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明倫匯編人事典錯悞部

古今圖書集成 作者:清·陳夢雷


 錯悞部總論
風俗通
  正失篇序
孔子曰眾善焉必察之眾惡焉必察之孟軻云堯舜
不勝其美桀紂不勝其惡傳言失指圖景失形眾口
鑠金積毀消骨久矣其患之也是故樂正后夔有一
足之論晉師己亥渡河有三豕之文非夫大圣至明
孰能原析之乎論語名不正則言不順易稱失之毫
厘差以千里故糾其謬曰正失也

 錯悞部紀事
南齊書張融傳融與吏部尚書何戢善往詣戢誤通
尚書劉澄融下車入門乃曰非是至戶外望澄又曰
非是既造席視澄曰都自非是乃去其為異如此
伽藍記蕭衍子西豐侯蕭正德歸降時元義欲為設
茗先問卿于水厄多少正德不曉義意答曰下官雖
生于水鄉(xiāng)而立身以來未遭陽侯之難元義與舉坐
之客大笑焉
冊府元龜崔敬嗣好摴蒱飲酒則天初為房州刺史
中宗為廬陵王安置在州官吏多無禮敬嗣獨申禮
敬又供給豐贍中宗常德之及登位有益州長史崔
敬嗣既同姓名每進擬官皆御筆超拜之者數四后
引與語知□訪敬嗣已卒乃遣中書令韋安石授其
子官
冷齋夜話僧伽龍朔中游江淮間其跡甚異有問之
曰汝何姓答曰姓何又問何國人答曰何國人唐李
邕作碑不曉其言乃書傳曰大師姓何何國人此正
所謂對癡人說夢耳李邕遂以夢為真真癡絕也僧
贊寧以其傳編入僧史又從而解之曰其言姓何亦
猶康會本康居國人便死為康僧會詳何國在碎葉
東北乃碎葉國附庸耳此又夢中說夢可掩卷一笑
大唐新語蘇良嗣為荊州長史荊州舊有河東寺后
梁蕭□為其兄河東王所造良嗣見而驚曰此在江
漢之間與河東有何關涉遂奏改之良嗣寡學深為
人所笑
瑯嬛記張九齡知蕭炅不學故相調謔一日送芋書
稱蹲鴟蕭答云損芋拜嘉惟蹲鴟未至耳然仆家多
怪亦不愿見此惡鳥也九齡以書示客滿坐大笑
緗素雜記王元寶富而無學識嘗會賓客明日親友
謂之曰昨日必多佳論元寶曰但費錦纏頭耳良可
嗤笑
唐國史補□昂與韋陟友善因話國朝宰相陟曰誰
最無德昂誤對曰韋安石也已而驚走出逢吉溫于
街中溫問何此倉皇答曰適與韋尚書話國朝宰相
最無德者本欲言吉頊誤云韋安石既而又失言復
鞭馬而走抵房相之第管執(zhí)手慰問之復以房融為
對昂有時稱忽一日觸犯三人舉朝嗟嘆惟韋陟遂
與之絕
因話錄有書生讀經書甚精熟不知近代事因說駱
賓王遂云某識其孫李少府者兄弟太多意謂駱賓
是諸王封號也今人往往說舊云準皇太子教不知
皇太子合稱□今稱教乃王公也下此皆不知根本
之誤
紀聞唐臨濟令李回妻張氏其父為廬州長史告老
歸以回之薄其女也故往臨濟辱之誤至全節(jié)縣而
問門人曰明府在乎門者曰在張遂入至廳前大罵
辱全節(jié)令趙子余不知其故私自門窺之見一老父
詬罵不已而縣下常有狐魅以張為狐焉乃密召吏
人執(zhí)而鞭之張亦未悟罵仍恣肆擊之困極方問何
人輒此詬罵乃自言吾李回妻父也回賤吾女來怒
回耳全節(jié)令方知其誤置之館給醫(yī)藥焉張之僮夜
亡至臨濟告回回大怒遣人吏數百將襲全節(jié)而擊
令令懼閉門守之回遂至郡訴之太守召令責之恕
其誤也使出錢二十萬遺張長史以和之回乃迎至
縣張喜回之報復卒不言其薄女遂歸
干子唐貞元中蕭俯新及第時國醫(yī)王彥伯住太
平里與給事鄭云逵比舍住忽患寒熱早詣彥伯求
診候誤入云逵第會門人他適云逵立于中門俯前
趨曰某前及第有期集之役忽患具說其狀逵命仆
人延坐為診其臂曰據脈候是心家熱風云逵姓鄭
若覓國醫(yī)王彥伯東鄰是也俯赧然而去
唐尚書裴胄鎮(zhèn)江陵常與苑論有舊論及第后更不
相見但書扎通問而已論弟方應舉過江陵行謁
地主之禮客因見名曰秀才之名雖字不同且難
于尚書前為禮如何會懷中有論舊名紙便謂客
將曰某自別有名客將見日晚倉惶遽將名入冑喜
曰苑大來矣屈入半庭冑見貌異及坐揖曰足下
第幾對曰第四冑曰與苑大遠近曰家兄又問
曰足下正名何對曰名論又曰賢弟改名乎曰家
兄也名論公庭將吏于是皆笑及引坐乃陳本名名
既逡巡于使院俄而遠近悉知
摭言鄭熏侍郎主文誤謂顏標乃魯公之后時徐方
未寧意在激勸忠烈即以標為狀元謝日問及廟院
標曰寒畯未嘗有也始知誤取或嘲曰主司頭腦太
冬烘錯認顏標作魯公
因話錄京兆尹龐嚴及第后從事壽春有江淮舉人
姓嚴見登科記誤以嚴為姓遂賃舟丐食就謁時郡
中止有一判官亦更不問其氏便詣門投刺稱從侄
龐之族人甚少覽刺極喜延納殷勤便留款曲兼命
對舉匕筋久之語及族人都非龐氏之事嚴方訝之
因問郎君何姓曰某姓嚴嚴撫掌大笑曰君誤矣嚴
是我名預君何事揖之令去其人尚拜謝稱叔父從
容而退
盧尚書弘宣與姨弟盧衢州簡辭同在京一日衢州
早出尚書問有何除改答曰無大除改惟皮遐叔除
蜀中刺史尚書不知皮是遐叔姓謂是宗人低頭久
之曰我彌當家沒處得盧皮遐來衢州為辨之皆大

大唐新語張由古有吏才而無學術累歷臺省嘗于
眾中嘆班固大才文章不入文選或謂之曰兩都賦
燕山銘典引等并入文選何為言無由古曰此并班
孟堅文章何關班固事聞者掩口而笑又謂同官曰
昨買得王僧孺集大有道理杜文范知其□應聲曰
文范亦買得張佛袍集勝于僧襦遠矣由古竟不知
覺仕進者可不勉歟
益州每歲進柑子皆以紙裹之他時長吏嫌紙不敬
代以細布既而恐柑子為布所損每懷憂懼俄有御
史甘子布使于蜀驛使馳白長吏有御史甘子布至
長吏以為推布裹柑子事懼曰果為所推及子布到
驛長吏但序以布裹柑子為敬子布初不之知久而
方悟聞者莫不大笑
玉泉子舉人李文彬受知于舍人紇干洎有同時京
兆府司錄賀蘭洎卒彬因謁紫微問今日有何新事
對曰適過府聞紇干洎卒洎曰莫錯否彬曰不錯洎
曰君文似共鬼語也拂衣而入彬乃悟蓋俱重姓又
同名而誤對也
尚書故實有黃金生者擢進士第人問與頗同房否
對曰別洞黃本溪洞豪姓生故以此對人雖咍之亦
賞其真實也
泊宅編天禧年殿前放狀元王整以下及第是時衢
睦二州各有一王言待唱初喚王言賜進士及第乃
衢人久之又喚一王言上問其鄉(xiāng)貫知前賜第者合
是睦州而衢州者只合得進士出身及再喚二人審
問衢人奏懇念臣已謝圣恩遂只賜睦州者同出身
而已明日忽有旨賜睦州王言進士及第自后殿前
唱名必傳呼某人某州以防差誤
湘山野錄李建勛罷相江南出鎮(zhèn)豫章一日與賓僚
游東山各事寬履輕衫攜酒肴引步于漁溪樵塢之
間遇佳處則飲忽平田間一茅舍有兒童誦書聲相
君攜策就之乃一老叟教數村童叟驚悚離席改容
趨謝而翔雅有體氣調瀟灑丞相愛之遂觴于其廬
置之客右叟亦不敢輒談李以晚渴連食數梨賓僚
有曰此不宜多食號為五臟刀斧叟竊笑丞相曰先
生哂之必有異聞叟謝曰小子愚賤偶失容于鈞重
然實無所聞李堅質之仍脅以巨觥曰無說則沃之
叟不得已問說者曰敢問刀斧之說有稽乎曰舉世
盡云必有其稽叟曰見鹖冠子所謂五臟刀斧者非
所食之梨乃離別之離爾蓋言人之別離戕伐□懷
甚若刀斧遂就架取一小策振拂以呈丞相乃鹖冠
子也檢之如其說李特加重
夢溪筆談李獻臣好為雅言曾知鄭州時孫次公為
陜漕罷赴闕先遣一使臣入京所遣乃獻臣故吏到
鄭庭參獻臣甚喜欲令左右延飯乃問之曰餐來未
使臣誤意餐者謂次公也遽對曰離長安日都運待
制已治裝獻臣曰不問孫待制官人餐來未其人□
沮而言曰不敢仰昧為三司軍將日曾吃卻十三蓋
鄙語謂遭杖為餐獻臣掩口曰官人誤也問曾與未
曾餐飯欲奉留一食耳
石曼卿為集賢校理微行娼館為不逞者所窘曼卿
醉與之校為街司所錄曼卿詭怪不羈謂主者曰只
乞就本廂科決欲詰旦歸館供職廂帥不諭其謔曰
此必三館吏人也杖而遣之
明道雜志韓少師持國每酒后好謳柳三變一曲其
一句云多情到了多病有老婢每聽之輒云大官體
中每與人別我天將風雨輒體中不佳而貴人多情
致病耶又有一官人談語好文嘗謁一班行臨退揖
而前曰未敢款談旦夕專候宇下班行作色曰何如
□取今日晴暖說了而此官人了不解
續(xù)明道雜志蘄州一日有赦書至乃紹圣五年五月
朔受傳國寶赦也郡官未知赦因請問太守其守妄
人也曰此赦以近修大慶殿成耳乃是赦文中有一
句云告成大慶記唐人有得友人書云改年多感即
宣傳云近改多感元年正類此事
老學庵筆記紹圣元符之間有馬從一者監(jiān)南京排
岸司適漕使至隨眾迎謁漕一見怒甚即叱之曰聞
汝不職正欲按汝何以不亟去尚敢來見我耶從一
惶恐自陳湖湘人迎親竊祿求哀不已漕察其語乃
南音也乃稍霽威云湖南亦有司馬氏乎從一答曰
某姓馬監(jiān)排岸司耳漕乃微笑曰然則勉力職事可
也初蓋誤認為溫公族人故欲害之自是從一刺謁
但稱監(jiān)南京排岸而已傳者皆以為笑
可談滕宗閔知楚州有監(jiān)司過境本州送酒食書有
臣名既上聞既鞫獄乃書吏誤用賀月旦表無他意
滕坐送吏部監(jiān)當蓋知州細□字多欲謹書吏每患
難寫乘暇用紙寫前后□謂之空頭表箋用之故已
不虔向宗傳為興國軍判官托士人作書與漕使小
簡用金石清光俞允等字漕使舉行取勘宛轉自解
僅免士人于書尺多不識體要往往誤人宜謹用自
不能識者不若不發(fā)書
夢溪筆談嘗有人自負才名后為進士狀首揚歷貴
近曾謫官知海州有筆工善畫水召使畫便聽掩障
自為之記自書于壁間后人以其時名至今嚴護之
其間敘畫水之因曰設于廳事以代反坫人莫不怪
之余竊意其心以謂邦君屏塞門管氏亦屏塞門邦
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其文相屬故
繆以屏為反坫耳
庫藏中物物數足而名差互者帳籍中謂之色繳嘗
有一從官知審官西院引見一武人于格合遷官其
人自陳年六十無材力乞致仕敘致謙厚甚有可觀
主判攘手曰某年七十二尚能拳驅數人此轅門也
方六十歲豈得遽自引退京師人謂之色繳
揮麈三錄李泰發(fā)之遷責海外也欲寓書秦丞相以
祈內徙而無人可遣門人王彥恭趯罷雷守閑居全
州泰發(fā)乃作秦書托王為尋端便王鄰之居有李將
領者坐岳侯事編置于郡與閭里通情趯令其子司
法者從李將就雇一□遣往會稽授書于泰發(fā)家既
至越泰發(fā)子弟不敢以人入都乃就令此介自往相
府投之既達于秦忽令問李參政今在何所遠人倉
猝遽對云李參政見在全州與王知府鄰居蓋誤以
李將為泰發(fā)也且云有王法司與李參政親以書付
我令來蓋錯愕之際又稱司法為法司也秦怒于是
送大理寺根勘行下全州體究李光擅離貶所如何
輒敢存留在本州且追王趯并王法司赴獄而全州
適有法司人吏姓王者亦與彥恭舍甚邇俱就逮后
體究得泰發(fā)初未嘗離昌化但誣彥恭以前任過愆
除名勒停編管辰州王法司者懵然不知亦勒認贓
罪杖脊當時聞者無不笑而憐之
二老堂詩話紹興十年六月一日甲辰左光祿大夫
守尚書右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樞密使監(jiān)修
國史秦檜札子奏臣聞德無常師主善為師善無常
主協(xié)于克一此伊尹相湯咸有一德之言也臣昨見
金國撻懶有講和割地之義故贊陛下取河南故疆
既而兀朮戕其叔撻懶和議已變故贊陛下定吊民
伐罪之計今兀朮變和議果矣臣請為陛下先至江
上諭諸路帥同力招討陛下相次勞軍如漢高祖以
馬上定天下不寧厥居為社稷宗廟決策于今日臣
言如不可行即乞罷免以明孔圣陳力就列不能者
止之義臣無任懇切之至有旨依奏右張嵲代作嵲
元任司勛員外郎五月除起居舍人八月除中書舍
人當時朝士大書法慧寺門云商湯為太甲孔圣作
周任蓋誤以伊尹告太甲為相湯而論語載孔子道
周任之言今直以為孔圣也
墨莊漫錄世傳宗室中昔有昏謬俗呼為潑撒太尉
一日坐宮門見釘校者亟呼之命仆取弊履令工以
革護其首工笑曰非我技也公乃悟曰我謬也□呼
汝矣適欲喚錮漏
俗呼
骨路
者耳聞者大笑之
老學庵筆記姓但者音若檀近歲有嶺南監(jiān)司曰但
中庸是也一日朝士同觀報狀見嶺南郡守以不法
被劾朝旨令但中庸根勘有一人輒嘆曰此郡守必
是權貴所主問何以知之曰若是孤寒必須痛治此
乃令但中庸根勘即是有力可知同坐者無不掩口
其人悻然作色曰拙直宜為諸公所笑竟不悟而去
癸辛雜識浙之東言語黃王不辨自昔而然王克仁
居越榮邸近屬也所居嘗獨毀于火于是鄉(xiāng)人呼為
王火燒同時有黃瑰者亦越人嘗為評事忽遭臺評
云其積惡以遭天譴至于獨焚其家鄉(xiāng)人有黃火燒
之號蓋誤以王為黃耳邸報既行而評事之鄰有李
應麟者為維揚幕一見大驚知有被火之事亟告假
而歸制使李應山憐之饋以官楮二萬及歸則家無
患乃知為誤耳蓋黃無辜而受王之禍而李無望而
得二萬之獲殊可笑
悅生隨抄田景咸在邢州日供奉官王班者奉使至
郡景咸勸班酒曰王班請滿飲典客遽白此使者姓
名也景咸始悟曰何不素教我我謂王班是官爾聞
者皆笑之
賢奕正統(tǒng)丙辰狀元周旋溫州永嘉人初閣老預定
第一甲三人候讀卷因問同在內諸公云周旋儀貌
何如或以豐美對閣老喜及傳臚不類所聞蓋豐美
者嚴州周瑄聽之不真而誤對耳
 錯誤部雜錄
因話錄人道尚右以右為尊禮先賓客故西讓客主
人在東蓋自卑也今之人或以東讓客非理也蓋緣
在所在地主在東俗有東行南頭之戲此乃貴其為
一方一境之主也記曰天子無客禮莫敢為主焉故
君適其臣升自阼階不敢有其室也注云明享君非
也今之方鎮(zhèn)刺史入本部于令長以下禮絕賓主猶
近君臣至于藩鎮(zhèn)經管內支郡則俱是占南面諸侯
但以使職監(jiān)臨如臺省之官至外地既通燕享則異
君臣而用古天子升阼階之儀昧于禮經遂同僭擬
是不講貫所致又小人姑息訛謬相承亦可笑且嘆

酉陽雜俎小戲中于奕局一枰各布五子角遲速名
蹙融予因讀坐右方謂之蹙戎又嘗覽王充論衡言
秦穆為繆及往往見士流遇人促裝必謂之曰車馬
有行色直臺直省者云寓直實為可笑乃錄賓語甚
誤者著之于此
后山談叢予為汝陰學官學者多言萬壽之西潁水
之上有林號稅子步步之西有異木人莫能名相傳
數百歲榮落不時舊有碑云粉黛涂容金預之樹余
過之往觀焉木身纔十數年爾是時歲暮群木皆落
從者以為枯也木下有剎石石有象文有銘云曹公
有悟怖心未已敬造浮圖式崇妙理文詞闡相粉黛
涂容金剎一樹永出煩籠開元十六年歲在執(zhí)徐首
旬五日建地故佛氏道□石乃剎下銘也粉黛涂容
謂建像也金剎一樹謂建剎也讀者寡陋傳者喜為
緣飾茍無此石亦足惑世也
瑯嬛記吳郡有婚姻墩昔有女子送葬道逢書生于
此各以目相挑后成婚姻故以為名后世誤以婚姻
為分金且以為管鮑事更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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