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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耆獻類征選編卷十一(上)

清耆獻類征選編 作者:清·李桓


田鳳儀 李南馨 張師誠 愛新泰 何定江 張見陞 馮建功 胡天格 汪志伊 謝得彰 謝金鑾 吳奇貴 盧植 武克勤(王維光等) 阮元 李長庚 朱理 韓崶 邱良功 許松年 杜魁光 李光顯 孫大剛 洪蕃鏘 許文謨 倪起蛟 郭繼青 徐慶超 陳朝良 如柏 田鳳儀 田鳳儀,河南安陽人。乾隆三十六年進土,分刑部學習主事。四十五年,補江西司主事。四十八年,遷湖廣司員外郎。是年,京察一等,授廣西思恩府知府;尋攝桂林府事。五十一年,巡撫孫永清以鳳儀廉明公正、熟練刑名,保舉堪勝道員;引見,陳情父年八旬。奉旨:『發(fā)往湖北以五百里外道員用』;補安襄鄖道。五十四年,署按察使。五十七年,兵部議裁站船;鳳儀以為『楚省襟帶江湖,水程迢遞;銅運往來,實需利濟。每年糧運赴淮,例有撥運。前經總督吳達善酌議裁減,所有僅四十只。此外有黃陂縣之洱口站、黃梅縣之清江鎮(zhèn),或因驛遞沖途、中隔大江,或因山路崎嶇、并無驛站,皆非徒事虛糜;未便遽裁』。從之。 五十八年,遷浙江按察使。五十九年,遷布政使。時會議定海縣五奎山為海船停泊扼要之區(qū),添設炮臺;下部議行。 六十年四月,奉上諭:『田鳳儀人尚結實,著調福建布政使』。五月,鳳儀奏清查閩省各屬倉庫虧缺;得旨:『一切實力妥為之』。八月,與署總督長麟、巡撫魁倫酌議:『改造營船,向來均系合省捐貲。茲值查辦虧缺之時,既不能再令不肖州、縣藉資口實,而剿捕洋匪勢難停止。請支借庫項,以供急需;將浙省繒艍等船酌為改造,亦不致多費帑項』。旋經議行。十一月,鳳儀審辦屬員虧欠倉庫正雜各項分賠,設立清查局。有因前任虧缺、扣留后任代為彌補,以致后任虧缺者,仍歸各任,以昭平允。至虧缺雜款以及因公應捐等項,究與侵那有間;止應責令補還。以五十六年清查以前為原虧,五十六年清查以后為續(xù)虧。得旨議行。嘉慶元年,請以臺灣蠲免供粟,應分三年輪免;除本年留給臺灣、澎湖二處兵米外,以其存余勻征供粟,運給內地支餉不敷,惟上年漳、泉被災,曾于浙江動碾倉榖、采買米石,以備糶濟。嗣因春收豐稔,停糶之米尚余存貯,堪以支撥兵糈。從之,二年五月,奉上諭:『福建巡撫員缺,著田鳳儀補授』。尋以該省倉庫虧缺未完,應查明追繳;命鳳儀一手經理,督同司道詳查妥辨。閏六月,以分別繳賠所議未公,有旨申飭。 七月,丁父安世憂;督臣奏:『鳳儀哀毀太過,精神不濟,離任回籍』。九月,卒于浙江杭州府。子寶裔,二品廕生。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一百八十八(「疆臣」四十)。 李南馨 李南馨,廣東長樂人。乾隆三十四年武進士;四十三年正月,選授山東兗州鎮(zhèn)標中軍守備。二月,南馨以生長海濱、熟悉外洋水師事宜,呈請發(fā)往粵省以水師試驗;經兵部題準,改水師守備,發(fā)廣東試用。四十五年,補澄海協(xié)左營守備。四十七年,升秀山協(xié)右營都司。四十八年,升碣石鎮(zhèn)標左營游擊。 五十一年,擢福建銅山營參將。五十五年,升澎湖水師副將。五十八年正月,因前任廣東游擊任內,失察福建同安縣流犯呂辰賄囑郭大頂替過境,部議降一級調用;上命送部引見,奉旨降二級、從寬留任。十一月,因前在銅山參將任內,于浙江永嘉縣船戶董廷發(fā)在漳浦縣吉雷洋面被劫案限滿贓盜未獲,部議降一級留任。 嘉慶二年正月,授金門鎮(zhèn)總兵;督率舟師出洋搜巡,先后派員擒獲在洋行劫匪犯蔡紅等二十九名。八月,以「臺灣、澎湖各戍兵換班之期,向定三年換竣;后改一年內,分四起換竣。各營戍兵須俟內地換班兵分赴營汛后,再將戍兵配船內渡;遠隔重洋,風期靡定,至有四起撥戍兵均已全往,頭起換回之兵尚未至營。每遇換班之年,巡防差撥不敷派委」:移咨總督魁倫酌量換班期,請于兩年一換(闕)……?!吮姄魯馈⑹軅浜U呱醣?,生擒張阿四等三十名。五月,在小岝山洋面了見匪船游奕,當率兵船馳往圍捕;匪船向東南竄,南馨與參將麥鷹揚等分三路兜擒,匪眾放炮抵拒,兵船奮擊,傷斃匪犯無數(shù),生擒陳六等五十名,拏獲匪船一只。 四年十一月,授水師提督。五年五月,因琉球國難番舶只在洋被劫,上以李南馨未能先事查察,交部議處;部議降一級調用,奉旨改為降二級、從寬留任。 六年九月,卒。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二百九十七(「將帥」三十七)。 張師誠 張師誠,浙江歸安人。乾隆四十九年,上南巡,召試,賜舉人,授內閣中書。五十三年,補內閣中書。五十四年,遷吏部主事,充軍機章京。五十五年正月,因紫光閣監(jiān)放外藩賞件錯誤,退出軍機,仍降補中書。四月,中式進土,改翰林院庶吉士。五十八年,散館,授編修。六十年,京察記名。 嘉慶元年正月,授山西蒲州府知府。十一月,升雁平道。四年二月,升河南按察使。七月,調江蘇按察使。六年,升山西布政使。七年,奏督辦各屬彌補倉庫逐款清厘,見已陸續(xù)完繳;得旨:『此等事,總防累民。若有派累,不如倉庫不實:應知此意』。十年,調江蘇布政使。十一年五月,擢江西巡撫。十月,諭曰:『各省巡撫中兼提督銜者,有專制各鎮(zhèn)、統(tǒng)轄營員之責;前曾準令戴用花翎,以資表率。江西巡撫張師誠,著戴用花翎』。 是月,調福建巡撫。十二年六月,疏言閩省積案設法清厘,并陳整飭積弊各事宜;諭曰:『張師誠奏:「閩省民風刁詐,往往命、盜之案任意誣扳;且有尋常細故,架詞聳聽,而訟棍從中播弄,又復利其不結。今設法清厘,于接收呈詞時即究問訟師姓名,飭屬嚴拏;并酌立限期,令原告依限投審。如避匿不到,即照例銷案」。所辦甚是。又所稱「民雖好訟,如果聽斷公平,逞刁挾訐之徒亦不難令其心服;尤屬正本清原之論,甚得要領。果能實心實力辦理,何慮積案不清、錮翼不改。但智、撫于到任之始,往往記詞整頓,嚴立章程,敷陳皆娓娓可聽;及在任既久,日就因循,迄于吏治無補。張師誠務當言與行符,持之以久,使吏治整頓、獄訟衰息,方為奉行有效;切不可始勤終惰,徒托空言』!十三年二月,海盜蔡牽往來游奕于閩、粵洋面,上屢諭師誠等飭舟師嚴捕。七月,奏蔡逆竄近祥芝澳,防堵官兵以炮轟擊中其坐船,蔡逆遁去;上命師誠等嚴飭舟師窮其所向,上緊圍捕。九月,奏官軍于金門洋面擊敗洋盜朱濆,殲擒甚多,獲私載硝磺、器械;得旨嘉獎。十四年九月,官軍殲蔡逆于南洋,盡擒賊黨;師誠入奏,諭曰:『蔡牽系閩省平民,在洋面肆逆十余年,往來閩、浙、粵三省,擾害商旅、抗拒官兵;不特商民受其荼毒、官兵多被傷亡,并戕及提、鎮(zhèn)大員,實屬罪大惡極!該逆一日不除,海洋一日不靖;節(jié)經降旨諭令該督等嚴禁接濟,鼓勵舟師速擒巨憝。茲已殲除首惡,均屬可嘉!阿林保、張師誠年來于各??谘卜绹烂?,使一切火藥、米石概行杜絕,該逆乃日益窮蹙,立竹殲滅;辦理實屬認真。著交部從優(yōu)敘,以示嘉獎』。十五年二月,京察屆期,特旨交部議敘。十六年,疏請給假回籍省親,允之。旋假滿回任。十八年十一月,以失察匪徒詹天香等筑寨制械、冀圖拒捕并勒贖斃命搶劫各案,不早嚴拏懲辦;命軍機大臣議處,降一級留任。 十九年三月,調江蘇巡撫。六月,因親病乞假;上允所請,命侍郎初彭齡往署巡憮。八月,假滿來京;九月,赴江蘇巡撫任,命初彭齡以欽差大臣留江蘇偕師誠查辨各屬虧空。十一月,初彭齡奏參師誠乞假在籍時私用福建、江蘇武弁齎摺奏事及到任后遣人回家盤費私于稅項內動支,并得受管關道員劉澐饋送等款;上命大學士托津、戶部尚書景安往按。惟私用差弁屬實,余俱初彭齡誤信人言據(jù)以入奏,并無確據(jù);諭曰:『張師誠于摺差等項盤費,并未支用關項。其在籍居住時,江蘇標弁就近迎至其家,張誠即應以尚未到任飭令回蘇;乃留供差遣,亦有不合,其過尚輕。著交部察議』。二十年正月,師誠疏謝;諭曰:『此由茅豫欲陷害陳桂生,波及于汝;初彭齡剛愎性成,為所驅使。汝不必結怨,惟返躬自責,勉為良臣;朕豈能任小人肆其伎倆乎』!六月,以弟師端寄居震澤因訟案釀命,師誠失于約束;命交部議處。二十一年,師誠以父病篤,移印交藩司代辦,遂起程回籍,由驛馳奏;諭曰:『張師誠身系巡撫,封疆責任綦重。伊父病既危篤,即應早先陳請開缺,朕必加恩允準;乃該撫接到家信,輒將巡撫印務交藩司代辦,徑自回藉!伊籍隸湖州,距蘇州甚近;若他省督、撫大吏距家遙遠者亦如此效尤,豈不以私廢公!至驛遞原為緊要公務而設,張師誠奏伊父患病情形系伊家事,輒由驛馳遞,實屬冒昧!著交部嚴加議處』。部議革職,從之。六月,丁父憂。二十三年,諭曰:『張師誠前在江蘇巡撫任內以伊父病懇請開缺,不俟諭旨,自行回籍,不能不褫職示懲。但念張師誠究屬愚孝,伊本系翰林院出身,學問尚可;著加恩賞給編修,服闋后來京供職』。 二十四年,上六旬萬壽,命加恩以中允、贊善用。二十五年三月,授詹事府右春坊右中允。六月,賞四品頂帶,命為江西布政使;旋調安徽布政使。道光元年五月,賞還二品頂帶。六月,授廣東巡撫。八月,調安徽巡撫。十月,丁繼母憂。四年三月,服闋;六月,補山西巡撫。七月,調江蘇巡撫。閏七月,命來京請訓。十二月,奏『江、浙幫船因御黃壩堵遲阻滯,前經魏元煜奏明將徒陽運河挑工展限一月;并請將未進鎮(zhèn)江口之幫船截留江北,以便筑壩興挑』。從之。五年二月,奏『酌籌州、縣各官養(yǎng)廉,請暫留司庫支放,以清墊款。因江蘇自嘉慶四年以后,改為留屬坐支;各州、縣攤捐銀款,每以無關考成,玩延不解。請自道光五年為始,暫行解司,按委請領,隨時扣歸墊款』。從之。五月,調安徽巡撫。八月,奏『皖省鳳、潁一帶時有奸匪出沒,更有無賴之徒名為「水煙箱主」,誘脅良人子弟供其指使,往往為盜引線。見在拏獲水煙箱主張狼等四名,并各屬報獲各匪犯或系伙劫逸盜、或系命案逃兇、或系有名惡棍,按律定擬』。得旨:『查辦甚好。毋得始勤終懈』!六年四月,命來京另候簡用。九月,授倉場侍郎。 七年,因病奏請開缺;允之。八年,奏請回籍調理。十年,卒。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一百七(「卿貳」六十七)。 愛新泰 愛新泰,伊爾根覺羅氏;滿洲正白旗人。由健銳營前鋒,于乾隆三十八年隨征金川;以功,賞戴藍翎。四十年,授前鋒校。攻大薩榖木柵碉卡,克之;賞換花翎。四十二年,授委前鋒參領。四十四年,授副前鋒參領;揀發(fā)江西,以游擊補用。四十八年,補建昌營游擊。五十三年,升浙江寧海營參將。五十六年,擢嘉興營副將。五十八年,丁憂回旗;奉旨:『著在頭等侍衛(wèi)上行走』。六十年,授福建延平協(xié)副將。 嘉慶三年,擢江蘇蘇松鎮(zhèn)總兵。四年三月,調福建臺灣鎮(zhèn)總兵。十二月,奏稱『臺灣鎮(zhèn)向有經管地方事務,前鎮(zhèn)臣奎林系特派來臺整飭、哈當阿系提督兼鎮(zhèn);臣較之分位懸殊。若仍照舊辦章程遇事參辦,轉似越分擅專。若竟視為事非所屬,不即陳奏;設由此讓成事端,即治臣以應得之罪,已于公事無濟。請旨遵行』!諭曰:『朕詳閱摺內情節(jié),顯系欲求加提督職銜,大屬非是!著傳旨嚴行申飭,仍交部議處』。五年閏四月,嘉義縣匪徒陳錫宗等滋事,乘夜入佳里興官署,巡撿姜文炳被戕,并焚擾鹽水港汛防;愛新泰督兵剿捕,殲斃陳錫宗等。事聞,諭曰:『此案陳錫宗等冀圖謀逆,愛新泰連夜出城追補,親臨前隊,坐馬后胯被賊斫傷,督戰(zhàn)益力;辦理迅速,實屬可嘉!著加提督銜,并賞給恩騎尉世職,仍加軍功二級』。五月,奏續(xù)獲鹽水港滋事匪徒;上嘉之。十一月,艇匪竄入內洋行劫,愛新泰督兵堵拏,獲盜首黃勝長及賊目六十余名;得旨嘉獎。九年,蔡牽匪船竄鹿仔港洋面、愛新泰由陸路帶兵往緝;匪船至鹿耳門口外北汕襲殺官兵,炮臺失守,游擊武克勤、守備王維光死之。愛新泰自請嚴議;諭曰:『蔡牽匪船在鹿耳門北汕搶奪炮臺,官兵失事,非尋常疏防可比!愛新泰職司統(tǒng)轄,未能率屬嚴防,獲咎甚重。著先交部嚴加議處』。尋議革職;諭曰:『愛新泰不能預為防范,本應革職。姑念在臺年久,于該處情形尚為熟悉;愛新泰之咎只系調度失宜、尚無諉卸退避情事。著革去提督銜,并拔去花翎,從寬改為革職留任』。十年,閩浙總督玉德奏:舟師已抵臺洋,夾攻蔡牽;愛新泰督捕甚屬勇往。十一年三月,攻克洲仔尾賊巢及剿破桶盤棧等處。奏人,諭曰:『愛新泰守城,本屬有功。茲復督兵打仗,連次克捷;著先交部議敘』。續(xù)奏帶兵進剿南路賊匪,克復鳳山縣城;諭曰:『鳳山縣城被賊屯聚八十余日,愛新泰督同將弁分路進剿,縣城克復,實屬可嘉!自應渥沛恩施示獎。愛新泰守城,本屬有功;今復督兵肅清南路、克復鳳山,勞績尤著。加恩賞給云騎尉世職』。五月,福州將軍賽沖阿奏:『當蔡逆匪船進口之時,李長庚在鹿耳門招外寄椗;愛新泰、慶保與之約信會合,用計火攻,焚燒賊船七十余只,余匪逃竄』。諭曰:『蔡逆不能久伺臺灣,實愛新泰夾攻之力;余匪搜捕將凈,全境敉寧。愛新泰著再加恩賞給騎都尉世職』。又奉特旨:賞還花翎。 十二年十月,在艋舺軍營病卒。諭曰:『愛新泰自簡任專閫以來,董飭營伍,認真巡防;平日于滋事匪徒,均能實力查辦。近因朱濆匪船竄至北路伺擊,又復親往〔滬〕尾、雞籠一帶晝夜巡防,不辭勞瘁;因此感受寒濕,遂至不起,深為軫惜!愛新泰著照提督軍營病故例,賞給恤典』。十三年,予諡「壯勇」。 子額勒亨布,襲騎都尉世職、三等侍衛(wèi);額勒和布,二品廕生,官參將。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二(「將帥」四十二)。 何定江 何定江,廣東香山人。干陸四十五年武進士;授三等侍衛(wèi),在鑾儀衛(wèi)行走。五十二年,揀發(fā)福建以都司用。五十五年,補長福右營都司。在馬家港擒洋匪蔡民等十二名,經閩浙總督伍拉納奏入,奉旨交部議敘。五十六年,升水師提標左營游擊。六十年,升督標水師營參將。 嘉慶四年,升澎湖水師營副將。五年四月,總督玉德派領兵船赴浙洋會剿洋匪蔡牽,并追擊遭風余匪;駛至閩、浙交界之烽火營洋面,適蔡逆自淅折回,定江于百丈洋面擊沈盜船一只,拏獲盜船一只、盜匪侯涂等十四名,其余槍炮擊斃及落水淹斃各匪不計其數(shù),并獲大小炮七座、刀矛數(shù)十件。奏入,報聞。十月,擢金門鎮(zhèn)總兵。六年二月,在四礵洋面追擊盜船,拋擲火球,毀其一船,擒陳標等三十四名,獲鐵炮四、藤牌四、刀六、火藥十筒。三月,追擊蔡逆于南日澳外洋,匪船竄逸,在后者尚返篷抵拒;官兵槍炮齊發(fā),船破,殲斃多名。七年十月,追捕蔡逆于崇武洋面,擒盜首玉寬等三名,余匪中傷落水者甚多。八年七月,丁母憂,回籍。 十年十月,服闋,陛見。十一年四月,授浙江定海鎮(zhèn)總兵,命馳驛赴任;諭曰:『何定江曾任福建金門鎮(zhèn)總兵,于水師事宜素所熟習,并曾帶兵追捕蔡逆。見在該逆匪船同朱濆、七嫂等幫竄至喻山古鎮(zhèn)洋面游奕,難保其不竄入浙洋;所有浙省堵緝事宜,關系緊要。水師將領正在需人,著清安泰于何定江到后,速行派撥兵船交與該鎮(zhèn)帶領出洋,駛往閩、浙交界處所,沿途確探。一遇該逆等匪船,即著迎頭痛捕;興李長庚追捕之兵前后夾擊,以期速擒巨憝,寧謐海洋』。七月,偕提督李長庚追躡蔡逆于盡山、花鳥洋面;至臺州府之大陳洋面,擊沈盜船一只,擒盜李按等五十余名,馘首三、擊死淹斃者無數(shù),獲大小銅炮十七座、大紅衣炮一座、槍刀器械旗幟數(shù)十件。八月,在漁山洋面追及蔡逆盜船,圍攻兩時,擊斃無數(shù)。十一月,赴定海等處洋面搜捕土盜。十二月,上以蔡逆隨風肆竄,恐又北竄浙洋;諭浙江巡撫清安泰飭何定江等隨時留心偵探,奮力緝捕。十二年二月,浙洋土匪鳳尾幫船竄至閩洋,上以何定江專在浙洋巡剿,所司何事?著傳旨申飭,并將鳳尾幫船責成跟蹤追捕。十一月,因失察蔡逆之子二來在普陀入寺燒香,諭曰:『該逆匪船竄泊普陀有二十日之久,兵船未經趕到,實屬懈玩!查系定海鎮(zhèn)總兵何定江兵船相距最近,且本系該管洋面,其咎甚重。阿林保請將該鎮(zhèn)革職或降補之處,實所應得;惟見在水師乏人,姑從寬革職留任。八年無過,方準開復。仍著革去頂帶,以示薄懲』。 十三年七月,授浙江提督。八月,蔡牽、朱濆二逆勾結一處,在東北外洋分合游奕;定江及總兵童鎮(zhèn)升、李景曾各帶兵船集定海洋面,相機攻剿。旋因蔡、朱二逆已合復分,定江具報浙江巡撫阮元稱:『此次在蓮花峰洋,見蔡逆船只尚在北首,因未知與朱濆是分是合;恐其設計牽誘,未便輕率進攻』。奏入,上以官兵豈有見賊不剿之理!似此遷延怠緩,其為見賊躲避無疑;命閩浙總督阿林保、阮元一體確查:『如果定江畏葸屬實,即著據(jù)實奏參』。九月,阮元奏:『蔡、朱二逆合幫北竄,同泊盡山、花鳥之深洋。忽而朱逆分幫折回,定江等率師攔擊,朱濆當即南駛;蔡逆在北,尚隔數(shù)潮。定江因聞閩省舟師自南前來,相距不遠;欲俟其到時,合幫過北,以期夾擊制勝。隨即偕閩師迎捕蔡逆,首先率眾追及,殲斃多賊。定江尚非畏葸,遇賊不擊;惟先以「二逆分合未定,恐其牽誘」之疑,設想措詞,實為錯謬。請將定江交部議處』。上加恩寬免。 十二月,剿捕蔡逆,自閩至浙,追抵溫州;病卒。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二(「將帥」四十二)。 張見陞 張見陞,廣東東莞人。由行伍,洊擢千總。乾隆五十七年,升海澄協(xié)左營水師守備。六十年,擢龍門協(xié)右營都司。 嘉慶元年,署碣石鎮(zhèn)標中營游擊。三年,升福建銅山營參將。五年四月,升浙江瑞安協(xié)副將。十一月,調福建臺灣水師副將。七年三月,擢福寧鎮(zhèn)總兵。八年七月,洋匪蔡牽竄入浙江洋面,總督玉德派見陞與副將蔡安國在筸塘、浮鷹等處洋面分布巡防。十年六月,上命提督李長庚專剿蔡牽,見陞等帶舟師策應。十一年四月,會副將邱良功船巡至淡水、滬尾洋面,了見洋匪朱濆幫船四十余只,奮力圍捕,擊斃賊匪多名。七月,蔡牽匪船竄入鹿耳門洋面游奕;見陞與副將王得祿、邱良功四面攻擊,奪獲賊船十只、擊沈十一只,生擒賊目林略、傅琛二名、匪伙二百余名,割取首級一百余,擊斃淹斃者一千六、七百名,搜獲旗幟、鳥槍、器械無數(shù)。上嘉其沖入賊陣,奮不顧身;加提督銜,賞帶花翎并四喜玉扳揩、大小荷包。總督阿林保奏:兵船配定,統(tǒng)之熟悉洋面之員;上以見陞在水師將領中出色,閩省新雇商船五十只,著專交其管帶。八月,擢福建水師提督。 十二年二月,與總兵杜魁光在閩、粵交界洋面截拏蔡逆;蔡逆窮蹙竄粵,復率舟師防堵朱濆幫賊匪。三月,于三澎、白鴨洋面兩次追擊朱濆,大加攻剿,轟燒盜船,傷斃盜匪多名,生擒十數(shù)名;上嘉其奮勇。五月,蔡牽由粵竄回閩洋,命見陞與李長庚兩面夾攻。八月,追捕蔡牽至南日洋面,連環(huán)攻擊,拏獲盜船一只,擒匪犯林顧等三名。九月,粵洋艇匪二十余船竄入閩省象嶼洋,見陞率兵追捕,擊斃賊首,奪大船一只、小船三只,生擒賊犯六十三名,起獲旗械、炮位數(shù)十件。上以見陞奮勉出力,賞玉扳指、大小荷包,并交部議敘。 十三年正月,率舟師進剿蔡牽,了見龜齡洋面有匪船大小六十余只;與總兵許松年督兵攻擊,擊沈匪船二只、焚毀一只、拏獲兩只,生擒賊目王瑞、鄭阿由等五十五名,奪獲炮械一百三十余件,余匪四散奔竄。二月,在粵洋督師擊蔡牽坐船,轟斃賊匪甚眾。四月,偕總兵黃飛鵬等兵船駛抵大星洋面,了見土匪船三十余只在外洋游奕;即督師于芒嶼、牛腳川等處擊捕,奪獲盜船九只、燒毀一只,生擒一百三十二名。五月,于柑桔外洋,遇粵東匪船十余只乘風竄至;率眾攻擊,生擒盜犯十七名,起獲炮械四十三件。旋以兵船低小,收泊銅山修理;朱濆匪船由粵竄入閩洋,不能即時擒獲。經阿林保劾其距匪船甚近,藉口修茸船只,觀望遷延;請旨嚴加訓飭。諭曰:『張見升身任水師提督,海洋捕務是其專責,且經奏明剿辦朱濆幫匪;竟敢觀望遷延,任令朱濆搶掠游奕,實出情理之外。前此李長庚捕賊受傷時,張見陛同在粵洋,并未聞有就近救援情事;經朕逾格施恩,不遽加之責備。并因其在洋接仗,給與甄敘;方冀仰邀鼓勵,倍形奮勉。今距匪甚近,觀望遷延;若不加以懲創(chuàng),何以肅軍紀而靖海疆!張見陞著革職拏問』。經將軍賽沖阿、巡撫張師誠會審,擬斬監(jiān)候。十六年五月,諭曰:『已革水師提督張見陞,前因剿捕洋匪不力,革職拏問,擬斬候。查閱原案,因屢被風阻,不能前進,以致盜匪遠揚;核其情罪,與有心逗遛觀望、失誤軍機者尚屬有間。是以屢次秋審,俱邀寬宥。姑念監(jiān)禁有年,予以自新之路。張見陞著加恩賞給千總,發(fā)往福建水師營效力,以觀后效』。 十七年,補提標左營千總;旋升水師協(xié)左營守備。十八年十二月,卒。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六(「將帥」四十六)。 馮建功 馮建功,江蘇寶山人。由行伍,拔補吳淞營外委。乾隆三十七年,升把總。三十八年,升千總;旋調川沙營千總。四十一年,升狼山鎮(zhèn)標右營守備。五十年,升南匯營都司。五十二年,臺灣逆匪林爽文不靖,大兵赴閩征剿;建功以督運軍糧辦理迅速,下部優(yōu)敘。五十四年六月,緝獲鄰境盜犯潘飛等三名,治罪如律。九月,遷京口水師左營游擊。嘉慶元年,隨黃巖鎮(zhèn)總兵岳璽追捕海盜于黃屬洋面,賊竄大陳山;建功追擊之,首先躍上賊船,生擒蔡量等六名。四月,偕游擊吳奇貴擊賊于披山外洋,殲斃洋匪無數(shù);復駛至大陳山搜獲余匪林阿春等五名并通盜接濟之林窗等四十二名,沈其船一,獲器械無算。尋升瑞安協(xié)副將。 四年六月,調臺灣水師副將。十一月,授金門鎮(zhèn)總兵。五年,因病陳請開缺,回籍調理;允之。 六年三月,病痊,赴部引見;得旨:『著記名,遇缺補用』。八月,補廣東碣石鎮(zhèn)總兵。七年八月,歸善縣會匪蔡步云等聚眾搶掠,建功督兵會拏,獲匪犯方振思等八十八名。十月,復帶兵赴高潭等處搜獲余匪劉亞鳳等十九名:均置之法。八年正月,兩廣總督吉慶劾建功辦事軟弱,難勝要缺總兵之任;上諭令以簡缺總兵,酌量調用。旋經署兩廣總督瑚圖禮奏言:『廣東水師各鎮(zhèn)均屬繁劇,實無可以對調之缺』。諭曰:『馮建功于海疆專閫,人地未宜;著送部引見,再降諭旨』。五月,赴部引見;得旨:『著以別省副將用』。十月,補安徽安慶營副將。十一年,兼署壽春鎮(zhèn)總兵。 十二年,因病解職。十六年,卒。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五(「將帥「四十五)。 胡天格 胡天格,貴州遵義人。乾隆三十二年,由行伍隨征緬甸,自錫箔進攻蠻結,有功。 三十六年,隨副將軍溫福征小金川。三十八年,拔補貴州黔西協(xié)左營外委。小金川平,進征大金川。三十九年,隨陜西固原鎮(zhèn)總兵海祿攻羅卜瓦山梁,天格奮勇先登,拋擲火彈,焚毀賊寨,奪碉卡三十余座;遷貴陽營把總。四十年正月,克康薩爾山,殲斃賊首,連奪碉卡;升安籠鎮(zhèn)鎮(zhèn)標左營千總。二月,隨貴州威寧鎮(zhèn)總兵特成額攻木思工噶克山峰,賊恃險抗拒,天格斫柵樸碉,轉戰(zhàn)七晝夜,破之;擢大定協(xié)右營守備。九月,攻科布曲山梁;天格毀柵入,師從之,拔木城數(shù)十。奏入,賞戴藍翎。四十一年二月,逆酋索諾木就擒,大金川平。敘功,升上江協(xié)左營都司。四十八年二月,賞換花翎。四月,擢歸化營游擊。六月,調下江營游擊。五十年,丁母憂。五十二年,服闋;五十四年,升閩浙督標左營參將。六十年,隨總督伍拉納赴臺灣剿捕匪黨。嘉慶二年,升督標中軍副將。四年,擢福建漳州鎮(zhèn)總兵。五年四月,臺灣嘉義縣會匪陳錫宗等滋事,鳳山縣蔡克慎等起應之;閩浙總督玉德以臺灣鎮(zhèn)總兵愛新泰不能兼顧,奏令天格帶兵五百名渡臺協(xié)剿。閏六月,抵臺;時首犯業(yè)經就擒,天格督兵搜捕賊黨,全臺肅清。 六年,擢廣西提督。十年,命查閱廣西營伍。 十五年,以病乞致仕;允之。十九年,卒。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六(「將帥」四十六)。 汪志伊 汪志伊,安徽桐城人。乾隆三十六年舉人,充「四庫全書」校對。四十三年,議敘知縣,簽掣山西。四十九年,補靈石縣。五十一年,遷霍州直隸州知州。五十二年,擢江蘇鎮(zhèn)江府知府。五十三年,調蘇州府知府。五十六年二月,授蘇松糧道。十二月,升江蘇按察使。五十八年,遷甘肅布政使。 六十年,調浙江布政使。嘉慶元年十月,因蕭山縣額征地租報解遲延、督催不力,以致杭州、乍浦二處滿營養(yǎng)贍錢文三月未放;經署將軍成明奏參,上以汪志伊既未能先事催征、又未奏明籌款給發(fā),命解任,交戶部侍郎臺布赴浙審訊。尋訊拘緩屬實,并無別項情弊;請交部嚴議。部議降二級調用;得旨:『汪志伊降調,事屬因公;并聞其平日操守尚好,著加恩補授江西按察使。但伊此次獲咎較重,即補授臬司,未免過優(yōu);所有降調處分,著改為革職留任,帶于新任』。 二年四月,授福建布政使。九月,擢巡撫。十二月,漳、泉盜首王騰等糾眾行劫客貲,復拒捕殺傷弁兵;志伊提訊后未即正法,仍具奏。上以「決不待時」之犯,輒復拘泥請旨,致兇暴暫稽顯戮,殊非整飭海疆之道;嚴飭之。三年五月,奏『水師人材難得,請寬舊案疏防處分。服制未滿人員,與無服各員一體揀選,先準升署。副將、參將,請仍兼用本省人員;游擊、都司、守備,于兩省通融撥補』。疏入,報聞。四年五月,奏『閩省州、縣經收糧米限期過緊、處分過嚴,請仍以一年為限。升調各缺,難得合例人員;請不拘「三年俸滿」及「參罰十案以內」之例,人地實在相需,仍得據(jù)實奏請。通省攤扣軍需,為數(shù)過多,恐有藉為口實、侵蝕倉庫之弊;應請援免』。得旨:『軍需一項,照原扣三成減二;余如所請』。十二月,奏『閩縣知縣王紹蘭守潔才優(yōu),洵為出眾循吏;請量加鼓勵』。諭曰:『王紹蘭原系好員,朕已早知其名。見今在京大臣,業(yè)已三、四人在朕前密保者。朕正欲降旨詢問該員官聲若何?今汪志伊復將該縣居官實蹟破格保奏,可見該撫于察吏尚能留心。王紹蘭即著加恩送部引見,另候擢用』。志伊因閩洋地面常有盜船游奕,飭屬緝捕;節(jié)次擒獲首伙盜犯多名及船只、炮械均先后奏聞。會福鼎縣有匪徒倡立天地會,經御史粱上國奏請查辦,御史黃照復請嚴懲漳、泉府屬會匪并械斗惡習;敕下志伊嚴密訪查。五年四月,疏報漳、泉一帶匪徒節(jié)經剿捕,均知斂跡;諭曰:『該處會匪素以三指為號,更非持咒念經之邪教可比。其滋事不法者,自應有犯必懲。若并無犯事實跡,遞行查拏,徒滋紛擾,轉恐激成事端。該撫惟當鎮(zhèn)靜妥辦,固不可姑息養(yǎng)奸,亦不可操之已蹙』。尋奏稱:『漳、泉所屬之龍溪、詔安、馬港、海澄四廳縣地方,經遴員力加整頓以來,見在民間均不械斗』。諭曰:『察吏為安民之本;欲使民風丕變,必先吏治肅清。龍溪等廳、縣一經良有司認真整飭,百姓皆知改除積習;是小民不難于化導,要在親民之官得其人。汪志伊總當于平日遴擇賢員,俾之實心任事,為正本清源之道』。五月,刑部題稱『福建盜匪方城等行劫民人陳維番銀,并將事主擄禁勒贖』;諭曰:『閩省盜賊肆行,已非一日;不但明肆劫掠,且因贓不遂意,往往將事主關禁勒銀取贖,情節(jié)實為可惡!總由地方官置若岡聞,甚或將呈報之案延閣不辦,有心消弭;以致釀成刁俗,為地方大害。汪志伊何毫無見聞,任聽屬員蒙蔽!抑或明知不辦,甘蹈諱飾之咎。著即嚴切查辦,毋稍疏縱』。六月,復有閩商黃豐勝等行至鹿耳門地方遇盜被劫;上切責之。是月,泉州府知府錢學彬呈請改補京職,志伊輒偕總督玉德入奏。上以既稱「錢學彬氣局不能開展,遇事竭蹶」;又云「年壯才明,在任并無貽誤」:殊屬自相矛盾!傳旨申飭』。旋奏:『錢學彬在知府任內,有任聽家人李玉勾串司獄舞弊婪贓之案』;得旨:『該督等于錢學彬平日居官政績漫無覺察,輒據(jù)稱冒昧陳奏。茲查該員任內,果有此等昏庸不職之事;是察吏不明,咎無可辭。俱著交部議處』。尋議革任;上寬之。先是,玉德奏請酌減福州等府官辦盈余引額,格于部議;十月,志伊復疏言:『晉江等四縣最為賠累,吁懇刪減溢課』。如所請行。六年十月,因病請解任調理。七年二月,回籍;諭將病狀隨時奏聞。 八年四月,病痊入覲;得旨:『以二品頂戴署理副都御史』。五月,署刑部左侍郎。旋赴江西鞫案途次,即簡任江蘇巡撫。十一月,給事中蕭芝奏請于南方產米之鄉(xiāng),官為采買,由海道北運;命志伊議奏。尋奏:『江蘇地隘人稠,日食浩繁;若再加采買,恐致有妨民食。至海運,風信靡常,耗費亦為繁重;實屬窒礙難行』。諭曰:『原系必不可行之事,然若不交議,又謂朕不聽言矣。為君難,于此益知』。九年十月,江南清口一帶河口淤淺,回空幫船未能飛挽渡黃;上念軍船停油日久,食米恐致短缺,諭志伊豫籌米石。旋奏稱:「碾動常平倉榖三千石備撥』。尋河流通暢,另行存貯。會新漕減運,命酌量采買米石搭解。旋奏稱:『安省民田,有每歲兩收者。若令花戶于七月內完納漕糧,派撥減歇軍船領運,則九、十月內必可到通。江西、湖廣兩省,均可如此辦理』。諭曰:『前經降旨令有漕省分酌量采買米石,搭運解通。原因江、浙等省明歲新增蠲緩多至百余萬石,計算通倉之數(shù),將來恐有不敷;是以不得不預為籌備。乃本日汪志伊覆奏,殊不成話!向來完納漕糧,例于十月開征。若于七月間先令完納,無論小民未必樂從;即或照此辦理,如屆月內仍行征收,則是一歲兩征,國家無此加賦病民之事。若十月內不再征收,來歲到通米石仍屬短絀;又于國計何益!所見甚屬迂謬,斷不可行』。尋覆奏陸續(xù)采買米十二萬石,搭幫灑帶;報聞。十年九月,奏報連獲洋匪蔡文秀、周文達等行劫二案;得旨嘉獎。十一年正月,疏言:『蘇州省會為人文薈萃之區(qū),向有紫陽書院。近來文士日多,必須擴其肄業(yè)之途,廣為教育。請增設正誼書院』。允之。是月,云貴總督伯麟奏:『滇省辦解京銅,請于江、楚兩省遞運』。敕下志伊議覆。疏言:『江南一省,沿海、沿江以及河工、漕務事務殷繁,各州、廳、縣斷難驟易生手。若令解運京銅,勢必紛紛調派,盡委試用人員署事;于河工、海防、收漕等項,均恐有誤』。疏入,命仍循舊章:滇省委員徑運,以歸簡易。 八月,擢工部尚書。十月,授湖廣總督。十二年正月,銀匠陳信義父子侵蝕武昌、通城、棗陽、光化、榖城等五縣征解錢糧事覺,信義旋畏罪自盡,志伊僅將信義之子士芳問擬斬候;經刑部議駁。諭曰:『此案與直隸司書王麗南扼收庫收虛冒錢糧一案,如出一轍。乃汪志伊奏稱「只系銀匠侵蝕舞弊,各縣并無商串分肥情事」,未免存「化大為小」之見。且王麗南即時正法,此案僅將陳士芳問擬斬候,亦屬輕縱;所辦未為允協(xié)。試問州、縣征解銀兩,例有申解批文、司照庫收為憑;何以一任銀匠侵吞至二萬余兩之多、彌縫至數(shù)年之久!此而謂非官吏通同舞弊,其誰信之!命吏部侍郎玉麟往鞫』。尋訊明:『實系陳信義洗改照收朦混所致;請將陳士芳即行正法。征解各官吏,咎只失察,汪志伊尚非「化大為小」;惟原奏未將各情節(jié)詳晰聲敘,請交部議處』。上寬之。十月,福建巡撫張師誠奏:『歷年未結詞訟,至有二千九百余案;請將歷任巡撫分別查辦』。旋查明志伊在任四年,未結案八百余件,蒞任久而積案最多;下部議處。尋議降二級調用,得旨寬免。十二月,因楚省兵糧、漕運不敷支給,率將捐監(jiān)一項擅行動撥;部議褫職。諭曰:『外省捐監(jiān)銀兩,前經降旨諭令各督、撫隨時解京,不準擅行動撥。即該省遇有緊急撥用,亦當奏明請旨;似此率意徑行,豈不開地方那移之漸!自應加以懲處。惟其咎尚不至于革任,著從寬改為革職留任』。十四年正月。諭曰:『向來鹽引滯銷,皆由私梟充斥。本年江安一帶經鐵保派員查獲著名梟犯,官鹽即報銷暢旺。因思兩淮行銷綱地,江、廣二省尤多鄰私,侵占在所不免。該二省雖設有卡隘查緝,恐日久視為具文;汪志伊不可不知奮勉』。尋疏言:『近于襄陽之老河口、小河口、鄖陽之夾河關、黃新灘分設卡隘,并專派襄陽同知米宗騰督率稽查,以杜透漏。先后起獲私鹽不下二萬余斤』。又奏報見獲拒捕梟犯多名暨奸販囤戶,提省懲辦;上嘉之。十月,恭逢五旬萬壽,開復歷任處分。是月,遵查漕務積弊,疏言:『有漕省分,自應督率各州、縣征收好米兌交運丁,運丁亦即以好米運赴通倉交卸。其未經兌船之先,責成州、縣;既兌之后,責成弁丁』。上是之。十五年正月,諭各直省、撫查訊漕船陋規(guī),嚴行禁革。志伊疏:『請自本年為始,令旗丁由糧道衙門領銀時以至過淮抵通,出具書役、經紀人等「并無需索陋規(guī)」甘結。該旗丁等倘被克需索,必不甘心出結;或有扶同徇隱者,與受同罪』。得旨:『裁革陋規(guī),最為切要;勉力辦理』。 九月,調閩淅總督。十六年六月,來京陛見。先是,志伊在湖廣總督任內有應山縣民喻春謀殺胡紹德一察,業(yè)經原審之縣令錢丙曜訊明詳報。因喻春之母喻李氏以刑求誣服入控,命志伊親提嚴鞫;輒委同知劉曜庚、賈鈵審訊,遂誘誣翻案,以無辜之民人葉秀頂兇。因贓證全無,案懸侍質。嗣湖北巡撫同興為之平反,據(jù)實奏參。至是召對,又為劉曜庚等剖白心跡,且情愿代認處分;上以其偏執(zhí)己見,下部嚴議。尋議:照「回護原參不行審雪」例革職;得旨:『改為革職留任』。十九年,遵辦編查保甲,疏言:『牌甲保長,不應派以緝拏人犯、催征錢糧。惟編查戶口、稽察匪類,是其專責;三年后果有成效,加以獎賞。其怠玩者,隨時革究。至沿海及內河大小舶只,請設簿登記,按季查照』。如所請行。三月,疏稱『福寧府屬之三沙等處???,向以蔡牽、朱濆二逆未擒,前總督阿林保奏裁督糧道改為分巡寧福海防兵備道。今海氛平靖,請復為督糧道,移駐省垣;統(tǒng)轄全省糧糈,以專責成』。從之。十月,浙省民人朱友堂偽造諭旨,命偕戶部侍郎成格、刑部侍郎陳希曾會鞫;得實。二十一年十一月,前署龍溪縣改教知縣朱履中稟訐升任藩司李賡蕓前在汀漳龍道任內收受陋規(guī),志伊派福州府涂以輈會審;訊據(jù)朱履中所指各款均系地方公用,自認誣控。志伊與巡撫王紹蘭疑有賄和消弭情事,固執(zhí)駁飭;涂以輈即心存迎合,輒于李賡蕓供詞內添捏「朱履中曾代墊過修船洋銀一千六百余圓」,又復厲聲拍案、肆意偪誣,致賡蕓含冤自縊。二十二年正月,事聞,命侍郎熙昌、王引之往鞫;果因志伊等偪令誣認所致。諭曰:『李賡蕓系良吏,舉國皆知。汪志伊、王紹蘭必欲令其受貪污之名,以致偪斃其命;此而不加昭雪,黑白混淆,成何政體』!五月,讞定;得旨:『汪志伊年已衰邁,辦事復如此謬誤,毋庸交部嚴議;著即革職,永不敘用』。 二十三年二月,故。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一百八十九(「疆臣」四十一)。 謝得彰 謝得彰,福建詔安人。嘉慶四年,由行伍,隨水師提督李長庚剿海盜蔡牽于白犬洋,俘獲無算。十四年,授銅山營把總。二十一年,升水師提標后營千總。道光四年,遷海壇鎮(zhèn)標左營守備。 六年,署臺灣協(xié)中營游擊。時臺灣匪徒糾眾械斗,乘勢焚掠;得彰奉檄赴彰化縣屬許廣坪,率領兵練合力搜捕,擒盜渠黃斗并黨匪多名。事平敘功,上嘉其奮勇,賞戴花翎。七年,超升金門鎮(zhèn)標左營游擊。十一年五月,遷烽火營參將。六月,調水師提標中軍參將。 七月,擢廣東順德協(xié)副將。十二年四月,署碣石鎮(zhèn)總兵。十二月,兩廣總督盧坤以得彰奮勇剛直、嫺熟海疆,疏請署理瓊州鎮(zhèn)總兵印務;上從之。十三年三月,擒獲越南巨盜陳嘉海,按治如律。十二月,補福建海壇鎮(zhèn)總兵。十四年二月,閩浙總督程祖洛奏請調溫州鎮(zhèn)總兵;允之。七月,兩廣總督盧坤奏言:『廣東毗連洋夷,綿亙數(shù)十里,洪濤浩渺,島嶼紛羅。得彰巡洋緝匪,不遺余力;不特本省內外洋情形皆得其詳,即夷洋山島形勢,亦了如指掌。海疆重地,非有緩急足恃之員,難資得力;吁請仍留廣東,以勝閫寄』。疏入,得旨:『海防緊要;廣東瓊州鎮(zhèn)總兵官,即以謝得彰補授』。 十五年,卒。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二十一(「將帥」六十一)。 謝金鑾 侯官謝先生,諱金鑾,字退榖;舉人,官教諭。忠信篤敬,身體力行。平時教人,以「四子書」為綱、「五經」為輔,而力除空虛自守、偏執(zhí)冥行之弊。 其復鄭六亭書曰:『夏間接誦來函,備承教益。中秋復接手教,謙沖之懷,溢于言表。甚矣!閣下之篤志于學也。仆早歲蹉跎,中年潦倒;世事鹿鹿,因循無所成就。方未冠時,即喜讀宋儒書,悅心性之語;比長,交陳恥齋先生,與語吻合,遂壹志于是。如所謂言誠、言敬、言主靜、言慎獨,存養(yǎng)、求放心者,以為大本在是也,而竭力求之。實則于古今事變、日用常存之道,一無所窺;徒用力于空虛之中而不自知。其躐等以至顛倒瞶亂,竟成心疾。如是者凡十六、七年,終不受其實益。年三十一,無可如何,始寬心讀書,涉獵于「詩」、「書」、「易」、「周官」、「禮記」;更數(shù)年,乃大悟前此之非計。其初,自少年來居學齋,與童子均其功課;每日一本「四書」,未嘗間斷,至參以經籍。久之,覺有實效;日用行持間,自省得于「四書」者為多。蓋學者不志于圣賢則已;茍志于圣賢,未有能脫「四書」者。「論語」一部,此吾夫子之所以教人者;在「四書」中尤為切實。計吾夫子生平之所以教人者,一曰忠信、一曰好學;二者盡之矣。蓋忠信,則以日用實行為憑,而無虛空高遠之說;好學,則極倫常變態(tài)之跡,而無信己執(zhí)一之求。故弟子大書特書曰:『子以四教,文行忠信』。言夫子之所教者,如此而已。又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某者焉,不如某之好學;然則好學之事,詎不尤重歟!仆之所敬慕閣下,賦質忠信,殊絕于人也。茲誦來札,幾有必察邇言,沛然若決江河之意;是閣下于學問,已得其大要也。斯道之望,將有屬矣。夫學以「六經」為大端,孔子之所謂「文」也。學者以「四子書」為綱、以「六經」為輔,力講求焉;有得于心,以之治己有術、以之治人有術。是之謂經術,為其可施于實用,而非訓詁、鈔錄者比也。此孔子所謂「博學于文」也。國家太平日久,士子力學者多。康熙間,士大夫喜言心性之學;吾閩如李厚庵、蔡梁村、雷翠庭,其著者也。要其所執(zhí)持以示后生者,亦一時風氣之所趨耳。然其時忠信篤學者,已有如胡東樵其人。乾隆間,經學大盛:顧其間分際,亦自不同。如顧復初、任荊溪、方望溪,其所求者皆有濟于實用;非明于古、闇于今,徒事章句訓解已也。此數(shù)子者,博通注疏而有所領悟折衷;使學者可以修諸身而見諸用,庶乎孔門之功臣矣。后有作者,則不然:喜搜求古書,以為新博;愈古愈廢之說,則以為愈佳。將謂唐不如晉、晉不如漢、東漢又不如西漢;宋以下,則鄙夷弗屑已矣。其于圣人之經也,不求其端、不訊其末,惟以鈔襲舊說為尊古、以論辨折衷為武斷;學雖博,以語修己致用之方,則無術焉。此第謂之經學,則可不足以語經術也。若胡、顧、任、方四家,則可謂經術也已。仆于古經,誠無所窺;然茍得余年,則將卒業(yè)于四氏之書焉。故凡仆之言經學當時之所棄也,所以然者,欲不謬于力行、忠信之旨已矣。閣下抱忠信之質,有志于力行;而以倫常為急務。夫急力行、重倫常二者,皆忠信之事也。然而求諸孔子教人之旨,則所尤重者學而所尤先者文。蓋圣賢之學,二倫常盡之;閣下前書之言是也。然倫常之理,至切至近、至平至易,而即至頤至隱、至繁至艱;不可以一時淺易之說概諸古今,亦不可以一己境遇之偏概諸天下。古今千簡萬牘,圣賢千言萬語不能盡其情者,凡此力行之事,即凡此倫常之事也。故以倫常之故,而有力行;以力行之故,而有學問。博學于文者,所以致其知以為力行者也。夫知者,明于目也;行者,健于足也。未有目無見而足能行者!自古言學,亦未有以行先于知者!一部「大學」功夫,致知、格物已居其大半。誠意為生死關頭,然意之不誠,咎在知之未致;其門徑昭然矣。然其道至廣而博,故貴實而不貴浮、貴切而不貴泛。仆語本朝經術,必以顧、胡、任、方四子為先者,意在斯已。大約士凡不喜讀書、不事講求,而空言力行、空言倫紀、空言心性與夫存誠慎獨、主靜存養(yǎng)者,不墮于空虛自守,則必偏執(zhí)冥行,語此失彼,有體無用。否則,泛枝濫葉、揚秕簸糠,或者等身著作,銘槧四馳;或者寸解戔戔,孤鐙自守。凡茲所事,雖一生辛勤,皆不足以入圣人之道。何以驗之?觀于其行則弗信、試之實用則茫然也。吾輩向學已晚、讀書已遲,仆所愿與閣下共謀讀書之法者,意在以「四子書」為宗,不以「四子書」為作文之具;而以為倫常日用所資,切實以求:則廣之自通「六經」,約之無非實行。稱此以往則近之,可為文行兼修之儒;漸而積之,必有體用合一之日:此圣賢之正軌也。若曰吾但以實行倫常為要,經學、文學皆不足恃;則所謂倫常、日用者,別有簡易之一途,而「六經」不必存也:豈理也哉!與閣下交已十余年,中間多以世故文字相往復;未有一日之暇,從容論學者。茲以來書語及,故陳其崖略;唯高明有以教之』! 其再復鄭六亭書曰:『曩者仆以來教有經術之言,謬為論說;而獨有取于顧、胡、任、方四家者,蓋以四子之于讀經皆汲汲于倫常日用,而非訓詁、鈔錄者也。然讀書之法,又有當言者。古來書惟「易」、「詩」、「書」為孔子所手定,與「大學」、「中庸」、「論語」、「孟子」數(shù)者為極純粹耳。自后諸儒著述,則不能無偏弊之處。卜子夏、左邱明親受業(yè)于孔子,其言尚有疵謬;況其下者乎!任荊溪之學「易」也,苦志力求,至于血氣散亂、神思喪失,昏不知人,七日乃蘇;此足見其由探索而有獲,而少脫然自得之趣者也。又此公生平讀書,必欲融會眾家,無所遺棄;故「洗心」首卷圖說太繁,而「五十學易」之解不無牽強,此其所偏也。若其卦爻注說獨能征求象數(shù),使學者知圣人之立言,字字有所根據(jù);而窮極事變,無一不切于倫常日用:此其所以為難也。昔程傳以理訓「易」,朱子歸諸卜筮,其旨尤該。然「易」之為書,原本象數(shù)者也;善說「易」者,必當不離于象數(shù)。惜乎!古書淪亡,難于引據(jù);任氏所征,皆不失其正,大足為本義之助。故仆謂學「易」者,必有取乎此也。讀「洗心」者,于其首卷圖說且姑置之;必言圖說,則又當讀胡東樵「易圖明辨」,勝于任氏多矣。至于「禮記」一書,雜取群儒之著述,各有篇段。任氏以朱子有「大學」章句,遂取「禮記」而竄易編次之,甚至「郊特牲」一篇全逸,題名散附于他段;責以變亂古經之咎,復何辭焉!但任氏之意,實師朱子「儀禮經傳通解」自為成書,匯分簡帙,使修己力行之君子易于貫通焉。至其解義,則穿穴注疏,自悟指歸,上契前圣之心源;所謂「天理爛熟」者,豈依門傍戶者所可比哉!學者觀其梳剔之明而得其會通之妙,則亂絲之治,條理井然;還考原文,照然自在:豈以任氏而棄古哉!「春秋」,所以正倫常也;左氏記其事實,其功大矣。至其義例,則三傳皆私己見;胡氏又從而強辨之。數(shù)千年來,夫子本經不明于世,至今日而意理始可求也;顧氏之功豈少哉!胡東樵「禹貢」與梅定九「天文」并稱絕學,今與顧氏「地理表」合而讀之,中原扼要形勢,了然于胸;豈非致用之一大端!與方望溪之釋「周官」,輒謂王莽、劉歆有所增竄,疑其所可疑而悟其所難悟;微靈皋,孰能之?四君子之讀經,皆圣人致知、格物之法;大有功于倫常者也。夫讀書之益人也,如五榖、三牲之致其養(yǎng)焉。然五榖有芒榖,而三牲有皮毛;善食者飽焉而氣體以充、精力以富,芒殼、皮毛不知其所以棄也。任氏「周易」之病,僅在圖說序言;今揭其所短而攻之而棄其所長,是猶見皮毛而惡三牲、指芒殼而訾五榖也。要之,近世君子多言經學;其能讀四君子之書者,少矣。閣下以忠信為本、以倫常日用為重,能不致力于是哉!前書繁蕪而意有未盡,故復陳之』。 其作「退谷自警文」曰:『退谷嘗讀「易」之「系辭」矣,其曰蓍之德圓而神,卦之德方以智;六爻之義易以貢,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曰:異哉!以圣人之德如彼,而其所以自處者如此。故夫子曰:「假我數(shù)年,卒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意在斯乎!意在斯乎!是故康節(jié)先生稱老子得「易」之體,張子房得「易」之用;雖其言之駁,而其旨可思矣。要惟上達之事,小子未之敢測;則且痛自刻責,書以自警也。曰:天下之理,進常不足而退常有余。故進而見者,不如退而藏;進而言者,不如退而默;進而求諸人,不如退而求諸己。汝能見人之善,胡不退而自修;汝能見人之惡,胡不退而自?。∪暧姓d人之言,不如退而自誨;汝有責人之事,不如退而自責。愛人不親,汝則退而反其所愛;治人不治,汝則退而反其所治。忿懥未可任,汝盍退以平其氣;是非未可定,汝曷退以思其詳!汝行既疏,惟退可以寡悔;汝言既易,惟退可以寡尤。汝自見其長,盍退而察焉日:其實有之耶?其益求所進也;汝自悔其罪,盍退而念焉曰:其勿忘矣,其奚以再蹈也!吁嗟乎!喜好歡忻,惟退則見其所蔽;功名富貴,惟退則見其無聊。責有所歸,汝速退以自量;道莫吾知,汝姑退以自娛。且夫虛而能容者,莫若榖。深而難測者,榖也;響而斯應者,榖也。皎皎白駒,在彼空榖;其賢之所處乎』! 先生之學,處處鞭辟近里;而出謀發(fā)慮,動徹機宜,仁全義備:壤者使之復完,墜者使之復振。職雖司鐸,而地方有事,當?shù)酪兄?、黌舍賴之,即眾庶亦未嘗不感而服從之。德盛道通,所謂動人以誠、制事以義者;其先生之謂乎! 所著有「蛤仔難紀略」、「泉漳治法」及「文集」。 ——右「學案」,唐監(jiān)輯。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二百五十八(「僚佐」十)。 吳奇貴 吳奇貴,浙江定海人。由行伍,歷拔定海鎮(zhèn)標左營把總。 乾隆五十六年,在外洋獲盜紀孝等十七名;升鎮(zhèn)海營千總。五十八年,升黃巖鎮(zhèn)標右營守備。五十九年,署本標游擊。六十年,隨黃巖鎮(zhèn)總兵孫全謀擊賊于南韭外洋;首先躍過匪船,連斫二賊,生擒賊首陳言等十七名。嘉義元年,在大陳山外洋獲疊次行劫官米之賊首紀夢奇等十三名;升瑞安右營都司。二年二月,隨黃巖鎮(zhèn)總兵岳璽擊賊披山外洋,擒林啟忠等十七名。四月,復假商船誘賊至披山外洋,殲斃無算;獲鄭阿貓,奪盜船一。又駛至大陳山,搜獲林阿春等五十三名。三年六月,隨定海鎮(zhèn)總兵李長庚追賊至黑水洋,擒蘇柳等五十六名,并奪賊船、炮械。八月,追賊于普陀洋,奪其船,擒王棟等九名;升江南蘇松鎮(zhèn)標中營游擊。五年,升吳淞營水師參將。 七年,升福建澎湖水師副將。九年,升金門鎮(zhèn)總兵。十年,盜首蔡牽擾臺灣,閩浙總督玉德令奇貴配帶兵船偕臺灣道遇昌探剿。尋以「遷延觀望,未能實力緝捕」劾奏,得旨:『吳奇貴身系大員,于海洋匪徒肆擾,自應認真奮勉緝捕。乃竟心存畏葸,屢催不應;喪心病狂,實出情理之外。著革職拏問,交督、撫嚴審定擬具奏』。尋擬斬監(jiān)候;十六年,諭曰:『已革金門鎮(zhèn)總兵吳奇貴等因剿捕洋匪不力,革職問擬斬候。查閱原案,或屢被風阻,不能前進;或誤聽訛言,不即出洋:以致盜匪遠揚。核其情罪,與有心逗遛觀望、失誤軍機者,尚屬有間。該革員等前在洋面剿捕,頗能出力,屢加擢用;是以歷次秋審,俱邀寬宥。見在洋面肅清,非需員剿捕之時;但熟悉水師員弁,向不易得。姑念該革員等監(jiān)禁有年,當與以自新之路。吳奇貴著加恩賞給把總,發(fā)往福建人師營效力。遇有缺出,酌量補用,以觀后效』。 十七年,在平海外洋擒盜犯黃愛并獲炮械等件,又先后獲劉水、王印、吳幅三名;補閩安右營把總。十八年,獲要犯徐德;升閩浙提標千總。二十年,于梅花洋面獲匪犯李生生;升福寧鎮(zhèn)標左營守備。 二十二年,卒。 子大官,浙江鎮(zhèn)海營把總。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九(「將帥」四十九)。 盧植 盧植,山西朔州人。乾隆四十九年武進士;五十二年,選福建汀州鎮(zhèn)標左營守備。 五十六年,調臺灣北路協(xié)右營守備。嘉慶八年,升鎮(zhèn)標中營都司;旋護理北路協(xié)副將。九年,逆匪蔡牽竄淡水洋,植帶兵堵御,奮勇前擊,被炮傷。奏人,得旨:『以副將超升,遇缺即補』。 十年,出洋巡哨,傷發(fā)病歿?!?——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三十(「材武」四)。 武克勤(王維光等) 武克勤,甘肅武威人。乾隆三十六年武進士;三十九年,選山東高唐營中軍守備。四十八年,擢直隸樂亭營都司。五十九年,升福建建寧鎮(zhèn)標左營游擊。嘉慶四年,調龍巖營游擊。 八年,調臺灣鎮(zhèn)標左營游擊。九年,蔡牽幫匪乘風駛至鹿耳門口外北汕,擁上炮臺;官兵竭力堵御,戮數(shù)十人,克勤偕右營守備王維光俱被戕。是年,興化城守右營把總歐鏘捕匪于平海洋,陣亡。 先是,八年,浙江寧海左營把總鄭金捕盜于蒲門洋、乍浦右營把總柯介錫捕盜于面藿洋,俱陣亡。溫州鎮(zhèn)標外委張大魁于三嶼洋捕盜,力戰(zhàn)至橫址洋,陣亡。 嗣是,十年,蔡牽幫匪自臺洋內竄,云騎尉涂繼勳追擊至定海洋,歿于陣。臺灣南路下淡水營把總蘇國梁擊賊于下淡水溪,陣亡。 先后事聞,諭曰:『游擊武克勤、守備王維光同時遇害,曾有旨命該督等確查具奏。茲據(jù)愛新泰等奏:「匪船乘風齊攏北汕,擁上炮臺。官兵因火藥被雨濕透,不能施放,各用刀矛殺傷數(shù)十名;寡不敵眾,武克勤、王維光力竭被害」。均系歿于王事,著照陣亡例賜恤』。余均賜恤如例,賞云騎尉世職。繼勳,以原襲云騎尉并為騎都尉世職。襲次完時,均以恩騎尉世襲罔替??饲?,孫經文襲;維光,子廷山襲;鏘,子注生襲;金,子文運襲;介錫,弟介眉襲;大魁,子紹恩襲;繼勳,弟繼猷襲;國梁,子成銓襲。 維光,福建長汀人;由行伍,洊升是職。鏘,莆田人。金,浙江定海人;由鄉(xiāng)勇入行伍,洊擢是職。介錫,鎮(zhèn)海人,平湖籍;由行伍,拔乍浦左營外委。協(xié)緝于山東黑水洋,獲匪多名;又于盡山、普陀、衢港各海面,擊艇匪著有勞績:擢是職。大魁,永嘉人。繼勳,福建詔安人;以父國章任銅山營把總剿臺匪陣亡,襲是職。國梁,閩縣人。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六十八(「忠義」三十八)。 阮元 阮侍郎撫浙之明年夏六月,御賊松門,有神風蕩寇及禽倫貴利事;循始聞傳述互異,未獲其詳也。冬至浙,寓居撫院署中;閱諸文移、手札,又詢諸從至海上者,乃得其本末。 艇匪者,自安南來者也;浙賊曰鳳尾,閩賊曰蔡牽、曰水澳。初,平陽縣海濱老龍頭石山橫亙于海,為烽火門;其東大崳、小崳,兵守嚴密。乾隆五十一年,調任臺灣,代者不嫺于防,閩賊始識徑路而窺浙。嘉慶元年,閩賊李發(fā)枝引艇賊深入,而浙賊附之。時侍郎方督學,按試寧、臺。有諸生之家被掠者,贖母力不及婦,婦乃慘死;生泣愬于侍郎,有翦滅之志而非其職也。 四年冬,侍郎承命為兩浙巡撫,艇賊歲至者四稔矣。先是,吏有探之者,賊飲之酒,指艇大言曰:『吾駕大艇齎十月糧、炮重數(shù)千斤,來收稅耳。爾大吏,宜自計,非吾敵也』。當是時,權眾寡強弱之勢,實不足以殲賊;而土賊、閩賊恃艇賊之強,益橫。巡撫既蒞浙,艇賊猶踞臺州大陳山及溫州三盤嶴,三路犄角。十二月丁未,定海鎮(zhèn)總兵李公長庚帥舟師趨入賊中轉戰(zhàn),自午及酉,焚其桅出;有陷于陣者,反篷飛入脫之,賊大駭。提督倉公保謀以火攻,或漏于賊;五年春正月戊午,賊夜焚岸芻而遁。李鎮(zhèn)軍追之,及粵;夏五月,始歸鎮(zhèn)。巡撫以賊情下詢諸官弁及士庶人;定海孝廉方正李巽占言曰:『前此武備廢弛,賊匪始擾。訓練既久,官軍知奮;以各憲之勞心督緝、三鎮(zhèn)之悉力追捕,曾不克擒一渠魁、取一全勝者,其故何也?其船巨、炮巨,船外蔽以牛皮、網索,使我炮彈不能入艇。既以閩為向導,閩即藉艇為聲援。浙洋自南距北二千余里,我南則彼北、我北則彼南;我當艇則閩肆其劫,我當閩則艇為之障。且艇強,即遇亦未能必勝;閩狡,即未遇已望而先走:此所以虛糜糧餉而不獲實效也。今分三鎮(zhèn)各擄要地,巡緝本洋;一遇盜船,盡力攻擊:此可以御閩賊,而不可以御艇賊。御艇之計,必備大船、配精兵、利器械,擇善將者統(tǒng)之,重之以節(jié)制各鎮(zhèn)之權,扼險于閩、浙之交。艇至,則盡力攻擊。南竄,南追之,與閩師合;北竄,北追之,與三鎮(zhèn)兵合。如此則兵力既強,而責有專歸,庶有濟矣。且盜,非皆生而為盜者也;即艇匪,半屬閩、廣土著,亦非處心為盜者也:其以失業(yè)之故而竊發(fā)者少、以得為盜之利而聚集者多。其所必需者口糧,皆內地好民所接濟耳。奸民之出,非防守不嚴,則故縱之弊也。采捕小販,半雜奸民,其偷必多;甚或以被劫呈報,而實與賊通。故難民之中,有真有偽,不可不辨也。今欲澄盜源,莫若安民業(yè)。嚴行保甲,預絕其通盜之路、漸回其通盜之心;無業(yè)者皆遂其生,貪利者盡科其罪:則人亦孰肯冒死而為之哉!內無奸民,則外盜糧絕;糧絕,則潰散。且盜亦人耳,洪波巨浸之中,驚風怒號、崩崖撞激,去死無幾;仰視守法良民安居就業(yè),熙熙然有家人婦子之樂,亦孰不思歸命投誠,而尚忍為盜哉!故統(tǒng)籌御盜之策,不厚集其勢,則未易猝除;不力杜其源,則患終未已。而實力奉行,不使滋弊,則又在親民之吏與統(tǒng)領之將耳。如是數(shù)年,而盜猶未靖、民猶未安,恐無是理也』。定海教諭王嗚珂陳防御之事六、攻擊之事三、預籌之事四,言皆可用。且慷慨言曰:『卑職承乏海邦六載之間,由縣會同督率鄉(xiāng)勇晝夜防御,近岸村落,幸免蹂躪,蓋炮聲不絕于耳、火光時屬于目者屢矣。珂籍臨安,非瀕海;教職無殺賊任。然見賊匪往來,縛人妻女、系人父兄以要人貨,不如約則剖心臠肉,慘不忍言;雖有官兵,莫能痛剿。每一思之,恨不飛食賊肉,為吾鄉(xiāng)人雪此仇辱』!口陳手畫,目眥并裂。于是鄞縣知縣郭文志請合江、閩舟師,黃巖縣知縣周鳳鳴請先滅土盜,臺州府教授沈焯請厲武舉以寓約束,黃巖縣教官李其瀾、湯棫請禁商船漁船,定??h知縣宋如林請查偷漏,紹興府經歷黃敬修言兵船護商之利、外洋追賊之難,大約俱以造巨船、鑄巨炮為首務。先是,弁兵剿賊失利,多以船炮卑小為辭;至是,眾論如一。巡撫及奏請于上,然以經費重繁,又值川、楚用兵,難于籌款,未有定議。會提督倉公特請于朝,時廣東按察使吳公俊入覲,亦言粵東兵船行有成效;上可提督之奏。然提督未知巡撫先已入告也,既而謝曰:『仆欲言此久矣,苦人掣肘,故未聞于公。然吾思殺賊以報國耳,雖謫不恤也』!浙撫以無大木、工匠不嫺于造船,率官商捐金得十余萬,盡以給李總兵,使其子弟、親丁造船于閩;謂之曰:『此事屬君,則屬君耳。吾發(fā)銀,平色皆足;艇成,不核減工料也』。又于杭州、溫州設冶局,鑄鍛大炮四百余門;令沿海州、縣民壯兼習鳥槍,不增餉而增兵千百。嚴號令,警弛廢,勵廉隅,肅賞罰。檄沿海村岸十丁立一甲、十甲立一總甲、一村立一總保、一山一嶴立一嶴長,給以費,使之互糾通賊者,獲之有賞。檄漁戶小船堊以白,編其姓名、年貌,屬之埠頭旗長。晨出者暮必返,不返者有稽;遠赴者嗚于長。船之偶者分正腳,私駕者毀其船。檄汛口:凡船出嶴稽之,人口持米升五合,驗以印票;私漏者執(zhí)之,執(zhí)私漏者賞以所漏之物。檄海濱冶者遷入城,私造鐵器出城者有誅。檄兵船漏硝磺以濟賊者斬。檄商船毋獨行,賊來則禁出海;不遵令者有罰,私充標客以誤商者誅。檄營汛察奸民;民有緣商被劫而為保釋者、有以酒米易賊貨為之消贓者,吏稽之。檄村嶴壯丁團練相守望,立耆老紳士之賢者為長。村有警,鳴鑼相召;有不應者,梏其頸。檄府、縣、營、汛實力同心,賢能者敬之、擢之;弛者、縱胥吏擾民者,疾如仇。遴教職佐雜官數(shù)十人分巡???,微服步行,率鄉(xiāng)勇、線民隨時御捕;雕木印,令其事無鉅細,直達毋少隱。以故千里海澨,事皆如目睹;而營、縣亦互相糾,不敢少諱事。于是定海教諭王鳴珂率鄉(xiāng)勇守黃巖;定海縣知縣宋如林稽空船出口,凡空出者給以照,使賊無所支飾;平陽縣知縣楊榮肅清漁戶團練、鄉(xiāng)勇二千七百人;鎮(zhèn)??h知縣魏右曾力行保甲、造鐵槍千桿,民踴躍從者大百,衣上書「勇」字。黃巖縣知縣孫鳳鳴令士民自派壯丁,備木棍、竹筅、鋤耙、石塊,識以旗,旗上書丁名,丁立其下,王鳴珂實統(tǒng)之;沿海之旗連續(xù)如云,有警鳴鑼相召,在田業(yè)農者聞聲并集,故賊不敢近岸。太平縣知縣趙耀彤于海上壘石為垣,外周以塹,兵勇內伏;寧??h知縣陳鵬南于健跳螺師山設劈山炮以擊賊船之入口者。象山縣知縣徐元梅于石浦泥灣設立炮房,而鎮(zhèn)海之小港、大■〈石契〉頭、慈谿之后山北、定海之西道頭、臨海之海門、金沙灘、太平之狗洞門、石板殿、鱟殼嶴、金清港、石塘、樂清之岐頭、蒲頭、洛西地嶴皆奸民偷漏之地,令既行巡。樂清縣之教官王應虞訪有奸民龔大、陸大、阿買等通于賊,誅之;鄞縣之姚家浦夙為土盜之藪,官兵不能制,巡撫用計禽其魁姚富衡,其保長首出姚阿三十六人。既而,溫、臺各巡員獲通盜張周貴、陳大海、王兆才等數(shù)十人。又有浙賊潛登岸,偽充鄉(xiāng)勇刺聽官兵虛實者,皆詰獲,立斬以徇。樂清張阿三素附鳳尾,賊登岸,其兄集族人縊殺之。沿海村民演戲自約,禁偷漏。 閩、浙賊窮蹙斷糧,附夷艇;五月丙戌,窺平陽北關,遂泊于黃沙關。壬辰,巡撫自杭州之鄞縣;己亥,提督赴臺州。李總兵之追賊入粵也,返至閩,值賊蔡牽留,擊之;既歸鎮(zhèn),艇賊已踵至。是時巨舶未成,提標兵分御各隘口;李總兵初歸,士卒勞頓未息。巡撫以歷年剿賊閩師俱至,乃致書于閩,請撥閩舟師會剿。甲戌,巡撫至臺州,會提督倉公保、黃巖總兵岳公璽,為會剿計。是時夷艇三十余踞三盤;水澳、鳳尾、蔡牽各六七十船,水澳南泊玉環(huán)外洋,鳳尾及土盜小船散泊大陳、石塘、鱟殼等嶴,蔡牽往來無定。適閩賊、浙賊隙,巡憮謀因其隙而間之。葉萬根薦漁山鄭天選,札玉環(huán)同知招之;與水澳言。庚戌,艇自三盤入深門,岳總兵飭兵船、魚船分泊以俟。巡撫具奏,請調閩、粵舟師;略曰:『粵、閩、浙皆有土匪,而艇匪為尤甚;日多一日、年復一年,若不亟為剿滅,則前明倭寇甚可鑒也。此時船炮未辦,各盜皆苯于浙。臣愚以為分而捕之,不如合而禽之為得也。請敕兩廣督臣選鎮(zhèn)臣領兵船二十號乘南風來浙,同閩、浙之師合剿;使夷匪知內地兵力之厚、策應之靈,于三省皆為有益』。得旨允行。夏六月,巡撫駐守臺州,李總兵猶未至,以書速之;自丙午至于丙辰,書六致。辛酉,李總兵統(tǒng)師出洋;癸亥,抵普陀,巡韭山。巡撫致以書曰:『立秋已過,捕務尚無眉目。水澳已竄入南洋,夷匪病疫;若會合三鎮(zhèn),便可試剿。否則,七月中閩師始至,未免太遲矣』。丙寅,李總兵至銅瓦門;丁卯,駐師石浦——時溫州鎮(zhèn)總兵胡公振聲亦移師楚門。水澳以閑,故兩端,退泊玉環(huán);與鳳尾斗,互有殺傷。夷艇及鳳尾進踞龍王堂、松門之下,環(huán)于松門山,計將撲岸,且避風潮也;太平參將李成隆、同知時敏以守兵五百、鄉(xiāng)勇二百據(jù)松門御之。提督謀火攻,巡撫令臺協(xié)中軍造火箭千五百枝,札溫州府備水帶給涉水軍兵,調撫標兵二百貼防。癸酉,巡撫及提督會定海鎮(zhèn)李公、黃巖鎮(zhèn)岳公于臺州校士館之四照樓,謀所以破賊。李總兵曰:『賊竄耳;閩師來有日矣,不戰(zhàn)而俟人,非勇也』!即乘小船,與岳總兵同赴海門。巡撫即札胡總兵自楚門出,與兩鎮(zhèn)會于金清。人定,風大起且雨,甲戌之子、丑風東轉甚;遣使探兩鎮(zhèn)所在,路阻于水。丙子,有弁鳧水至,言是夕風雨狂烈,獨注龍王堂;雨中有火熱人,賊艇皆破。李總兵船在海門,為風水所舉,絓于岸木,乃止。兩鎮(zhèn)兵船損破大半,胡總兵師在黃華關,風未之及。是時賊奔竄海山,水師船不可駕。參將李成隆婦新產,風雨破其屋,驚死不顧,率陸路兵由松門涉石塘剿賊;賊乘破舟猶能以炮拒,且掠商船,皆就禽。有一艇未損,賊數(shù)百爭乘而沒;登岸攘食者,嶴長督鄉(xiāng)勇獲之。參將蔡德耀有五舟,托買米他泛,立褫其冠。太平武生林羽林率鄉(xiāng)勇及鳥槍兵二十人乘烏鳩杉板船出海搜捕,值鳳尾遺船相拒甚急,李總兵以入,船駛于洋,賊震而退。前后生獲八百余賊,淹斃約四、五千人,獄不足禁,棧郡廳以拘之;首從以下,各如律。釋難民之被擄者。李成隆率兵涉水取賊炮,得油布包、安南敕文、總兵銅印各四;敕稱「善艚隊大統(tǒng)兵進祿侯倫貴利」。明日,王鳴珂獲三人,一詭為瘖者、一發(fā)種種者名王貴利,訊之即其人。元年秋,閩中獲艇賊安南總兵范光喜,供辭述安南事:言阮光平既代黎氏,光平死,傳子光繡纘,其中稱新阮;黎之甥阮種奔暹羅,暹羅妻以女弟助之,克復農耐,謂之舊阮,歲為新阮患。新阮之總督陳寶玉招集粵艇,而肆掠于洋;繼而安南總兵黃文海與賊官伍存七隙,以二艇投誠于閩。今造船,用其式也。倫貴利者,廣東澄海人,投附安南,與農耐戰(zhàn)有功,封侯。以巡海私結閩盜,來閩、浙劫掠;王弗知也。安南艇七十六,分前、中、后支;貴利統(tǒng)后支者。四印,其一貴利自佩;其三,三總兵佩,曰耀、曰甫、曰金。南、金俱沒于海,耀則前日不知其為總兵而已斬矣。供若此,巡撫磔貴利,以供入奏;天子命軍機大臣字寄兩廣總督照會安南國王。冬十月二日丙辰,安南國王呈覆;其略曰:『小番世荷天朝恩庇,曠格逾涯;無能酬報,思以慎守疆隅,永作屏翰。只因本國極南沿海農耐地方,有賊渠阮種竊據(jù)其地嘯集,齊桅盜伙,數(shù)為海程之患。本國海防正緊,間亦收撫艙客以離賊黨,且助洋面帆柁之役。如倫貴利者,前年依附作活,本國聽其住泊,同商伴隨在巡防。詎知該犯暗藏頑狡,私瞞小番,敢爾潛約匪船,越赴內洋肆行搶劫;又敢擅造印劄,轉相誑誘,尤為情罪重大:甘犯天憲,為法律所不容。該犯棲居本國海分,馴習既久,悔不能先燭其奸,此實鈐束稍疏所致。仰蒙圣慈普鑒,洞悉肫誠;訓誨有加,天日垂照。恭譯圣諭,直感激于五衷,更悚惶而無似!謹當遵奉彝訓,綏靖封守。嗣令本國所委巡海人員,一一嚴加警飭,密施鈐勒,斷不容結同匪伙越境作非;務期桂海永清,以上副圣天子懷柔之至德:是所自勉也』。是役也,李成隆率外委林鳳飛、陳際會登山追擊,守備陳世熊、把總崔榮華、鄭殿魁、秦得勝于松門龍王堂小茭陣獲賊三百余人,武生林羽林、嶴長朱大錢、義民徐國恩、鄉(xiāng)勇劉向榮等獲賊百余人,巡員鄧必玉、杜兆勳、易元曜及提標兵武生林兆鰲獲各有差,并獲竹盔、紅布包、夷冠服。鄉(xiāng)民于水中得紫銅炮二,各重二、三千斤,鐵炮重四千斤,余鐵炮三十余門;又船桅大者長八丈、其夾長丈余,以鐵犁、紫榆、青栗等木為之,椆木櫓長三丈余、番木碇二丈余、棕纜長三十余丈。教諭王鳴珂既禽倫貴利,感海氣,至今病疽。風之三日,閩賊蔡牽入浙洋,平陽副將徐鯤及平陽知縣楊鑅擊之;水澳賊附之,南遁。賊登岸掘番薯,鄉(xiāng)勇林深入賊隊,斬其紅衣一人。秋九月,溫、黃二鎮(zhèn)舟師大擊水澳于東臼,斃其賊首林亞孫,余賊附于蔡牽,叛侯齊添;共十余船為一黨。風后艇匪余二船,一沒于海;一至閩糧絕,投誠。鳳尾鮮有存者;存者惟蔡牽及侯齊添。明年,士盜陶小貓、張阿愷投誠,言蔡牽有五十船、水澳十七船,二者恃眾敢于拒捕;又有剃鬒烏艚十二船、晉江邱念二船,然遇官兵則遠避,而畏舟山李總兵尤甚。六月癸酉之事,天子以為誠感神應,敕建天后官、龍王廟于松門;事詳陽湖孫觀察星衍所撰碑記。 六年夏四月,巨艇成,巡撫檄每鎮(zhèn)統(tǒng)艇十、每艇統(tǒng)兵八十人,各載紅衣、洗笨等炮,三鎮(zhèn)之合統(tǒng)于李、兩鎮(zhèn)之合統(tǒng)于岳;有知盜不追、臨敵退縮者,參劾治罪。 ——「神風寇蕩記」,焦循撰。 圣天子仁勇神武,賞罰明信,將帥用命。嘉慶十三年夏,命阮元復任浙江巡撫。明年春,詔邱良功補授浙江提督。秋八月丙午,殲逆賊蔡牽于溫州黑水洋,??芟て?;閩師合戰(zhàn)之力也。 牽,漳州民;乾隆六十年間,入海為盜。時浙賊鳳尾、閩賊水澳最強,牽及箬黃附之。嘉慶五年夏六月,神風蕩寇之后,鳳尾盜首莊有美,其母李縛獻;水澳賊首林亞孫,斃于東臼;惟牽遁于閩。牽之黨侯齊添不睦于牽,收水澳、鳳尾余孽,別為一幫;牽忌之。六年冬,與妻誘殺齊添于臺州石塘洋。官兵嘗追牽將及之,一紅衣人自艙中出,緣桅而上,斧其篷索卻;令兵舶乘風不可留擊。紅衣者,牽妻也。齊添死,其黨推張阿治為總盜首,稱竅嘴幫——又名肥餅。阿治分其黨為三,小賊首曰白面角——即陳角、曰郭潭——又名烏蛋、曰紀江均。又有爛腳陳黃葵,亦侯之黨也,自為新興幫——又稱再興幫;與張阿治并為浙賊。牽既殺侯齊添,并其眾。七年五月在閩,颶風碎其船,賊黨星散,勢最弱;閩師不能剿滅,遂至瑤山招集余賊,然勢未強也。八年正月丁卯朔,牽竄漁山;浙江提督李長庚、溫州鎮(zhèn)總兵胡振聲以舟師掩至,牽僅以身免。追至閩,賊糧盡,篷索、戰(zhàn)具朽壞;我?guī)煋?jù)上風,賊不能遁,乃遣其人干興泉永道乞降于閩。閩使道赴三沙招撫之;牽又言曰:「果許降,勿令浙兵偪我』!閩又信之,以令箭調浙兵居下風;牽得間,不果降,揚去。自是乃猖獗,無所憚;至于渡臺灣稱王,攻掠城野。九年夏六月,天子命李長庚總統(tǒng)閩、浙水師,以溫州鎮(zhèn)、海壇鎮(zhèn)為兩翼,專捕蔡牽;其金門、黃巖、定海諸鎮(zhèn)各守其地,總統(tǒng)追賊至境,率師助之。命未下,溫州鎮(zhèn)總兵胡振聲殺賊,死之。先是,浙撫造艇既成,名曰「霆船」。船堅壯,載以巨炮;故漁山之役,牽幾獲。牽畏霆船,厚賂閩商更造船大于「霆」,令商載貨出洋濟牽用,而偽以「被劫」報官;牽遂能渡橫洋,劫臺灣米數(shù)千石及大橫洋臺灣船?;洷I朱濆糧斷,牽分米飽之,與濆合;濆駕紅頭艚艍船猝入閩海,牽、濆共船八十余,勢甚熾。四月甲申,胡振聲以船工木在閩,往運之;閩人懼賊,止振聲于閩以御賊。六月戊午朔、越五日壬戌,胡振聲獨率二十四船首擊賊于竿塘;閩師不援,遂陷于陣,同舟八十人同日死。秋七月,賊牽、賊濆以九十船分三幫入浙,至于黃龍。八月丙子,總統(tǒng)率海壇鎮(zhèn)孫大剛、溫州鎮(zhèn)李景曾、黃巖鎮(zhèn)張成、定海鎮(zhèn)羅江泰出普陀東,擊賊于定海北洋,大破之。牽責濆不用命,濆怒,先返;牽、濆分,牽勢乃少衰。十年春三月,黃葵率其黨五百人降于浙。浙盜自鳳尾外,又有小貓幫、補網幫、賣油幫,皆士賊小盜。六年五月,小貓幫張阿愷等九十人先后降;余賊徐亞六等二十四人,象山鄉(xiāng)勇陳元章獲之于玉環(huán)沖擔嶼,小貓幫滅。六月,溫州鎮(zhèn)兵擒丁亞歪四十八人于東日,補網幫滅。七年八月,賣油幫盜首楊課率其黨百十五人赴玉環(huán)降,賣油幫滅。黃葵屢挫于黃巖、定海兩鎮(zhèn),訓導葉機以鄉(xiāng)勇破之于江南小羊山;至是,詣玉環(huán)乞降:新興幫亦滅。浙江士盜,惟張阿治合小肥餅、邱獺,而蔡牽竄于閩。是年夏,浙撫阮元以憂歸;李總統(tǒng)致書浙撫清公安泰曰:『蔡逆有舟八、九十,而長庚所統(tǒng)兵船八十二;浙洋尚有邱搭(即邱獺)、小肥賓(即小肥餅)等船三、四十,而定、黃溫三鎮(zhèn)兵船亦不過三、四十:自計兵力未足以勝賊。用兵之道,知彼知己,謀出萬全;萬一軍威一挫,所關非細。長庚有制府奏定「勒限一年」以來,奔馳閩、浙,涉歷艱阻,橫戈直前、出入死生,徒勞無裨者,緣閩、浙洋面三千余里,各處兵力俱單,止恃長庚一人往來追捕,或閩、或浙,顧此失彼,賊反以逸待勞。前奉有「不可徒事尾追」之旨,仰見圣明洞鑒。今日之病,實在于此。竊謂閩、浙兩省必須合立大幫兵船,屬之兩提督,使不分畛域,彼此呼應。如賊在浙界,閩兵即由三沙、四霜一帶策應遏截;在閩界,浙兵亦如之:隨賊所竄,勿予以暇。而奸民之火藥、逢杠,亦不能源源濟賊,庶事有少豸云』。十二年冬十二月,總統(tǒng)率浙、閩之師追賊入粵海。先是,牽以百船合陸路萬人寇臺灣,總統(tǒng)率金門鎮(zhèn)許松年、澎湖副將王得祿大破之。時所部止三千人,閩不濟師助塞鹿耳門,牽得遁去;然已狼狽不支。奸人濟之,勢復張。已而擊之大星嶼、又擊之浮鷹,牽僅有三船,將就擒;總統(tǒng)中賊炮,遽卒。閩師遠見統(tǒng)帥船亂,竟退;牽遁入安南夷海中。李公之威,賊畏憚若神,而屢不得志于閩。天子圣神先覺,誅閩將士不渡臺者、逮大吏之掣肘者;洞悉讒忌之口,專任長庚。長庚沒,天子震悼,疊下詔書封長庚三等壯烈伯,諡『忠毅』;以忠毅戲下士王得祿嗣其職,勉以同心敵愾之義,上以張國威、下以泯眾憤,為長庚復仇。于是浙、閩將士感泣激勵,無不誓以死殺賊。明年,牽自安南夷洋回棹,朱濆資助之,復興濆合百數(shù)十船入浙;淅中盜張阿治滋擾亦急。浙江巡撫阮元復蒞任;夏五月丙午,親駐鄞縣,肅軍政、嚴防御、增器械、配船炮、募義勇、杜岸奸,克期剿賊。一月之內,定海鎮(zhèn)兵獲董清秀二十一人于鼠浪湖;提督舟師擒陳丁五十六人于佛肚山、擒陳雄二十四人于羊山;黃巖鎮(zhèn)兵擒林桂二十六人于沙護,黃巖游擊劉成魁、太平參將福爾敏生擒王宗榮二十三人;象山知縣孫泉雯獲王阿倉三人;玉環(huán)同知宋如林生擒李亞羅;義勇船何廷模獲桑四三十四人于韭山,斬首五級;葉機在岱山獲盜十一人;機弟樞追盜至江南崇明,獲一船,生擒李葛十一人,皆張阿治黨——阿治竄于南。秋七月,蔡牽、朱濆入浙;巡撫駐鄞縣督擊,用間以離之。浙江副將項統(tǒng)自閩歸,遇濆于韭山,攻之,獲一船,擒其黨王長;濆竄于閩。已而,閩總兵許松年擊斃之;其弟渥領其眾。提督何定江擊牽,牽不敢拒,亦遁于閩;乃并剿張阿治,擒其黨百六十人,阿治窮蹙。巡撫訪得其母與弟在閩之惠安,密告總督阿林保;總督密飭惠安知縣吳裕仁系其母與弟,阿治乃率其黨四百七十六人、炮八十六乞降:竅嘴幫滅。小盜首郭潭、紀江均先滅于閩;陳角投牽黨青筋茂,茂降,角不知所終。其黨惟亞盧存——亞盧一名亞羅、一名駱盧仔,號小差幫。冬十二月甲寅,同知陳大琮攻亞盧于魚山外洋,獲其船,擒二十八人;斬五級。十四年夏四月,溫州鎮(zhèn)李景曾、定海鎮(zhèn)朱天奇、參將印章、主簿朱錦城、同知陳大琮、候選知縣葉機共剿之,僅余數(shù)船;提督邱良功初蒞任,追之至溫州。秋七月乙亥,颶風覆亞盧船,亞盧溺死;余二船四十四人,平陽知縣周鎬擒之:淅洋土盜盡平。亞盧溺之日,牽舟亦壞,漂于松門龍王堂,至于定海;邱良功自閩海追擊,破之。閩師亦至;八月壬辰,浙江提督邱良功、福建提督王得祿、海壇總兵孫大剛、黃巖總兵童鎮(zhèn)陞合師擊。癸巳雞鳴,童鎮(zhèn)陞率所部首追及賊;賊回拒,鎮(zhèn)陞擊賊篷頂落,守備武大定躍上賊船,擒其黨王烏五十一人,斬首十級,獲其炮械九十。賊落海死者無算,牽由衢港竄入外洋。先是,李忠毅鎮(zhèn)定海,巡撫阮元與相勉勵,以盡心捕賊為務。忠毅嘗追賊至極遠外洋,于島嶼獲一猱貽巡撫,蓄之誠本堂;每聞其啼,巡撫輒曰:『非李總兵奮力剿賊,不聞此聲』;嘗相與賦詩倡和以見志。忠毅以「鹿洲集」貽——「鹿洲集」者,漳浦藍鼎元作;鼎元以其謀佐兄襄毅公平??苤煲毁F,「撰平臺紀略」——以是勉巡撫,且示己志也。巡撫復任時,忠毅沒于賊;巡撫慷慨涕泗芄蘭,數(shù)親督戰(zhàn)海濱。提督邱蒞任,推心相結,親若兄弟;嘗勉之曰:『圣明廑念海洋,無時或釋。殲擒渠魁、仰副宵旰,在此一舉』!又致以書曰:『蔡逆坐船高大,淅師向攻,往往不能得力。然賊船雖大而少、兵船雖小而多,若令某鎮(zhèn)隔斷賊黨,不令救援,以隔斷為功、不以攻獲為功,別使某鎮(zhèn)高大堅好船若干只專伺蔡逆本船,連環(huán)施放槍炮,破其蓬胎、柁牙,使彼不能行駛,然后更番攻擊,多用火箭、火瓶,賊行與行、賊止與止,久久相持,賊之就擒可必矣』。時巡撫將入都祝嘏,又致以書曰:『一切剿捕事宜,諸望專司指揮提挈;并明示將士以功過所在,俾共圖免過立功。元身在省垣,心系海上。今兩省舟師及所雇商船共得七、八十號,兵力壯甚;殲滅渠魁,定在此舉。捷音不遠,我公與王提軍平賊即會奏勿遲也』。牽既竄,閩師以朱渥入閩,南還御之;浙師北追賊至馬蹟,不見賊。己亥,牽由潭頭外洋而南;癸卯,邱良功至普陀,簡舟師窮追南下。甲辰,至半欄基,諜知牽匿黃巖之魚山;乙巳黎明,追及。賊方起篷南竄,偪之;牽返蓬拒。牽所乘綠頭大船,良功揮令眾舟趨而圍;賊以炮擊黃巖鎮(zhèn)船,桅折。時閩師猶在浙,乃合擊,俱乘上風;賊懼,向東南遁。浙師隨擊,自卯至申,斃賊無數(shù)。轉戰(zhàn)至黑水深洋,閩師亦至;海壇鎮(zhèn)孫大剛從浙師,與賊船偪,以火燎賊;賊亦以火拒。時夜半,風浪并怒,不得登;賊船隨浪戧出。良功據(jù)上風,截之;賊莫能遁。丙午寅刻,良功率各舟師聯(lián)絡攻擊,牽且拒且逃;右營游擊陳寶貴左腕傷于炮。午刻,過黑水洋,見清水;良功曰:『深洋窵遠,天且晚;此時不得賊,賊將遁』!大呼以己舟■〈舟幷〉于賊舟東。閩師至,閩舟■〈舟幷〉于浙舟東;賊篷與浙篷結,浙篷毀,賊以椗扎浙船,決死戰(zhàn)。我兵奮勇,無不一當十;賊多跳水死。賊以矛刺良功,貫腓流血;邱成勳——良功兄子也,與賊格斗,墜海死。海壇鎮(zhèn)孫大剛、乍浦參將陳琴、守備李增階,各以舟師趨賊。賊火斗及增階藥艙,艙轟,琴兩足傷,舟亦沈;琴、增階遇杉板救,不死。牽僅有二、三十人,船漏壞;牽急,將以火投藥艙自轟。浙船被毀,椗脫出;閩船遂駢于賊船,賊猶以死拒敵。東風大起,福建提督王得祿、海壇總兵孫大剛力持賊;浙師自外觀之,炮火聯(lián)絡。賊以炮擊王得祿,傷額及肘;忍之,揮千總吳興邦以火攻賊船,柁樓脫。牽別子小仁與其黨矮牛等隔于眾鎮(zhèn),不能救;牽船裂,與妻子落海死——是為八月十八日。越四日庚戌,巡撫赴京師;乙卯過揚,余餞之北湖相墩,及辦賊事。巡撫曰:『賊平,宜幾日矣』!因述所以制賊事宜——時實未知捷音。未幾,閱邱提督報書,乃得其詳。 余往來節(jié)署者有年,稍知海上本末;嘗慟李、胡兩公之死,自恨儒懦,不能執(zhí)殳從王事。既聞賊平,大快,頌揚天子之盛德以示里中父老;里中人莫不欷歔太息,浮大白以相慶也。或曰:『蔡逆之滅,由浙師奮不顧身,首先攻擊,致賊不能遁。閩船大鈍,于浙追及時,賊已垂殆,故收其功耳』。焦循曰:『否!否!方浙船破,僅存底板,邱將軍足且傷;使非閩師戮力同心,邱將軍縱不罹李、胡之禍,賊亦揚帆去矣。當是時,賊船與淅船結,閩船夾浙船外;浙船毀而閩船又駢于賊船,賊所以滅耳。向者三沙之役,閩地也;而閩誤之。今賊所殲之地,浙地也;而閩助成之。然則賊之生死,視閩、浙合輿不合。李忠毅殺賊之勇,詎遜于邱;乃抱恨而殞者,抑又何哉』! 牽既死;是冬,朱濆亦以其黨降于閩,??芟て健?胡振聲,閩人;嘉慶五年,為黃巖副將。從總兵岳璽擒獲箬黃盜首江文,箬黃滅;授溫州鎮(zhèn)總兵。九月,會黃巖鎮(zhèn)滅水澳于狗洞門。六年正月,追侯齊添于披山洋,破之。六月,滅補網幫于東日。十月,擊蔡牽于南麂,生擒其黨林照四十四人。八月正月,從李長庚追蔡牽至閩,牽幾獲。十一月戊戌,夜襲蔡牽于南麂。己亥,與參將李景曾、縣亟王正悅三路掩擊,獲賊九十六人、炮械數(shù)百。是役也,振聲身先近賊,牽幾就擒。振聲殺賊之勇亞于李,戰(zhàn)死于閩;聞者悲之!葉機,定海人;由廩生,官訓導。八年夏,請以家財募鄉(xiāng)勇下海捕賊,數(shù)有功。巡撫薦之,升云和教諭,候選知縣。陳大琮,同安人;壯烈伯李長庚女婿也,安徽候補同知。以諳習出洋,巡撫奏留浙,授同知。 ——右「神風蕩寇后記」,焦循撰。 --以上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十九(「宰輔」三十九「補錄」)。 李長庚 李長庚,福建同安人。乾隆三十六年武進士,授藍翎侍衛(wèi)。四十一年,補浙江衢州營都司。四十六年,升提標左營游擊。四十九年,遷太平營參將。五十年,升樂清協(xié)副將。 五十二年,署福建海壇鎮(zhèn)總兵。五十三年六月,以所轄洋面盜案多未捕獲,革職留緝;隨于外洋各處疊獲洋盜林權等及首伙各犯,并船只、槍炮、刀械等物。五十四年十一月,奉上諭:『李長庚準其留于福建;遇有游擊缺出,該督酌量奏補』。五十九年二月,補海壇鎮(zhèn)標右營游擊、署銅山營參將;疊年在洋捕獲盜犯林瓢等。嘉慶元年二月,遷銅山營參將。會合浙省兵船圍捕粵匪,獲吳興信等三十七名。二年四月,升署澎湖水師副將;又獲盜犯鄭翁、周疊等。 三年二月,擢浙江定海鎮(zhèn)總兵。六月,長庚帶領兵船于黑水洋面攻擊蘇柳等,斬賊二十名。八月,攻盜于普陀外洋,獲其船,殲斃無數(shù)。四年七月,于潭頭外洋生擒盜首侯納等。旋以土盜鳳尾幫勾結夷艇百余人踞淅界島嶴,長庚率舟師出擊;追至溫州三盤嶴,沈其一艇。時守備許松年等三船皆為賊困,長庚返蓬沖入夾攻,三船皆得出,賊遁;有旨嘉獎。旋諜知艇匪竄過泉州,而閩盜蔡牽船三十余只泊海壇境內之沙鄔、南盤一帶;遂由南日洋面駛往,沈其船一,殲賊三、生擒三十余人,復追艇匪至閩、粵交界之甲子洋。嗣聞蔡牽潛伏于白犬洋,長庚率兵往擊,生擒許老等三十余人;奉旨賞戴花翎。 五年閏四月,過溫州鳳凰洋,救護商船,獲盜林青等并鐵炮二。巡撫阮元奏以長庚統(tǒng)率水師;得旨:『三鎮(zhèn)會剿,自應有一人統(tǒng)其號令。李長庚素有威望,應令溫州、黃巖兩鎮(zhèn)聽其關會,協(xié)同策應』。六月,艇匪自溫州北來,長庚率師會同黃巖鎮(zhèn)淀泊海門,與松門盜隔港相持;適颶風起,盜船覆溺甚多。賊有泗水匿島登岸者,官兵水陸并擒之;旬日間,獻俘千數(shù),獲安南偽爵侯倫貴利。事聞,得旨褎嘉。又殲賊于調班洋,獲李出等二十二人于深水外洋,沈其船一;擒丁郭等十九人于潭頭外洋。 六年。獲林俊新等十五人于六橫洋,獲楊烏等十九人于徐公洋。至福建竿塘外洋,獲林俊興等十人,燒其船一;至旗頭,獲蔡牽幫盜首陳帖等二十二人,奪其船一;至東雀山,獲李廣及女犯等二十一人;至盡山,獲盜首陳火燒等二十二人;至三盤,獲高英等七人。十月,擢福建水師提督;奉旨:『李長庚于緝盜事務,尚屬奮勉;是以加恩簡用。此時蔡牽等逃竄閩洋,李長庚即往新任;倘盜船折回浙洋,當不分畛域,以副委任』。 尋以籍隸福建,例應回避;調任浙江。七年,至象山潭頭,獲張如茂等十四人;至閩南日、東滬洋,獲徐逆等三十五人。八年,蔡牽竄漁山,長庚率舟師掩至,晝夜窮追,蔡牽僅以身免;復與黃巖鎮(zhèn)總兵張成合兵擊盜尤升等,生擒五十六人,獲其船二;又獲石塘釣艇盜二十余人。進擊蔡牽于三沙,沈其船一,斃數(shù)十人;賊北竄,復追及南麂外洋,奪其船一、燒其船一,生擒八十七人。 九年六月,閩浙總督玉德等會奏:請以長庚總統(tǒng)閩、浙兩省水師;得旨俞允。先是三月,蔡牽泊于閩洋之浮鷹,長庚率兵擊之,擒其男女四十余人,殲斃十三名;燒其船一、奪其船二,并獲紅衣炮、刀械百余。八月,遇馬跡盜船六十余,長庚督兵沖入,賊分兩股東西竄;長庚分兵擊之,沈其船二,殲斃無數(shù)。蔡牽所坐船篷索為官兵所斷,及過盡山,風雨驟起,收兵入衢港,俘五十二,駢首五級;得旨嘉獎。 十年四月,兼署福建水師提督;奉旨:『李長庚調福建水師提督,鎮(zhèn)將皆其統(tǒng)轄。著將擒捕蔡牽一事,責成專辦;一切機宜,悉聽調度』。閏六月,蔡牽聞長庚至,遂由臺灣北竄入浙;長庚追擊之青龍港,獲其船一、沈其船二,擒彭求等二十八人。得旨:『李長庚自統(tǒng)舟師以來,具報剿賊均無虛飾;俟閩、浙洋面一律清平,必加懋賞』。又奉上諭:『李長庚總統(tǒng)水師,溫州、海壇二鎮(zhèn)總兵為左、右翼,聽李長庚調遣,俾事權歸一』。八月,長庚追蔡牽于臺州大陳斗米洋,攻擊三晝夜,燒其船一、沈其船一,生擒七十三人。 尋以浙江提督孫廷壁不諳水師,奉旨:『浙江提督,仍著李長庚調補』。十二月,蔡牽大小盜船百余肆擾臺灣,長庚率師會剿,殲斃無數(shù);親駕杉板往勘鹿耳門外港口,同護溫州鎮(zhèn)總兵李景曾分幫把守。長庚截守新港,于水深處鑿沈同安船以防竄逸;時東風甚急,同安船為巨浪所沖,蔡逆乘潮竄去。詔摘去翎頂立功。十一年四月,蔡牽與朱濆俱竄福寧外洋,長庚會兵往剿;賊東竄張坑洋,復追擊之,沈其船一、奪其船三,生擒盜首陳潰、李阿七等七十余人,斃百七十余人,獲刀炮、偽印、旗幟,救出商船及被劫難民。蔡逆北竄,又折回南;復追至臺州之調班洋,生擒李按等五十一人、殲百五十余人,獲銅鐵炮十七門。 時新任閩淅總督阿林保密參李長庚因循怠玩,并鈔李長庚致署總督溫承惠書,請旨革職治罪;上諭:『阿林保密參李長庚因循怠玩二摺,覽奏均悉。但如摺內所云「李長庚藉燂洗船只為名,收船進港,恐其私回衙署,亦未可定」等語;尚系該督揣度之詞。又稱「李長庚于七月初間在盡山等處洋面追剿賊船,扼住上風;旋又探聽無縱,其跟剿竟屬空虛」等語。但昨據(jù)李長庚奏稱:「七月二十一日在大陳等處洋面擊沈盜船一只,殲獲盜犯一百五十余名,起獲槍刀、鐵炮等件,并拏獲另船盜首李按」等語。阿林保發(fā)摺時,尚未得其咨報。如果屬實,是李長庚兵船七月初間在盡山外洋一時未能了見賊蹤,旋又追獲得勝,尚非始終株守可比。又李長庚所稱兵船缺乏口糧之處是否實情?抑系藉口引避?均須詳查明確,方可治以應得之罪。該督遠在閩省,僅據(jù)李長庚致溫承惠信內之言,恐尚未確實。當剿賊吃緊之時,水師統(tǒng)領責任綦重,一時亦無可代之人;況臨敵易將,亦不可草率。此時且毋庸革職逮問』。同日,又諭:『清安泰見在溫、臺一帶,所有李長庚追賊情形,知之必悉。著即詳細密查,據(jù)實回奏』。八月,李長庚率各鎮(zhèn)舟師擊賊漁山,身受多傷。事聞,得旨:『此次李長庚督兵圍捕蔡逆,殲擒盜匪多名,身受多傷,實為奮勉。著加恩賞還頂帶』。旋據(jù)浙江巡撫清安泰覆奏:『李長庚帶領兵船經過海口,并未回署。至于海船若不勤加燂洗,則船底苔草、■〈族上蟲下〉蟲膠黏纏結,輒致駕駛不前。其生擒盜犯李按,委系蔡逆另船頭目,余系李按同船伙犯;并無捏報。又兵船口糧,實有暫時缺乏;應采購之處,亦無藉詞耽延情弊。復遵旨將李長庚在洋剿捕情形,密詢黃飛鵬、何定江二人。據(jù)稱:黃飛鵬為守備時,即同李長庚在洋捕盜,無不勇往向前;自蔡逆滋擾臺灣,倍加感奮,誓不與賊俱生:實無松玩情事。何定江居官閩省時,即知李長庚身先士卒,奮勇直前;茲與連幫出洋,總以克除首逆為急務,實無怠玩』。奏到,奉上諭:『阿林保前此密奏李長庚因循怠玩種種貽誤,請將伊革職治罪;朕披覽該督所奏,即覺不愜。阿林保到任不過旬日,地方公事一切未辦、海洋情形素未熟悉,而于李長庚從未謀面,輒行連次奏參,殊屬冒昧!是以降旨令清安泰秉公詳查。本日據(jù)清安泰覆奏,則稱「李長庚帶領兵船經過??冢⑽椿厥稹?。又稱「海船若不勤加燂洗,輒致駕駛不前」。又所獲李按,實系蔡牽伙黨,并無捏報斬獲情弊。又轉詢黃飛鵬、何定江二人,亦均稱「李長庚實在奮勇」等語。是阿林保奏參,全屬子虛。今兵船正當剿捕吃緊之際,若阿林保尚不知以國事為重,猶復輕聽人言,甚至因此次奏參李長庚不能遂意,遇事掣肘,使其不能成功,則阿林保之罪甚大!阿林保著傳旨嚴行申飭』。九月,長庚于竿塘外洋擊斃蔡牽之侄蔡添來,沈其船二;計擒獲及落海者約數(shù)百人,駢首五級』。得旨:『此次李長庚督兵攻剿,不遺余力,奮勇可嘉!俟拏獲蔡牽,再賞世職酬勳』。十月,長庚會師擊蔡牽于二盤,沈其船一,生擒盜首李添來等七十人、斃其股首周添秀等七十余人。 十二年正月,追剿蔡牽入粵洋,沈其船一,獲十一人。二月,追至大星嶼,奪其船一。又擊蔡逆坐船時風浪大作,兵船不能聯(lián)絡,收軍還抵肇慶戙船澳。四月,會同廣東提督錢夢虎擊粵匪鄭一幫船于佛堂外洋,生擒盜首羅二十及男婦四十八人。七月,由閩還浙,奏請辦理軍政;奉旨:『李長庚統(tǒng)領水師剿捕蔡逆正在吃緊之時,即因軍政屆期,亦當權其緩急,或請令清安泰代為考驗,候旨遵行;乃并未具奏請旨,輒順道往寧波,竟置海洋盜首于不問,實出意料之外。著傳旨嚴行申飭』。八月,仍具奏出洋。十一月,與金門、福寧兩鎮(zhèn)合追蔡逆于浮鷹洋面,獲其船二,擒九十五人、駢首十五級;賊竄東南外洋。十二月二十四日,長庚會同水師提督張見陞聯(lián)■〈舟宗〉入粵;二十五日,至黑水外洋,蔡逆僅存三舟,長庚率師專取逆船,槍炮并發(fā),逆船兩旁并中領插花皆被轟破,賊蒼黃落水者不可勝數(shù)。長庚又別用火攻船乘風掛其后艄;時烈風大作,波浪洶涌,火炮亂發(fā)互擊。長庚猝被賊炮子中傷咽喉、額角,遂于是日未刻卒。 事聞,上震悼,下部議恤;諭曰:『浙江提督李長庚宣力海洋,忠勤勇干,不辭勞瘁,懋著威聲。數(shù)年以來,因閩、浙一帶洋盜滋事,經朕特命為總統(tǒng)大員,督率各鎮(zhèn)弁舟師在洋剿捕;李長庚身先士卒,銳意擒渠,統(tǒng)兵在閩、浙、臺灣及粵省洋面往來跟剿,艱苦備嘗;破浪沖風,實已數(shù)歷寒暑。每次趕上賊船,無不痛加剿殺;前后殲斃無數(shù),擒拏盜船多只。蔡逆亡魂喪膽,畏懼已極;聞李長庚兵船所至,四處奔逃。正在盼望大捷之際,乃昨據(jù)阿林保奏到:李長庚于上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由南澳洋面駛入粵洋追捕蔡逆,望見賊船只賸三只,窮蹙已甚;官兵專注蔡逆,窮其所向,追至黑水洋面,已將蔡逆本船擊壞。李長庚又用火攻船一只乘風駛近,掛住賊船后艄;正可上前擒獲,忽暴風陡作,兵船上下顛播,李長庚奮勇攻捕,被賊炮中傷咽喉、額角,竟于二十五日未時身故。覽奏,為之心搖手戰(zhàn),震悼之至。朕于李長庚素未識面,疊經降旨褎嘉;并許以奏報擒獲巨魁之時,優(yōu)予世職。李長庚感激朕恩,倍矢忠藎。不意其功屆垂成之際,臨陣捐軀!朕披覽奏章,不禁為之墮淚。李長庚辦賊有年,所向克捷,必能擒獲巨憝;朕原欲俟捷音奏到時,將伊封授伯爵。此時李長庚雖已身故,而賊匪經伊連年痛剿之后,殘敗已極,勢不能再延殘喘;指日舟師緊捕,自當縛致巨魁。況李長庚以提督大員總統(tǒng)各路舟師,今歿于王事,必當優(yōu)加懋賞,用示酬庸。李長庚著加恩追封伯爵,賞銀一千兩經理喪事;并著于伊原籍同安縣地方,官為建立祠宇,春秋祭祀。其靈柩護送到日,著派巡撫張師誠親往同安代朕賜奠;并查明伊子見有幾人,其應襲伯爵俟伊子服闋之日,交該督、撫照例送部引見承襲。其李長庚任內各處分,著悉予開復。所有應得恤典,仍著該部察例具奏:以示朕篤念勞臣、恩施無已至意』。十三年二月,奉上諭:『李長庚為國捐軀,凡水師大小將弁、兵丁皆當為李長庚復仇,方不愧同心敵愾之義。見在蔡逆不過賸船數(shù)只,閩、粵兩省大幫兵船,總先專注蔡逆,上緊擒拏;上以張國威、下以泄眾忿,亦可慰忠魂于地下也』。是月,又奉上諭:『水師提、鎮(zhèn)將弁等如能將蔡逆擒獲,即遵旨將該逆解京。如拏獲賊犯,必究出放炮中傷李長庚之人,解赴同安于李長庚靈前臠祭,以慰忠魂;倘不能究出放炮之賊,亦當將賊眾內罪應凌遲者解往一、二人臠割致祭,俾伊家附近居民皆得同伸憤恨』。嗣部臣以伯爵等次請欽定,得旨:『李長庚著封三等伯,承襲十六次。襲次完時,給予恩騎尉世襲罔替。其恤賞銀,著再賞給四百兩;予專祠,賜諡「忠毅」。子廷鈺,承襲封爵。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六十九(「忠義」三十九)。 朱理 公姓朱氏,諱理,字燮臣,號靜齋。先世,與徽國文公同派。宋代拙翁府君自婺源遷涇,遂為涇人。傳二十一世,至曾祖東園公,諱武勳;合邑公舉懿行,祀「鄉(xiāng)賢」。以公貴,贈通奉大夫。祖沛深公,諱慶霌;鄉(xiāng)飲賓。考維揚公,諱安淮;早逝,公以猶子承嗣。本生考希靖公,諱安沆。三公并累贈至資政大夫。曾祖妣氏汪、祖妣氏胡、妣氏胡、本生妣氏胡、繼妣氏張,俱贈夫人。 公于兄弟行,居次。幼穎悟,初受經,即數(shù)十行并下。稍長,操筆為「制義」,卷軸奔赴、議論英偉,有不可羈靮之勢;兼工詩賦,守唐人矩度。業(yè)師胡損齋、家劍溪兩先生,詞壇老宿也;皆祟獎謂「必達」。公彌自淬厲,宗祠月會、書院季考暨諸憲觀風郡縣試,率冠軍。乾隆戊戌,年十八,補弟子員。長沙劉文恪公時視學皖江,擢寧、廣兩屬古學第一;刻「黃花」、「賦游絲」等詩入試牘,清麗芊眠,膾炙人口。尋歲試高等,食餼。癸卯,舉于鄉(xiāng),年甫二十三;是科闈藝經術湛深;前后所未有。損齋先生亦在榜中;師弟同捷,為一時佳話。甲辰,會試房薦;丁未,始中式。殿試進呈第三,旋易二甲第一名,選翰林院庶吉士,習「國書」?!竾鴷挂允诸^貫一切音,方語齟齬,繙譯殊不易;公刻意研摩,倏通解。所書筆力遒健,尤過人:教習師嘆異之。俄聞本生考兇問,星奔而歸;讀「禮」一年,未敢他赴。服闋,再入都;庚戌散館,試第一,授編修。奉命詳校四庫書兼纂「石渠寶笈」、奏辦院事。壬子秋,充順天鄉(xiāng)試同考官。甲寅,典試山西;所錄文,皆樸茂不墮時趨,后多成進士者。乙卯,分校禮闈,得士溢房額;及廷對,房首王君以銜一甲第一、次莫君晉一甲第二。鼎甲前二名在一房,群詫為盛事。是年,京察一等。 嘉慶元年丙辰,授浙江衢州府知府。初下車,裁革陋規(guī),與民休息??づf有正誼書院,歲久傾圮。公為完葺廨舍,延名師主其席;三衢學者皆翕然從風。政暇,輒校士于堂皇,親定甲乙。素不喜游宴;城外爛柯山號名勝,披案牘矻矻無少息,竟未一往。葉榮耀者,土豪也;倚霸橫行,鄉(xiāng)里苦之。能陰持官吏短長,歷任無如何。公聞狀,械以來;詰所為,多不法。即收系,坐遣戍,并清還曩所侵趙清獻公塋地;闔郡稱快。愚民王國三,食齋斂錢;適江右有案牽連,移文至衢,營弁欲邀功,以獲教匪聞。公再三研鞫,無逆蹟;為明其枉,但科本罪,全活者甚眾。其寬嚴相濟,皆此類。己未,護督糧道篆。浙省辦清漕,公于剔奸厘弊之中,寓恤丁愛民之意;有漕州、縣,均相安無事。 壬戌,遷福建興泉永道;駐廈門,偪近?!觥刺镄琛怠Q蠓瞬痪?,惟督造戰(zhàn)船為要務;而統(tǒng)水師者屢更其議,或同安梭、或米艇,大小制不一。公隨宜應變,雖倥傯無誤。海又有艇匪,即倭寇也;國極貧,所在肆劫。忽聞排六舟往來游奕,欲闌入內地;廈門汛兵半隨提督李公長庚往剿賊,存者單弱,公急捐廉俸,募鄉(xiāng)勇守御三晝夜,大風雨弗懈,發(fā)炮擊船,破其二,禽六、七十人,余始遁。甲子,赴臺灣核倉庫虧缺。洋匪蔡牽突至鹿耳門,公偕兵備道遇公昌、知府慶公保率兵固守,親巡察??冢灰浴阜羌喝巍狗诸秤?,賊卒不得逞;同僚皆謂公一書生,倉卒歷戎行,不懾不擾,確有定力為難。比內渡,近港數(shù)十里已昏黑,颶風陡起,海水若湯沸;坤軸倒翻,船顛簸上下以尋丈計。仆隸眩嘔、胥偃臥,公堅坐舵樓不為動。少選,雨傾注,衣沾透淋漓。忽震霆一聲,船如有掖之行者,駛沖入港;舟子慶更生,公始起易衣。逮歸署述之,人人悸失色。公又言:危急時,電光中彷佛見大父云。丙寅,蔡逆勢復張,將軍、總督、都統(tǒng)建議合蹙之;水陸兵齊集廈門,羽檄旁午。公與布政使景公承辦軍需局,一切軍資、器械、糧餉、火藥,源源貫輸,事得濟。 擢浙江按察使。將行,值龍溪、南靖水,大吏委勘;即日束裝往,遍歷村落,為詳請緩征、施賑,并借帑修城池、堤防、舍宇,災黎獲蘇。事竣,始入覲;道出衢州。公守衢七年,民愛戴如父母;至是,喜寇公再至,空城出迓,以得早見為幸,相與嘖嘖曰:『狀貌猶昔,但須鬢斑白矣』!蓋公外任久,事無鉅細,必躬自檢校,心血甚耗,故四十余已頤頷如雪。奏對時,曾屢荷圣慈垂問。至都請訓,諭以「刑名總匯,宜平心靜氣,勿存成見」。公兢兢只守無敢失,尤嚴枉濫。嘗擇律例中要語,輯為巾箱本,時繙閱旁推交通;他人觀之,或不知端緒。終臬任,秋審二次,部臣無一駁難者。由是,人謂公熟習法家言。厥后邀主知,驟躋少寇,皆基于此。然公夙供文學、侍從之職,少固未嘗讀律也。兩浙洋盜,往往有良民被脅入其中,吏或以盜上;公必推驗得實,無辜者多所矜釋。溫州莊以蒞父子濟惡,抗不納糧;縣令懲以法,遂聚眾毆官,令重創(chuàng)。公與福建按察使張公百齡卻兵仗,親至其地;乃俯首受縛,按治之,脅從釋勿問;合邑帖然。 戊辰歲除日,授山東布政使。己巳春,入都陛見,有「為人正氣,操守甚好」之褎。抵任,以山左吏治廢弛、帑多虛,即詳查庫款,將令積弊全清,永除轇轕。未巾月,內轉光祿寺卿;旋署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六月,超擢刑部右侍郎;八月,轉左。九月,充武會試副考官。公念一歲中疊受恩綸,感激圖報。每人署,晨駕晚歸以為常。尤強記,一日獄數(shù)十,姓名、居址、原委咸明徹。上詢及,條舉無遺。至讞問,則和衷商榷;雖重案,只務得情而止。是秋,密云副都統(tǒng)糾縣令沈某遲誤兵米;特命兵部侍郎成公書與公會審。奏『沈令因米多,一時不能全運,露囤于通州。值陰雨,致潮變;又以路濘愆期。其米色不純及分發(fā)賈人易還倉事,皆有由;惟不行申報,并用官印于私書貸銀,宜坐辜。業(yè)已革職,無庸議』。報聞。庚午春,步軍統(tǒng)領奏「煤窯水夫李凱為夏太毆斃,請將獲犯之游擊量加鼓勵」;而順天府則稱「受濕毒病故」:事兩歧。公偕府尹宋公熔承諭往檢其骸,無傷痕;上以該統(tǒng)領等庇屬邀功,下部察議。公之遏事持平如此。秋,充順天鄉(xiāng)試副考官;得士尤盛。辛未,圣駕幸五臺,公隨扈與閱召試卷,所擬第一名,為桐城龍子嘉;先應天津召試第一,次科又以第一人及第者也。頃之,有東河總督李公亨特臚款奏參開歸道林某一案,公銜命偕吏部侍郎玉硯農先生馳驛赴豫訊。后合疏言:『道庫支發(fā)銀,例有扣存其稍增者,以倡葺神祠。故廳員領帑,仆張坤輾轉漁利,林某為所蒙。屆桃汛,預發(fā)夫工銀三千五百;嗣因新任不受,仍退還,于庫項實無缺。河工搶險,差遣多人,七廳供食及養(yǎng)馬費不貲,殊擾累。請發(fā)伊犁效力贖罪』。同時,豫撫恩公長奏:『中牟縣丞冒某許賄求升,訊得實;亦請發(fā)伊犁,為鉆營者戒』。途次,又接準行在刑部咨:『內黃縣民安聘清控縣役籍林等詐贓;郾城縣民常三多控馮彰主令唐順毆其父廷鰲致死,以自縊報』。兩案并誣,擬軍徒有差;部核悉從之。 壬申,簡放江蘇巡撫。公以江蘇政務較他省為劇,稍玩泄即虞叢脞,志在振刷;舉大綱:一曰錢糧、一曰訟獄。將出都,軍機大臣傳發(fā)一摺,乃前撫軍章公煦陳虧空事。故至蘇,首上言:『綜核得實,惟期截流以清源。江蘇為財賦最重之區(qū),款目紛繁。從前清厘,固有不實不盡;而后此之賠累多端,亦恐不無掩覆。請暫緩參辦,停其升轉,寬歲月以收實效』。條列七事:『一、見任離任人員,宜分別勒限追補。一、限補銀兩,宜分別先后次第。一、抵墊項下,應著落追補。一、常平倉榖攸關儲備,辦應核實。一、征存兵、南等米,應責成原征之員照數(shù)移交。一、蘇屬墊完遠年民欠地漕、錢糧,應酌定限制,分年勒令催追,以免積壓。一、各屬書役欠自此次飭追之后,不準再有借給流抵,以絕濫支』。奏入,詔如議。公于帑貯、課賦雖極綜核,而積欠在民,輒體皇上如天之仁,圖為寬裕。先又嘗奏:『江蘇錢、漕因災緩積壓,未能依限征完。懇請展限四年,以紓民力』。仰邀恩準焉。其言訟獄事,有「清厘積案」疏;言『江蘇地密人稠,獄訟繁多。州、縣聽斷,稍未勤,每致塵積。經歷任撫臣設法清厘,而舊案甫消,新事又增。今于奉旨交審事,親自訊擬;其各部院咨交控案,督同藩、臬等依限審辦。至本省呈控詞訟,飭各屬嚴催訊詳,以期控案早結一日、閭閻即少受一日之累。各屬詳?shù)綍r,細加查核。就每月審案之多寡,覘該員辦公之勤惰。其中聽斷平允、輿情輸服者,即行批結;如事涉顢頇、曲直未分,亦必立時指駁,飭令覆審,以免偏抑』。又奏:『海門廳丁賦日增,新漲沙地移居戶口,向分隸通州、崇明。應試在通州者,學額僅二;在崇明者無定額,而涉歷重洋,寒畯資斧維艱,往往裹足。請專立學額,設文生六、武生三,廩、增各四』。下部議準,但稍減其數(shù)。維公驟意造士,凡誼關學校者尤恐稍緩。吳地固文藪,然黌宮或毀壞;公捐廉倡修(郡學暨吳縣學胥鼎新,事載「府志」)。又以范文正公祠,其四子配食;獨胡安定先生有三子,伊川程子稱為「篤學孝友」,乃弗得祔安定祠。且配享安定者,朱公長文也;而長文之父公綽,實首議建學,反不與,殊覺未允。遂各制神位,涓吉增祀,而士心始洽。數(shù)百年之闕典,藉公修舉——編修吳君慈鶴為之記。蘇城普濟、育嬰兩堂收養(yǎng)煢獨老病之民及棄孩,需費博,向有奏撥官產;并互爭沙洲無主灘地輸租供用,節(jié)年蕩削萬三千余畝。請將清出沙地繳價歸堂買補頹缺,以完經費。敕部行外,復勸紳士捐置清節(jié)堂于虎邱,俾家貧守志者衣食有資;并嚴其門禁,重懲狂且之窺伺,勒石垂永久。他如重巡防:則蘇松鎮(zhèn)標六營水師戰(zhàn)艦改造燕尾梢并舢板,以資駕駛得力。興水利:則安東之一帆河,借帑施工,藉宣泄以溉農田;鎮(zhèn)洋之劉河為三江入海要津,浚淤筑閘,兼仿南河??谑柰ㄎ查偡ǎO立混江龍爬羅剔抉,使河流暢,出挾沙而行巨浸,得無壅。固城垣:則靖江為江海交匯,汛潮沖擊,漸侵刷,偪城根,形殊險要;請筑碎石坡,俾資捍衛(wèi)。修堤堰:則睢寧境黃河南岸峰山四閘之東西堰,借項興筑。利轉運:則準部咨大學士等議覆御史條陳漕弊:『其請禁書吏克扣五長侵吞及調劑疲乏,立法已詳;惟米質由年有豐歉、地有肥磽,不能畫一。必確驗攙雜實系糠砂與否,以杜影射。各種道責令弁丁慎重護惜,毋致濕氣潛通,全倉盡變;官弁處分,統(tǒng)以額征原運米數(shù)十分計算,庶無畸輕、畸重之嫌』。淮陽以北多水患,先因久雨,高郵等十六州、縣被淹,而蕭縣獨旱;次年,值豫省睢工漫口大溜南趨,匯入洪澤湖,啟禮智壩,水由高、寶諸湖入運河,浸及田廬。公每有聞,即輕裝減從、躬行履勘;飛章入告,請觸緩,給秄種、口糧,至不成災之民屯地畝胥沾愷澤。綜計在撫任只二載,奏幾以百數(shù),必有關吏治、民生之大。癸酉鄉(xiāng)試,輪應監(jiān)臨,聲明本籍;上命不必避,并勉以心正、意誠,諸事可集。前惟閩浙總督桐城汪公志伊撫吳曾為之,至公而再。甲戌春,以奏請江蘇虧缺銀,分別暫停追辦。召入為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將行,猶奏豐、沛二縣歉收,請上年熟田錢糧、本年上忙新賦至秋后啟征;報允。 未至京,仍授刑部右侍郎,并稽察覺羅宗學?;鼘W率具文,刑部事復填委;公猶按時課藝,親點竄。十月,充武殿試讀卷官。乙亥五月,調倉場侍郎。糧艘如云,日不暇給。甫南回畢,適甘肅虧帑事覺;十月,奉命偕戶部尚書景公安往治其獄。過涇州,即察知倉榖缺四千余石;次及平涼、固原、隆德、靜寧、會寧,諸處皆虧。俄訊出:皋蘭首縣二年中虧至十二萬有奇、靈臺等縣散賑浮開銀十四萬有奇;上命窮究毋隱。最后,乃得署藩司某授意冒銷已故藩司某通融津貼、勒取散賑各屬空印冊結以為彌縫少開之數(shù),指稱捐廉歸款、朦混具奏諸弊,并提銀二萬四千為戶部書吏奏銷費。上以為甄實揭參,公正可嘉。旋酌章程五:『一、新舊虧空,請分別追繳。一、新虧內有攤捐雜款、無關正項錢糧者,請免與正項并追。一、新虧各員有代前任認賠者,請與本身實虧項分別治罪。一、新虧案內流抵攤銷之公館、考棚二項,均請準其抵銷,免與實虧數(shù)并計。一、新虧各員見有設措歸款者,請按未完實數(shù)分別著追』。上皆韙之,命樞臣議行。是役也,自季冬初旬抵甘肅、至丙子七月杪,案緒棼如,皆關大吏。犯者既瞻顧不實吐,而諭旨督催月數(shù)番,率由驛日馳四、五百里馳至;每一奏動數(shù)千言,窮日夜罔閑,精力俱瘁。且其地瘠苦,風霜高勁;南人不習水土、醫(yī)尤劣,致起居不適,實肇病源。事竣,還程已入直隸界,復準部咨,返山右訊黎城縣生員史森林控縣役王錦成詐贓偪斃四命,坐誣;又控典史賈某等于縣試起意居間賄鬻,得實:議奏訖,始行。先已于六月,又授刑部右侍郎——公于是蓋三為刑部矣。十月,充順天武鄉(xiāng)試正考官。 十一月,簡放貴州巡撫。時屆歲除,促就道。丁丑正月,至黔。黔邊陲要地,民苗錯處;綏輯弗善,或滋事。公一鎮(zhèn)以靜,防漢奸煽蠱。其苗弁遺缺無可充,稔其向化久,熙熙安業(yè),循舊章裁汰——如興義府屬沙隘亭、樂寬亭等前后凡九人。地素產鉛,供泉府;而重山連屬、徑叢雜,私鑄潛匿。奏請封閉黑鉛廠,通飭關津嚴詗察,并給值收繳小錢,國法肅清。又因滇中銅砂稀,未能如期濟鑄;請將俸餉、養(yǎng)廉暫停搭放錢。舊例俟銅至,增鑄復初。報允。公知黔省事稍簡,故所奏親校營伍,以資控馭;歲核保甲,以靖匪徒。實力奉行,已著成效。惟奸民鬻婦女于楚、蜀,時有迷誘,最為閭閻害;飭屬分兵役稽其出入。旋據(jù)松桃廳同知、副將獲繆宗揚等五十九犯于芭茅坪攜行至百二十余,讞定置諸法。戊寅鄉(xiāng)試,為監(jiān)臨官。既而武闈觀射,凌晨至校場,天霧衣稍薄,瘴氣內受,歸署覺寒,食寡味,服藥暫可;終侵尋不盡脫,而視事如常。己卯正月,奉恩詔普免天下積欠錢糧。公抵任已兩奏「正供全完」遂奏稱「黔無積欠」;上命將來年新賦寬十分之二。各直省只四川總督蔣公攸銛奏與公同。 二月,以病久欲自陳解組歸;然高厚未酬,又值萬壽期,藩、臬二公皆謂「宜少緩」,摺不果發(fā)。先是,腹苦脹,十余日不下。庸醫(yī)用涼劑、消導劑,則泄瀉,元陽大損;致嘔逆氣喘,峻補無效。逾月,竟不起。 公性簡約,不念睚眥。初至衢,即免屬縣供器用。及為大府使他邦,飲冰彌潔,絕不苛責;一幾榻、一殽核,諸事草草皆弗問,無論苞苴。在甘肅,至出己貲貿食物;傳聞遍都中。衢屬西安縣知縣許某病故,頗有虧;為稱貸以償。時將赴升任,新令某多所抑勒,因之艱旅費,拮據(jù)而行。后陳臬于浙,某猶令是邑,慮公之嗛前事也,意殊窘;郊迎,欲托術為解,終不得間?;蜓誀?;公笑曰:『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矣』!遇之坦然;聞者莫不服大度。然公雖遇屬吏以寬,而關國家利病者實未肯稍假如。初至江蘇,為清厘事,松江府知府孔某、常州府知府蔣某輿論未協(xié),即請旨撤回,以防徇隱;常熟縣知縣明某交代案內任意那移,即擬罪杖流:惟不為表暴、不為翕翕熱。故在任聲光或不耀,既去乃益思。凡所蒞,率年豐;江蘇、貴州兩省奏報年成摺,可覆按也。由江蘇內轉,是秋吳門即大旱,民相傳語云:『福星去,我輩遽受此苦』!厥后柩發(fā)貴陽,城內外焚香跪送者數(shù)十里不絕;雖苗人亦然。嗚呼!此可以觀得民心之效矣。公最篤友愛,于同祖弟無異視;嘗縮俸置祭田百畝,不以累昆季。平生不為章句學,而于經、史能貫穿大意;遇近人詬宋儒者,必加斥。公余兀坐,手一編;勘注丹黃,皆不茍。隨地購書,藏者數(shù)萬卷。為詩文,頃刻成;館課賦及五、七言帖體,工細之思、流動之氣,為輩流所服。嘗與重華宮茶宴,聯(lián)句者再;與行圍,屬車者再。賡和宸章,詞朗韻諧,造次無假手。兩撫任駢體謝摺,亦必親定稿;間以繁冗,命代擬,猶多改削。其余行役、懷古見諸吟詠,不自收拾,輒為人攜去;故存者頗少。 公生乾隆辛巳六月十二日,于嘉慶己卯三月二十八日考終貴州撫署,年五十有九。配胡氏,先十年卒。子四:長廷魁,戊辰科舉人;次廷黼,廩貢生;三廷烺,貢生:皆胡出。四菊齡,側室張出。女六,并適士族。謹狀。 ——右「行狀」,朱珔撰。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一百九十四(「疆臣」四十六)。 韓崶 韓崶,江蘇元和人。乾隆四十二年拔貢,朝考一等,以七品小京官用,分刑部;拔貢用京官,自是科始。四十八年,升主事。五十一年,遷員外郎。五十三年,升郎中。五十四年,京察一等。十月,截取繁缺知府,選授河南彰德府知府。尋升廣東高廉兵備道;五十六年,兼攝高州府篆。五十七年,失察吳川縣知縣沈峻庇縱私鹽,降三級調用。旋丁母憂。六十年服闋,奏留刑部以主事用。嘉慶元年,補主事。二年,遷員外郎。 四年,升郎中。六年,京察一等,授湖南岳常澧道。七年,遷按察使。八年八月,兼署布政使。 十一月,調福建按察使。尋以署布政使任內違例,調署湘潭縣令。又遲運綏靖兵米暨耒陽命犯委檢遲延,降四級留任。九年四月,入覲;六月,抵任。十月,署布政使。十年,洋匪蔡牽擾臺灣,土盜朱濆等同時劫掠洋面;崶籌備剿捕,禁奸民接濟盜船水米、火藥。 尋升湖南布政使。十一年四月,以署福建布政使管寶福局時未將缺銅籌備,年終率行結報;降一級留任。五月,護理湖南巡撫。 十月,授刑部右侍郎。十二年正月,轉左侍郎。二月,偕吏部侍郎玉麟讞安徽壽州獄。旋命改道荊州,鞫將軍積拉堪交結知府等事。會南河有徙河改道之議,命順道詣勘。崶議修筑減壩,仍由云梯關入海;從之。十二月,署戶部右侍郎,兼管錢法堂事。以任湖南藩司時失察書吏冒領庫銀,革職留任。十三年六月,偕吏部尚書鄒炳泰赴河間鞫生員夏允中唆訟等獄。是月,刑部會同宗人府審宗室敏學逞毆事;奏入,上以有心為敏學開脫,諭曰:『韓崶雖未在京,但伊前此屢經奏及此事;察其詞意,亦欲從輕完結。并聞刑部事務,皆伊先行核定。朕簡用六部尚書、侍郎,理宜和衷共濟,遇事虛心商搉;何得一人主持,致啟專擅之漸!韓崶著降補廣東按察使』。十月,護理巡撫;十二月,實授。 十四年正月,兼署兩廣總督。時朱濆盜船竄粵之長山尾洋面,土盜張保仔等又于佛堂門洋面游奕;崶檄各鎮(zhèn)合力兜剿,殲濆及余黨無算。二月,疏陳控制事宜,請自伽思蘭炮臺迤南一帶加筑女墻二百余丈,并于前山寨添設專營、蓮花莖加筑關閘石垣、新涌山口添建炮臺一座、蕉門填堵???;皆得旨允行。三月,密陳粵東洋面情形,略言:『沿海村落隨處可達外洋,賊匪易生窺伺;必先固內,而后御外。凡屬扼要炮臺,宜多撥弁兵嚴固防守;并令沿海地方衿耆董率丁壯互相捍護,各守段落、自衛(wèi)身家,較為得力』。上以「良法美意,全在有治人」勖勉之。五月,條議華夷交易章程:『一、外夷兵船,應停泊外洋,以肅邊防。一、澳內華夷,宜分別稽查。一、各國夷商,止準暫留司事之人經理貨帳;余飭依期歸國,不許在澳逗留。一、夷船引水人等,宜責令澳門同知給發(fā)牌照。一、夷商買辦人等,宜責成地方官慎選承充,隨時查察。一、夷船起貨時,責令洋行按股交易,不準奸夷私自分撥』。下軍機大臣等議行其五。又請酌量平糶倉榖,以濟民食;允之。十五年二月,以上年廣東秋讞失出;部議降調;上特寬之。時張保仔率眾二萬余人投誠;六月,擒巨寇烏石二等誅之,余盜東海霸等悉降,海洋一律肅清。奏入,賞戴花翎,下部議敘;并賞煙壺及黃辮大小荷包。八月,會議分船巡緝洋面章程,請別統(tǒng)巡、總巡、分巡會哨名目,以均勞逸而專責成;校閱巡洋兵丁,以船之大小配兵之多寡,寬給口糧以示體恤。上如所請行。十六年正月,復署兩廣總督。三月,奏『粵東濱海環(huán)山,產米無多;請免其納稅,以通商販、裕民食』。十月,奏『潮州俗好械斗,額設官役不敷緝捕;而營員于民案向無協(xié)緝之責,是以獲兇甚難。請嗣后令文員會營協(xié)拏』。又以潮州距省較遠,請將軍流以下罪犯就近解赴巡道覆核。皆允之。十七年正月,閩匪復竄澄海外洋,崶獲盜崔明等誅之;飭鎮(zhèn)將實力巡緝,并絕其逃入越南之路。上甚是之。三月,疏言:『懲治悍俗章程,請如四川例:罪人初犯,械系之,限一年改行;積兩限如故,即治以棍徒屢次滋擾律』。如所請行。十八年四月,以內河陸路疊獲積匪,下部議敘。六月,疏言:『粵省常平倉榖舊虧一百三十萬九千余石,設法彌補;請以十年為限』。上允所請。 十月,入覲;遷刑部尚書。十一月,鞫林清等逆案;上諭曰:『此次堂司各官晝夜研鞫,不辭勞瘁,能將緊要逆情逐一究出;韓崶著賞給貂皮褂一件,以示鼓勵』。十九年,崶父韓是升年八十,賞假三月,歸為壽;并賜御書扁額、珍物。假滿還京,兼署兵部尚書。二十年,以刑部積壓本章,革花翎、降二品頂帶,仍革職留任。二十一年三月,因前任福建布政使濫借養(yǎng)廉,降二級留任。九月,以秋審所擬改緩、改實均各允協(xié),賞還頭品頂帶,仍戴花翎。十一月,丁父憂。二十四年三月服闋,命以一品銜署刑部右侍郎。閏四月,補刑部尚書。五月,以查辦黑龍江官犯將不應列入之門領李德潤等未經扣除,降二級留任。八月,因疏防在監(jiān)官犯自縊,革職留任。十一月,命紫禁城騎馬。二十五年,承審兵部遺失行在印信日久未得確供,降二品頂帶,革花翎。旋訊明失于上年秋圍途次,論典守不慎及含混接收各官罪如律,復一品頂帶及花翎。道光元年,以德勝門城上失落木植,查訊多日不能究出正賊;降三級留任。二年三月,酌改犯婦實發(fā)定例四條,議行其二。六月,條議查辦煤窯鍋火章程。三年,籌議募充杵作章程、酌增捉人勒贖條例。四年正月,酌議粵省打單匪犯治罪專條:皆從之。五月,以擬流官犯侯際清賄求贖罪事覺,詞連崶;革職待質。閏七月,訊明定讞;諭曰:『此案侯際清以擬流官犯,在刑部呈請贖罪;韓崶在部最久,于刑名尤為諳練,乃辦理奏稿時既核其情節(jié)較重,仍以可否準贖雙請,殊屬取巧含混!據(jù)托津等訊明,韓崶實無聽囑受賄事。惟失察官吏舞弊及嗣子知情、親戚撞騙,且案內獲咎司員恩德等皆系保列一等之人、盛思道又系韓崶于上年濫行保留,種種昏憒;即照托津等所議,從重發(fā)往軍臺,本屬咎所應得。姑念韓崶年近七十,著從寬免其發(fā)遣,加恩在萬年吉地工程處效力贖罪』。五年八月,賞三品頂帶,署刑部右侍郎;尋賞加二品頂帶。 六年,因病奏請回籍。十四年,卒。子箴,議敘道銜。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一百三(「卿貳」六十三)。 邱良功 邱良功,福建同安人。乾隆六十年,由行伍屢隨總兵李南馨出洋巡緝獲盜多名,拔補外委。嘉慶二年,在祥芝洋先登盜船,獲匪三十余名;遷把總。五年,擢千總;遷人師提督中軍守備。八年九月,擢左營游擊。十一月,總督玉德以良功奮勇出力、保奏堪勝參將之任;十二月,遷烽火營參將。九年八月,逆匪蔡牽在洋拒捕,戕傷總兵胡振聲;良功以失于防護,革頂帶。尋復還。 十年正月,署閩安協(xié)副將,偕署金門鎮(zhèn)總兵許松年過臺會剿蔡逆。官兵出洋,蔡逆已先竄;追至小琉球洋,良功見臺協(xié)外委許元良等二船被賊圍,往救援。松年舉旗招之,未即攏幫;因劾良功不聽調遣,致蔡逆竄逸。詔革職,交總督玉德審訊。尋訊明良功以救援故,不及攏幫;復原官。十月,署臺灣副將。蔡牽復竄臺灣滋擾,良功隨浙江提督李長庚剿捕。十一年正月,諭曰:『李長庚帶領大兵抵臺,在鹿耳門駐守;應即四面兜圍,截其去路。但恐該逆乘間逃逸,則平安港口最為緊要;見在邱良功帶領換班兵船在彼防守,恐兵力尚形單弱。李長庚當添派兵丁、義勇飭交邱良功,令其悉心力堵御。如能將蔡逆攔截,即系邱良功之功,當加以重賞;若稍有疏虞,即惟邱良功是問,決不寬貸』。三月,攻破洲仔尾賊巢,斬獲甚眾;惟蔡逆乘間逸去。命革良功頂帶、仍責令帶罪立功。五月,蔡牽復竄入鹿耳門洋面,良功偕副將張見陞、王得祿等合力會剿;良功首先沖入賊陣、督率弁兵奮不顧身,擒殺無算,奪獲船械、炮位。賞加副將銜,賞戴花翎。十二年七月,賊目朱濆竄至臺灣北路淡水一帶游奕;良功帶兵追至雞籠洋,奮力攻擊,連獲勝仗。奏入,諭曰:『朱濆幫船三十余只先后竄至雞寵洋,經署副將邱良功會合總兵王得祿督率舟師攻擊,拋擲火斗、火罐,賊船立時火起,生擒匪犯林紅等十五名,燒斃落海者約有六、七百名,余匪敗竄奔逃,窮蹙已極;實屬奮勇可嘉!邱良功著加恩交部議敘』。尋部議:照一等軍功例,給與功一等、紀錄二次。十三年正月,授臺灣協(xié)副將。六月,遷浙江定海鎮(zhèn)總兵。 十四年正月,擢浙江提督。九月,會同福建提督王得祿剿捕蔡逆,南至魚山外洋,督催閩、浙兩省舟師專注蔡牽本船,并力攻擊;覆其船,蔡牽及逆黨俱沈海。奏入,諭曰:『洋盜蔡牽原系閩省平民,在洋面肆逆十有余年,往來閩、浙、粵三省,擾害商旅、抗拒官兵;甚至謀占臺灣,率眾攻城,偽稱王號:實屬罪大惡極!王得祿、邱良功協(xié)力奮追,殲除首惡;邱良功著加恩晉封男爵,并賞翎管、玉韘、荷囊』。尋部議:良功為三等男爵,照例承襲。 二十二年,入覲?;厝?,卒于道。諭曰:『邱良功前在福建剿辦洋盜,著有勞績;曾經賞給男爵世職,簡任提督,克共厥職。茲在途病故,殊堪軫惜!著加恩照提督例,給予恤典』。尋賜祭葬,諡「剛勇」。子聯(lián)恩襲。 ——右「國史館本傳」。 嘉慶十四年,閩、浙水師攻剿蔡牽,鏖戰(zhàn)重洋;閱兩晝夜,蔡逆夫婦淹斃黑水洋,盜船一律燒毀,余盜擒斬無遺。經閩浙總督張師誠由五百里馳奏,上大喜慰,封福建提督王得祿子爵、賞戴雙眼花翎,封浙江提督邱良功男爵,并各頒賞珍物有差。是役,吾郡孫軍門大剛、童軍門鎮(zhèn)陞先有罪;至是,還孫總兵原職,童開復頂帶。 相傳浙軍圍攻逆船,追逐千里,枵腹苦戰(zhàn),蹀血于狂風巨浪中,兵勇傷殘極眾;比閩軍遲一日到,已功在垂成矣。奏捷之疏,由總督主稿,遂有閩幫優(yōu)于浙幫之說,而恩賞亦稍有軒輊。邱軍門致浙撫書謂:『掃蕩鯨鯢、肅清海甸,總是大快事;不必計較功伐』;真名將風規(guī)也。昔鐘、鄧入蜀,渾、浚平吳,設皆如軍門大度,固當功名始終。 ——右「紀聞」,陳康祺撰。 --以上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八(「將帥」四十八)。 許松年 許松年,浙江瑞安人。由武舉,效力溫州水師鎮(zhèn)標;于乾隆五十九年,補黃巖鎮(zhèn)標左營千總。六十年,升鎮(zhèn)海水師營守備。 嘉慶四年,隨定海鎮(zhèn)總兵李長庚擊土盜鳳尾幫匪于溫州三盤嶴,沈其艇一。尋松年船為賊困,長庚往援之;與松年內外夾攻,船得出,賊遁。五年,超擢定海鎮(zhèn)標左營游擊。六年正月,隨李長庚擒楊烏等十九人于徐公洋。四月,隨黃巖鎮(zhèn)總兵岳璽擊洋盜蔡牽于衢港,擒王山等十七人,奪船一。經浙江巡撫阮元奏入,上嘉其出力,下部議敘。七年,隨提督李長庚擒張如茂等十四人于潭頭洋;復獲金人飛等八十七人于南麂洋,奪船二、沈船一、焚船一。九年二月,升水師提標參將。三月,蔡牽泊于浮鷹洋,松年隨李長庚擊敗之;擒男女四十余人、斃十余人,奪船二、焚船一,獲紅衣炮、刀械百余。 十年正月,蔡牽竄臺灣,閩浙總督玉德疏劾金門鎮(zhèn)總兵奇貴延玩貽誤,褫職逮問。以松年在水師中最為勇干,奏請護理金門鎮(zhèn)總兵,率兵渡臺協(xié)剿;上允之。二月,擊蔡牽于小琉球洋面,斃賊數(shù)十人,沈船一。三月,廣東艇匪烏石二竄入福建與洋盜朱濆合黨滋擾,松年自琉球回至廈門,即日出大擔門,駛至銅山追及于官仔前洋面,斃賊無算。四月,在鎮(zhèn)海洋與李長庚合兵進擊,了見匪艇向鱟彀澳南竄,追敗之于閩、粵交界之甲子洋,獲船二、沈船二,救出商船及被劫難民。六月,蔡牽與朱濆合竄浙洋,李長庚檄松年會剿;敗之于青龍港,獲彭求等二十八人,奪船一、沈船二,賊遁。八月,追及于斗米洋,連擊二晝夜,擒翁進壽等七十三人,奪船二、焚船二,獲炮械百余;是月,蔡牽與朱濆分竄南洋。十二月,蔡牽復竄臺灣,密結臺地奸民攻郡城,自北汕口至洲仔尾一帶排列多船,與岸上賊往來接應;并于鹿耳門鑿沈船只、堵塞口門,以拒外援。李長庚統(tǒng)舟師寄椗口外,松年偕澎湖協(xié)副將王得祿率兵數(shù)百乘小船入安平。十一年正月,進攻洲仔尾,賊以槍炮抵拒;松年首先陷陣,乘勢火攻,焚船二十有二、奪船九,賊焚溺死者八百余人,擒林望等一百六十八人。得旨嘉獎。二月,松年復潛師夜薄洲仔尾登岸,焚賊寮及其船;蔡牽自鹿耳門來劫安平,松年返篷擊敗之,沈船二。旋與賊戰(zhàn)于海岸,殲斃甚伙,焚賊寮七、八里;還至海,又焚其船四十余。蔡牽窮蹙欲遁,以大船駛近鹿耳門;李長庚統(tǒng)舟師南北截擊,松年亦率兵夾攻,獲賊百余人,奪船四、焚船五。尋海潮驟漲,蔡牽乘潮遁,舟師復追敗之,獲賊二百余人,焚船九、沈船六;松年左手受槍傷。以蔡牽未經就擒,偕李長庚奏請革職治罪;諭曰:『此次官兵攻剿賊匪,大加殲戮;該逆亡命奔逃,其潰敗情形實屬顯然。但不能將蔡逆立時殲獲,李長庚、許松年等疏虞之罪,實無可辭。惟查閱李長庚、許松年二人兵船駐防之處,李長庚系在北汕、許松年系在南汕;蔡逆系在北汕口內漸次竄出,是許松年之咎較李長庚稍輕。且許松年此次奮勇殺賊,被賊槍子穿過左手,功過尚足相抵。況見在受傷可憫,著免其革職、仍留頂帶,以觀后效』。尋追蔡牽于東港外洋,斃百余人,沈船一;蔡牽又以大船遁。六月,蔡牽竄鹿耳門、朱濆竄銅山,李長庚渡臺剿補蔡牽,閩浙總督阿林保檄松年于海壇竿塘一帶扼要截擊;遂于張坑、返埕等洋擒林祖建等七十四人,獲船一、沈船三。阿林保奏:『朱濆匪船見竄古雷洋,檄許松年移赴崇武一帶堵截,不使與蔡牽合黨』。上是之。七月,擒曾左等二十四人于祟武洋。八月,蔡牽經李長庚剿敗,竄水澳;松年率兵截擊,擒蔡三來等七十六人,獲大船一。九月,阿林保奏:『臣細詢李長庚水師各鎮(zhèn)勇懦情形,據(jù)稱各總兵只可駕馭,均難膺總統(tǒng)之任;惟署總兵之參將許松年沈勇有謀,可獨當一面』。報聞。十月,在三盤洋與浙省舟師會剿蔡牽,擒李來等十七人,獲船一、沈船一;上嘉之。十二年正月,蔡牽竄粵洋,松年與李長庚臺剿。二月,追及于大星嶼,松年率兵先進,直攻蔡牽所乘船;風浪陡起,賊拋擲火器,松年頭面手足均受傷,收軍還泊肇慶戙船澳。諭曰:『許松年在洋捕盜二年,緝獲多犯,并拏獲盜目大船;昨在粵洋隨同李長庚攻圍蔡逆,首先沖攏賊船,身受多傷,甚為奮勇。著加恩實授金門鎮(zhèn)總兵』。五月,追蔡牽于急水洋,遇粵匪鄭一幫船,擊敗之;沈其船,獲首犯。十一月,擊蔡牽于浮鷹洋,松年躍入賊船,擒王澤等五十人,獲大船一。得旨:『下部議敘』。十二月,李長庚在黑水洋追捕蔡牽,中炮卒;十三年正月,諭松年偕提督王得祿等速擒蔡牽。二月,松年與福建提督張見陞在龜齡洋合擊粵匪,擒王瑞等五十五人,獲船二、焚船一。六月,朱濆竄閩洋,松年于料羅一帶截剿。九月,金門洋有賊船自臺灣私載硝磺內渡;松年緝獲之;得旨嘉獎。十月,以朱濆久在東涌外洋潛匿,命松年放洋東渡,會同臺郡舟師探蹤協(xié)剿。十二月,朱濆復竄南洋,松年率兵入粵。會同閩、粵南澳鎮(zhèn)總兵胡于鋐追至長山尾,見賊船四十余內大船一,知為朱濆所乘;松年督官兵并力攻圍,槍炮并發(fā),溺斃無數(shù),朱濆受炮傷遁,余船紛逃。舟師復追,擒二十六人,獲船一、焚船三。十四年正月,朱濆因傷斃;阿林保奏入,諭曰:『朱濆在洋行劫,稔惡已久;雖不若蔡牽之豎旗稱王,亦系著名首逆。今被官兵用炮打傷,越十余日斃命;即與臨陣殲斃無異??偙S松年率同守備黃志輝趕攏該匪大船,專注攻擊;槍炮齊施,用能傷斃渠魁,奮勇可嘉!許松年著賞戴花翎,給云騎尉世職』。八月,粵匪張保仔竄閩洋金門、廈門一帶,松年遣漁船數(shù)十誘之,而以舟師出其不意,突出痛剿;復追至外洋,乘風沖壓,擒何來等六十六人,獲船七、沈船六。上嘉其勇往,下部議敘,十五年正月,以傷發(fā)解任,回籍調理。十六年,丁母憂。 十八年,服闋;十九年正月,授甘肅西寧鎮(zhèn)總兵。尋調陜西延綏鎮(zhèn)總兵,復調福建漳州鎮(zhèn)總兵。二十二年,直隸天津新設水師,調松年為天津水師總兵。道光元年,裁天津水師,調廣東碣石鎮(zhèn)總兵。 尋升廣東陸路提督,調福建水師提督。三年四月,渡臺閱兵:適噶瑪蘭匠匪林弁春等滋事,松年督師入山,搜獲首犯正法,余匪分別懲辦。上嘉之。六年四月,臺灣北路有閩、粵兩籍民人分類械斗之案,匪徒乘機煽惑,焚掠村莊,延及嘉義、淡水等處;時松年渡臺閱兵,命其就近會同臺灣鎮(zhèn)總兵蔡萬齡、知府陳俊千查辦。七月,以起釁及蔓延情形奏入。上以松年未將煽惑糾斗要犯究明擒獲,所奏釁起實情及蔓延村莊亦未明晰;命武隆阿為欽差大臣,馳驛前往會同閩浙總督孫爾準妥速籌辦,自許松年以下聽其調遣。尋福建巡撫韓克均奏:『松年在臺查拏解散,將次完竣;孫爾準見已渡臺督辦,不日即可蕆事』。諭武隆阿無庸前往。八月,孫爾準疏劾提督許松年辦理錯謬;諭曰:『此案臺灣匪徒李通等挾黃文潤搜贓之嫌,糾眾尋斗;黃文潤集眾抵御,格殺二人,匪徒遂造分類械斗之謠,乘機焚搶。經該縣王衍慶拏辦數(shù)賊,匪徒遂竄彰化境內。該提鎮(zhèn)等誤執(zhí)「民自械斗,官兵只有彈壓,不便加誅」之說,致該匪等益無忌憚,具結復斗。見因官兵云集,均已解散。提督許松年未能痛加懲辦,乃邀集總董勸令講和,失體損威,辦理已屬錯謬。又監(jiān)提尚未定讞之兇犯吳谿等作線,并在行間乘坐肩輿,何以率先將士!許松年著即革職,留臺交孫爾準差遣,效力贖罪』。十二月,因病呈請回籍調理,經孫爾準奏入;命俟病痊后,送部引見。 七年,卒。子錫麟,襲云騎尉世職;岳生,候選州同;廷恩,議敘把總。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十四(「將帥」五十四)。 杜魁光 杜魁光,江蘇阜寧人。由武舉,漕標效力,拔補千總。乾隆五十七年,擢福建營守備。六十年,擢狼山鎮(zhèn)左營都司。嘉慶三年,擢劉河營游擊。五年,擢浙江玉環(huán)廳營參將。六年,擢福建閩安協(xié)副將。 九月,授南澳鎮(zhèn)總兵。七年,帶領米艇兵船赴閩洋協(xié)緝洋匪蔡牽。五月,命于閩、粵各洋面交界處所督飭營汛,不分畛域,一體巡緝。八年三月,由牌角上洋追竄匪于詔安縣之布袋澳,拏獲戕害海門營參將陳名魁之匪犯謝鳳等十三名,并搜獲子母炮、腰刀等件。九年八月,因洋面商船被劫,澄海協(xié)副將魏成德并不出洋巡捕、魁光亦不督催,經兩廣總督倭什布奏參,請將魏成德革職、魁光交部議處;部議降二級調用,上改為降三級留任。十一月,閩省土盜朱濆竄入銅山洋面,魁光率兵往捕,賊遠竄。十年三月,率游擊黃通等出洋巡緝,至澄海縣之樟林港洋面,追捕匪船一只;各匪棄贓鳧水逃竄,弁兵拏獲匪犯吳亞善等四名。閩浙總督玉德奏:『粵洋艇匪八、九十號竄至閩洋之懸鐘澳游奕,旋有五十余只搶進海口,經官兵擊退南竄。查閩省之懸鐘澳,系南澳鎮(zhèn)所轄。前據(jù)總兵杜魁光稟報:該鎮(zhèn)所轄之粵東甲子洋面有艇匪在洋伺劫,經兩廣督臣飭調該鎮(zhèn)帶領兵船,會合粵省舟師前往剿捕;今艇匪竄入閩洋,杜魁光未將在粵剿捕情形稟報,亦并未追捕過閩』。諭曰:『杜魁光系兩廣總督飭帶兵船剿捕艇匪之員,乃不能就地圍剿,任令匪船逸入閩洋面,該鎮(zhèn)亦未追捕,亦未將在粵剿捕情形具稟;恐不免有逗遛避賊情事。著玉德詳細查訪:如該鎮(zhèn)實有督捕不力之處,即當據(jù)實奏參』。四月,玉德奏:『廣東會匪首李祟玉勾連艇匪烏石二等在粵洋搶劫滋擾,于三月內竄過閩洋』。又奏:『拏獲艇匪陳陽得等,訊據(jù)供稱:艇匪共有四幫,一系烏石二為首、一系鄭一為首、一系總兵寶為首、一系林阿發(fā)為首,共船二百多號。見來福建洋面有八十多船,系林阿發(fā)、總兵寶二幫;連土盜朱濆附和之船,共一百多號。廣東會匪首李祟玉,見在林阿發(fā)幫內』。諭曰:『那彥成等前此摺內曾稱先派署左翼鎮(zhèn)林國良、南澳鎮(zhèn)杜魁光二員帶領舟師,在甲子司港口堵截;當李崇玉見竄過下海之時,該二員何以毫無聞見?及該逆勾通艇匪竄過閩徉,該二鎮(zhèn)兵船又何以不跟蹤追捕?杜魁光本系南澳鎮(zhèn)總兵,原以捕務緊要,暫令在粵幫辦。令粵省李祟玉巳遁入浙洋,伙同盜匪林阿發(fā)、總兵寶幫船一同肆竄,正在該鎮(zhèn)所管地方;該鎮(zhèn)豈得轉置不顧!著那彥成速飭杜魁光帶領所轄舟師,赴閩省追剿』。五月,兩廣總督那彥成等奏:『拏獲伙匪,訊據(jù)供詞并地方官稟報,俱稱李崇玉一犯已于聞拏之日,即落海隨同盜匪朱濆、總兵寶等逃往閩省』。諭曰:『前此孫玉庭查辦李逆時,先經飭調林國良、杜魁光二員帶領舟師,于甲子司港口堵截。今李祟玉竄逸下洋,所謂「堵截」者果安在?那彥成等應即查明該犯究由何路下洋竄逸、得上盜船?將疏玩之員據(jù)實參辦』。玉德奏:「粵東艇匪經閩省舟師追擊,逃回粵洋。蔡逆匪船由淡水,仍從東大洋竄回內地』。上命玉德轉飭李長庚并傳諭許松年、杜魁光、蔡國安等,將剿捕蔡牽一事,責成伊等四人。又諭李長庚傳知杜魁光等,乘蔡逆窮蹙竄回內地之時,探明竄往何處,設法圍擒,克期弋獲;倘該鎮(zhèn)將等并不認真出力,即著指名嚴參。時土盜朱濆經官兵追捕,遠竄粵洋;提督李長庚派令魁光偕副將蔡安國等在銅山、廈門一帶巡緝,防其折回。尋因蔡牽匪船竄入澎湖馬官澳,李長庚放洋過臺追剿。玉德奏:『該匪狡譎異常,自下正值南風司令,恐該匪又復竄回內洋;飭杜魁光等帶領兵船,專防南洋一帶』。九月,巡至南澳長山尾洋,擊沈盜船數(shù)只,淹斃盜匪多名;斬盜首楊宿揚、頭目吳阿林、劉阿連等十名,生擒匪伙王元順等三十四名。十一年二月,蔡牽幫船逃回內洋;玉德派魁光偕參將丁紹奉分兵帶船,于湄洲、祟武一帶堵截。三月,朱濆匪船自粵竄入閩洋,玉德飭魁光等馳往圍捕。尋因蔡牽匪船竄惠安縣之尖峰洋面,玉德飭魁光督兵追之。上命兩廣總督吳熊光添派總兵孫全謀帶領水師官兵赴洋幫同杜魁光等一面追捕朱濆、一面截擊蔡牽,防其會合勾結。蔡牽在興化洋面游奕,玉德飭李長庚、魁光趕緊回捕。三月,蔡逆匪船由湄洲竿塘一帶洋面北竄,魁光追蹤過北。蔡牽聯(lián)合朱濆、七嫂等幫匪船竄近浙洋,上命玉德速催李長庚及杜魁光、孫大剛等各統(tǒng)舟師速赴浙洋,會合兜剿。八月,在浙省漁山洋面追擊蔡逆匪船,偕總兵〔何〕定江、黃飛鵬等擊斃盜匪無數(shù),燒毀盜船一只、擊沈一只,擒賊七名。九月,蔡牽匪船竄至竿塘,李長庚追及之;賊匪返篷抵拒,魁光偕護總兵李景曾圍攻之,連放大炮,擊沈盜船一只,賊匪全行落海。又擊破蔡逆之侄蔡添來座船,蔡添來被炮穿胸落海,余匪落海者無數(shù);生擒六十七名,馘首五。復于竿塘山洞,搜獲三十七名。十月,蔡逆又從外洋南竄;魁光偕李長庚等進兵攻剿,擊沈盜船二只、拏獲一只,淹斃蔡逆股頭目周添秀及伙匪百數(shù)十名,生擒賊首李來及余匪七十名。十一月,在南洋一帶剿捕朱濆匪船。十二年正月,朱濆幫竄往粵洋;蔡逆竄銅山之布袋澳洋面,復至閩省交界之古雷外洋游奕??獾扔涉?zhèn)海往銅山洋面追捕,賊竄東南海洋;閩浙總督阿林保令魁光偕水師提督張見陞留在銅山洋面防堵,不使蔡逆折回及朱潰入閩。 三月,在洋面患病,經阿林保奏請解任;得旨:『準其解任,回籍調理』。四月,卒。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一(「將帥」四十一)。 李光顯 李光顯,福建同安人。乾隆四十二年,由行伍,拔補金門鎮(zhèn)標左營外委。四十六年,升臺灣澎湖協(xié)右營把總。 五十一年,逆匪林爽文滋事,光顯守打鼓汛,南路賊黨莊大田等陷鳳山,率眾來攻,擊退之。五十二年,隨游擊鄭嵩攻克竹仔港。五十三年正月,隨參贊大臣海蘭察攻破枋寮等處賊寨;追賊至瑯嶠山,斬獲甚眾。二月,臺灣平,賞戴藍翎。五月,署閩安左營千總。 五十四年,補澎湖協(xié)右營千總。五十九年,調督標水師營千總。 嘉慶元年七月,隨參將李長庚至浙江右石浦洋會剿艇匪。十月,獲賊渠吳興信等八名。三年三月,遷督標水師營中軍守備。時海盜蔡牽在洋滋擾;四月,捕獲伙匪洪節(jié)等二十余人于白犬洋;下部議敘。五月,追剿蔡逆伙匪蔡雷于浙江普陀洋,獲之。十二月,招降洋盜沈振元。五年,在東涌、水澳、四驦等洋先后獲盜多名。六年四月,遷閩安協(xié)水師左營都司,賞換花翎。七月,復于白犬洋緝獲蔡逆伙盜王什等七十余人。七年三月,擊賊于東滬洋,獲逆黨陳東冬。四月,遷海壇鎮(zhèn)標右營游擊。十月,蔡逆自浙洋竄入閩洋,光顯隨副將陳名魁在橫山洋截剿,擒賊目邱成三等三十余人。八年,蔡逆復竄至閩省東南外洋游奕,光顯偕總兵孫大剛等并力截擊,殲戮無算;復追至四嶼洋,大敗之。捷聞,下部議敘。 九年,遷廣東平海營參將。十年六月,在新安零丁洋、東莞沙角洋、香山大虎洋屢殲賊眾,并招撫賊黨多人。尋擢福建臺灣澎湖協(xié)副將。九月,兩廣總督那彥成以粵洋捕務緊要,疏留之;調廣東順德協(xié)副將。十二年正月,以蔡逆復竄粵洋,隨眾圍剿,未能就擒,部議降三級調用;上加恩改為留任。 十四年六月,擢浙江溫州鎮(zhèn)總兵。九月,蔡逆為官兵剿敗,赴水死;光顯隨浙江提督邱良功駛至閩洋搜捕余黨,旋經福建巡撫張師誠調赴近省洋面防御。九月,蔡逆余黨朱渥在浮鷹洋劫掠,光顯復隨邱良功往剿。十五年三月,與海壇、金門二鎮(zhèn)舟師會剿于石圳洋,奪獲盜船,殲斃六十余人。五月,調黃巖鎮(zhèn)總兵。十月,捕獲盜犯賀自光等七十余人于大鹿洋。十六年二月,署浙江提督。三月,調定海鎮(zhèn)總兵。十七年,自南鹿洋追賊至福建臺山洋,擊沈盜船,獲盜首陳烏青及伙匪六十余人。 二十一年,擢廣東水師提督。二十四年,卒。 子鳴玉,候選通判。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十(「將帥」五十)。 孫大剛 孫大剛,浙江鎮(zhèn)海人。乾隆四十七年,由行伍,擢定海鎮(zhèn)標左營把總。五十四年,升提標右營水師左哨千總。五十八年,遷乍甫右營守備。 嘉慶元年,升黃巖鎮(zhèn)標右營游擊。三年四月,隨總兵岳璽殲獲在洋首伙各盜。巡撫玉德奏入,上嘉之。七月,在東、西柱外洋緝拏疊劫盜犯,大剛偕游擊余金彪等躍過盜船,殲擒盜犯四十余名,獲盜船三。五年,遷福建烽火門外海水師參將。六年,升廣東順德協(xié)副將。 七年,擢福建海壇鎮(zhèn)總兵。九年,以溫州鎮(zhèn)總兵胡振聲攻捕洋匪蔡牽被害,大剛等援救不力;下部嚴議。部議革職;諭曰:『此案失于救援之總兵孫大剛,本應照部議革職;姑念該省見當追捕洋匪之時,若將水師各員概予革職,未免均換生手。孫大剛著加恩改為革職留任。如伊等果能感奮將逆犯早行擒獲,不特予以開復,尚當另加恩獎。倘仍前怠玩,即著該督嚴參治罪』。 十年,蔡牽盜船自臺灣內竄;大剛隨浙江提督李長庚追至三盤洋面,奮勇爭先,回環(huán)攻擊,毀盜船一、擊沈盜船二,生擒彭求等二十八名。十一年,因游擊陳振元縱容堂弟陳茂充兵聚賭、兵丁許元陞盜典軍裝等事,并不據(jù)實揭參;部議降三級調用。得旨:『大剛僅止失察于先,其后仍復列款具稟,尚非有心徇隱;改為革職留任』。十二年六月,蔡逆幫船由粵竄回閩省北洋往來;大剛率署參將周國泰等在馬齊外洋及七里洋面擊沈盜船,掩斃賊匪無數(shù),并生擒賊伙王松等二十七名,擊斃穿紅馬褂賊目一名。上以大剛尚屬奮勉,下部議敘。十月,在迨山洋面追擊蔡逆坐船;因逆船上掛牛皮、魚網重疊遮護,槍炮難入,僅止傷斃從賊多名,蔡逆又向東南外洋逃逸。經閩浙總督阿林保奏入,諭曰:『蔡逆匪船經官兵南北追捕,總未追及。令孫大剛等業(yè)經追及,稱該逆坐船有牛皮、魚網重疊張掛,是以攻打不能得力,致又任令兔脫;所言殊不足信,焉知該鎮(zhèn)等非因攻打不力,賊船遠揚,藉詞推諉!即使該逆坐船真有牛皮、魚網遮護,亦必有破之之法。見在兵船內各處俱有賊營投首出洋圖救之人,伊等稔知賊船情事,即可向其詳細詢問:牛皮、魚網如何即可攻破?果能銳意設法進攻,何堅不入!豈得束手無策,任其逃遁。見既探明蔡逆幫船由北竄過鼓嶼洋面南下,務當查探確蹤,大加剿辨,殲擒巨憝;不可稍涉松懈為要』。十三年正月,阿林保奏:提督李長庚率同大剛等拏獲蔡逆之子蔡三并曾受偽職拒敵官兵之逆犯鄭昌。先是,蔡逆賊船潛泊溫州洋面,因了見兵船趕到,向南逃逸;經大剛等連夜追及蔡逆本船,乘風注定,奮力攻剿。自辰至戌,直追至閩省之黃岐洋面,路行一千余里,逆船之板片、大篷均被官兵用炮擊壞,殲斃賊匪無算;蔡逆已將次就擒,適因三更后忽起暴風,兵船不能攻剿,暫行收泊。上命李長庚統(tǒng)率各鎮(zhèn)兵船,即由莆田洋面緊力駛追,勿予以暇。五月,蔡逆遠竄粵洋,有分幫匪伙在閩洋潛匿,出沒肆劫;阿林保檄飭大剛等各帶兵船分路剿捕,獲盜船七,殲斃無數(shù),生擒二百余名。下部議敘。七月,蔡逆由粵洋遁入夷洋,改換烏底大艇,竄回閩界;令賊目不懂消駕坐快船在前,駛探官兵消息,并招集留閩伙黨。經大剛等追及,生擒賊目不懂消并奪獲艇船、炮械;得旨嘉獎,諭阿林保向所獲賊目根訊蔡逆實在情形。巡撫張師誠尋奏:『蔡逆從烏底船上搬過白底船,駛近澳口,經官兵連轟大炮,擊中逆船尾樓;該逆驚懼,急招各伙船向東北外洋竄去』。得旨:『所有捕盜等事,即責成孫大剛暨署提督周國泰督率兵船合力攻剿,毋得胎誤』。九月,蔡逆由俞山一帶竄脫入閩,阿林保奏請將專辨該逆稽延之總兵分別示懲;諭曰:『此次蔡逆竄入浙洋,總兵周國泰、孫大剛系專辦該逆之人,所帶兵船多于賊船數(shù)倍,又有浙省舟師與之夾擊;乃該鎮(zhèn)等毫無振作,仍復一味遷延。若不明示創(chuàng)懲,賊匪何時辦竣!孫大剛著降為參將銜,暫留護理總兵印務;戴罪緝捕,以觀后效。如果各知愧奮,認真出力,將來尚可恩施。如再有畏葸恇怯情事,并當從重治罪』。 十四年三月,蔡逆船自北洋南竄;至竿塘洋面,大剛督率兵船追捕,斃賊甚多,并擊斃蔡逆船內穿紅賊目一名。匪船連夜奔逃,復追及于北茭洋,鉤翻賊船一只,并擒獲多名。四月,在崇武洋面截擊蔡逆盜船,大剛身受槍傷;仍督率弁兵攏近賊船,斬殺多名。上以大剛出力,俟再殺賊立功,即行保奏。五月,大剛率弁兵在白犬外洋圍剿蔡逆船只,攻沈盜船一,傷斃甚眾;逆船篷索俱盡,狼狽脫逃。九月,隨提督王得祿于魚山外洋督率水師圍攻逆船,蔡逆受傷,落海淹斃。捷聞,賞還總兵原職,仍賞戴花翎。 十五年,剿除閩洋余匪;大剛偕溫州鎮(zhèn)總兵李光顯在石訓保洋獲盜船一,生擒首逆伙陳據(jù)等四十六名。十六年,在祥芝外洋獲匪船一,生擒盜犯許智明等十四名。十七年九月,閩洋盜首吳屬率伙眾五百余人呈繳盜船九只,在大剛舟次吁懇投首;總督汪志伊入奏,上命免死,發(fā)往黑龍江安插。十一月,偕提督王得祿于壁頭內港捕獲匪犯陳加舵等四十五名、匪船三。十八年正月,在洋緝獲盜犯許又等五名、何平平等九名,查拏小船草湖匪犯,并赴嶅山各禁島搜獲匪犯楊安美等八名、蔡十四一名。三月,偕黃巖鎮(zhèn)總兵謝恩詔緝獲匪犯邱金等十六名、盜船一。 道光元年,卒。 子奉堯,候選知州;鼎鰲,浙江乍浦左營千總。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十一(「將帥」五十一)。 洪蕃鏘 洪蕃鏘,福建海澄人。由武舉,充兵部差官;期滿,發(fā)往福建以水師營守備用。乾隆五十九年,補提標水師守備。嘉慶二年,升閩安鎮(zhèn)標右營都司。三年,遷海壇鎮(zhèn)標右營游擊。六年,升廣東海門營參將。七年,擢順德協(xié)副將。十年,以疏防洋匪乘潮登岸,入室擄劫;部議降二級調用。上加恩,改降三級留任。尋升碣石鎮(zhèn)總兵。 時洋匪蔡牽、朱濆擾閩、粵各洋;十一年,蔡牽竄臺灣,蕃鏘會同南澳鎮(zhèn)總兵杜魁光在閩、粵交界處堵截。尋朱濆竄閩省外洋,蔡牽竄出鹿耳門,與朱濆合幫,有竄往南澳之信;諭兩廣總督吳熊光飭孫全謀帶領水師由水路抵閩幫同在魁光追捕朱濆、截擊蔡牽,再添派洪蕃鏘不分畛域,并力殲擒。十二年正月,朱濆匪船由閩省詔安縣南澳洋面竄粵省澄海縣長山尾外洋,蕃鏘偕署澄海協(xié)副將孫全謀、順德協(xié)副將李光顯等連夜剿捕,擊沈盜船二,又奪其一船,擒賊四名。旋由放雞洋進剿,至南皋表山頭,見匪船六十余只齊向東南逃竄,蕃鏘等追及長山尾外洋,槍炮并施,斃賊無算;朱濆竄詔安縣澎默外洋,獲緣頭艇一,擒賊黃阿呆等十二名,溺斃甚伙,獲炮械多件。二月,蔡牽竄粵省大星洋,蕃鏘由南澳馳赴汕尾,隨廣東水師提督錢夢虎進剿。旋調回南澳防守。 四月,上以蕃鏘年近六旬、兩耳重聽,命以原品休致。道光二年,卒。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十一(「將帥」五十一)。 許文謨 許文謨,四川成都人。父世亨,廣西提督,贈三等壯烈伯。 乾隆五十五年,文謨由武舉襲爵,在頭等侍衛(wèi)上行走。五十九年二月,期滿;發(fā)往湖廣以參將即用。七月,補湖北興國營參將。上追念世亨奮勇捐軀、深明大體,賞文謨花翎。六十年,署黃州協(xié)副將。嘉慶元年正月,枝江縣教匪聶杰人滋事,據(jù)長嶺沖,圖截官兵;巡撫惠齡派文謨搜捕,剿散伙匪,會兵方家大山。二月,逆匪遁入灌灣腦,屯太和山;文謨從山覓路,猝至山頂;賊驚潰,竄深沖口,據(jù)鳳凰山以守;文謨攻克之。五月,官兵進偪灌灣腦賊巢,地雷突起,賊奔竄;文謨設伏掩賊卡,首先躍入,斬賊百余名,余墜崖死者甚眾。事聞,賞給「繼勇」巴圖魯名號,以副將即用。八月,賊謀劫營,令其黨鄧之學詐降;訊得其實。賊果乘夜由灌灣腦、筲箕壋兩路下溝;官兵潛伏,俟其半入卡內,文謨等帶兵三路突出,生擒賊匪六十余名,死者無算。二年九月,隨總兵慶溥由黃柏山堵截。十月,賊入利川縣境,擾及施南;文謨帶兵千余往剿之。十一月,補廣東三江口協(xié)副將,仍留營剿賊。三年,賊匪冉文儔、高均德屯踞大神山;文謨隨副都統(tǒng)德楞泰由中路進剿,斃賊四百余。旋由消水河駐兵團土包嶺,炮斃賊匪多名。四年六月,遷四川建昌鎮(zhèn)總兵。八月,賊匪王登廷被追東遁,文謨率兵由鎮(zhèn)龍關搜剿,復擊賊于岳溪場、安家山,均有斬獲。旋與總兵德齡、副將褚大榮分兵三路攻賊于陳家場,剿斃百余。會德齡后隊失利,文謨分兵馳擊,復斃賊二百余。五年正月,截擊賊匪冉添元于大竹縣。閏四月,德楞泰令文謨偕副將托云泰等帶兵三千赴涪州協(xié)剿;復以藍號賊由鶴游坪分竄江岸,令文謨等由梁山忠州躡之。至沙河場,分路抄擊,賊敗走石橋;官兵乘勝窮追,生擒陳隴光等四十余人。六月,賊匪冉添泗、王士虎攻圍南江縣峒寨;德楞泰分兵為三,令文謨率馬步兵由小路從右直取長沙壩賊巢。乘雨突入,賊潰亂,俘馘甚眾;下部議敘。七月,赴合州、定遠西岸巡防。六年正月,黃、藍、白三股賊眾由陜省竄回川境,欲搶渡嘉陵江;文謨力戰(zhàn),賊始遁。奏入,上嘉之,賞加提督銜。二月,派赴廣元防范。七月,調赴上游守御。十二月,至白水卡隘,與參將沈宗文等并力堵截。七年七月,川北肅清,以陜省尚有逆匪茍文明未除,留文謨川北防堵。時余匪宋應伏竄入南江九角山,文謨于南廣御之。九月,調廣東高廉鎮(zhèn)總兵。八年正月,搜捕南江陳家坪零匪。 十年五月,升廣東提督。閏六月,調福建水師提督。十一年二月,洋匪蔡牽滋事,文謨渡海剿之。賊匪數(shù)千撲鹽水港營,文謨擊殺甚眾;復將竹園尾、太史官莊賊巢焚毀。七月,福州將軍賽沖阿奏請撤兵,得旨:『將凱旋兵酌留一半,暫停內渡;留文謨彈壓』。八月,調陸路提督。 道光四年正月,調浙江提督。七月,卒;諭曰:『浙江提督許文謨系許世亨之子,由武舉承襲伯爵,在頭等侍衛(wèi)上行走。嘉慶年間,曾經出師打仗,著有勞績;仰蒙皇考仁宗?;实圪p給「繼勇」巴圖魯名號,升福建提督。本年正月,調補浙江提督。茲聞溘逝,殊堪畛惜!許文謨著加恩照提督例賜恤。所有任內一切處分,悉予開復。應得恤典,該部察例具奏』。尋賜祭葬,予諡「壯勇」。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十二(「將帥」五十二)。 倪起蛟 倪起蛟,浙江鎮(zhèn)海人。由武舉,揀選千總,分發(fā)本省。 嘉慶九年,補溫州鎮(zhèn)中營千總。旋署黃巖右營守備,隨浙江提督李長庚赴臺灣剿蔡牽。十一年,舟師追賊,風大作,泊鹿耳門;賊船于口門向背排列,為內外抗御之計。風息,官兵自口內攻出;會起蛟等偕南汕、北汕舟師四面駛集,賊船亂,乘勢攻擊,斬馘甚多。又于張坑及返埕等洋面,獲賊黨及洋匪陳煩等。十二年,隨黃巖鎮(zhèn)總兵童鎮(zhèn)陞生擒盜匪劉泳等于南漁外洋。十三年,隨童鎮(zhèn)陞追捕盜匪張阿治,獲匪黨陳角等于金門洋、擒郭英等于披山洋。復隨水師提督張見陞追剿蔡牽,自汕尾望見匪船,奮前迎擊,焚毀賊船;生擒賊目多名,焚溺無算。是年,擢補玉環(huán)營守備;尋獲盜金昌祥等于滿山洋。 十五年,署溫州鎮(zhèn)中營游擊。十六年,署黃巖鎮(zhèn)營游擊。十七年,補溫州鎮(zhèn)左營游擊。十八年,調中營游擊;旋署乍浦營參將。十九年,總督汪志伊以起蛟才長技優(yōu),緝捕向前;具疏保舉。二十三年,署玉環(huán)營參將。二十四年,補江南吳淞營參將。二十五年,調川沙營參將;旋擢京口協(xié)副將。 道光元年,署壽春鎮(zhèn)總兵。兩江總督孫玉庭疏稱『起蛟歷任水師,在洋面先后獲盜甚多;并赴閩省追捕,獲蔡逆渡臺匪黨,洊升副將。本年三月,委署壽春鎮(zhèn)總兵;統(tǒng)率巡防,辦理裕如。該員明習水務,訓練有方;堪勝水師總兵之任』。奏入,得旨:『授海壇鎮(zhèn)總兵』。 七年,卒。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十五(「將帥」五十五)。 郭繼青 郭繼青,浙江定海人。嘉慶元年,由行伍,以捕盜功,拔鎮(zhèn)標外委。三年,隨總兵李長庚剿捕洋盜,屢有斬獲;補中營額外外委。五年四月,追賊至閩省白犬洋,攻偪賊艇,賊擲火罐,船裂;繼青受傷墜水,獲救。恩予賞賚,俟得官日,給與軍功加一級。五月,拔左營外委。六年,升把總。八年,遷中營千總。尋調左營千總。九年,巡緝東涌外洋,獲盜蔡狃等。五月,署中營守備。八月,隨總統(tǒng)閩淅水師提督李長庚擊賊于江省之扁礁洋,獲船一、沈船二。十年,于廣東甲子外洋擊沈盜船二,獲匪艇二、同安船一。閏四月,獲盜彭求等于孝順洋,沈其船。 十一年,洋匪蔡牽擾臺灣,繼青隨護金門鎮(zhèn)總兵許松年赴臺剿捕;攻洲仔尾盜艇,獲百六十余名。十二年,隨總兵孫大剛攻蔡牽于馬齊外洋,射執(zhí)旗賊目落海;賊乘風奔東南,擊斃甚眾。下部議敘。十四年,蔡牽遁入浙洋,繼青隨福建提督王得祿、浙江提督邱良功等合力沖擊,毀其船,蔡逆同妻子俱溺死。上加恩在事諸臣,賞繼青玉鞢一,下部議敘。十五年三月,升瑞安左營都司。七月,復剿賊于魚山外洋,獲船一。八月,追捕匪艇,遇風漂至調山外洋,船壞;遇他舟得生。復上山搜捕,獲賊十七名。十六年六月,擢黃巖左營游擊。十一月,于大高陳洋面獲盜十四名、大釣船一。十八年,遷福建銅山營參將。十九年六月,護理海壇鎮(zhèn)總兵。八月,獲盜首周五等于白犬洋。 二十一年,升澎湖外海水師副將。二十二年,擢金門鎮(zhèn)總兵。二十三年二月,陛見;命賞假十日,順途省親。四月,赴任。道光三年,以親老奏請終養(yǎng);允之。 尋先后丁父、母艱。十一年,卒。 子應三,二品廕生。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十八(「將帥」五十八)。 徐慶超 徐慶超,廣東鎮(zhèn)平人。乾隆六十年武進士,授藍翎侍衛(wèi)。嘉慶五年,選授閩浙督標右營守備。六年,署興化城守左營都司;獲疊劫巨盜張長等五人。九年,回本任。 十年,護連江營水師游擊。因艇匪蔡牽肆擾臺灣,慶超隨浙江提督李長庚在浮鷹、西涌等洋面剿捕,殲擒甚伙;匪船竄出外洋。十一年九月,偵知蔡逆匪船在竿塘一帶洋面,復隨李長庚率舟師追剿,擊斃賊目蔡添來,生擒零匪百余。十一月,督官兵獲洪第等十四人于奇達汛,奪取器械無算;乘勝追至苔菉塘洋面,沈其船一,擒賊目四。十二年,帶兵船巡哨至黃岐洋、獲接濟賊匪食物奸民林開魁等三人;軍政卓異。十三年,補興化城守左營都司。 十七年,調臺灣北路左營都司。十八年,升陸路提標右營游擊。二十一年,獲鄰境盜犯多名。送部引見,得旨:『徐慶超著發(fā)往福建,以參將用』。二十二年,補提標中軍參將。道光三年,署興化城守營副將。 四年,升浙江紹興協(xié)副將。六年,調杭州協(xié)副將。九年,閩浙總督孫爾準保奏堪勝陸路總兵,得旨:『徐慶超著送部引見』。十一年,擢福建建寧鎮(zhèn)總兵。 十三年,卒。 子紹芬,浙江候補縣丞。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二十(「將帥」六十)。 陳朝良 陳朝良,福建同安縣人。由行伍,歷拔外委。 嘉慶十二年八月,臺灣艇匪朱濆滋事,竄擾鹿港、渭洲一帶;朝良隨南澳鎮(zhèn)總兵王得祿進剿,擊賊于大雞籠洋面,奪賊船五。十一月,隨署參將林承昌追賊于鱟殼澳,斃賊多名。敘功,升提標左營把總。道光二年,擢右營千總。四年,逸盜陳政等在洋滋擾,朝良督帶外委林文輝追捕,獲之,置陳政等于法;經閩浙總督孫爾準奏聞。九年,升督標水師營守備。十五年正月,升海壇鎮(zhèn)標右營游擊。閏六月,升廣東平海營參將。 十八年,升署龍門協(xié)副將;尋實授。二十年,調崖州協(xié)副將。例赴部引見;會英吉利逆夷滋事,兩廣總督林則徐奏言:『朝良向在閩洋,熟悉水戰(zhàn)。見當需人之際,飭委該副將分帶弁兵壯勇,駕船出洋;懇請暫緩北上。俟夷務事竣,給咨進京』。從之。二十一年三月,到京;召見一次。八月。兩廣總督祁■〈土貢〉奏保『朝良巡緝奮勇,著有勞績;性情誠樸,熟悉洋務:堪勝水師總兵之任。值夷務初定,辦理需人;請免其引見』。得旨:『交軍機處記名,以水師總兵升用』。尋擢蘇松鎮(zhèn)總兵。 二十二年,卒。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二十二(「將帥」六十二)。 如柏 如柏,錫克特里氏;滿洲正黃旗人。由世襲佐領、三等輕車都尉,補二等侍衛(wèi)。 嘉慶十年,授福建提標后營游擊。十一年,臺灣北路逸匪未靖,經福州將軍賽沖阿檄往剿辦,先后拏獲首犯李洸、高貂二名、余匪何奇等三十九名。 十四年,因病回旗。十五年,病痊,補湖北鄖陽城守營游擊。二十三年,軍政卓異。二十四年,升陜西慶陽營參將。道光二年,青海賊番滋擾,陜甘總督長齡檄隨西寧鎮(zhèn)總兵穆蘭岱進剿。四月,抵克克烏蘇,分兩路進攻;抵賊巢夾擊,破之,殲三百余人,生擒二十六人,奪獲牛羊一萬三千余只、馬四十五匹。長齡等上其功,賞戴花翎。四年,升陜甘督標中軍副將。六年二月,署河州鎮(zhèn)總兵。四月,總督楊遇春遵旨保舉堪勝總兵之副將,以如柏「年富才明,操防認真」入奏;得旨:『送部引見』。八月,補伊犁鎮(zhèn)總兵。 十一年,以病開缺,回旗。十五年,病痊,賞給頭等侍衛(wèi),在大門上行走。二十三年,卒。 子懷塔布,世襲三等輕車都尉兼世管佐領,揀發(fā)廣東參將;尚阿布,見官刑部主事。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卷三百二十二(「將帥」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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