壽春城降將徐紹孫彧銜命赍書陳事勢利害
以申喻□甘露元年三月□遣使隨紹彧報書曰知
以高世之才處宰輔之任漸導之功勤亦至矣孤以
不德階承統(tǒng)緒思與賢良共濟世道而以壅隔未有
所緣嘉意允著深用依依今遣光祿大夫紀陟五官
中郎將弘璆宣明至懷 按注吳錄曰陟字子上丹
陽人初為中書郎孫峻使詰南陽王和令其引分陟
密使令正辭自理峻怒陟懼閉門不出孫休時父亮
為尚書令而陟為中書令每朝會詔以屏風隔其座
出為豫章太守 于寶晉紀曰陟璆奉使如魏入境
而問諱入國而問俗壽春將王布示之馬射既而問
之曰吳之君子亦能斯乎陟曰此軍人騎士肄業(yè)所
及士大夫君子未有為之者矣布大慚既至魏帝見
之使儐問曰來時吳王何如陟對曰來時皇帝臨軒
百僚陪位御膳無恙晉文王饗之百寮畢會使儐者
告曰某者安樂公也某者匈奴單于也陟曰西王失
土為君王所禮位同三代莫不感義匈奴邊塞難羈
之國君王懷之親在坐席此誠威恩遠著又問吳之
戍備幾何對曰自西陵以至江都五千七百里又問
曰道里甚遠難為堅固對曰疆界雖遠而其險要必
爭之地不過數四猶人雖有八尺之軀靡不受患其
護風寒亦數處耳文王善之厚為之禮 吳錄曰璆
曲阿人弘咨之孫權外孫也璆后至中書令太子少

  晉
  梁明
按晉書禿發(fā)烏孤載記烏孤死弟利鹿孤立使記室
監(jiān)曲梁明聘于段業(yè)業(yè)曰貴主先王創(chuàng)業(yè)啟運功高
先世宜為國之太祖有子何以不立梁明曰有子羌
奴先王之命也業(yè)曰昔成王弱齡周召作宰漢昭八
歲金霍夾輔雖嗣子沖幼而二叔休明左提右挈不
亦可乎明曰宋宣能以國讓春秋美之孫伯符委事
仲謀終開有吳之業(yè)且兄終弟及殷湯之制也亦圣
人之格言萬代之通式何必嗣己為是紹兄為非業(yè)
曰美哉使乎之義也
  張淳
按晉書張軌傳軌子實實子駿駿遣傅穎假道于蜀
通表京師李雄弗許又遣治中從事張淳稱藩于蜀
托以假道焉雄大悅雄又有憾于南氐楊初淳因說
曰南氐無狀屢為邊害宜先討百頃次平上邽二國
并勢席卷三秦東靖許洛掃氛燕趙拯二帝梓宮于
平陽反皇輿于洛邑此英霸之舉千載一時寡君所
以遣下臣冒險通誠不遠萬里者以陛下義聲遠播
必能愍寡君勤王之志天下之善一也惟陛下圖之
雄怒偽許之將覆淳于東峽蜀人橋贊密以告淳淳
言于雄曰寡君使小臣行無跡之地通北蠻之域萬
里表誠者誠以陛下義矜戮力之臣能成人之美節(jié)
故也若欲殺臣者當顯于都市宣示眾目云涼州不
忘舊義通使瑯邪為表忠誠假途于我主圣臣明發(fā)
覺殺之當令義聲遠著天下畏威今盜殺江中威刑
不顯何足以揚休烈示天下也雄大驚曰安有此邪
當相放還河右耳雄司隸校尉景騫言于雄曰張淳
壯士宜留任之雄曰壯士豈為人留且可以卿意觀
之騫謂淳曰卿體大暑熱可且遣下吏少住須涼淳
曰寡君以皇輿幽辱梓宮未反天下之恥未雪蒼生
之命倒懸故遣淳來表誠大國所論事重非下吏能
傳若下吏所了者則淳本亦不來雖有火山湯海無
所辭難豈寒暑之足避哉雄曰此人矯矯不可得用
也厚禮遣之謂淳曰貴主英名□世土險兵盛何不
稱帝自娛一方淳曰寡君以乃祖乃父世濟忠良未
能雪天人之大恥解眾庶之倒懸日昃忘食枕戈待
旦以瑯邪中興江東故萬里翼載將成桓文之事何
言自娛邪雄有慚色曰我乃祖乃父亦是晉臣往與
六郡避難此都為同盟所推遂有今日瑯邪若能中
興大晉于中州者亦當率眾輔之淳還至龍鶴募兵
通表后皆達京師朝廷嘉之
  俞歸
按晉書張軌傳軌子實實子駿駿子重華遣使上疏
曰季龍自斃遺燼游魂取亂侮亡睹機則發(fā)臣今遣
前鋒都督裴恒步騎七萬遙出隴上以俟圣朝赫然
之威山東騷擾不足厝懷長安膏腴宜速平蕩臣守
任西荒山川悠遠大誓六軍不及聽受之末猛將鷹
揚不豫告成之次瞻云望日孤憤義傷彈劍慷慨中
情蘊結于是康獻皇后詔報遣使進重華為涼州牧
是時御史俞歸至涼州重華方謀為涼王不肯受詔
使親信人沈猛謂歸曰我家主公奕世忠于晉室而
不如鮮卑矣臺加慕容皝燕王今甫授州主大將軍
何以加勸有功忠義之臣乎明臺今且移河右共勸
州主為涼王大夫出使茍利社稷專之可也歸對曰
王者之制異姓不得稱王九州之內重爵不得過公
漢高一時王異姓尋皆誅滅蓋權時之宜非舊體也
故王陵曰非劉氏而王天下共伐之至于外裔不從
此例春秋時吳楚稱王而諸侯不以為非者蓋外裔
視之也假令齊魯稱王諸侯豈不伐之故圣上以貴
公忠賢是以爵以上公位以方伯鮮卑外裔豈足為
比哉子失問也曰吾又聞之有殊勛絕世者亦有不
世之賞若令便以貴公為王者設貴公以河右之眾
南平巴蜀東掃趙魏修復舊都以迎天子天子復以
何爵何位可以加賞幸三思之猛具宣歸言重華遂

  陳
  蕭干
按陳書本傳干字思惕蘭陵人也祖嶷齊丞相豫章
文獻王父子范梁秘書監(jiān)干容止雅正性恬簡善隸
書得叔父子云之法年九歲召補國子周易生梁司
空袁昂時為祭酒深敬重之十五舉明經釋褐東中
郎湘東王法曹參軍遷太子舍人建安侯蕭正立出
鎮(zhèn)南豫州又板錄事參軍累遷中軍宣城王中錄事
諮議參軍侯景平高祖鎮(zhèn)南徐州引干為貞威將軍
司空從事中郎遷中書侍郎太子家令永定元年除
給事黃門侍郎是時熊曇朗在豫章周迪在臨川留
異在東陽陳寶應在建晉共相連結閩中豪帥往往
立寨以自保高祖甚患之乃令干往使諭以逆順并
觀虛實將發(fā)高祖謂干曰建晉恃崄好為奸宄方今
天下初定難便出兵昔陸賈南征趙佗歸順隨何奉
使黥布來臣追想清風仿□在目況卿坐鎮(zhèn)雅俗才
高昔賢宜勉建功名不煩更勞師旅干既至曉以逆
順所在渠帥并率部眾開壁款附其年就除貞威將
軍建安太守天嘉二年留異反陳寶應將兵助之又
資周迪兵糧出寇臨川因逼建安干單使臨郡素無
士卒力不能守乃棄郡以避寶應時閩中守宰并為
寶應迫脅受其署置干獨不為屈徙居郊野屏絕人
事及寶應平乃出詣都督章昭達昭達以狀表聞世
祖甚嘉之超授五兵尚書光大元年卒謚曰靜子
  北魏
  許謙
按魏書本傳謙字元遜代人也少有文才善天文圖
讖之學建國時將家歸附昭成嘉之擢為代王郎中
令兼掌文記與燕鳳俱授獻明帝經從征衛(wèi)辰以功
賜僮隸三十戶昭成崩后謙徙長安苻堅從弟行唐
公洛鎮(zhèn)和龍請謙之鎮(zhèn)未幾以繼母老辭還登國初
遂歸太祖太祖悅以為右司馬與張袞等參贊初基
慕容寶來寇也太祖使謙告難于姚興興遣將楊佛
嵩率眾來援而佛嵩稽緩太祖命謙為書以遺佛嵩
曰夫杖順以剪逆乘義而攻昧未有非其運而顯功
無其時而著業(yè)慕容無道侵我疆埸師老兵疲天亡
期至是以遣使命軍必望克赴將軍據方邵之任總
熊虎之師事與機會今其時也因此而舉役不再駕
千載之勛一朝可立然后高會云中進師三魏舉觴
稱壽不亦綽乎佛嵩乃倍道兼行太祖大悅賜謙爵
關內侯重遣謙與佛嵩盟曰昔殷湯有鳴條之誓周
武有河陽之盟所以藉神靈昭忠信夫親仁善鄰古
之令軌歃血割牲以敦永穆今既盟之后言歸其好
分災恤患休戚是同有違此盟神祇斯殛寶敗佛嵩
乃還明年慕容垂復來寇太祖謂謙曰今事急矣非
卿豈能復致姚師卿其行也謙未發(fā)而垂退乃止及
聞垂死謙上書勸進太祖善之并州平以謙為陽曲
護軍賜爵平舒侯安遠將軍皇始元年卒官時年六
十三贈平東將軍左光祿大夫幽州刺史高陽公謚
曰文
  張濟
按魏書本傳濟字士度西河人也父千秋慕容永驍
騎將軍永滅來奔太祖善之拜建節(jié)將軍賜爵成紀
侯隨從征伐累著功績登國末卒濟獵涉書傳清辯
美儀容太祖愛之引侍左右與公孫表等俱為行人
拜散騎侍郎襲爵先是姚興遣將攻洛陽司馬德宗
雍州刺史楊佺期遣使乞師于常山王遵遵以狀聞
太祖遣濟為遵從事中郎報之濟自襄陽還太祖問
濟江南之事濟對曰司馬昌明死子德宗代立所部
州鎮(zhèn)迭相攻擊今雖小定君弱臣強全無綱紀臣等
既至襄陽佺期問臣魏初伐中山幾十萬眾臣答三
十余萬佺期曰魏國被甲戎馬可有幾匹臣答中軍
精騎十有余萬外軍無數佺期曰以此討羌豈足滅
也又曰魏定中山徙幾戶于北臣答七萬余家佺期
曰治在何城臣答定都平城佺期曰有如許大眾亦
何用城為又曰魏帝為欲久都平城將復遷乎臣答
非所知也佺期聞朝廷不都山東兒有喜色曰晉魏
通和乃在往昔非唯今日羌寇狡猾頻侵河洛夙夜
憂危今此寡弱倉庫空竭與君便為一家義所無諱
洛城救援仰恃于魏若獲保全當必厚報如其為羌
所乘寧使魏取臣等欲分向揚州佺期曰蠻賊互起
水行甚難魏之車馬已據滑臺于此而還從北道東
下乃更便直晉之法制有異于魏今都督襄陽委以
外事有欲征討輒便興發(fā)然后表聞令朝廷知之而
已如其事勢不舉亦不承臺命太祖嘉其辭順乃厚
賞其使許救洛陽后遷謁者仆射報使姚興以累使
稱旨拜勝兵將軍頻從車駕北伐濟謀功居多賞賜
奴婢百口馬牛數百羊二十余口天賜五年卒
  燕鳳
按魏書本傳鳳字子章代人也好學博綜經史明習
陰陽讖緯昭成素聞其名使人以禮迎致之鳳不應
聘乃命諸軍圍代城謂城人曰燕鳳不來吾將屠汝
代人懼送鳳昭成與語大悅待以賓禮后拜代王左
長史□決國事又以經授獻明帝苻堅遣使牛恬朝
貢令鳳報之堅問鳳代王何如人鳳對曰寬和仁愛
經略高遠一時之雄主常有并吞天下之志堅曰卿
輩北人無剛甲利器敵弱則進強即退走安能并兼
鳳曰北人壯悍上馬持三仗驅馳若飛主上雄雋率
服北土控弦百萬號令若一軍無輜重樵爨之苦輕
行速捷因敵取資此南方所以疲敝而北方之所常
勝也堅曰彼國人馬實為多少鳳曰控弦之士數十
萬馬百萬匹堅曰卿言人眾可爾說馬太多是虛辭
耳鳳曰云中川自東山至西河二百里北山至南山
百有余里每歲孟秋馬常大集略為滿川以此推之
使人之言猶當未盡鳳還堅厚加贈遺及昭成崩太
祖將遷長安鳳以太祖幼弱固請于苻堅曰代主初
崩臣子亡叛遺孫沖幼莫相輔立其別部大人劉庫
仁勇而有智鐵弗衛(wèi)辰狡猾多變皆不可獨任宜分
諸部為二令此兩人統(tǒng)之兩人素有深讎其勢莫敢
先發(fā)此御邊之良策待其孫長乃存而立之是陛下
施大惠于亡國也堅從之鳳尋東還太祖即位歷吏
部郎給事黃門侍郎行臺尚書甚見禮重太宗世與
崔元伯封懿梁越等入講經傳出議朝政世祖初以
舊勛賜爵平舒侯加鎮(zhèn)遠將軍神元年卒
  于什門
按魏書本傳于簡字什門代人也太宗時為謁者使
喻馮跋及至和龍住外舍不入使人謂跋曰大魏皇
帝有詔須馮主出受然后敢入跋使人牽逼令入見
跋不拜跋令人按其項什門曰馮主拜受詔吾自以
賓主致敬何須苦見逼也與跋往復聲氣厲然初不
撓屈既而跋止什門什門于群眾之中回身背跋被
□后襠以辱之既見拘留隨身衣裳敗壞略盡蟣虱
被體跋遺以衣服什門拒而不受和龍人皆嘆曰雖
古烈士無以過也歷二十四年后馮文通上表稱臣
乃送什門歸拜治書侍御史世祖下詔曰什門奉使
和龍值狂豎肆虐勇志壯厲不為屈節(jié)雖昔蘇武何
以加之賜羊千口帛千匹進為上大夫策告宗廟頒
示天下咸使聞也
  李順
按魏書本傳順字德正趙郡平棘人也父系慕容垂
散騎侍郎東武城令治有能名太祖定中原以系為
平棘令年老卒于家贈寧朔將軍趙郡太守平棘男
順博涉經史有才策知名于世神瑞中中書博士轉
中書侍郎始光初從征蠕蠕以籌略之功拜后軍將
軍仍賜爵平棘子加奮威將軍世祖將討赫連昌謂
崔浩曰朕前北征李順獻策數事實合經略大謀今
欲使攝前驅之事卿以為何如浩對曰順智足周
務實如圣旨但臣與之婚姻深知其行然性果于去
就不可專委世祖乃止初浩弟娶順妹又以弟子娶
順女雖二門婚媾而浩頗輕順順又弗之伏也由是
潛相猜忌故浩毀之至統(tǒng)萬大破昌軍順謀功居右
轉拜左軍將軍后征統(tǒng)萬遷前將軍授之以兵昌出
逆戰(zhàn)順督勒士眾破其左軍及克統(tǒng)萬世祖賜諸將
珍寶雜物順固辭唯取書數十卷世祖善之至京論
功以順為給事黃門侍郎賜奴婢十五戶帛千匹又
從擊赫連定于平涼三秦平遷散騎常侍進爵為侯
加征虜將軍遷四部尚書甚見寵待沮渠蒙遜以河
西內附世祖欲精簡行人崔浩曰蒙遜稱蕃款著河
右若俾遐域流通殊荒畢至宜令清德重臣奉詔褒
慰尚書李順即其人也世祖曰順納言大臣固不宜
先為此使若蒙遜身執(zhí)玉帛而朝于朕復何以加之
浩曰邢貞使吳亦魏之太常茍事是宜無嫌于重爾
日之行豈吳王入覲也世祖從之以順為太常策拜
蒙遜為太傅涼王使還拜使持節(jié)都督秦雍梁益四
州諸軍事寧西將軍開府長安鎮(zhèn)都大將進爵高平
公未幾復征為四部尚書加散騎常侍延和初復使
涼州蒙遜遣中兵校郎楊定歸白順曰年衰多疹舊
患發(fā)動腰腳不隨不堪拜伏比三五日消息小差當
相見順曰王之年老朝廷所知以王祗執(zhí)臣禮別有
詔旨豈得自安不見上使也蒙遜翌日延順入至庭
中而蒙遜箕坐隱幾無動起之狀順正色大言曰不
謂此叟無禮乃至于是今則覆亡之不恤而敢凌侮
天地魂神逝矣何用見之將握節(jié)而出蒙遜使定歸
追順于庭曰太常既雅恕衰疾傳云朝廷有不拜之
詔是以敢自安耳若太常曰爾拜爾跽而不祇命是
乃小臣之罪矣順益怒曰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
下周王賜胙命曰伯舅無下拜而桓公奉遵臣節(jié)降
而拜受今君雖功高勛厚未若小白之勤朝廷雖相
崇重未有不拜之詔如便偃蹇自大此乃速禍之道
非圖久安之計若朝廷震怒遂相吞滅悔何及哉蒙
遜曰太常規(guī)之以古烈懼之以天威敢不翹悚敬聽
休命遂拜伏盡禮禮畢蒙遜曰夫恃德者昌恃力者
亡朝廷頃來征伐屢克境宇已博但當循理此民亦
足興治然專務討擊恐不可常勝順曰昔太祖廓定
洪基造有區(qū)夏太宗承統(tǒng)王業(yè)惟新自圣上臨御志
寧四海是以戎車屢駕親冒風霜滅赫連于三秦走
蠕蠕于漠北辟土開邊隸首不紀僵尸截馘所在成
觀除蕩暴虐存恤黎庶威震八荒聲被九域自古以
來用兵之美未有今日之盛是以遐方荒俗之氓莫
不翹足抗手斂□屈膝天兵四臨昭德罰罪何云恃
力夫圣王之用兵也面南征則北狄怨面東征則西
戎怨天子安得已哉蒙遜曰誠如來言則涼土之民
亦愿魏帝遠至何為復遽驛告警不舍晝夜意君之
所言殆為虛事順曰苗民叛帝舜而親暴君有扈違
后啟而從逆主咸懾逼于近地牽制于兇威自古而
然豈獨涼民也順既使還世祖問與蒙遜復往之辭
及蒙遜政教得失順曰蒙遜專威河右三十許年經
涉艱難粗識機變又綏集荒陬遠人頗亦畏服雖不
能貽厥孫謀猶足以終其一世前歲表許十月送曇
無讖及臣往迎便乖本意不忠不信于是而甚禮者
身之輿敬者行之本未有無禮不敬而能久享福祿
以臣觀之不復周矣世祖曰若如卿言則效在無遠
其子必復襲世襲世之后早晚當滅順對曰臣略見
其子并非才俊能保一隅如聞敦煌太守牧犍器性
粗立若繼蒙遜者必此人也然比之于父僉云不逮
殆天所用資圣明也世祖曰朕今方事于東未暇營
西如卿所言三五年間不足為晚且停前計以為后
圖既而蒙遜死問至世祖謂順曰卿言蒙遜死今則
驗矣又言牧犍立何其妙哉朕□涼州亦當不遠于
是賜絹千匹□馬一乘進號安西將軍寵待彌厚政
之巨細無所不參崔浩惡之順凡使涼州十有二返
世祖稱其能而蒙遜數與順游宴頗有悖慢之言恐
順東還泄之朝廷尋以金寶納順懷中故蒙遜罪釁
得不聞徹浩知之密言于世祖世祖未之信太延三
年順復使涼州及還世祖曰昔與卿密圖期之無遠
但以頃年東伐未遑西顧荏苒之間遂及于此今和
龍既平三方無事比繕甲治兵指營河右掃蕩萬里
今其時也卿往復積歲洞鑒廢興若朕此年行師當
□以不順對曰臣疇日所啟私謂如然但民勞既久
未獲寧息不可頻動以增勞悴愿待他年世祖從之
五年議征涼州順議以涼州乏水草不宜遠征與崔
浩廷諍浩固執(zhí)以為宜征世祖從浩議及至姑臧甚
豐水草世祖與恭宗書以言其事頗銜順后謂浩曰
卿昔所言今果驗矣浩曰臣之所言虛實皆如此類
初蒙遜有西域沙門曇無懺微有方衛(wèi)世祖詔順令
蒙遜送之京邑順受蒙遜金聽其殺之世祖克涼州
后聞而嫌順涼土既平詔順差次群臣賜以爵位順
頗受納品第不平涼州人徐桀發(fā)其事浩又毀之云
順昔受牧犍父子重賂每言涼州無水草不可行師
及陛下至姑臧水草豐足其詐如此幾誤國事不忠
如是反言臣讒之于陛下世祖大怒真君三年遂刑
順于城西順死后數年其從父弟孝伯為世祖知重
居中用事及浩之誅世祖怒甚謂孝伯曰卿從兄往
雖誤國朕意亦未便至此由浩譖毀朕忿遂盛殺卿
從兄者浩也皇興初順子敷等貴寵顯祖追贈順侍
中鎮(zhèn)西大將軍太尉公高平王謚曰宣王妻邢氏曰
孝妃
  李孝伯
按魏書本傳孝伯趙郡人也高平公順從父弟父曾
少治鄭氏禮左氏春秋以教授為業(yè)郡三辟功曹不
就門人勸之曾曰功曹之職雖曰鄉(xiāng)選高第猶是郡
吏耳北面事人亦何容易州辟主簿到官月余乃嘆
曰梁叔敬有云州郡之職徒勞人耳道之不行身之
憂也遂還家講授太祖時征拜博士出為趙郡太守
令行禁止劫盜奔竄太宗嘉之并州丁零數為山東
之害知曾能得百姓死力憚不入境賊于常山界得
一死鹿謂趙郡地也賊長責之還令送鹿故處鄰郡
為之謠曰詐作趙郡鹿猶勝常山粟其見憚如此卒
贈平南將軍荊州刺史柏仁子謚曰懿孝伯少傳父
業(yè)博綜群言美風儀動有法度從兄順言之于世祖
征為中散世祖見而異之謂順曰真卿家千里駒也
遷秘書奏事中散轉侍郎光祿大夫賜爵南昌子加
建威將軍委以軍國機密甚見親寵謀謨切秘時人
莫能知也遷北部尚書以頻從征伐規(guī)略之功進爵
壽光侯加建義將軍真君末車駕南伐將出彭城劉
義隆子安北將軍徐州刺史武陵王駿遣將馬文恭
率步騎萬余至蕭城前軍擊破之文恭走免執(zhí)其隊
主蒯應義隆聞大駕南巡又遣其弟太尉江夏王義
恭率眾赴彭城世祖至彭城登亞父冢以望城內遣
送蒯應至小市門宣世祖詔勞問義恭率并遣自陳
蕭城之敗義恭等問應魏帝自來以不應曰自來又
問今在何處應曰在城西南又問士馬多少應曰中
軍四十余萬駿遣人獻酒二器甘蔗百梃并請駱□
世祖明旦復登亞父冢遣孝伯至小市駿亦遣其長
史張暢對孝伯孝伯遙問暢姓暢曰姓張孝伯曰是
張長史也暢曰君何得見識孝伯曰既涉此境何容
不悉暢問孝伯曰君復何姓居何官也孝伯曰我戎
行一夫何足致問然足與君相敵孝伯曰主上有詔
太尉安北可暫出門欲與相見朕亦不攻彭城何為
勞苦將士城上嚴備今遣賜駱□及貂裘雜物暢曰
有詔之言政可施干彼國何得稱之于此孝伯曰卿
家太尉安北是人臣不暢曰是也孝伯曰我朝廷奄
有萬國率土之濱莫敢不臣縱為鄰國之君何為不
稱詔于鄰國之臣孝伯又問暢曰何至忽遽杜門絕
橋暢曰二王以魏帝壁壘未立將士疲勞此精甲十
萬人思致命恐輕相凌踐故且閉城耳待休息士馬
然后共治戰(zhàn)□□日交戲孝伯曰令行禁止主將常
事宜當以法裁物何用廢橋杜門窮城之中復何以
十萬夸大我亦有良馬百萬復可以此相矜暢曰王
侯設險何但法令而已也我若夸君當言百萬所以
言十萬者正是二王左右素所畜養(yǎng)者耳此城內有
數州士庶工徒營伍猶所未論我本□人不□馬足
且冀之北土馬之所生君復何以逸足見夸也孝伯
曰王侯設險誠如來言開閉有常何為杜塞絕橋之
意義在何也此城守君之所習野戰(zhàn)我之所長我之
恃馬猶如君之恃城耳城內有具思者嘗至京師義
恭遣視之思識是孝伯思前問孝伯曰李尚書行途
有勞孝伯曰此事應相與共知思答曰緣共知所以
仰勞孝伯曰感君至意既開門暢屏人卻仗出受賜
物孝伯曰詔以貂裘賜太尉駱□騾馬賜安北蒲萄
酒及諸食味當相與同進暢曰二王敬白魏帝知欲
垂見常愿面接但受命本朝忝居藩任人臣無境外
之交故無容私覿義恭獻皮□褶一具駿奉酒二器
甘蔗百梃孝伯曰又有詔太尉安北久絕南信殊當
憂悒若欲遣信者當為護送脫須騎者亦當以馬送
之暢曰此方閑路甚多使命日夕往復不復以此勞
魏帝也孝伯曰亦知有水路似為白賊所斷暢曰君
著白衣稱白賊也孝伯大笑曰今之白賊似異黃巾
赤眉暢曰黃巾赤眉不在江南孝伯曰雖不在江南
亦不離徐方也孝伯曰向與安北相聞何以久而不
報暢曰二王貴遠啟聞為難孝伯曰周公握發(fā)吐餔
二王何獨貴遠暢曰握發(fā)吐餐不謂鄰國之人也孝
伯曰本邦尚爾鄰國彌應盡恭且賓至有禮主人宜
以禮接暢曰昨見眾賓至門未為有禮孝伯曰非是
賓至無禮直是主人□□無待賓調度耳孝伯又言
有詔程天祚一介常人誠知非江南之選近于汝陽
身被九槍落在□水我使牽而出之凡人骨肉分張
并思集聚聞其弟在此如何不遣暫出尋自令反豈
復茍留一人暢曰知欲程天祚兄弟集聚已勒遣之
但其固辭不往孝伯曰豈有子弟聞其父兄而反不
肯相見此便禽獸之不若貴土風俗何至如此世祖
又遣賜義恭駿等□各一領鹽食九種并胡豉孝伯
曰有后詔凡此諸鹽各有所宜白鹽食鹽主上自食
黑鹽治腹脹氣滿末之六銖以酒而服胡鹽治目痛
戎鹽治諸瘡赤鹽駁鹽臭鹽馬齒鹽四種并非食鹽
太尉安北何不遣人來至朕間彼此之情雖不可盡
要復見朕小大知朕老少觀朕為人暢曰魏帝久為
往來所具李尚書親自銜命不患彼此不盡故不復
遣信義恭獻蠟燭十梃駿獻錦一匹孝伯曰君南土
士人何為著屩君而著此將士云何暢曰士人之言
誠為多愧但以不武受命統(tǒng)軍戎陳之間不容緩服
孝伯曰永昌王自頃恒鎮(zhèn)長安今領精騎八萬直造
淮南壽春亦閉門自固不敢相御向送劉康祖首彼
之所見王元謨甚是所悉亦是常才耳何意作如此
任使以致奔敗自入境七百余里主人竟不能一相
拒抗鄒山之險彼之所憑前鋒始得接手崔邪利便
爾入穴將士倒曳出之主上丐其生命今從在此復
何以輕脫遣馬文恭至蕭縣使望風退撓也彼之民
人甚相忿怨言清平之時賦我租帛至有急難不能
相拯暢曰知永昌已過淮南康祖為其所破比有信
使無此消息王元謨南土偏將不謂為才但以其北
人故為前驅引導耳大軍未至而河冰向合元謨量
宜反□未為失算但因夜回歸致戎馬驚亂耳我家
懸瓠小城陳憲小將魏帝傾國攻圍累旬不□胡盛
之偏裨小帥眾無三旅始濟翮水魏國君臣奔散僅
得免脫滑臺之師無所多愧鄒山小戍雖有微險河
畔之民多是新附始慕政化奸盜未息示使崔邪利
撫之而已今雖陷沒何損于國魏帝自以十萬之師
而制一崔邪利乃復足言也近聞蕭縣百姓并依山
險聊遣馬文恭以十隊迎之耳文恭前以三隊出還
走彼大營嵇元敬以百舸至留城魏軍奔敗輕敵致
此亦非所恤王境人民列居河畔二國交兵當互加
撫養(yǎng)而魏師入境事生意外官不負民民亦何怨知
入境七百里無相捍拒此自上由太尉神算次在武
陵圣略軍國之要雖不預聞然用兵有機閑亦不容
相語孝伯曰君藉此虛談支離相對可謂遁辭知其
所窮且主上當不圍此城自率眾軍直造瓜步南事
若辦城故不待攻圍南行不捷彭城亦非所欲也我
今當南欲飲馬江湖耳暢曰去留之事自適彼懷若
魏帝遂得飲馬長江便為無復天道孝伯曰自北而
南實惟人化飲馬長江豈獨天道暢將還城謂孝伯
曰冀蕩定有期相見無遠君若得還宋朝今為相識
之始孝伯曰今當先至建業(yè)以待君耳恐爾日君與
二王面縛請罪不暇為容孝伯風容閑雅應答如流
暢及左右甚相嗟嘆世祖大喜進爵宣城公興安二
年出為使持節(jié)散騎常侍平西將軍秦州刺史太安
三年卒高祖甚悼惜之贈鎮(zhèn)南大將軍定州刺史謚
曰文昭公孝伯體度恢雅明達政事朝野貴賤咸推
重之恭宗曾啟世祖廣征俊秀世祖曰朕有一孝伯
足治天下何用多為假復求訪此人輩亦何可得其
見賞如此性方慎忠厚每朝廷大事有不足必手自
書表切言陳諫或不從者至于再三削滅□草家人
不見公廷論議常引綱紀或有言事者孝伯恣其所
陳假有是非終不抑折及見世祖言其所長初不隱
人姓名以為己善故衣冠之士服其雅正自崔浩誅
后軍國之謀咸出孝伯世祖寵眷有亞于浩亦以宰
輔遇之獻替補闕其跡不見時人莫得而知也卒之
日遠近哀傷焉孝伯美名聞于遐邇李彪使于江南
蕭頤謂之曰孝伯于卿遠近其為遠人所知若此
  成淹
按魏書本傳淹字季文上谷居庸人也自言晉侍中
粲之六世孫祖升家于北海父洪名犯顯祖廟諱仕
劉義隆為撫軍府中兵參軍早卒淹好文學有氣尚
劉子業(yè)輔國府刑獄參軍事劉彧以為員外郎假龍
驤將軍領軍主令援東陽歷城皇興中降慕容白曜
赴闕授兼著作郎時顯祖于仲冬之月欲巡漠北朝
臣以寒甚固諫并不納淹上接輿釋游論顯祖覽之
詔尚書李欣曰卿等諸人不如成淹論通釋人意乃
□停行太和中文明太后崩蕭頤遣其散騎常侍裴
昭明散騎侍郎謝竣等來吊欲以朝服行事主客執(zhí)
之云吊有常式何得以朱衣入山庭昭明等言本奉
朝命不容改易如此者數四執(zhí)志不移高祖□尚書
李沖令選一學識者更與論執(zhí)沖奏遣淹昭明言未
解魏朝不聽朝服行禮義出何典淹言吉兇不同禮
有成數元冠不吊童孺共聞昔季孫將行請遭喪之
禮千載之下猶共稱之卿遠自江南奉慰不能式遵
成事方謂義出何典行人得失何其異哉昭明言二
國交和既久南北皆須準望齊高帝崩魏遣李彪通
吊于時初不素服齊朝亦不以為疑那得苦見要逼
淹言彪通吊之日朝命以吊服自隨而彼不遵高宗
追遠之慕乃逾月即吉彪行吊之時齊之君臣皆已
鳴玉盈庭貂珰曜日百寮內外朱服煥然彪乃行人
不被主人之命復何容獨以素服閑衣冠之中求責
雖高未敢聞命我皇帝仁孝之性侔于有虞處諒暗
以來百官聽于冢宰卿豈得以此方彼也昭明乃搖
膝而言三皇不同禮亦安知得失所歸淹言若如來
談卿以虞舜高宗為非也昭明遂相顧而笑曰非孝
者宣尼有成責行人亦弗敢言希主人裁以吊服使
人唯赍□褶比既戎服不可以吊幸借緇衣以申
國命今為魏朝所逼違負指授還南之日必得罪本
朝淹言彼有君子也卿將命折中還南之日應有高
賞若無君子也但令有光國之譽雖復非理見罪亦
復何嫌南史董狐自當直筆既而高祖遣李沖問淹
昭明所言淹以狀對高祖詔沖曰我所用得人仍□
送衣給昭明等賜淹果食明旦引昭明等入皆令
文武盡哀后正侍郎高祖以淹清貧賜絹百匹十六
年蕭頤遣其散騎常侍庾蓽散騎侍郎何憲主書邢
宗慶朝貢值朝廷有事明堂因登靈臺以觀云物高
祖□淹引蓽等館南矚望行禮事畢還外館賜酒食
宗慶語淹言南北連和既久而比棄信絕好為利而
動豈是大國善鄰之義淹言夫為王者不拘小節(jié)中
原有菽工采者獲多豈眷眷守尾生之信且齊先主
歷事宋朝荷恩積世當應便爾欺奪宗慶庾蓽及行
者皆相顧失色何憲知淹昔從南入而以手掩目曰
卿何為不作于禁而作魯肅淹言我舍危□順欲追
蹤陳韓何于禁之有憲亦不對王肅歸國也高祖以
淹曾宦江表詔觀是非乃造肅與語還奏言實時議
紛紜猶為未審高祖曰明日引入我與語自當知之
及鑾輿行幸肅多扈從□淹將引若有古跡皆使知
之行到朝歌肅問此是何城淹言紂都朝歌城肅言
故應有殷之頑民也淹言昔武王滅紂悉居河洛中
因劉石亂華仍隨司馬東渡肅知淹寓于青州乃笑
而謂淹曰青州間何必無其余種淹以肅本隸徐州
言青州本非其地徐州間今日重來非所知也肅遂
伏馬上掩口而笑顧謂侍御史張思寧曰向者聊因
戲言遂致辭溺思寧馳馬奏聞高祖大悅謂彭城王
勰曰淹此段足為制勝輿駕至洛肅因侍宴高祖戲
肅曰近者行次朝歌聞成淹共卿殊有往覆卿試重
敘之肅言臣前朝歌為淹所困不謂此事仰聞聽覽
臣爾日失言一之已甚豈宜再說遂皆大笑高祖又
謂肅曰淹能制卿其才亦不困肅言淹才詞便為難
有圣朝宜應敘進高祖言若因此進淹恐辱卿轉甚
肅言臣屈己達人正可顯臣之美高祖曰卿既為人
所屈欲求屈己之名復于卿太優(yōu)肅言淹既蒙進臣
得屈己伸人此所謂陛下惠而不費遂酣笑而止乃
賜淹龍□上馬一匹并鞍勒宛具朝服一襲轉謁者
仆射時遷都高祖以淹家無行資□給事力送至洛
陽并賜假日與家累相隨行次靈丘屬蕭鸞遣使□
驛馬征淹車駕濟淮淹于路左請見高祖□駕而進
之淹曰蕭鸞悖虐幽明同棄陛下俯應人神按劍江
涘然敵不可小蜂蠆有毒而況國乎深愿圣明保萬
全之策詔曰此前車之轍得不慎乎淹曰伏聞發(fā)洛
已來諸有諫者解官奪職恐非圣明納下之義高祖
曰此是我命卿不得為干斧鉞淹曰昔文王詢于芻
蕘晉文聽輿人之誦臣雖卑賤敢同匹夫高祖優(yōu)而
容之詔賜絹百匹高祖幸徐州□淹與閭龍駒等主
舟□將泛泗入河溯流還洛軍次碻磝淹以黃河峻
急慮有傾危乃上疏陳諫高祖□淹曰朕以恒代無
運漕之路故京邑民貧今移都伊洛欲通運四方而
黃河急峻人皆難涉我因有此行必須乘流所以開
百姓之心知卿至誠而今者不得相納□賜驊騮馬
一匹衣冠一襲除羽林監(jiān)領主客令加威遠將軍于
時宮殿初構經始務廣兵民運材日有萬計伊洛流
澌苦于厲涉淹遂啟求□都水造浮航高祖賞納之
意欲榮淹于眾朔旦受朝百官在位乃賜帛百匹知
左右二都水事世宗初司徒彭城王勰曰先帝本有
成旨淹有歸國之誠兼歷官著稱宜加優(yōu)陟高祖雖
崩詔猶在耳乃相聞選曹加淹右軍領左右都水仍
主客令復授驍騎將軍加輔國將軍都水主客如故
淹小心畏法典客十年四方貢聘皆有私遺毫厘不
納乃至衣食不充遂啟乞外祿景明三年出除平陽
太守將軍如故還朝病卒贈本將軍光州刺史謚曰

  朱長生 于提
按魏書本傳朱長生及于提并代人也高祖時以長
生為員外散騎常侍與提俱使高車至其庭高車主
阿伏至羅責長生等拜長生拒之曰我天子使安肯
拜下土諸侯阿伏至羅乃不以禮待長生以金銀寶
器奉之至羅既受獻長生曰為臣內附宜盡臣禮何
得口云再拜而實不拜呼出帳命眾中拜阿伏至羅
慚其巨下大怒曰帳中何不教我拜而辱我于大眾
奪長生等獻物內之叢石之中兵□之曰汝能為我
臣則活如其不降殺汝長生與于提瞋目厲聲責之
曰豈有天子使人拜汝夷我寧為魏鬼不為汝臣至
羅彌怒絕其飲食從行者三十人皆降至羅乃給以
肉酪惟長生與提不從乃各分徙之積三歲乃得還
高祖以長生等守節(jié)遠同蘇武甚嘉之拜長生河內
太守于提隴西太守并賜爵五等男從者皆為令長
  孟威
按魏書本傳威字能重河南洛陽人頗有氣尚尤曉
北土風俗歷東宮齊帥羽林監(jiān)時四鎮(zhèn)高車叛投蠕
蠕高祖詔威曉喻禍福追還逃散分配為民后以明
解北人之語□在著作以備推訪永平中自鎮(zhèn)遠將
軍前軍將軍左右直長加龍驤將軍出使高昌還遷
城門校尉直閣將軍沃野鎮(zhèn)將正光初蠕蠕主阿那
歸國詔遣前郢州刺史陸希道兼侍中為使主以
威兼散騎常侍為副遠畿迎接阿那之還國也復
以威為平北將軍光祿大夫假員外常侍為使主護
送之前后頻使遠蕃粗皆稱旨復加撫軍將軍普泰
中除大鴻臚卿尋加驃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天平
三年卒贈使持節(jié)侍中本將軍都督冀瀛滄三州諸
軍事司空公冀州刺史子恂嗣
  陰道方
按魏書陰仲達傳仲達弟周達周達子遵和遵和兄
子道方性和雅頗涉書傳深為李神□所知賞神□
為前將軍荊州刺史請道方為其府長流參軍神□
曾使道方詣蕭衍雍州刺史蕭綱論邊事道方風神
沉正為綱所稱正光末蕭綱遣其軍主曹義宗等擾
動邊蠻神□令道方馳傳向新野處分軍事于路為
土囚村蠻所掠送于義宗義宗又傳致襄陽仍送于
蕭衍囚之尚方孝昌中始得還國既至拜奉朝請轉
員外散騎侍郎孝莊初遷尚書左民郎中修起居注
永安二年詔道方與儀曹郎中王元旭使于蕭衍至
南兗州有詔追還安東將軍光祿大夫領右民郎中
太昌初卒年四十二人士咸嗟惜之贈撫軍將軍荊
州刺史
  鹿悆
按魏書本傳悆字永吉濟陰人父生在良吏傳悆好
兵書陰陽釋氏之學太師彭城王勰召為館客嘗詣
徐州馬疫附船而至大梁夜睡從者上岸竊禾四束
以飼其馬船行數里悆覺問得禾之處從者以告悆
大忿即停船上岸至取禾處以縑三丈置禾束下而
返初為真定公元子直國中尉恒勸以忠廉之節(jié)嘗
賦五言詩曰嶧山萬丈樹雕鏤作琵琶由此材高遠
弦響藹中華又曰援琴起何調幽蘭與白雪絲管韻
未成莫使弦響絕子直少有令問悆欲其善終故以
諷焉母憂去職服闋仍卒任子直出鎮(zhèn)梁州悆隨之
州州有兵糧和糴和糴者靡不潤屋悆獨不取子直
強之終不從命莊帝為御史中尉悆兼殿中侍御史
監(jiān)臨淮王彧軍時蕭衍遣其豫章王綜據徐州綜密
信通彧云欲歸款綜時為蕭衍愛子眾議咸謂不然
彧募人入報驗其虛實悆遂請行曰若綜有誠心與
之盟約如其詐也豈惜一人命也時徐州始陷邊方
騷擾綜部將成景□胡龍牙并總強兵內外嚴固悆
遂單馬間出徑趣彭城未至之間為綜軍主程兵潤
所止問其來狀悆答曰兵交使在自昔通言我為臨
淮王所使須有交易兵潤遂先遣人白龍牙等綜既
有誠心聞悆被執(zhí)語景□等曰我每疑元略規(guī)欲叛
城將驗其虛實且遣左右為元略使入魏軍中喚彼
一人其使果至可令人詐作略身在一深室詭為患
狀呼使戶外令人傳語時略始被衍追還綜又遣腹
心梁話迎悆密語意狀令善酬答引悆入城詣龍牙
所時日已暮龍牙列仗舉火引悆曰元中山甚欲相
見故令喚卿又曰安豐臨淮將少弱卒規(guī)復此城容
可得乎悆曰彭城魏之東鄙勢在必爭得否在天非
人所測龍牙曰當如卿言復詣景□住所停悆在外
門久而未入時夜已久星月甚明有綜軍主姜桃來
與悆語曰君年已長宿又充今使良有所達元法僧
魏之微子拔城歸梁梁主待物有道乃舉手上指今
歲星在斗斗吳之分野君何為不歸梁國我令君富
貴悆答曰君徒知其一未知其二法僧者莒仆之流
而梁納之無乃有愧于季孫也今月建鶉首斗牛受
破歲星木也逆而□之君吳國敗喪不久且衣錦夜
游有識不許言未及盡引入見景□景□曰元中山
雖曰相喚不懼而來何也答曰昔楚伐吳吳遣□由
勞師今者此行略同于彼又曰游歷多年與卿先經
相識仍敘由緣景□便記引悆同坐謂悆曰卿不為
刺客也答曰今者為使欲返命本朝相刺之事更卜
后圖為設飯食雜果悆強飲多食向敵數人微自夸
矜諸人相謂曰壯士哉乃引向元略所一人引入戶
內指□令坐一人別在室中出謂悆曰中山有教與
君相聞悆遂起立使人謂悆曰君但坐悆曰家國王
子豈有坐聽教命使人曰頓首君我昔有以向南且
遣相喚欲聞卿事晚來患動不獲相見悆曰且奉音
旨冒險祗赴不得瞻見內懷反側遂辭而退須臾天
曉綜軍主范勖景□司馬楊等競問北朝士馬多
少悆云秦隴既平三方靜晏今有高車白眼羌蜀五
十萬齊王

一字
陳留崔延伯李叔仁等分為三道徑
趣江西安樂王鑒李神領冀相齊濟青光羽林十萬
直向瑯邪南出諸人相謂曰詎非華辭也悆曰可驗
崇朝何華之有日晏令還景□送悆上戲馬臺北望
城壘曰何此城之固良非彼軍士所能圖擬卿可語
二王回師改計悆曰金墉湯池沖甲彌巧貴守以人
何論險害還軍于路與梁話誓盟契約既固未旬綜
果降詔曰日者法僧父子頑固自天長惡不已竊城
外叛職此亂階遂使彭宋名藩翻為賊有雖宗臣名
將揮戈于泗濱虎士雄卒劍于汴渚然高墉峻堞
非可易登廣涘深隍實為難踐是用日昃忘食中宵
憤惋者也而衍都督豫章王蕭綜體運知機欲歸有
道潛遣密信送款于都督臨淮王于時事同夜光能
不按劍殿中侍御史監(jiān)軍鹿悆不憚虎口視險若夷
便能占募入驗虛實誓盟既固所圖遂果返地復城
息我兵甲亦是悆之力焉若不酬以榮祿何以勸厲
將來可封定縣開國子食邑三百戶除員外散騎
常侍俄出為青州彭城王劭府長兼司馬尋解長兼
廣川人劉鈞東清河人房須反劭遣悆監(jiān)州軍討之
戰(zhàn)于商山頗有所捷將統(tǒng)皆劭左右擅增道級妄請
賞帛悆面執(zhí)不與劭弗從悆勃然作色曰竭志立言
為王為國豈悆家事不辭而出劭追而謝焉竊勛者
放言噂欲加私害悆聞而笑之不以介意先是蕭
衍遣將彭群王辯率眾七萬圍逼瑯邪自春及秋官
軍不至而兩青士馬裁可萬余師次鄖城久而未進
劭乃遣悆南青州刺史胡平遣長史劉仁之□監(jiān)勒
諸將徑赴賊壘大破之斬群首俘馘二千余級肅宗
嘉之璽書勞問永安中入為左將軍給事黃門侍郎
又以前賞悆入徐之功未盡增邑二百戶進爵為侯
雖任居通顯志在謙退迎送親賓加于疇昔而自無
室宅常假賃居止布衣糲食寒暑不變莊帝嘉其清
素時復賜以錢帛及東徐城民呂文欣殺刺史元大
賓南引賊眾屯柵曲術詔悆使持節(jié)散騎常侍安東
將軍為六州大使與行臺樊子鵠討破之文欣黨重
以購之文欣同逆人韓端正斬文欣送首魁帥同死
者十二人詔書褒慰還拜鎮(zhèn)東將軍金紫光祿大夫
尋詔為使持節(jié)兼尚書左仆射東南道三徐行臺至
東郡值朱仲遠陷西兗向滑臺詔與都督賀拔勝
等拒仲遠軍敗還京普泰中加征東將軍轉衛(wèi)將軍
右光祿大夫兼度支尚書河北五州和糴大使天平
中除梁州刺史時榮陽民鄭榮業(yè)等聚眾反圍逼州
城悆不能固守遂以城降榮業(yè)送悆于關西

 行人司部名臣列傳三
  北周
  楊薦
按周書本傳薦字承略秦郡寧夷人也父寶昌平郡
守薦幼孤早有名譽性廉謹喜怒不形于色魏永安
中隨爾朱天光入關討群賊封高邑縣男文帝臨夏
州補帳內都督及平侯莫陳悅使薦入洛陽請事魏
孝武帝授文帝關西大行臺仍除薦直合將軍時馮
翊長公主嫠居孝武意欲歸諸文帝乃令武衛(wèi)元毗
喻旨薦歸白文帝又遣薦入洛陽請之孝武即許焉
孝武欲向關中薦贊成其計孝武曰卿歸語行臺迎
我文帝又遣薦與長史宇文測出關候接孝武至長
安進爵清水縣子魏大統(tǒng)元年蠕蠕請和親文帝遣
薦與楊寬使并結婚而還進爵為侯又使薦納幣于
蠕蠕魏文帝郁久閭后崩文帝遣仆射趙善使蠕蠕
更請婚善至夏州聞蠕蠕貳于東魏欲執(zhí)使者善懼
乃還文帝乃使薦往賜黃金十斤雜彩三百匹薦至
蠕蠕責其背惠食言并論結婚之意蠕蠕感悟乃遣
使隨薦報命焉及侯景來附文帝令薦與鎮(zhèn)遏薦知
景□覆遂求還具陳事實文帝乃遣使密追助景之
兵尋而景叛十六年大軍東討文帝恐蠕蠕乘虛寇
掠乃遣薦往更論和好以安慰之進使持節(jié)驃騎大
將軍開封儀同三司加侍中孝閔帝踐祚除御伯大
夫進爵姚谷縣公仍使突厥結婚突厥可汗弟地頭
可汗阿史□庫頭居東面與齊通和說其兄欲背先
約計謀已定將以薦等送齊薦知其意乃正色責之
辭氣慷慨涕泗橫流可汗慘然良久曰幸無所疑當
共平東賊然后發(fā)遣我女乃令薦先報命仍請東討
以奉使稱旨遷大將軍保定四年又納幣于突厥還
行小司馬又行大司徒從陳公純等逆女于突厥進
爵南安郡公天和三年遷總管梁州刺史后以疾卒
  柳弘
按周書柳慶傳慶子機字匡時少有令譽風儀辭令
為當世所推歷小納言開府儀同三司司宗中大夫
大象中御正上大夫華州刺史機弟弘字匡道少聰
□亦善草隸博涉群書辭彩雅贍與弘農揚素為莫
逆交解巾中外府記室□軍建德初除內史上士歷
小宮尹御正上士陳遣王偃民來聘高祖令弘勞之
偃民謂弘曰來日至于藍田正逢滋水暴長所赍國
信溺而從流今所進者假之從吏請勒下流人見為
追尋此物也弘曰昔淳于之獻空籠前史稱以為美
足下假物而進詎是陳君之命乎偃民慚不能對高
祖聞而嘉之盡以偃民所進之物賜弘乃令報聘占
對詳敏見稱于時使還拜內史都上士遷御正下大
夫尋卒于官時年三十一高祖甚惜之贈晉州刺史
揚素誄之曰山陽王弼風流長逝潁川荀粲零落無
時修竹夾池永絕梁園之賦長楊映沼無復洛川之
文其為士友所痛惜如此有文集行于世
  杜杲
按周書本傳杲字子暉京兆杜陵人也祖建魏輔國
將軍贈豫州刺史父皎儀同三司武都郡守杲學涉
經史有當世干略其族父瓚清貞有識鑒深器重之
常曰吾家千里駒也瓚時仕魏為黃門侍郎兼度支
尚書衛(wèi)大將軍西道行臺尚孝武妹新豐公主因薦
之于朝廷永熙三年起家奉朝請累遷輔國將軍成
州長史漢陽郡守世宗初轉修城郡守屬鳳州人仇
周貢等構亂攻逼修城杲信洽于民部內遂無叛者
尋而開府趙昶諸軍進討杲率郡兵與昶合勢遂破
平之入為司命上士初陳文帝弟安成王頊為質于
梁及江陵平頊隨例遷長安陳人請之太祖許而未
遣至是帝欲歸之命杲使焉陳文帝大悅即遣使報
聘并賂黔中數州之地仍請畫野分疆永敦鄰好以
杲奉使稱旨進授都督治小御伯更往分界焉陳人
于是以魯山歸我帝乃拜頊柱國大將軍詔杲送之
還國陳文帝謂杲曰家弟今蒙禮遣實是周朝之惠
然不還彼魯山亦恐未能及此杲答曰安成之在關
中乃咸陽一布衣耳然是陳之介弟其價豈止一城
本朝親睦九族恕己及物上遵太祖遺旨下思繼好
之義所以發(fā)德音者蓋為此也若知止侔魯山固當
不貪一鎮(zhèn)況魯山梁之舊地梁即本朝蕃臣若以始
末言之魯山自合歸國云以尋常之土易己骨肉之
親使臣猶謂不可何以聞諸朝廷陳文帝慚恧久之
乃曰前言戲之耳自是接遇有加常禮及杲還命引
升殿親降御座執(zhí)手以別朝廷嘉之授大都督小載
師下大夫治小納言復聘于陳中山公訓為蒲州總
管以杲為府司馬州治中兼知州府事加使持節(jié)車
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及華皎來附詔令衛(wèi)公直督元
定等援之與陳人交戰(zhàn)我?guī)煵焕ǖ炔]自是
連兵不息東南騷動高祖患之乃授杲御正中大夫
后四年遷溫州刺史賜爵義興縣伯大象元年征拜
御正中大夫復使于陳二年除申州刺史加開封儀
同大將軍追爵為侯邑一千三百戶除同州司會隋
開皇元年以杲為同州總監(jiān)進爵為公俄遷工部尚
書二年除西南道行臺兵部尚書尋以疾卒子運大
象末宣納上士杲兄長暉位至儀同三司
  袁敞
按周書蕭□傳袁敞陳郡人祖昂司空父士俊安成
內史敞少有器量博涉文史以吏部郎使詣闕時主
者以敞班在陳使之后敞固不從命主者詰之敞對
曰昔陳之祖父乃梁諸侯之下吏也棄忠與義盜有
江東今大周朝宗萬國招以禮若使梁之行人在
陳人之后便恐彝倫失序豈使臣之所望焉主者不
能屈遂以狀奏高祖善之乃詔敞與陳使異日而進
還以稱旨遷侍中轉左民尚書從蕭琮入隋授開府
儀同三司終于譙州刺史子謐謙
  隋
  伊婁謙
按隋書本傳謙字彥恭本鮮卑人也其先代為酋長
隋魏南遷祖信中部太守父靈相降二州刺史謙性
忠直善辭令仕魏為直閣將軍周受禪累遷宣納上
士使持節(jié)車騎大將軍武帝將伐齊引入內殿從容
謂曰朕將有事戎馬何者為先謙對曰愚臣誠不足
以知大事但偽齊僭擅跋扈不恭沉溺倡優(yōu)耽昏曲
□其折沖之將斛律明月已斃讒人之口上下離心
道路仄目若命六師臣之愿也帝大笑因使謙與小
司寇拓拔偉聘齊觀舋帝尋發(fā)兵齊王知之令其仆
射陽休之責謙曰貴朝盛夏征兵馬首何向謙答曰
仆憑式之始未聞興師設復西增白帝之城東益巴
丘之戍人情恒理豈足怪哉謙參軍高遵以情輸于
齊遂拘留謙不遣帝克并州召謙勞之曰朕之舉兵
本俟卿還不圖高遵中為叛逆乖朕宿心遵之罪也
乃執(zhí)遵付謙任令報復謙頓首請赦之帝曰卿可聚
眾唾面令知愧也謙跪曰以遵之罪又非唾面之責
帝善其言而止謙竟待遵如初其寬厚仁恕皆此類
也尋賜爵濟陽縣伯累遷前驅中大夫大象中進爵
為侯加位開府高祖作相授亳州總管俄征還京既
平王謙謙恥與逆人同名因爾稱字高祖受禪以彥
恭為左武候將軍俄拜大將軍進爵為公數年出為
澤州刺史清約自處甚得人和以疾去職吏人攀戀
行數百里不絕數歲卒于家時年七十子杰嗣
  唐
  夏侯端
按唐書本傳端壽州壽春人梁尚書左仆射詳孫也
仕隋為大理司直高祖微時與相友大業(yè)中討賊河
東表端為副端邃數術密語高祖曰玉□搖帝坐不
安晉得歲真人將興安天下之亂者其在公乎但上
性沈忌內惡諸李今金才已誅次且取公宜早為計
帝感其言義師興端在河東吏捕送長安帝入京師
釋囚引入臥內擢秘書監(jiān)李密之降關東地未有所
屬端請假節(jié)招諭乃拜大將軍為河南道招慰使即
傳檄州縣東薄海南揵淮二十余州遣使順附次譙
州會亳汴二州刺史降王世充道塞無所歸計窮彷
徨麾下二千人糧盡不忍委端去端乃殺馬宴大澤
中謂眾曰我奉王命義無屈公等有妻子徒死無益
吾丐若首持與賊以取富貴眾號泣不忍視端亦泣
欲自刎爭持之乃止行五日餓死十四三遇賊眾潰
從者纔三十余人遂東走擷豆以食端持節(jié)臥起
嘆曰平生不知死地乃在此縱其下令去毋俱沒會
李公逸守杞州勒兵迎端時河南地悉入世充公逸
感端之節(jié)亦固守世充遣人以淮南郡公尚書少吏
部印綬召端解所服衣以贈端曰吾天子使寧污賊
官耶非持首去不可見即焚書及衣因解節(jié)毛懷之
間道走宜陽歷崖峭榛莽比到其下僅有在者皆體
發(fā)□焦人不堪視端入謁自謝無功不及危困狀帝
憫之復拜秘書監(jiān)出為梓州刺史散祿廩周孤窮不
為子孫計貞觀元年卒
  鄭元
按唐書鄭善果傳鄭元字德芳隋沛國公譯之子
性察慧愛尚文藝以父功拜儀同襲爵累遷右衛(wèi)將
軍更封莘國公大業(yè)末出為文城郡守高祖兵興遣
將張綸西略地攻拔其城系致軍門釋之授太常卿
與襄武王琛使突厥還為□旗將軍元習軍旅事
帝令教諸屯軍法劉武周將宋金剛與突厥處羅可
汗掎角寇汾晉詔元諭罷可汗兵不聽乃進為武
周援會暴疾其下意元置毒囚之處羅死頡利立
留帳中數年帝既許可汗婚元始得還帝勞曰卿
不辱于虜可□蘇武張騫矣拜鴻臚卿母喪免會突
厥提精騎數十萬身自將攻太原詔即苫次起元
持節(jié)往勞既至虜以不信咎中國元隨語折讓無
所屈徐乃數其背約突厥愧服因好謂頡利曰突厥
得唐地無所用唐得突厥不可臣而使兩不為用而
相攻伐何哉今掠財資人口皆入所部可汗一不
得豈若仆旗接好則金玉重幣一歸可汗且唐有天
下約可汗為兄弟使驛銜棰于道今坐受其利不肯
乃蔑德貽怨自取勞苦若何頡利當其言引還太宗
賜書曰知公口伐可汗如約遂使邊火息燧朕何惜
金石賜于公哉貞觀三年復使突厥還言夷狄以馬
羊準盛衰今突厥六畜不蕃人色若菜牙肉飯粟化
為血不三年必亡無幾突厥果敗后轉左武候大將
軍坐事免起為宜州刺史以老致仕卒贈幽州刺史
謚曰簡元干敏所至常有譽五聘絕域危不脫終
不自為解然譯事后母不謹隋文帝嘗賜孝經愧勖
之至元亦不以孝聞士丑其行
  崔敦禮
按唐書本傳敦禮字安上祖仲方在隋為禮部尚書
其先博陵著姓魏末徙為雍州咸陽人敦禮涉書傳
以節(jié)義自將武德中官通事舍人善辭令進止觀者
皆嘗持節(jié)幽州召廬江王瑗瑗以舉兵執(zhí)之脅問
朝廷事敦禮不為言太宗壯之還除左衛(wèi)郎將賜金
幣良馬擢中書舍人四遷兵部侍郎出為靈州都督
召還拜兵部尚書詔撫輯回紇鐵勒部姓會薛延陀
寇邊與李績合兵攻破之置祁連州處其余眾瀚海
都督回紇吐迷度為下所殺詔往綏定立其嗣而還
敦禮通知四夷情偽其少慕蘇武為人故屢使突厥
前后建明允會事機永徽四年拜侍中監(jiān)修國史累
封固安縣公進中書令兼檢校太子詹事以久疾自
言不任事奉兩宮更拜太子少師同中書門下三品
弟余慶時為定襄都督府司馬召使侍疾卒年六十
一高宗為舉哀東云龍門賻布秘器尤厚贈開府儀
同三司并州大都督謚曰昭陪葬昭陵余慶位亦至
兵部尚書
  和逢堯
按唐書本傳逢堯岐州岐山人武后時負鼎詣闕下
上書自言愿助天子和飪百度有司讓曰昔桀不道
伊尹負鼎于湯今天子圣明百司以和尚何所調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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