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ㄎ鳎材稀骋木L以十?dāng)?shù)，夜郎最大?！惨弧称湮鳎夷畬僖允?dāng)?shù)，滇最大?！捕匙缘嵋员?，君長以十?dāng)?shù)，邛都最大?！踩炒私宰到Y(jié)，〔四〕耕田，有邑聚。其外，西至桐師以東，北至葉榆，〔五〕外為巂、昆明，〔六〕編髮，〔七〕隨畜移徙，亡常處，亡君長，地方可數(shù)千里。自巂以東北，君長以十?dāng)?shù)，徙、莋都最大?！舶恕匙郧g以東北，君長以十?dāng)?shù)，冉駹最大?！簿拧称渌?，或土著，或移徙?！惨唬啊吃谑裰?。自駹以東北，君長以十?dāng)?shù)，白馬最大，皆氐類也。此皆巴蜀西南外蠻夷也。
〔一〕 師古曰：「後為縣，屬牂柯郡?！?br />
〔二〕 師古曰：「地有滇池，因?yàn)槊?。滇音顛?！?br />
〔三〕 師古曰：「今之邛州本其地。」
〔四〕 師古曰：「椎音直追反。結(jié)讀曰髻。為髻如椎之形也。陸賈傳及貨殖傳皆作魋字，音義同耳。此下朝鮮傳亦同?！?br />
〔五〕 師古曰：「葉榆，澤名，因以立號(hào)，後為縣，屬益州郡?！?br />
〔六〕 師古曰：「巂即之今巂州也。昆明又在其西南，即今之南寧州，諸爨所居，是其地也。巂音髓?！?br />
〔七〕 師古曰：「編音步典反?！?br />
〔八〕 師古曰：「徙及莋都，二國也。徙後為徙縣，屬蜀郡。莋都後為沈黎郡。徙音斯。莋音材各反。」
〔九〕 師古曰：「今夔州、開州首領(lǐng)多姓冉者，本皆冉種也。駹音尨。」
〔一０〕師古曰：「土著，謂有常處著於土地也。著音直略反?！?/em>
始楚威王時(shí)，使將軍莊蹻將兵循江上，〔一〕略巴、黔中以西?！捕城f蹻者，楚莊王苗裔也。蹻至滇池，方三百里，〔三〕旁平地肥饒數(shù)千里，〔四〕以兵威定屬楚。欲歸報(bào)，會(huì)秦?fù)魥Z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乃以其眾王滇，變服，從其俗，以長之?！参濉城貢r(shí)嘗破，略通五尺道，〔六〕諸此國頗置吏焉。十餘歲，秦滅。及漢興，皆棄此國而關(guān)蜀故徼?！财摺嘲蛯倜窕蚋`出商賈，取其莋馬、僰僮、旄牛，以此巴蜀殷富。
〔一〕 師古曰：「循，順也。謂緣江而上也。蹻音居略反?！?br />
〔二〕 師古曰：「黔中，即今黔州是其地，本巴人也?！?br />
〔三〕 師古曰：「地理志益州滇池縣，其澤在西北。華陽國志云澤下流淺狹，狀如倒池，故云滇池?！?br />
〔四〕 師古曰：「池旁之地也?！?br />
〔五〕 師古曰：「為其長帥也?！?br />
〔六〕 師古曰：「其處險(xiǎn)阨，故道纔廣五尺?！?br />
〔七〕 師古曰：「西南之徼，猶北方塞也。徼音工釣反?！?/em>
建元六年，大行王恢擊東粵，東粵殺王郢以報(bào)。恢因兵威使番陽令唐蒙風(fēng)曉南粵?！惨弧衬匣浭趁墒耔坩u，〔二〕蒙問所從來，曰：「道西北牂柯江，〔三〕江廣數(shù)里，出番禺城下。」〔四〕蒙歸至長安，問蜀賈人，獨(dú)蜀出枸醬，多持竊出市夜郎。夜郎者，臨牂柯江，江廣百餘步，足以行船。南粵以財(cái)物役屬夜郎，西至桐師，然亦不能臣使也。蒙乃上書說上曰：「南粵王黃屋左纛，〔五〕地東西萬餘里，名為外臣，實(shí)一州主。今以長沙、豫章往，水道多絕，難行。竊聞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萬，浮船牂柯，出不意，此制粵一奇也。誠以漢之強(qiáng)，巴蜀之饒，通夜郎道，為置吏，甚易?！股显S之。乃拜蒙以郎中將，將千人，食重萬餘人，〔六〕從巴（莋）〔苻〕關(guān)入，遂見夜郎侯多同?！财摺澈褓n，諭以威德，約為置吏，使其子為令?！舶恕骋估膳孕∫亟载潩h繒帛，以為漢道險(xiǎn)，終不能有也，乃且聽蒙約。還報(bào)，乃以為犍為郡。發(fā)巴蜀卒治道，自僰道指牂柯江。蜀人司馬相如亦言西夷邛、莋可置郡。使相如以郎中將往諭，皆如南夷，為置一都尉，十餘縣，屬蜀。
〔一〕 師古曰：「番音蒲何反。風(fēng)讀曰諷?！?br />
〔二〕 晉灼曰：「枸音矩?！箘⒌略唬骸歌蹣淙缟?，其椹長二三寸，味酢。取其實(shí)以為醬，美，蜀人以為珍味?！箮煿旁唬骸竸⒄f非也。子形如（赤）〔?！抽┒?。緣木而生，非樹也。子又不長二三寸，味尤辛，不酢。今宕渠則有之。食讀曰飤?！?br />
〔三〕 師古曰：「道，由也，由此而來也?！?br />
〔四〕 師古曰：「番音普安反。禺音隅?！?br />
〔五〕 師古曰：「言為天子之車服?！?br />
〔六〕 師古曰：「食糧及衣重也。重音直用反?！?br />
〔七〕 師古曰：「多同，其侯名也?！?br />
〔八〕 師古曰：「比之於漢縣也?！?/em>
當(dāng)是時(shí)，巴蜀四郡通西南夷道，載轉(zhuǎn)相饟。〔一〕數(shù)歲，道不通，士罷餓餧，離暑溼，死者甚眾?！捕澄髂弦挠?jǐn)?shù)反，發(fā)兵興擊，耗費(fèi)亡功。〔三〕上患之，使公孫弘往視問焉。還報(bào)，言其不便。及弘為御史大夫，時(shí)方築朔方，據(jù)河逐胡，弘等因言西南夷為害，〔四〕可且罷，專力事匈奴。上許之，罷西夷，獨(dú)置南夷兩縣一都尉，稍令犍為自保就?！参濉?br />
〔一〕 師古曰：「饟，古餉字?！?br />
〔二〕 師古曰：「罷讀曰疲。餧，飢也。離，遭也。餧音能賄反。」
〔三〕 師古曰：「耗，損也，音呼到反?！?br />
〔四〕 師古曰：「言通西南夷大為損害?！?br />
〔五〕 師古曰：「令自保守，且脩成其郡縣。」
及元狩元年，博望侯張騫言使大夏時(shí)，見蜀布、邛竹杖，問所從來，曰「從東南身毒國，〔一〕可數(shù)千里，得蜀賈人市?！够蚵勞鑫骺啥Ю镉猩矶緡ｒq因盛言大夏在漢西南，慕中國，患匈奴隔其道，誠通蜀，身毒國道便近，又亡害。於是天子乃令王然于、柏始昌、呂越人等十餘輩間出西南夷，〔二〕指求身毒國。至滇，滇王當(dāng)羌乃留為求道?！踩乘臍q餘，皆閉昆明，莫能通?！菜摹车嵬跖c漢使言：「漢孰與我大？」〔五〕及夜郎侯亦然。各自以一州王，不知漢廣大。使者還，因盛言滇大國，足事親附?！擦程熳幼⒁庋?。
〔一〕 師古曰：「即天竺也，亦曰捐篤也?！?br />
〔二〕 師古曰：「求間隙而出也。」
〔三〕 師古曰：「當(dāng)羌，滇王名。」
〔四〕 師古曰：「為昆明所閉塞?！?br />
〔五〕 師古曰：「與猶如?！?br />
〔六〕 師古曰：「言可專事招來之，令其親附?！?/em>
及至南粵反，上使馳義侯因犍為發(fā)南夷兵。且蘭君恐遠(yuǎn)行，旁國虜其老弱，〔一〕乃與其眾反，殺使者及犍為太守。漢乃發(fā)巴蜀罪人當(dāng)擊南粵者八校尉擊之。會(huì)越已破，漢八校尉不下，中郎將郭昌、衛(wèi)廣引兵還，行誅隔滇道者且蘭，〔二〕斬首數(shù)萬，遂平南夷為牂柯郡。夜郎侯始倚南粵，南粵已滅，還誅反者，〔三〕夜郎遂入朝，上以為夜郎王。南粵破後，及漢誅且蘭、邛君，并殺莋侯，冉駹皆震恐，請(qǐng)臣置吏。以邛都為粵巂郡，莋都為沈黎郡，冉駹為文山郡，廣漢西白馬為武都郡。
〔一〕 師古曰：「恐發(fā)兵與漢行後，其國空虛，而旁國來寇，鈔取其老弱也。且音子餘反?！?br />
〔二〕 師古曰：「言因軍行而便誅之也?！?br />
〔三〕 師古曰：「謂軍還而誅且蘭?！?/em>
使王然于以粵破及誅南夷兵威風(fēng)諭滇王入朝?！惨弧车嵬跽?，其眾數(shù)萬人，其旁東北勞深、靡莫皆同姓相杖，未肯聽?！捕硠凇⒛獢?shù)侵犯使者吏卒。元封二年，天子發(fā)巴蜀兵擊滅勞深、靡莫，以兵臨滇。滇王始首善，以故弗誅?！踩车嵬蹼x西夷，〔四〕滇舉國降，請(qǐng)置吏入朝。於是以為益州郡，賜滇王王印，復(fù)長其民?！参濉澄髂弦木L以百數(shù)，獨(dú)夜郎、滇受王印。滇，小邑也，最寵焉。
〔一〕 師古曰：「風(fēng)讀曰諷。」
〔二〕 師古曰：「杖猶倚也，相依倚為援而不聽滇王入朝也。杖音直亮反?！?br />
〔三〕 師古曰：「言初始以來，常有善意?！?br />
〔四〕 師古曰：「言東嚮事漢?！?br />
〔五〕 師古曰：「為之長帥?！?/em>
後二十三歲，孝昭始元元年，益州廉頭、姑繒民反，殺長吏。牂柯、談指、同並等二十四邑，凡三萬餘人皆反。〔一〕遣水衡都尉發(fā)蜀郡、犍為奔命萬餘人〔二〕擊牂柯，大破之。後三歲，姑繒、葉榆復(fù)反，遣水衡都尉呂辟胡將郡兵擊之。〔三〕辟胡不進(jìn)，蠻夷遂殺益州太守，乘勝與辟胡戰(zhàn)，士戰(zhàn)及溺死者四千餘人。明年，復(fù)遣軍正王平與大鴻臚田廣明等並進(jìn)，大破益州，斬首捕虜五萬餘級(jí)，獲畜產(chǎn)十餘萬。上曰：「鉤町侯亡波率其邑君長人民擊反者，〔四〕斬首捕虜有功，其立亡波為鉤町王。大鴻臚廣明賜爵關(guān)內(nèi)侯，食邑三百戶。」後間歲，武都氐人反，〔五〕遣執(zhí)金吾馬適建、龍頟侯韓增與大鴻臚廣明將兵擊之。
〔一〕 師古曰：「並音伴?！?br />
〔二〕 師古曰：「犇，古奔字。奔命，解在昭紀(jì)?！?br />
〔三〕 師古曰：「辟音璧?！?br />
〔四〕 師古曰：「鉤音鉅于反。町音大鼎反?！?br />
〔五〕 師古曰：「間歲，隔一歲?！?/em>
至成帝河平中，夜郎王興與鉤町王禹、漏臥侯俞〔一〕更舉兵相攻?！捕碃櫩绿卣?qǐng)發(fā)兵誅興等，議者以為道遠(yuǎn)不可擊，乃遣太中大夫蜀郡張匡持節(jié)和解。興等不從命，刻木象漢吏，立道旁射之。杜欽說大將軍王鳳曰：「太中大夫匡使和解蠻夷王侯，王侯受詔，已復(fù)相攻，輕易漢使，不憚國威，其效可見?？肿h者選耎，復(fù)守和解〔三〕，太守察動(dòng)靜，有變乃以聞。如此，則復(fù)曠一時(shí)，〔四〕王侯得收獵其眾，申固其謀，黨助眾多，各不勝忿，必相殄滅。自知罪成，狂犯守尉，〔五〕遠(yuǎn)臧溫暑毒草之地，雖有孫吳將，賁育士，〔六〕若入水火，往必焦沒，知勇亡所施。屯田守之，費(fèi)不可勝量。宜因其罪惡未成，未疑漢家加誅，陰敕旁郡守尉練士馬，〔七〕大司農(nóng)豫調(diào)穀積要害處，〔八〕選任職太守往，以秋涼時(shí)入，誅其王侯尤不軌者。即以為不毛之地，亡用之民，聖王不以勞中國，〔九〕宜罷郡，放棄其民，絕其王侯勿復(fù)通。如以先帝所立累世之功不可墮壞，〔一０〕亦宜因其萌牙，早斷絕之，及已成形然後戰(zhàn)師，則萬姓被害?！?br />
〔一〕 孟康曰：「漏臥，夷邑名，後為縣?！箮煿旁唬骸赣嵋糅u?！?br />
〔二〕 師古曰：「更，互也，音工衡反?！?br />
〔三〕 師古曰：「選耎，怯不前之意也。選音息袞反。耎音人兗反?！?br />
〔四〕 師古曰：「曠，空也。一時(shí)，（二）〔三〕月也。言空廢一時(shí)不早發(fā)兵也?！?br />
〔五〕 師古曰：「言起狂勃之心而殺守尉也?！?br />
〔六〕 師古曰：「孫，孫武也。吳，吳起也。賁，孟賁也。育，夏育也?！?br />
〔七〕 師古曰：「練，簡也?！?br />
〔八〕 師古曰：「調(diào)，發(fā)也。要害者，在我為要，於敵為害也。調(diào)音徒釣反?！?br />
〔九〕 師古曰：「即猶若也。不毛，言不生草木?！?br />
〔一０〕師古曰：「如亦若也。墮，毀也，音火規(guī)反?！?/em>
大將軍鳳於是薦金城司馬陳立為牂柯太守。立者，臨邛人，前為連然長，不韋令，〔一〕蠻夷畏之。及至牂柯，諭告夜郎王興，興不從命，立請(qǐng)誅之。未報(bào)，乃從吏數(shù)十人出行縣，〔二〕至興國且同亭，〔三〕召興。興將數(shù)千人往至亭，從邑君數(shù)十人入見立。立數(shù)責(zé)，因斷頭。〔四〕邑君曰：「將軍誅亡狀，為民除害，願(yuàn)出曉士眾?！挂耘d頭示之，皆釋兵降?！参濉炽^町王禹、漏臥侯俞震恐，入粟千斛，牛羊勞吏士。立還歸郡，興妻父翁指與興子邪務(wù)收餘兵，迫脅旁二十二邑反。至冬，立奏募諸夷與都尉長史分將攻翁指等。翁指據(jù)阨為壘，立使奇兵絕其饟道，縱反間以誘其眾?！擦扯嘉救f年曰：「兵久不決，費(fèi)不可共?！埂财摺骋?dú)進(jìn)，敗走，趨立營。〔八〕立怒，叱戲下令格之?！簿拧扯嘉緩?fù)還戰(zhàn)，立引兵救之。時(shí)天大旱，立攻絕其水道。蠻夷共斬翁指，持首出降。立已平定西夷，徵詣京師。會(huì)巴郡有盜賊，復(fù)以立為巴郡太守，秩中二千石居，賜爵左庶長?！惨唬啊翅銥樘焖兀瑒衩褶r(nóng)桑為天下最，賜金四十斤。入為左曹衛(wèi)將軍、護(hù)軍都尉，卒官。
〔一〕 蘇林曰：「皆益州縣也。」
〔二〕 師古曰：「行音下更反?！?br />
〔三〕 師古曰：「且音子餘反?！?br />
〔四〕 師古曰：「數(shù)音所具反?！?br />
〔五〕 師古曰：「釋，解也?！?br />
〔六〕 師古曰：「間音居莧反。」
〔七〕 師古曰：「共讀曰供。」
〔八〕 師古曰：「趨讀曰趣。趣，向也。」
〔九〕 師古曰：「戲音許宜反，又音麾。解在高紀(jì)及灌夫傳?！?br />
〔一０〕師古曰：「第十爵也。」
王莽篡位，改漢制，貶鉤町王以為侯。王邯怨恨，〔一〕牂柯大尹周欽詐殺邯。邯弟承攻殺欽，州郡擊之，不能服。三邊蠻夷愁擾盡反，復(fù)殺益州大尹程隆。莽遣平蠻將軍馮茂發(fā)巴、蜀、犍為吏士，賦斂取足於民，以擊益州。出入三年，疾疫死者什七，巴、蜀騷動(dòng)。莽徵茂還，誅之。更遣寧始將軍廉丹與庸部牧史熊〔二〕大發(fā)天水、隴西騎士，廣漢、巴、蜀、犍為吏民十萬人，轉(zhuǎn)輸者合二十萬人，擊之。始至，頗斬首數(shù)千，其後軍糧前後不相及，士卒飢疫，三歲餘死者數(shù)萬。而粵嶲蠻夷任貴亦殺太守枚根，自立為邛穀王?！踩硶?huì)莽敗漢興，誅貴，復(fù)舊號(hào)云?！菜摹?br />
〔一〕 師古曰：「邯，其王名也。邯音酣?！?br />
〔二〕 師古曰：「莽改益州為庸部?！?br />
〔三〕 師古曰：「枚根，太守之姓名?！?br />
〔四〕 師古曰：「此漢興者，謂光武中興也?！?/em>
南粵王趙佗，真定人也?！惨弧城夭⑻煜拢远〒P(yáng)粵，〔二〕置桂林、南海、象郡，以適徙民與粵雜處?！踩呈龤q，至二世時(shí)，南海尉任囂〔四〕病且死，召龍川令趙佗〔五〕語曰「聞陳勝等作亂，豪桀叛秦相立，南海辟遠(yuǎn)，恐盜兵侵此?！擦澄嵊d兵絕新道，〔七〕自備待諸侯變，會(huì)疾甚。且番禺負(fù)山險(xiǎn)阻，〔八〕南北東西數(shù)千里，頗有中國人相輔，此亦一州之主，可為國?？ぶ虚L吏亡足與謀者，故召公告之。」即被佗書，行南海尉事?！簿拧硣趟?，佗即移檄告橫浦、陽山、湟谿關(guān)〔一０〕曰：「盜兵且至，急絕道聚兵自守?！挂蛏砸苑ㄕD秦所置吏，以其黨為守假?！惨灰弧城匾褱?，佗即擊并桂林、象郡，自立為南粵武王。
〔一〕 師古曰：「真定，本趙國之縣也。佗音徒何反?！?br />
〔二〕 師古曰：「本揚(yáng)州之分，故云揚(yáng)粵?！?br />
〔三〕 師古曰：「適讀曰謫。謫有罪者，徙之於越地，與其土人雜居?！?br />
〔四〕 師古曰：「囂音敖?！?br />
〔五〕 師古曰：「龍川，南海之縣也，即今之循州?！?br />
〔六〕 師古曰：「辟讀曰僻?！?br />
〔七〕 師古曰：「秦所開越道也?！?br />
〔八〕 師古曰：「負(fù)，偝也。」
〔九〕 師古曰：「被，加也，音皮義反?！?br />
〔一０〕師古曰：「湟音皇?！?br />
〔一一〕師古曰：「令為郡縣之職，或守或假也?！?/em>
高帝已定天下，為中國勞苦，故釋佗不誅?！惨弧呈荒?，遣陸賈立佗為南粵王，與剖符通使，使和輯百粵，〔二〕毋為南邊害，與長沙接境。
〔一〕 師古曰：「釋，置也?！?br />
〔二〕 師古曰：「輯與集同也?！?/em>
高后時(shí)，有司請(qǐng)禁粵關(guān)巿鐵器。佗曰：「高皇帝立我，通使物，今高后聽讒臣，別異蠻夷，鬲絕器物，〔一〕此必長沙王計(jì)，欲倚中國，〔二〕擊滅南海并王之，自為功也?！轨妒琴⒛俗宰鹛?hào)為南武帝，發(fā)兵攻長沙邊，敗數(shù)縣焉。高后遣將軍隆慮侯灶擊之，〔三〕會(huì)暑溼，士卒大疫，兵不能隃領(lǐng)?！菜摹硽q餘，高后崩，即罷兵。佗因此以兵威財(cái)物賂遺閩粵、西甌駱，役屬焉?！参濉硸|西萬餘里。乃乘黃屋左纛，稱制，與中國侔?！擦?br />
〔一〕 師古曰：「鬲與隔同?！?br />
〔二〕 師古曰：「倚音於綺反。」
〔三〕 師古曰：「周灶也。慮音廬。」
〔四〕 師古曰：「隃與踰同。下皆類此?！?br />
〔五〕 師古曰：「西甌即駱越也。言西者，以別東甌也?！?br />
〔六〕 師古曰：「侔，等也?！?/em>
文帝元年，初鎮(zhèn)撫天下，使告諸侯四夷從代來即位意，諭盛德焉?！惨弧衬藶橘⒂H冢在真定置守邑，〔二〕歲時(shí)奉祀。召其從昆弟，尊官厚賜寵之。詔丞相平舉可使粵者，平言陸賈先帝時(shí)使粵。上召賈為太中大夫，謁者一人為副使，賜佗書曰：「皇帝謹(jǐn)問南粵王，甚苦心勞意。朕，高皇帝側(cè)室之子，〔三〕棄外奉北藩于代，道里遼遠(yuǎn)，壅蔽樸愚，未嘗致書?！菜摹掣呋实蹢壢撼迹⒒莼实奂词?，高后（白）〔自〕臨事，不幸有疾，日進(jìn)不衰，〔五〕以故誖暴乎治?！擦持T呂為變故亂法，不能獨(dú)制，乃取它姓子為孝惠皇帝嗣。賴宗廟之靈，功臣之力，誅之已畢。朕以王侯吏不釋之故，〔七〕不得不立，今即位。乃者聞王遺將軍隆慮侯書，求親昆弟，請(qǐng)罷長沙兩將軍〔八〕。朕以王書罷將軍博陽侯，親昆弟在真定者，已遣人存問。脩治先人冢。前日聞王發(fā)兵於邊，為寇災(zāi)不止。當(dāng)其時(shí)長沙苦之，南郡尤甚，雖王之國，庸獨(dú)利乎！〔九〕必多殺士卒，傷良將吏，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獨(dú)人父母，得一亡十，朕不忍為也。朕欲定地犬牙相入者，以問吏，吏曰『高皇帝所以介長沙土也』，〔一０〕朕不得擅變焉。吏曰：『得王之地不足以為大，得王之財(cái)不足以為富，服領(lǐng)以南，王自治之?！弧惨灰弧畴m然，王之號(hào)為帝。兩帝並立，亡一乘之使以通其道，是爭也；爭而不讓，仁者不為也。願(yuàn)與王分棄前患，〔一二〕終今以來，通使如故?！惨蝗彻适官Z馳諭告王朕意，王亦受之，毋為寇災(zāi)矣。上褚五十衣，中褚三十衣，下褚二十衣，遺王?！惨凰摹愁?yuàn)王聽樂娛憂，存問鄰國?！埂惨晃濉?br />
〔一〕 師古曰：「言不以威武加於遠(yuǎn)方也?！?br />
〔二〕 師古曰：「親謂父母也?！?br />
〔三〕 師古曰：「言非正嫡所生也。」
〔四〕 師古曰：「言未得通使於越。」
〔五〕 師古曰：「言疾病益甚也?！?br />
〔六〕 師古曰：「誖，乖也，音布內(nèi)反。」
〔七〕 孟康曰：「辭讓帝位不見置也。」
〔八〕 師古曰：「佗之昆弟在故鄉(xiāng)者求訪之，而兩將軍將兵擊越者請(qǐng)罷之，以賓附於漢也。言親昆弟者，謂有服屬者也。」
〔九〕 師古曰：「言越兵寇邊，長沙、南郡皆厭苦之。而漢軍亦當(dāng)相拒，方有戰(zhàn)鬥，於越亦非利也。」
〔一０〕師古曰：「介，隔也?！?br />
〔一一〕蘇林曰：「山領(lǐng)名也?！谷绱驹唬骸搁L沙南界也?！?br />
〔一二〕師古曰：「彼此共棄，故云分?！?br />
〔一三〕師古曰：「從今通使至於終久，故云終今以來也。」
〔一四〕師古曰：「以綿裝衣曰褚。上中下者，綿之多少薄厚之差也。褚音竹呂反?！?br />
〔一五〕師古曰：「謂東越及甌駱等?！?/em>
陸賈至，南粵王恐，乃頓首謝，願(yuàn)奉明詔，長為藩臣，奉貢職。於是下令國中曰：「吾聞兩雄不俱立，兩賢不並世。漢皇帝賢天子。自今以來，去帝制黃屋左纛?！挂?yàn)闀Q：「蠻夷大長老夫臣佗昧死再拜上書皇帝陛下：老夫故粵吏也，高皇帝幸賜臣佗璽，以為南粵王，使為外臣，時(shí)內(nèi)貢職。〔一〕孝惠皇帝即位，義不忍絕，所以賜老夫者厚甚。高后自臨用事，近細(xì)士，信讒臣，〔二〕別異蠻夷，出令曰：『毋予蠻夷外粵金鐵田器；馬牛羊〔三〕即予，予牡，毋與牝?！弧菜摹忱戏蛱幈?，馬牛羊齒已長，〔五〕自以祭祀不脩，有死罪，使內(nèi)史藩、中尉高、御史平凡三輩上書謝過，皆不反。又風(fēng)聞老夫父母墳?zāi)挂褖南鳎值茏谧逡颜D論?！擦忱粝嗯c議曰：『今內(nèi)不得振於漢，外亡以自高異?！弧财摺彻矢?hào)為帝，自帝其國，非敢有害於天下也。高皇后聞之大怒，削去南粵之籍，使使不通。老夫竊疑長沙王讒臣，故敢發(fā)兵以伐其邊。且南方卑溼，蠻夷中西有西甌，其眾半羸，〔八〕南面稱王；東有閩粵，其眾數(shù)千人，亦稱王；西北有長沙，其半蠻夷，亦稱王?！簿拧忱戏蚬矢彝`帝號(hào)，聊以自娛。老夫身定百邑之地，東西南北數(shù)千萬里，帶甲百萬有餘，然北面而臣事漢，何也？不敢背先人之故。老夫處粵四十九年，于今抱孫焉。然夙興夜寐，寢不安席，食不甘味，目不視靡曼之色，耳不聽鍾鼓之音者，以不得事漢也。今陛下幸哀憐，復(fù)故號(hào)，〔一０〕通使?jié)h如故，老夫死骨不腐，改號(hào)不敢為帝矣！謹(jǐn)北面因使者獻(xiàn)白璧一雙，翠鳥千，犀角十，紫貝五百，桂蠹一器，〔一一〕生翠四十雙，孔雀二雙。昧死再拜，以聞皇帝陛下?！?br />
〔一〕 師古曰：「言以時(shí)輸入貢職。」
〔二〕 師古曰：「細(xì)士猶言小人也?！?br />
〔三〕 師古曰：「言非中國，故云外越。」
〔四〕 師古曰：「恐其蕃息。」
〔五〕 師古曰：「辟讀曰僻。齒已長，謂老矣?！?br />
〔六〕 師古曰：「風(fēng)聞，聞風(fēng)聲?！?br />
〔七〕 師古曰：「振，起也。」
〔八〕 師古曰：「羸謂劣弱也?！?br />
〔九〕 師古曰：「言長沙之國半雜蠻夷之人?！?br />
〔一０〕師古曰：「復(fù)音扶目反?！?br />
〔一一〕應(yīng)劭曰：「桂樹中蝎蟲也?！固K林曰：「漢舊常以獻(xiàn)陵廟，載以赤轂小車?！箮煿旁唬骸复讼x食桂，故味辛，而漬之以蜜食之也。蠹音丁故反?！?/em>
陸賈還報(bào)，文帝大說?！惨弧乘熘列⒕皶r(shí)，稱臣遣使入朝請(qǐng)〔二〕。然其居國，竊如故號(hào)；其使天子，稱王朝命如諸侯。
〔一〕 師古曰：「說讀曰悅?！?br />
〔二〕 師古曰：「請(qǐng)音才性反?！?/em>
至武帝建元四年，佗孫胡為南粵王。立三年，閩粵王郢興兵南擊邊邑?；浭谷松蠒唬骸竷苫浘銥榉迹闵门d兵相攻擊。今東粵擅興兵侵臣，臣不敢興兵，唯天子詔之?！轨妒翘熳佣嗄匣浟x，〔一〕守職約，〔二〕為興師，遣兩將軍往討閩粵。兵未隃領(lǐng)，閩粵王弟餘善殺郢以降，於是罷兵。
〔一〕 師古曰：「多猶重也?！?br />
〔二〕 師古曰：「守藩臣之職，而不踰約制。」
天子使嚴(yán)助往諭意，南粵王胡頓首曰：「天子乃興兵誅閩粵，死亡以報(bào)德！」遣太子?jì)臊R入宿衛(wèi)。謂助曰：「國新被寇，使者行矣。胡方日夜裝入見天子。」助去後，其大臣諫胡曰：「漢興兵誅郢，亦行以驚動(dòng)南粵。且先王言事天子期毋失禮，要之不可以怵好語入見。〔一〕入見則不得復(fù)歸，亡國之勢(shì)也?！轨妒呛Q病，竟不入見。後十餘歲，胡實(shí)病甚，太子?jì)臊R請(qǐng)歸。胡薨，諡曰文王。
〔一〕 師古曰：「怵，誘也。不可被誘怵以好語而入漢朝也。怵音先聿反?！?/em>
嬰齊嗣立，即臧其先武帝、文帝璽?！惨弧硧臊R在長安時(shí)，取邯鄲摎氏女，〔二〕生子興。及即位，上書請(qǐng)立摎氏女為后，興為嗣。漢數(shù)使使者風(fēng)諭，〔三〕嬰齊猶尚樂擅殺生自恣，懼入見，要以用漢法，比內(nèi)諸侯，固稱病，遂不入見。遣子次公入宿衛(wèi)，嬰齊薨，諡為明王。
〔一〕 李奇曰：「去其僭號(hào)。」
〔二〕 師古曰：「摎音居虯反?！?br />
〔三〕 師古曰：「風(fēng)讀曰諷。諷諭令入朝?！?/em>
太子興嗣立，其母為太后，太后自未為嬰齊妻時(shí)，曾與霸陵人安國少季通。〔一〕及嬰齊薨後，元鼎四年，漢使安國少季諭王、王太后入朝，令辯士諫大夫終軍等宣其辭，勇士魏臣等輔其決，〔二〕衛(wèi)尉路博德將兵屯桂陽，待使者。王年少，太后中國人，安國少季往，復(fù)與私通，國人頗知之，多不附太后。太后恐亂起，亦欲倚漢威〔三〕，勸王及幸臣求內(nèi)屬。即因使者上書，請(qǐng)比內(nèi)諸侯，三歲壹朝，除邊關(guān)。於是天子許之，賜其丞相呂嘉銀印，及內(nèi)史、中尉、太傅印，餘得自置。〔四〕除其故黥劓刑，用漢法。諸使者皆留填撫之。〔五〕王、王太后飭治行裝重資，為入朝具。
〔一〕 師古曰：「姓安國，字少季?！?br />
〔二〕 師古曰：「助令決策也?！?br />
〔三〕 師古曰：「倚音於綺反?！?br />
〔四〕 師古曰：「丞相、內(nèi)史、中尉、太傅之外，皆任其國自選置，不受漢之印綬。」
〔五〕 師古曰：「填音竹刃反?！?/em>
相呂嘉年長矣，相三王，宗族官貴為長吏七十餘人，男盡尚王女，女盡嫁王子弟宗室，及蒼梧秦王有連?！惨弧称渚訃猩踔?，粵人信之，多為耳目者，得眾心愈於王?！捕惩踔蠒?，數(shù)諫止王，王不聽。有畔心，數(shù)稱病不見漢使者。使者注意嘉，勢(shì)未能誅。王、王太后亦恐嘉等先事發(fā)，欲介使者權(quán)，謀誅嘉等?！踩持镁普?qǐng)使者，大臣皆侍坐飲。嘉弟為將，將卒居宮外。酒行，太后謂嘉：「南粵內(nèi)屬，國之利，而相君苦不便者，何也？」以激怒使者。使者狐疑相杖，遂不敢發(fā)。〔四〕嘉見耳目非是，〔五〕即趨出。太后怒，欲鏦嘉以矛，〔六〕王止太后。嘉遂出，介弟兵就舍，〔七〕稱病，不肯見王及使者。乃陰謀作亂，王素亡意誅嘉，嘉知之，以故數(shù)月不發(fā)。太后獨(dú)欲誅嘉等，力又不能。
〔一〕 孟康曰：「蒼梧，越中王，自名為秦王。連，親婚也。」晉灼曰：「秦王即下趙光也。趙本與秦同姓，故曰秦王?！?br />
〔二〕 師古曰：「愈，勝也。」
〔三〕 師古曰；「介，恃也?！?br />
〔四〕 師古曰：「杖音直亮反?！?br />
〔五〕 師古曰：「異於常也?！?br />
〔六〕 師古曰：「鏦謂撞刺之也，音{穴怱}。」
〔七〕 李奇曰：「介，被也。」師古曰：「介，甲也，被甲而自衛(wèi)也，弟兵即上所云弟將卒居外者?！?/em>
天子聞之，罪使者怯亡決。又以為王、王太后已附漢，獨(dú)呂嘉為亂，不足以興兵，欲使莊參以二千人往。參曰：「以好往，數(shù)人足；以武往，二千人亡足以為也?！罐o不可，天子罷參兵。郟壯士故濟(jì)北相韓千秋〔一〕奮曰：「以區(qū)區(qū)粵，又有王應(yīng)，獨(dú)呂嘉為害，願(yuàn)得勇士三百人，必?cái)丶我詧?bào)?！轨妒翘熳忧睬锱c王太后弟摎樂將二千人往。入粵境，呂嘉乃遂反，下令國中曰：「王年少。太后中國人，又與使者亂，專欲內(nèi)屬，盡持先王寶入獻(xiàn)天子以自媚，多從人，行至長安，虜賣以為僮。取自脫一時(shí)利，亡顧趙氏社稷為萬世慮之意?！鼓伺c其弟將卒攻殺太后、王，盡殺漢使者。遣人告蒼梧秦王及其諸郡縣，立明王長男粵妻子術(shù)陽侯建德為王。而韓千秋兵之入也，破數(shù)小邑。其後粵直開道給食，〔二〕未至番禺四十里，粵以兵擊千秋等，滅之。使人函封漢使節(jié)置塞上，好為謾辭謝罪，〔三〕發(fā)兵守要害處。於是天子曰：「韓千秋雖亡成功，亦軍鋒之冠?！菜摹撤馄渥友幽隇槌砂埠?。摎樂，其姊為王太后，首願(yuàn)屬漢，封其子廣德為龒侯。〔五〕」乃赦天下，曰：「天子微弱，諸侯力政，譏臣不討賊。〔六〕呂嘉、建德等反，自立晏如，〔七〕令粵人及江淮以南樓船十萬師往討之?！?br />
〔一〕 師古曰：「潁川郟縣人也。郟音夾。」
〔二〕 師古曰：「縱之令深入，然後誅滅之?！?br />
〔三〕 師古曰：「謾，誑也，音慢，又音莫連反?！?br />
〔四〕 師古曰：「言最為首也。」
〔五〕 晉灼曰：「龒，古龍字?！?br />
〔六〕 師古曰：「力政謂以兵力相加也。譏臣不討賊者，春秋之義?！?br />
〔七〕 師古曰：「言自相置立，而心安泰無恐懼?！?/em>
元鼎五年秋，衛(wèi)尉路博德為伏波將軍，出桂陽，下湟水；〔一〕主爵都尉楊僕為樓船將軍，出豫章，下橫浦；故歸義粵侯二人為戈船、下瀨將軍，〔二〕出零陵，或下離水，或抵蒼梧；使馳義侯因巴蜀罪人，發(fā)夜郎兵，下牂柯江：咸會(huì)番禺。
〔一〕 師古曰：「湟音皇?！?br />
〔二〕 師古曰：「從粵來歸義，而漢封之?！?/em>
六年冬，樓船將軍將精卒先陷尋陿，破石門，得粵船粟，因推而前，挫粵鋒，以粵數(shù)萬人待伏波將軍。伏波將軍將罪人，道遠(yuǎn)後期，與樓船會(huì)乃有千餘人，遂俱進(jìn)。樓船居前，至番禺，建德、嘉皆城守。樓船自擇便處，居?xùn)|南面，伏波居西北面。會(huì)暮，樓船攻敗粵人，縱火燒城?；浰芈劮?，莫，不知其兵多少。〔一〕伏波乃為營〔二〕，遣使招降者，賜印綬，復(fù)縱令相招?！踩硺谴龜?，〔四〕反敺而入伏波營中?！参濉尺t旦，城中皆降伏波?！擦硡渭?、建德以夜與其屬數(shù)百人亡入海。伏波又問降者，知嘉所之，遣人追。故其校司馬蘇弘得建德，為海常侯；〔七〕粵郎都稽得嘉，為臨蔡侯?！舶恕?br />
〔一〕 師古曰：「莫讀曰暮?！?br />
〔二〕 師古曰：「設(shè)營壘以待降者?！?br />
〔三〕 師古曰：「來降者即賜以侯印，而放令還，更相招諭之也?！?br />
〔四〕 師古曰：「力，盡力也?！?br />
〔五〕 師古曰：「敺與驅(qū)同?！?br />
〔六〕 師古曰：「遲音丈二反。解在高紀(jì)?！?br />
〔七〕 師古曰：「校之司馬，若今行軍總管司馬也?！?br />
〔八〕 孟康曰：「越中所自置郎也?！箮煿旁唬骸富綦u?！?/em>
蒼梧王趙光與粵王同姓，聞漢兵至，降，為隨桃侯。（又）〔及〕粵揭陽令史定降漢，為安道侯?！惨弧郴泴吶∫攒娊?，為膫侯?！捕郴浌鹆直O(jiān)居翁〔三〕諭告甌駱?biāo)氖N萬口降，為湘城侯。戈船、下瀨將軍兵及馳義侯所發(fā)夜郎兵未下，南粵已平。遂以其地為儋耳、珠崖、南海、蒼梧、鬱林、合浦、交阯、九真、日南九郡。伏波將軍益封。樓船將軍以推鋒陷堅(jiān)為將梁侯。
〔一〕 蘇林曰：「揭音羯。南?？h?！?br />
〔二〕 師古曰：「越將姓畢名取也。功臣表膫屬南陽，音來彫反?！?br />
〔三〕 服虔曰：「桂林部監(jiān)也。姓居名翁?！?/em>
自尉佗王凡五世，九十三歲而亡。
閩粵王無諸及粵東海王搖，其先皆粵王句踐之後也，姓騶氏。秦并天下，廢為君長，以其地為閩中郡?！惨弧臣爸T侯畔秦，無諸、搖率粵歸番陽令吳芮，所謂番君者也，〔二〕從諸侯滅秦。當(dāng)是時(shí)，項(xiàng)羽主命，不王也，〔三〕以故不佐楚。漢擊項(xiàng)籍，無諸、搖帥粵人佐漢。漢五年，復(fù)立無諸為閩粵王，王閩中故地，都冶。〔四〕孝惠三年，舉高帝時(shí)粵功，〔五〕曰閩君搖功多，其民便附，乃立搖為東海王，都東甌，世號(hào)曰東甌王。
〔一〕 師古曰：「即今之泉州建安是也?！?br />
〔二〕 師古曰：「吳芮號(hào)也。番音蒲河反?！?br />
〔三〕 孟康曰：「主號(hào)命諸侯，不王無諸、搖等也。」
〔四〕 師古曰：「地名，即侯官縣是也。冶音弋者反。」
〔五〕 師古曰：「追論其功。」
后數(shù)世，〔一〕孝景三年，吳王濞反，欲從閩粵，〔二〕閩粵未肯行，獨(dú)東甌從。及吳破，東甌受漢購，殺吳王丹徒，以故得不誅。
〔一〕 師古曰：「后與後同，古通用字?！?br />
〔二〕 師古曰：「招粵令從也?！?/em>
吳王子駒亡走閩粵，怨東甌殺其父，常勸閩粵擊東甌。建元三年，閩粵發(fā)兵圍東甌，東甌使人告急天子。天子問太尉田蚡，蚡對(duì)曰：「粵人相攻擊，固其常，不足以煩中國往救也?！怪写蠓驀?yán)助詰蚡，言當(dāng)救。天子遣助發(fā)會(huì)稽郡兵浮海救之，語具在助傳。漢兵未至，閩粵引兵去。東粵請(qǐng)舉國徙中國，乃悉與眾處江淮之間。
六年，閩粵擊南粵，南粵守天子約，不敢擅發(fā)兵，而以聞。上遣大行王恢出豫章，大司農(nóng)韓安國出會(huì)稽，皆為將軍。兵未隃領(lǐng)，閩粵王郢發(fā)兵距險(xiǎn)。其弟餘善與宗族謀曰：「王以擅發(fā)兵，不請(qǐng)，故天子兵來誅。漢兵眾強(qiáng)，即幸勝之，後來益多，〔一〕滅國乃止。今殺王以謝天子，天子罷兵，固國完。不聽乃力戰(zhàn)，不勝即亡入海。」皆曰：「善?！辜寸W殺王，〔二〕使使奉其頭致大行。大行曰：「所為來者，誅王。王頭至，不戰(zhàn)而殞，利莫大焉?！鼓艘员阋税副娲笏巨r(nóng)軍，而使使奉王頭馳報(bào)天子。詔罷兩將軍兵，曰：「郢等首惡，獨(dú)無諸孫繇君丑不與謀?！埂踩衬耸估芍袑⒘⒊鬄榛涺硗?，奉閩粵祭祀。
〔一〕 師古曰：「言漢地廣大，兵眾盛強(qiáng)，今雖勝之，後必更來也?！?br />
〔二〕 師古曰：「鏦音初江反。」
〔三〕 張晏曰：「繇，邑號(hào)也?！箮煿旁唬骸隔硪魮u。與讀曰豫?！?/em>
餘善以殺郢，威行國中，民多屬，竊自立為王，繇王不能制。上聞之，為餘善不足復(fù)興師，曰：「餘善首誅郢，師得不勞?！挂蛄N善為東粵王，與繇王並處。
至元鼎五年，南粵反，餘善上書請(qǐng)以卒八（十）〔千〕從樓船擊呂嘉等。兵至揭陽，以海風(fēng)波為解，〔一〕不行，持兩端，陰使南粵?！捕臣皾h破番禺，樓船將軍僕上書願(yuàn)請(qǐng)引兵擊東粵。上以士卒勞倦，不許。罷兵，令諸校留屯豫章梅領(lǐng)待命。〔三〕
〔一〕 師古曰：「解者，自解說，若今言分疏?！?br />
〔二〕 師古曰：「遣使與相知。」
〔三〕 師古曰：「聽詔命也。」
明年秋，餘善聞樓船請(qǐng)誅之，漢兵留境，且往，〔一〕乃遂發(fā)兵距漢道，號(hào)將軍騶力等為「吞漢將軍」，入白沙、武林、梅領(lǐng)，殺漢三校尉。是時(shí)，漢使大司農(nóng)張成、故山州侯齒將屯，〔二〕不敢擊，卻就便處，〔三〕皆坐畏懦誅。餘善刻「武帝」璽自立，詐其民，為妄言?！菜摹成锨矙M海將軍韓說出句章，〔五〕浮海從東方往；樓船將軍僕出武林，〔六〕中尉王溫舒出梅領(lǐng)，粵侯為戈船、下瀨將軍出如邪、白沙，元封元年冬，咸入東粵。東粵素發(fā)兵距嶮，使徇北將軍守武林，敗樓船軍數(shù)校尉，殺長史。樓船軍卒錢唐榬終古斬徇北將軍，〔七〕為語兒侯?！舶恕匙员赐?。
〔一〕 師古曰：「言兵在境首，恐將來討之?！?br />
〔二〕 師古曰：「齒，城陽恭王子也，舊封山州侯。」
〔三〕 師古曰：「卻，退也，音丘略反?！?br />
〔四〕 師古曰：「妄自尊大也?！?br />
〔五〕 師古曰：「說讀曰悅。句章，會(huì)稽之縣。」
〔六〕 師古曰：「楊僕也?！?br />
〔七〕 師古曰：「錢唐，會(huì)稽縣也。榬，姓；終古，名也。榬音袁?！?br />
〔八〕 孟康曰：「越中地也。今吳南亭是?！箮煿旁唬骸刚Z字或作篽，或作籞，其音同?！?/em>
故粵衍侯吳陽前在漢，漢使歸諭餘善，不聽。及橫海軍至，陽以其邑七百人反，攻粵軍於漢陽。及故粵建成侯敖與繇王居股謀，俱殺餘善，以其眾降橫海軍。封居股為東成侯，萬戶；封敖為開陵侯〔一〕；封陽為卯石侯，〔二〕橫海將軍說為按道侯，橫海校尉福為繚嫈侯?！踩掣Ｕ撸顷柾踝?，故為海常侯，坐法失爵，從軍亡功，以宗室故侯。及東粵將多軍，〔四〕漢兵至，棄軍降，封為無錫侯。故甌駱將左黃同斬西于王，封為下鄜侯?！参濉?br />
〔一〕 師古曰：「功臣表云開陵侯建成以故東粵建成侯斬餘善侯，二千戶。而此傳云名敖，疑表誤?！?br />
〔二〕 師古曰：「功臣表作外石，與此不同，疑表誤?！?br />
〔三〕 師古曰：「繚音遼。嫈音於耕反?！?br />
〔四〕 李奇曰：「多軍，名。」
〔五〕 師古曰：「鄜音郛?！?/em>
於是天子曰「東粵陿多阻，閩粵悍，數(shù)反覆」，〔一〕詔軍吏皆將其民徙處江淮之間。東粵地遂虛。
〔一〕 師古曰：「悍，勇也?！?/em>
朝鮮王滿，燕人。自始燕時(shí)，嘗略屬真番、朝鮮，〔一〕為置吏築障?！捕城販缪?，屬遼東外徼。漢興，為遠(yuǎn)難守，復(fù)修遼東故塞，至浿水為界，〔三〕屬燕。燕王盧綰反，入匈奴，滿亡命，聚黨千餘人，椎結(jié)蠻夷服而東走出塞，度浿水，居秦故空地上下障，稍役屬真番、朝鮮蠻夷及故燕、齊亡在者王之，〔四〕都王險(xiǎn)。〔五〕
〔一〕 師古曰：「戰(zhàn)國時(shí)燕國略得此地。」
〔二〕 師古曰：「障，所以自障蔽也，音之亮反?！?br />
〔三〕 師古曰：「浿水在樂浪縣，音普蓋反?！?br />
〔四〕 師古曰：「燕、齊之人亡居此地，及真番、朝鮮蠻夷皆屬滿也。」
〔五〕 李奇曰：「地名也?！?/em>
會(huì)孝惠、高后天下初定，遼東太守即約滿為外臣，保塞外蠻夷，毋使盜邊；蠻夷君長欲入見天子，勿得禁止。以聞，上許之，以故滿得以兵威財(cái)物侵降其旁小邑，真番、臨屯皆來服屬，方數(shù)千里。
傳子至孫右渠，〔一〕所誘漢亡人滋多，〔二〕又未嘗入見〔三〕；真番、辰國欲上書見天子，又雍閼弗通?！菜摹吃舛?，漢使涉何譙諭右渠，終不肯奉詔。〔五〕何去至界，臨浿水，使馭刺殺送何者朝鮮裨王長，〔六〕即渡水，馳入塞，遂歸報(bào)天子曰「殺朝鮮將」。上為其名美，弗詰，拜何為遼東東部都尉。朝鮮怨何，發(fā)兵攻襲，殺何。
〔一〕 師古曰：「滿死傳子，子死傳孫。右渠者，其孫名也?！?br />
〔二〕 師古曰：「滋，益也?！?br />
〔三〕 師古曰：「不朝見天子也?！?br />
〔四〕 師古曰：「辰謂辰韓之國也。雍讀曰壅?！?br />
〔五〕 師古曰；「譙，責(zé)讓也，音才笑反。」
〔六〕 師古曰；「長者，裨王名也。送何至浿水，何因刺殺之?！?/em>
天子募罪人擊朝鮮。其秋，遣樓船將軍楊僕從齊浮勃海，兵五萬，左將軍荀彘出遼東，誅右渠。右渠發(fā)兵距險(xiǎn)。左將軍卒多率遼東士〔一〕兵先縱，敗散。多還走，坐法斬?！捕硺谴瑢R兵七千人先至王險(xiǎn)。右渠城守，窺知樓船軍少，即出擊樓船，樓船軍敗走。將軍僕失其眾，遁山中十餘日，稍求收散卒，復(fù)聚。左將軍擊朝鮮浿水西軍，未能破。
〔一〕 如淳曰：「遼東兵多也?！?br />
〔二〕 師古曰：「於法合斬?！?/em>
天子為兩將未有利，乃使衛(wèi)山因兵威往諭右渠。右渠見使者，頓首謝：「願(yuàn)降，恐將詐殺臣；今見信節(jié)，請(qǐng)服降?！骨蔡尤胫x，獻(xiàn)馬五千匹，及餽軍糧。〔一〕人眾萬餘持兵，方度浿水，使者及左將軍疑其為變，謂太子已服降，宜令人毋持兵。太子亦疑使者左將軍詐之，遂不度浿水，復(fù)引歸。山報(bào)，天子誅山。
〔一〕 師古曰：「餽亦饋?zhàn)帧！?/em>
左將軍破浿水上軍，乃前至城下，圍其西北。樓船亦往會(huì)，居城南。右渠遂堅(jiān)城守，數(shù)月未能下。
左將軍素侍中，幸，〔一〕將燕代卒，悍，乘勝，軍多驕。樓船將齊卒，入海已多敗亡，其先與右渠戰(zhàn)，困辱亡卒，卒皆恐，將心慚，其圍右渠，常持和節(jié)。左將軍急擊之，朝鮮大臣乃陰間使人私約降樓船，〔二〕往來言，尚未肯決。左將軍數(shù)與樓船期戰(zhàn)，樓船欲就其約，不會(huì)左將軍亦使人求間隙降下朝鮮，不肯，心附樓船。以故兩將不相得。左將軍心意樓船前有失軍罪，〔三〕今與朝鮮和善而又不降，疑其有反計(jì)，未敢發(fā)。天子曰：「將率不能前，乃使衛(wèi)山諭降右渠，不能顓決，與左將軍相誤，卒沮約?！菜摹辰駜蓪怯止援?，以故久不決?！故构蕽?jì)南太守公孫遂往正之，有便宜得以從事。遂至，左將軍曰：「朝鮮當(dāng)下久矣，不下者，樓船數(shù)期不會(huì)?！咕咭运厮飧嫠煸唬骸附袢绱瞬蝗。譃榇蠛?，非獨(dú)樓船，又且與朝鮮共滅吾軍?！顾煲嘁詾槿唬怨?jié)召樓船將軍入左將軍軍計(jì)事，即今左將軍戲下執(zhí)縛樓船將軍，〔五〕并其軍。以報(bào)，天子（許）〔誅〕遂。
〔一〕 師古曰：「親幸於天子?！?br />
〔二〕 師古曰：「與樓船為要約而請(qǐng)降?！?br />
〔三〕 師古曰：「意，疑也。」
〔四〕 師古曰：「顓與專同。卒，終也。沮，壞也。」
〔五〕 師古曰：「戲讀與麾同?！?/em>
左將軍已并兩軍，即急擊朝鮮。朝鮮相路人、相韓陶、尼谿相參、將軍王唊〔一〕相與謀曰：「始欲降樓船，樓船今執(zhí)，獨(dú)左將軍并將，戰(zhàn)益急，恐不能與，〔二〕王又不肯降。」陶、唊路人皆亡降漢。路人道死。元封三年夏，尼谿相參乃使人殺朝鮮王右渠來降。王險(xiǎn)城未下，故右渠之大臣成已又反，復(fù)攻吏。左將軍使右渠子長、〔三〕降相路人子最，〔四〕告諭其民，誅成已。故遂定朝鮮為真番、臨屯、樂浪、玄菟四郡。封參為澅清侯，〔五〕陶為秋苴侯，〔六〕唊為平州侯，長為幾侯。最以父死頗有功，為沮陽侯。左將軍徵至，坐爭功相嫉乖計(jì)，棄市。樓船將軍亦坐兵至列口當(dāng)待左將軍，〔七〕擅先縱，失亡多，當(dāng)誅，贖為庶人。
〔一〕 應(yīng)劭曰：「凡五人也，戎狄不知官紀(jì)，故皆稱相?！箮煿旁唬骸赶嗦啡艘灰玻囗n陶二也，尼谿相參三也，將軍王唊四也。應(yīng)氏乃云五人，誤讀為句，謂尼谿人名，失之矣。不當(dāng)尋下文乎？唊音頰?！?br />
〔二〕 如淳曰：「不能與左將軍相持也?！箮煿旁唬骸复苏f非也。不能與猶言不如也。」
〔三〕 師古曰：「右渠之子名長?！?br />
〔四〕 師古曰：「相路人前已降漢而死於道，故謂之降相。最者，其子名。」
〔五〕 師古曰：「澅音獲?！?br />
〔六〕 晉灼曰：「功臣表秋苴屬勃海?！箮煿旁唬骸杠谝羟юN反?！?br />
〔七〕 蘇林曰：「列口，縣名也。度海先得之?！?/em>
贊曰：楚、粵之先，歷世有土。及周之衰，楚地方五千里，而句踐亦以粵伯?！惨弧城販缰T侯，唯楚尚有滇王。漢誅西南夷，獨(dú)滇復(fù)寵。及東粵滅國遷眾，繇王居股等猶為萬戶侯。三方之開，皆自好事之臣。故西南夷發(fā)於唐蒙、司馬相如，兩粵起嚴(yán)助、朱買臣，朝鮮由涉何。遭世富盛，〔動(dòng)〕能成功，然已勤矣。〔二〕追觀太宗填撫尉佗，〔三〕豈古所謂「招攜以禮，懷遠(yuǎn)以德」者哉！〔四〕
〔一〕 師古曰；「伯讀曰霸?！?br />
〔二〕 師古曰：「已，甚也。言其事甚勤勞?！?br />
〔三〕 師古曰：「言文帝以恩德安撫之也。填音竹刃反?！?br />
〔四〕 師古曰；「春秋左氏傳僖七年諸侯盟于甯母，管仲言於齊侯曰：『臣聞之，招攜以禮，懷遠(yuǎn)以德?！粩y謂離貳者也。懷，來也。言有離貳者則招集之，恃險(xiǎn)遠(yuǎn)者則懷來之也。故贊引之?！?br />
校勘記
三八三七頁 三行?。ㄎ鳎材稀骋木L以十?dāng)?shù)， 錢大昭說「西」當(dāng)作「南」。按景祐、殿、局本都作「南」。
三八三九頁 九行 從巴（莋）〔苻〕關(guān)入， 王念孫說「莋」是「苻」之誤?！“淳暗v本正作「苻」。
三八四０頁 一行 子形如（赤）〔桑〕椹耳。 景祐、殿、局本都作「?！?。
三八四四頁一二行 一時(shí)，（二）〔三〕月也。 景祐、汲古、殿、局本都作「三」， 此誤。
三八四九頁一０行 高后（白）〔自〕臨事， 景祐、汲古、殿、局本都作「自」。 王先謙說「白」乃轉(zhuǎn)寫誤耳。
三八五八頁一五行 （又）〔及〕粵揭陽令史定降漢， 景祐、殿本都作「及」。
三八六一頁 九行 以卒八（十）〔千〕 景祐、殿、局本都作「千」。王先謙說作「千」是。
三八六五頁 五行 左將軍卒多率遼東〔一〕士兵先縱， 王先謙說史記作「卒正多」， 多是卒正名，如解非。
三八六六頁一一行 天子（許）〔誅〕遂。 王先謙說史記贊「荀彘爭勞，與遂皆誅」，作「誅」無疑。 按各本皆誤。
三八六八頁 四行 〔動(dòng)〕能成功， 景祐、殿本都有「動(dòng)」字。
〔一〕 師古曰：「後為縣，屬牂柯郡?！?br />
〔二〕 師古曰：「地有滇池，因?yàn)槊?。滇音顛?！?br />
〔三〕 師古曰：「今之邛州本其地。」
〔四〕 師古曰：「椎音直追反。結(jié)讀曰髻。為髻如椎之形也。陸賈傳及貨殖傳皆作魋字，音義同耳。此下朝鮮傳亦同?！?br />
〔五〕 師古曰：「葉榆，澤名，因以立號(hào)，後為縣，屬益州郡?！?br />
〔六〕 師古曰：「巂即之今巂州也。昆明又在其西南，即今之南寧州，諸爨所居，是其地也。巂音髓?！?br />
〔七〕 師古曰：「編音步典反?！?br />
〔八〕 師古曰：「徙及莋都，二國也。徙後為徙縣，屬蜀郡。莋都後為沈黎郡。徙音斯。莋音材各反。」
〔九〕 師古曰：「今夔州、開州首領(lǐng)多姓冉者，本皆冉種也。駹音尨。」
〔一０〕師古曰：「土著，謂有常處著於土地也。著音直略反?！?/em>
始楚威王時(shí)，使將軍莊蹻將兵循江上，〔一〕略巴、黔中以西?！捕城f蹻者，楚莊王苗裔也。蹻至滇池，方三百里，〔三〕旁平地肥饒數(shù)千里，〔四〕以兵威定屬楚。欲歸報(bào)，會(huì)秦?fù)魥Z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乃以其眾王滇，變服，從其俗，以長之?！参濉城貢r(shí)嘗破，略通五尺道，〔六〕諸此國頗置吏焉。十餘歲，秦滅。及漢興，皆棄此國而關(guān)蜀故徼?！财摺嘲蛯倜窕蚋`出商賈，取其莋馬、僰僮、旄牛，以此巴蜀殷富。
〔一〕 師古曰：「循，順也。謂緣江而上也。蹻音居略反?！?br />
〔二〕 師古曰：「黔中，即今黔州是其地，本巴人也?！?br />
〔三〕 師古曰：「地理志益州滇池縣，其澤在西北。華陽國志云澤下流淺狹，狀如倒池，故云滇池?！?br />
〔四〕 師古曰：「池旁之地也?！?br />
〔五〕 師古曰：「為其長帥也?！?br />
〔六〕 師古曰：「其處險(xiǎn)阨，故道纔廣五尺?！?br />
〔七〕 師古曰：「西南之徼，猶北方塞也。徼音工釣反?！?/em>
建元六年，大行王恢擊東粵，東粵殺王郢以報(bào)。恢因兵威使番陽令唐蒙風(fēng)曉南粵?！惨弧衬匣浭趁墒耔坩u，〔二〕蒙問所從來，曰：「道西北牂柯江，〔三〕江廣數(shù)里，出番禺城下。」〔四〕蒙歸至長安，問蜀賈人，獨(dú)蜀出枸醬，多持竊出市夜郎。夜郎者，臨牂柯江，江廣百餘步，足以行船。南粵以財(cái)物役屬夜郎，西至桐師，然亦不能臣使也。蒙乃上書說上曰：「南粵王黃屋左纛，〔五〕地東西萬餘里，名為外臣，實(shí)一州主。今以長沙、豫章往，水道多絕，難行。竊聞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萬，浮船牂柯，出不意，此制粵一奇也。誠以漢之強(qiáng)，巴蜀之饒，通夜郎道，為置吏，甚易?！股显S之。乃拜蒙以郎中將，將千人，食重萬餘人，〔六〕從巴（莋）〔苻〕關(guān)入，遂見夜郎侯多同?！财摺澈褓n，諭以威德，約為置吏，使其子為令?！舶恕骋估膳孕∫亟载潩h繒帛，以為漢道險(xiǎn)，終不能有也，乃且聽蒙約。還報(bào)，乃以為犍為郡。發(fā)巴蜀卒治道，自僰道指牂柯江。蜀人司馬相如亦言西夷邛、莋可置郡。使相如以郎中將往諭，皆如南夷，為置一都尉，十餘縣，屬蜀。
〔一〕 師古曰：「番音蒲何反。風(fēng)讀曰諷?！?br />
〔二〕 晉灼曰：「枸音矩?！箘⒌略唬骸歌蹣淙缟?，其椹長二三寸，味酢。取其實(shí)以為醬，美，蜀人以為珍味?！箮煿旁唬骸竸⒄f非也。子形如（赤）〔?！抽┒?。緣木而生，非樹也。子又不長二三寸，味尤辛，不酢。今宕渠則有之。食讀曰飤?！?br />
〔三〕 師古曰：「道，由也，由此而來也?！?br />
〔四〕 師古曰：「番音普安反。禺音隅?！?br />
〔五〕 師古曰：「言為天子之車服?！?br />
〔六〕 師古曰：「食糧及衣重也。重音直用反?！?br />
〔七〕 師古曰：「多同，其侯名也?！?br />
〔八〕 師古曰：「比之於漢縣也?！?/em>
當(dāng)是時(shí)，巴蜀四郡通西南夷道，載轉(zhuǎn)相饟。〔一〕數(shù)歲，道不通，士罷餓餧，離暑溼，死者甚眾?！捕澄髂弦挠?jǐn)?shù)反，發(fā)兵興擊，耗費(fèi)亡功。〔三〕上患之，使公孫弘往視問焉。還報(bào)，言其不便。及弘為御史大夫，時(shí)方築朔方，據(jù)河逐胡，弘等因言西南夷為害，〔四〕可且罷，專力事匈奴。上許之，罷西夷，獨(dú)置南夷兩縣一都尉，稍令犍為自保就?！参濉?br />
〔一〕 師古曰：「饟，古餉字?！?br />
〔二〕 師古曰：「罷讀曰疲。餧，飢也。離，遭也。餧音能賄反。」
〔三〕 師古曰：「耗，損也，音呼到反?！?br />
〔四〕 師古曰：「言通西南夷大為損害?！?br />
〔五〕 師古曰：「令自保守，且脩成其郡縣。」
及元狩元年，博望侯張騫言使大夏時(shí)，見蜀布、邛竹杖，問所從來，曰「從東南身毒國，〔一〕可數(shù)千里，得蜀賈人市?！够蚵勞鑫骺啥Ю镉猩矶緡ｒq因盛言大夏在漢西南，慕中國，患匈奴隔其道，誠通蜀，身毒國道便近，又亡害。於是天子乃令王然于、柏始昌、呂越人等十餘輩間出西南夷，〔二〕指求身毒國。至滇，滇王當(dāng)羌乃留為求道?！踩乘臍q餘，皆閉昆明，莫能通?！菜摹车嵬跖c漢使言：「漢孰與我大？」〔五〕及夜郎侯亦然。各自以一州王，不知漢廣大。使者還，因盛言滇大國，足事親附?！擦程熳幼⒁庋?。
〔一〕 師古曰：「即天竺也，亦曰捐篤也?！?br />
〔二〕 師古曰：「求間隙而出也。」
〔三〕 師古曰：「當(dāng)羌，滇王名。」
〔四〕 師古曰：「為昆明所閉塞?！?br />
〔五〕 師古曰：「與猶如?！?br />
〔六〕 師古曰：「言可專事招來之，令其親附?！?/em>
及至南粵反，上使馳義侯因犍為發(fā)南夷兵。且蘭君恐遠(yuǎn)行，旁國虜其老弱，〔一〕乃與其眾反，殺使者及犍為太守。漢乃發(fā)巴蜀罪人當(dāng)擊南粵者八校尉擊之。會(huì)越已破，漢八校尉不下，中郎將郭昌、衛(wèi)廣引兵還，行誅隔滇道者且蘭，〔二〕斬首數(shù)萬，遂平南夷為牂柯郡。夜郎侯始倚南粵，南粵已滅，還誅反者，〔三〕夜郎遂入朝，上以為夜郎王。南粵破後，及漢誅且蘭、邛君，并殺莋侯，冉駹皆震恐，請(qǐng)臣置吏。以邛都為粵巂郡，莋都為沈黎郡，冉駹為文山郡，廣漢西白馬為武都郡。
〔一〕 師古曰：「恐發(fā)兵與漢行後，其國空虛，而旁國來寇，鈔取其老弱也。且音子餘反?！?br />
〔二〕 師古曰：「言因軍行而便誅之也?！?br />
〔三〕 師古曰：「謂軍還而誅且蘭?！?/em>
使王然于以粵破及誅南夷兵威風(fēng)諭滇王入朝?！惨弧车嵬跽?，其眾數(shù)萬人，其旁東北勞深、靡莫皆同姓相杖，未肯聽?！捕硠凇⒛獢?shù)侵犯使者吏卒。元封二年，天子發(fā)巴蜀兵擊滅勞深、靡莫，以兵臨滇。滇王始首善，以故弗誅?！踩车嵬蹼x西夷，〔四〕滇舉國降，請(qǐng)置吏入朝。於是以為益州郡，賜滇王王印，復(fù)長其民?！参濉澄髂弦木L以百數(shù)，獨(dú)夜郎、滇受王印。滇，小邑也，最寵焉。
〔一〕 師古曰：「風(fēng)讀曰諷。」
〔二〕 師古曰：「杖猶倚也，相依倚為援而不聽滇王入朝也。杖音直亮反?！?br />
〔三〕 師古曰：「言初始以來，常有善意?！?br />
〔四〕 師古曰：「言東嚮事漢?！?br />
〔五〕 師古曰：「為之長帥?！?/em>
後二十三歲，孝昭始元元年，益州廉頭、姑繒民反，殺長吏。牂柯、談指、同並等二十四邑，凡三萬餘人皆反。〔一〕遣水衡都尉發(fā)蜀郡、犍為奔命萬餘人〔二〕擊牂柯，大破之。後三歲，姑繒、葉榆復(fù)反，遣水衡都尉呂辟胡將郡兵擊之。〔三〕辟胡不進(jìn)，蠻夷遂殺益州太守，乘勝與辟胡戰(zhàn)，士戰(zhàn)及溺死者四千餘人。明年，復(fù)遣軍正王平與大鴻臚田廣明等並進(jìn)，大破益州，斬首捕虜五萬餘級(jí)，獲畜產(chǎn)十餘萬。上曰：「鉤町侯亡波率其邑君長人民擊反者，〔四〕斬首捕虜有功，其立亡波為鉤町王。大鴻臚廣明賜爵關(guān)內(nèi)侯，食邑三百戶。」後間歲，武都氐人反，〔五〕遣執(zhí)金吾馬適建、龍頟侯韓增與大鴻臚廣明將兵擊之。
〔一〕 師古曰：「並音伴?！?br />
〔二〕 師古曰：「犇，古奔字。奔命，解在昭紀(jì)?！?br />
〔三〕 師古曰：「辟音璧?！?br />
〔四〕 師古曰：「鉤音鉅于反。町音大鼎反?！?br />
〔五〕 師古曰：「間歲，隔一歲?！?/em>
至成帝河平中，夜郎王興與鉤町王禹、漏臥侯俞〔一〕更舉兵相攻?！捕碃櫩绿卣?qǐng)發(fā)兵誅興等，議者以為道遠(yuǎn)不可擊，乃遣太中大夫蜀郡張匡持節(jié)和解。興等不從命，刻木象漢吏，立道旁射之。杜欽說大將軍王鳳曰：「太中大夫匡使和解蠻夷王侯，王侯受詔，已復(fù)相攻，輕易漢使，不憚國威，其效可見?？肿h者選耎，復(fù)守和解〔三〕，太守察動(dòng)靜，有變乃以聞。如此，則復(fù)曠一時(shí)，〔四〕王侯得收獵其眾，申固其謀，黨助眾多，各不勝忿，必相殄滅。自知罪成，狂犯守尉，〔五〕遠(yuǎn)臧溫暑毒草之地，雖有孫吳將，賁育士，〔六〕若入水火，往必焦沒，知勇亡所施。屯田守之，費(fèi)不可勝量。宜因其罪惡未成，未疑漢家加誅，陰敕旁郡守尉練士馬，〔七〕大司農(nóng)豫調(diào)穀積要害處，〔八〕選任職太守往，以秋涼時(shí)入，誅其王侯尤不軌者。即以為不毛之地，亡用之民，聖王不以勞中國，〔九〕宜罷郡，放棄其民，絕其王侯勿復(fù)通。如以先帝所立累世之功不可墮壞，〔一０〕亦宜因其萌牙，早斷絕之，及已成形然後戰(zhàn)師，則萬姓被害?！?br />
〔一〕 孟康曰：「漏臥，夷邑名，後為縣?！箮煿旁唬骸赣嵋糅u?！?br />
〔二〕 師古曰：「更，互也，音工衡反?！?br />
〔三〕 師古曰：「選耎，怯不前之意也。選音息袞反。耎音人兗反?！?br />
〔四〕 師古曰：「曠，空也。一時(shí)，（二）〔三〕月也。言空廢一時(shí)不早發(fā)兵也?！?br />
〔五〕 師古曰：「言起狂勃之心而殺守尉也?！?br />
〔六〕 師古曰：「孫，孫武也。吳，吳起也。賁，孟賁也。育，夏育也?！?br />
〔七〕 師古曰：「練，簡也?！?br />
〔八〕 師古曰：「調(diào)，發(fā)也。要害者，在我為要，於敵為害也。調(diào)音徒釣反?！?br />
〔九〕 師古曰：「即猶若也。不毛，言不生草木?！?br />
〔一０〕師古曰：「如亦若也。墮，毀也，音火規(guī)反?！?/em>
大將軍鳳於是薦金城司馬陳立為牂柯太守。立者，臨邛人，前為連然長，不韋令，〔一〕蠻夷畏之。及至牂柯，諭告夜郎王興，興不從命，立請(qǐng)誅之。未報(bào)，乃從吏數(shù)十人出行縣，〔二〕至興國且同亭，〔三〕召興。興將數(shù)千人往至亭，從邑君數(shù)十人入見立。立數(shù)責(zé)，因斷頭。〔四〕邑君曰：「將軍誅亡狀，為民除害，願(yuàn)出曉士眾?！挂耘d頭示之，皆釋兵降?！参濉炽^町王禹、漏臥侯俞震恐，入粟千斛，牛羊勞吏士。立還歸郡，興妻父翁指與興子邪務(wù)收餘兵，迫脅旁二十二邑反。至冬，立奏募諸夷與都尉長史分將攻翁指等。翁指據(jù)阨為壘，立使奇兵絕其饟道，縱反間以誘其眾?！擦扯嘉救f年曰：「兵久不決，費(fèi)不可共?！埂财摺骋?dú)進(jìn)，敗走，趨立營。〔八〕立怒，叱戲下令格之?！簿拧扯嘉緩?fù)還戰(zhàn)，立引兵救之。時(shí)天大旱，立攻絕其水道。蠻夷共斬翁指，持首出降。立已平定西夷，徵詣京師。會(huì)巴郡有盜賊，復(fù)以立為巴郡太守，秩中二千石居，賜爵左庶長?！惨唬啊翅銥樘焖兀瑒衩褶r(nóng)桑為天下最，賜金四十斤。入為左曹衛(wèi)將軍、護(hù)軍都尉，卒官。
〔一〕 蘇林曰：「皆益州縣也。」
〔二〕 師古曰：「行音下更反?！?br />
〔三〕 師古曰：「且音子餘反?！?br />
〔四〕 師古曰：「數(shù)音所具反?！?br />
〔五〕 師古曰：「釋，解也?！?br />
〔六〕 師古曰：「間音居莧反。」
〔七〕 師古曰：「共讀曰供。」
〔八〕 師古曰：「趨讀曰趣。趣，向也。」
〔九〕 師古曰：「戲音許宜反，又音麾。解在高紀(jì)及灌夫傳?！?br />
〔一０〕師古曰：「第十爵也。」
王莽篡位，改漢制，貶鉤町王以為侯。王邯怨恨，〔一〕牂柯大尹周欽詐殺邯。邯弟承攻殺欽，州郡擊之，不能服。三邊蠻夷愁擾盡反，復(fù)殺益州大尹程隆。莽遣平蠻將軍馮茂發(fā)巴、蜀、犍為吏士，賦斂取足於民，以擊益州。出入三年，疾疫死者什七，巴、蜀騷動(dòng)。莽徵茂還，誅之。更遣寧始將軍廉丹與庸部牧史熊〔二〕大發(fā)天水、隴西騎士，廣漢、巴、蜀、犍為吏民十萬人，轉(zhuǎn)輸者合二十萬人，擊之。始至，頗斬首數(shù)千，其後軍糧前後不相及，士卒飢疫，三歲餘死者數(shù)萬。而粵嶲蠻夷任貴亦殺太守枚根，自立為邛穀王?！踩硶?huì)莽敗漢興，誅貴，復(fù)舊號(hào)云?！菜摹?br />
〔一〕 師古曰：「邯，其王名也。邯音酣?！?br />
〔二〕 師古曰：「莽改益州為庸部?！?br />
〔三〕 師古曰：「枚根，太守之姓名?！?br />
〔四〕 師古曰：「此漢興者，謂光武中興也?！?/em>
南粵王趙佗，真定人也?！惨弧城夭⑻煜拢远〒P(yáng)粵，〔二〕置桂林、南海、象郡，以適徙民與粵雜處?！踩呈龤q，至二世時(shí)，南海尉任囂〔四〕病且死，召龍川令趙佗〔五〕語曰「聞陳勝等作亂，豪桀叛秦相立，南海辟遠(yuǎn)，恐盜兵侵此?！擦澄嵊d兵絕新道，〔七〕自備待諸侯變，會(huì)疾甚。且番禺負(fù)山險(xiǎn)阻，〔八〕南北東西數(shù)千里，頗有中國人相輔，此亦一州之主，可為國?？ぶ虚L吏亡足與謀者，故召公告之。」即被佗書，行南海尉事?！簿拧硣趟?，佗即移檄告橫浦、陽山、湟谿關(guān)〔一０〕曰：「盜兵且至，急絕道聚兵自守?！挂蛏砸苑ㄕD秦所置吏，以其黨為守假?！惨灰弧城匾褱?，佗即擊并桂林、象郡，自立為南粵武王。
〔一〕 師古曰：「真定，本趙國之縣也。佗音徒何反?！?br />
〔二〕 師古曰：「本揚(yáng)州之分，故云揚(yáng)粵?！?br />
〔三〕 師古曰：「適讀曰謫。謫有罪者，徙之於越地，與其土人雜居?！?br />
〔四〕 師古曰：「囂音敖?！?br />
〔五〕 師古曰：「龍川，南海之縣也，即今之循州?！?br />
〔六〕 師古曰：「辟讀曰僻?！?br />
〔七〕 師古曰：「秦所開越道也?！?br />
〔八〕 師古曰：「負(fù)，偝也。」
〔九〕 師古曰：「被，加也，音皮義反?！?br />
〔一０〕師古曰：「湟音皇?！?br />
〔一一〕師古曰：「令為郡縣之職，或守或假也?！?/em>
高帝已定天下，為中國勞苦，故釋佗不誅?！惨弧呈荒?，遣陸賈立佗為南粵王，與剖符通使，使和輯百粵，〔二〕毋為南邊害，與長沙接境。
〔一〕 師古曰：「釋，置也?！?br />
〔二〕 師古曰：「輯與集同也?！?/em>
高后時(shí)，有司請(qǐng)禁粵關(guān)巿鐵器。佗曰：「高皇帝立我，通使物，今高后聽讒臣，別異蠻夷，鬲絕器物，〔一〕此必長沙王計(jì)，欲倚中國，〔二〕擊滅南海并王之，自為功也?！轨妒琴⒛俗宰鹛?hào)為南武帝，發(fā)兵攻長沙邊，敗數(shù)縣焉。高后遣將軍隆慮侯灶擊之，〔三〕會(huì)暑溼，士卒大疫，兵不能隃領(lǐng)?！菜摹硽q餘，高后崩，即罷兵。佗因此以兵威財(cái)物賂遺閩粵、西甌駱，役屬焉?！参濉硸|西萬餘里。乃乘黃屋左纛，稱制，與中國侔?！擦?br />
〔一〕 師古曰：「鬲與隔同?！?br />
〔二〕 師古曰：「倚音於綺反。」
〔三〕 師古曰：「周灶也。慮音廬。」
〔四〕 師古曰：「隃與踰同。下皆類此?！?br />
〔五〕 師古曰：「西甌即駱越也。言西者，以別東甌也?！?br />
〔六〕 師古曰：「侔，等也?！?/em>
文帝元年，初鎮(zhèn)撫天下，使告諸侯四夷從代來即位意，諭盛德焉?！惨弧衬藶橘⒂H冢在真定置守邑，〔二〕歲時(shí)奉祀。召其從昆弟，尊官厚賜寵之。詔丞相平舉可使粵者，平言陸賈先帝時(shí)使粵。上召賈為太中大夫，謁者一人為副使，賜佗書曰：「皇帝謹(jǐn)問南粵王，甚苦心勞意。朕，高皇帝側(cè)室之子，〔三〕棄外奉北藩于代，道里遼遠(yuǎn)，壅蔽樸愚，未嘗致書?！菜摹掣呋实蹢壢撼迹⒒莼实奂词?，高后（白）〔自〕臨事，不幸有疾，日進(jìn)不衰，〔五〕以故誖暴乎治?！擦持T呂為變故亂法，不能獨(dú)制，乃取它姓子為孝惠皇帝嗣。賴宗廟之靈，功臣之力，誅之已畢。朕以王侯吏不釋之故，〔七〕不得不立，今即位。乃者聞王遺將軍隆慮侯書，求親昆弟，請(qǐng)罷長沙兩將軍〔八〕。朕以王書罷將軍博陽侯，親昆弟在真定者，已遣人存問。脩治先人冢。前日聞王發(fā)兵於邊，為寇災(zāi)不止。當(dāng)其時(shí)長沙苦之，南郡尤甚，雖王之國，庸獨(dú)利乎！〔九〕必多殺士卒，傷良將吏，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獨(dú)人父母，得一亡十，朕不忍為也。朕欲定地犬牙相入者，以問吏，吏曰『高皇帝所以介長沙土也』，〔一０〕朕不得擅變焉。吏曰：『得王之地不足以為大，得王之財(cái)不足以為富，服領(lǐng)以南，王自治之?！弧惨灰弧畴m然，王之號(hào)為帝。兩帝並立，亡一乘之使以通其道，是爭也；爭而不讓，仁者不為也。願(yuàn)與王分棄前患，〔一二〕終今以來，通使如故?！惨蝗彻适官Z馳諭告王朕意，王亦受之，毋為寇災(zāi)矣。上褚五十衣，中褚三十衣，下褚二十衣，遺王?！惨凰摹愁?yuàn)王聽樂娛憂，存問鄰國?！埂惨晃濉?br />
〔一〕 師古曰：「言不以威武加於遠(yuǎn)方也?！?br />
〔二〕 師古曰：「親謂父母也?！?br />
〔三〕 師古曰：「言非正嫡所生也。」
〔四〕 師古曰：「言未得通使於越。」
〔五〕 師古曰：「言疾病益甚也?！?br />
〔六〕 師古曰：「誖，乖也，音布內(nèi)反。」
〔七〕 孟康曰：「辭讓帝位不見置也。」
〔八〕 師古曰：「佗之昆弟在故鄉(xiāng)者求訪之，而兩將軍將兵擊越者請(qǐng)罷之，以賓附於漢也。言親昆弟者，謂有服屬者也。」
〔九〕 師古曰：「言越兵寇邊，長沙、南郡皆厭苦之。而漢軍亦當(dāng)相拒，方有戰(zhàn)鬥，於越亦非利也。」
〔一０〕師古曰：「介，隔也?！?br />
〔一一〕蘇林曰：「山領(lǐng)名也?！谷绱驹唬骸搁L沙南界也?！?br />
〔一二〕師古曰：「彼此共棄，故云分?！?br />
〔一三〕師古曰：「從今通使至於終久，故云終今以來也。」
〔一四〕師古曰：「以綿裝衣曰褚。上中下者，綿之多少薄厚之差也。褚音竹呂反?！?br />
〔一五〕師古曰：「謂東越及甌駱等?！?/em>
陸賈至，南粵王恐，乃頓首謝，願(yuàn)奉明詔，長為藩臣，奉貢職。於是下令國中曰：「吾聞兩雄不俱立，兩賢不並世。漢皇帝賢天子。自今以來，去帝制黃屋左纛?！挂?yàn)闀Q：「蠻夷大長老夫臣佗昧死再拜上書皇帝陛下：老夫故粵吏也，高皇帝幸賜臣佗璽，以為南粵王，使為外臣，時(shí)內(nèi)貢職。〔一〕孝惠皇帝即位，義不忍絕，所以賜老夫者厚甚。高后自臨用事，近細(xì)士，信讒臣，〔二〕別異蠻夷，出令曰：『毋予蠻夷外粵金鐵田器；馬牛羊〔三〕即予，予牡，毋與牝?！弧菜摹忱戏蛱幈?，馬牛羊齒已長，〔五〕自以祭祀不脩，有死罪，使內(nèi)史藩、中尉高、御史平凡三輩上書謝過，皆不反。又風(fēng)聞老夫父母墳?zāi)挂褖南鳎值茏谧逡颜D論?！擦忱粝嗯c議曰：『今內(nèi)不得振於漢，外亡以自高異?！弧财摺彻矢?hào)為帝，自帝其國，非敢有害於天下也。高皇后聞之大怒，削去南粵之籍，使使不通。老夫竊疑長沙王讒臣，故敢發(fā)兵以伐其邊。且南方卑溼，蠻夷中西有西甌，其眾半羸，〔八〕南面稱王；東有閩粵，其眾數(shù)千人，亦稱王；西北有長沙，其半蠻夷，亦稱王?！簿拧忱戏蚬矢彝`帝號(hào)，聊以自娛。老夫身定百邑之地，東西南北數(shù)千萬里，帶甲百萬有餘，然北面而臣事漢，何也？不敢背先人之故。老夫處粵四十九年，于今抱孫焉。然夙興夜寐，寢不安席，食不甘味，目不視靡曼之色，耳不聽鍾鼓之音者，以不得事漢也。今陛下幸哀憐，復(fù)故號(hào)，〔一０〕通使?jié)h如故，老夫死骨不腐，改號(hào)不敢為帝矣！謹(jǐn)北面因使者獻(xiàn)白璧一雙，翠鳥千，犀角十，紫貝五百，桂蠹一器，〔一一〕生翠四十雙，孔雀二雙。昧死再拜，以聞皇帝陛下?！?br />
〔一〕 師古曰：「言以時(shí)輸入貢職。」
〔二〕 師古曰：「細(xì)士猶言小人也?！?br />
〔三〕 師古曰：「言非中國，故云外越。」
〔四〕 師古曰：「恐其蕃息。」
〔五〕 師古曰：「辟讀曰僻。齒已長，謂老矣?！?br />
〔六〕 師古曰：「風(fēng)聞，聞風(fēng)聲?！?br />
〔七〕 師古曰：「振，起也。」
〔八〕 師古曰：「羸謂劣弱也?！?br />
〔九〕 師古曰：「言長沙之國半雜蠻夷之人?！?br />
〔一０〕師古曰：「復(fù)音扶目反?！?br />
〔一一〕應(yīng)劭曰：「桂樹中蝎蟲也?！固K林曰：「漢舊常以獻(xiàn)陵廟，載以赤轂小車?！箮煿旁唬骸复讼x食桂，故味辛，而漬之以蜜食之也。蠹音丁故反?！?/em>
陸賈還報(bào)，文帝大說?！惨弧乘熘列⒕皶r(shí)，稱臣遣使入朝請(qǐng)〔二〕。然其居國，竊如故號(hào)；其使天子，稱王朝命如諸侯。
〔一〕 師古曰：「說讀曰悅?！?br />
〔二〕 師古曰：「請(qǐng)音才性反?！?/em>
至武帝建元四年，佗孫胡為南粵王。立三年，閩粵王郢興兵南擊邊邑?；浭谷松蠒唬骸竷苫浘銥榉迹闵门d兵相攻擊。今東粵擅興兵侵臣，臣不敢興兵，唯天子詔之?！轨妒翘熳佣嗄匣浟x，〔一〕守職約，〔二〕為興師，遣兩將軍往討閩粵。兵未隃領(lǐng)，閩粵王弟餘善殺郢以降，於是罷兵。
〔一〕 師古曰：「多猶重也?！?br />
〔二〕 師古曰：「守藩臣之職，而不踰約制。」
天子使嚴(yán)助往諭意，南粵王胡頓首曰：「天子乃興兵誅閩粵，死亡以報(bào)德！」遣太子?jì)臊R入宿衛(wèi)。謂助曰：「國新被寇，使者行矣。胡方日夜裝入見天子。」助去後，其大臣諫胡曰：「漢興兵誅郢，亦行以驚動(dòng)南粵。且先王言事天子期毋失禮，要之不可以怵好語入見。〔一〕入見則不得復(fù)歸，亡國之勢(shì)也?！轨妒呛Q病，竟不入見。後十餘歲，胡實(shí)病甚，太子?jì)臊R請(qǐng)歸。胡薨，諡曰文王。
〔一〕 師古曰：「怵，誘也。不可被誘怵以好語而入漢朝也。怵音先聿反?！?/em>
嬰齊嗣立，即臧其先武帝、文帝璽?！惨弧硧臊R在長安時(shí)，取邯鄲摎氏女，〔二〕生子興。及即位，上書請(qǐng)立摎氏女為后，興為嗣。漢數(shù)使使者風(fēng)諭，〔三〕嬰齊猶尚樂擅殺生自恣，懼入見，要以用漢法，比內(nèi)諸侯，固稱病，遂不入見。遣子次公入宿衛(wèi)，嬰齊薨，諡為明王。
〔一〕 李奇曰：「去其僭號(hào)。」
〔二〕 師古曰：「摎音居虯反?！?br />
〔三〕 師古曰：「風(fēng)讀曰諷。諷諭令入朝?！?/em>
太子興嗣立，其母為太后，太后自未為嬰齊妻時(shí)，曾與霸陵人安國少季通。〔一〕及嬰齊薨後，元鼎四年，漢使安國少季諭王、王太后入朝，令辯士諫大夫終軍等宣其辭，勇士魏臣等輔其決，〔二〕衛(wèi)尉路博德將兵屯桂陽，待使者。王年少，太后中國人，安國少季往，復(fù)與私通，國人頗知之，多不附太后。太后恐亂起，亦欲倚漢威〔三〕，勸王及幸臣求內(nèi)屬。即因使者上書，請(qǐng)比內(nèi)諸侯，三歲壹朝，除邊關(guān)。於是天子許之，賜其丞相呂嘉銀印，及內(nèi)史、中尉、太傅印，餘得自置。〔四〕除其故黥劓刑，用漢法。諸使者皆留填撫之。〔五〕王、王太后飭治行裝重資，為入朝具。
〔一〕 師古曰：「姓安國，字少季?！?br />
〔二〕 師古曰：「助令決策也?！?br />
〔三〕 師古曰：「倚音於綺反?！?br />
〔四〕 師古曰：「丞相、內(nèi)史、中尉、太傅之外，皆任其國自選置，不受漢之印綬。」
〔五〕 師古曰：「填音竹刃反?！?/em>
相呂嘉年長矣，相三王，宗族官貴為長吏七十餘人，男盡尚王女，女盡嫁王子弟宗室，及蒼梧秦王有連?！惨弧称渚訃猩踔?，粵人信之，多為耳目者，得眾心愈於王?！捕惩踔蠒?，數(shù)諫止王，王不聽。有畔心，數(shù)稱病不見漢使者。使者注意嘉，勢(shì)未能誅。王、王太后亦恐嘉等先事發(fā)，欲介使者權(quán)，謀誅嘉等?！踩持镁普?qǐng)使者，大臣皆侍坐飲。嘉弟為將，將卒居宮外。酒行，太后謂嘉：「南粵內(nèi)屬，國之利，而相君苦不便者，何也？」以激怒使者。使者狐疑相杖，遂不敢發(fā)。〔四〕嘉見耳目非是，〔五〕即趨出。太后怒，欲鏦嘉以矛，〔六〕王止太后。嘉遂出，介弟兵就舍，〔七〕稱病，不肯見王及使者。乃陰謀作亂，王素亡意誅嘉，嘉知之，以故數(shù)月不發(fā)。太后獨(dú)欲誅嘉等，力又不能。
〔一〕 孟康曰：「蒼梧，越中王，自名為秦王。連，親婚也。」晉灼曰：「秦王即下趙光也。趙本與秦同姓，故曰秦王?！?br />
〔二〕 師古曰：「愈，勝也。」
〔三〕 師古曰；「介，恃也?！?br />
〔四〕 師古曰：「杖音直亮反?！?br />
〔五〕 師古曰：「異於常也?！?br />
〔六〕 師古曰：「鏦謂撞刺之也，音{穴怱}。」
〔七〕 李奇曰：「介，被也。」師古曰：「介，甲也，被甲而自衛(wèi)也，弟兵即上所云弟將卒居外者?！?/em>
天子聞之，罪使者怯亡決。又以為王、王太后已附漢，獨(dú)呂嘉為亂，不足以興兵，欲使莊參以二千人往。參曰：「以好往，數(shù)人足；以武往，二千人亡足以為也?！罐o不可，天子罷參兵。郟壯士故濟(jì)北相韓千秋〔一〕奮曰：「以區(qū)區(qū)粵，又有王應(yīng)，獨(dú)呂嘉為害，願(yuàn)得勇士三百人，必?cái)丶我詧?bào)?！轨妒翘熳忧睬锱c王太后弟摎樂將二千人往。入粵境，呂嘉乃遂反，下令國中曰：「王年少。太后中國人，又與使者亂，專欲內(nèi)屬，盡持先王寶入獻(xiàn)天子以自媚，多從人，行至長安，虜賣以為僮。取自脫一時(shí)利，亡顧趙氏社稷為萬世慮之意?！鼓伺c其弟將卒攻殺太后、王，盡殺漢使者。遣人告蒼梧秦王及其諸郡縣，立明王長男粵妻子術(shù)陽侯建德為王。而韓千秋兵之入也，破數(shù)小邑。其後粵直開道給食，〔二〕未至番禺四十里，粵以兵擊千秋等，滅之。使人函封漢使節(jié)置塞上，好為謾辭謝罪，〔三〕發(fā)兵守要害處。於是天子曰：「韓千秋雖亡成功，亦軍鋒之冠?！菜摹撤馄渥友幽隇槌砂埠?。摎樂，其姊為王太后，首願(yuàn)屬漢，封其子廣德為龒侯。〔五〕」乃赦天下，曰：「天子微弱，諸侯力政，譏臣不討賊。〔六〕呂嘉、建德等反，自立晏如，〔七〕令粵人及江淮以南樓船十萬師往討之?！?br />
〔一〕 師古曰：「潁川郟縣人也。郟音夾。」
〔二〕 師古曰：「縱之令深入，然後誅滅之?！?br />
〔三〕 師古曰：「謾，誑也，音慢，又音莫連反?！?br />
〔四〕 師古曰：「言最為首也。」
〔五〕 晉灼曰：「龒，古龍字?！?br />
〔六〕 師古曰：「力政謂以兵力相加也。譏臣不討賊者，春秋之義?！?br />
〔七〕 師古曰：「言自相置立，而心安泰無恐懼?！?/em>
元鼎五年秋，衛(wèi)尉路博德為伏波將軍，出桂陽，下湟水；〔一〕主爵都尉楊僕為樓船將軍，出豫章，下橫浦；故歸義粵侯二人為戈船、下瀨將軍，〔二〕出零陵，或下離水，或抵蒼梧；使馳義侯因巴蜀罪人，發(fā)夜郎兵，下牂柯江：咸會(huì)番禺。
〔一〕 師古曰：「湟音皇?！?br />
〔二〕 師古曰：「從粵來歸義，而漢封之?！?/em>
六年冬，樓船將軍將精卒先陷尋陿，破石門，得粵船粟，因推而前，挫粵鋒，以粵數(shù)萬人待伏波將軍。伏波將軍將罪人，道遠(yuǎn)後期，與樓船會(huì)乃有千餘人，遂俱進(jìn)。樓船居前，至番禺，建德、嘉皆城守。樓船自擇便處，居?xùn)|南面，伏波居西北面。會(huì)暮，樓船攻敗粵人，縱火燒城?；浰芈劮?，莫，不知其兵多少。〔一〕伏波乃為營〔二〕，遣使招降者，賜印綬，復(fù)縱令相招?！踩硺谴龜?，〔四〕反敺而入伏波營中?！参濉尺t旦，城中皆降伏波?！擦硡渭?、建德以夜與其屬數(shù)百人亡入海。伏波又問降者，知嘉所之，遣人追。故其校司馬蘇弘得建德，為海常侯；〔七〕粵郎都稽得嘉，為臨蔡侯?！舶恕?br />
〔一〕 師古曰：「莫讀曰暮?！?br />
〔二〕 師古曰：「設(shè)營壘以待降者?！?br />
〔三〕 師古曰：「來降者即賜以侯印，而放令還，更相招諭之也?！?br />
〔四〕 師古曰：「力，盡力也?！?br />
〔五〕 師古曰：「敺與驅(qū)同?！?br />
〔六〕 師古曰：「遲音丈二反。解在高紀(jì)?！?br />
〔七〕 師古曰：「校之司馬，若今行軍總管司馬也?！?br />
〔八〕 孟康曰：「越中所自置郎也?！箮煿旁唬骸富綦u?！?/em>
蒼梧王趙光與粵王同姓，聞漢兵至，降，為隨桃侯。（又）〔及〕粵揭陽令史定降漢，為安道侯?！惨弧郴泴吶∫攒娊?，為膫侯?！捕郴浌鹆直O(jiān)居翁〔三〕諭告甌駱?biāo)氖N萬口降，為湘城侯。戈船、下瀨將軍兵及馳義侯所發(fā)夜郎兵未下，南粵已平。遂以其地為儋耳、珠崖、南海、蒼梧、鬱林、合浦、交阯、九真、日南九郡。伏波將軍益封。樓船將軍以推鋒陷堅(jiān)為將梁侯。
〔一〕 蘇林曰：「揭音羯。南?？h?！?br />
〔二〕 師古曰：「越將姓畢名取也。功臣表膫屬南陽，音來彫反?！?br />
〔三〕 服虔曰：「桂林部監(jiān)也。姓居名翁?！?/em>
自尉佗王凡五世，九十三歲而亡。
閩粵王無諸及粵東海王搖，其先皆粵王句踐之後也，姓騶氏。秦并天下，廢為君長，以其地為閩中郡?！惨弧臣爸T侯畔秦，無諸、搖率粵歸番陽令吳芮，所謂番君者也，〔二〕從諸侯滅秦。當(dāng)是時(shí)，項(xiàng)羽主命，不王也，〔三〕以故不佐楚。漢擊項(xiàng)籍，無諸、搖帥粵人佐漢。漢五年，復(fù)立無諸為閩粵王，王閩中故地，都冶。〔四〕孝惠三年，舉高帝時(shí)粵功，〔五〕曰閩君搖功多，其民便附，乃立搖為東海王，都東甌，世號(hào)曰東甌王。
〔一〕 師古曰：「即今之泉州建安是也?！?br />
〔二〕 師古曰：「吳芮號(hào)也。番音蒲河反?！?br />
〔三〕 孟康曰：「主號(hào)命諸侯，不王無諸、搖等也。」
〔四〕 師古曰：「地名，即侯官縣是也。冶音弋者反。」
〔五〕 師古曰：「追論其功。」
后數(shù)世，〔一〕孝景三年，吳王濞反，欲從閩粵，〔二〕閩粵未肯行，獨(dú)東甌從。及吳破，東甌受漢購，殺吳王丹徒，以故得不誅。
〔一〕 師古曰：「后與後同，古通用字?！?br />
〔二〕 師古曰：「招粵令從也?！?/em>
吳王子駒亡走閩粵，怨東甌殺其父，常勸閩粵擊東甌。建元三年，閩粵發(fā)兵圍東甌，東甌使人告急天子。天子問太尉田蚡，蚡對(duì)曰：「粵人相攻擊，固其常，不足以煩中國往救也?！怪写蠓驀?yán)助詰蚡，言當(dāng)救。天子遣助發(fā)會(huì)稽郡兵浮海救之，語具在助傳。漢兵未至，閩粵引兵去。東粵請(qǐng)舉國徙中國，乃悉與眾處江淮之間。
六年，閩粵擊南粵，南粵守天子約，不敢擅發(fā)兵，而以聞。上遣大行王恢出豫章，大司農(nóng)韓安國出會(huì)稽，皆為將軍。兵未隃領(lǐng)，閩粵王郢發(fā)兵距險(xiǎn)。其弟餘善與宗族謀曰：「王以擅發(fā)兵，不請(qǐng)，故天子兵來誅。漢兵眾強(qiáng)，即幸勝之，後來益多，〔一〕滅國乃止。今殺王以謝天子，天子罷兵，固國完。不聽乃力戰(zhàn)，不勝即亡入海。」皆曰：「善?！辜寸W殺王，〔二〕使使奉其頭致大行。大行曰：「所為來者，誅王。王頭至，不戰(zhàn)而殞，利莫大焉?！鼓艘员阋税副娲笏巨r(nóng)軍，而使使奉王頭馳報(bào)天子。詔罷兩將軍兵，曰：「郢等首惡，獨(dú)無諸孫繇君丑不與謀?！埂踩衬耸估芍袑⒘⒊鬄榛涺硗?，奉閩粵祭祀。
〔一〕 師古曰：「言漢地廣大，兵眾盛強(qiáng)，今雖勝之，後必更來也?！?br />
〔二〕 師古曰：「鏦音初江反。」
〔三〕 張晏曰：「繇，邑號(hào)也?！箮煿旁唬骸隔硪魮u。與讀曰豫?！?/em>
餘善以殺郢，威行國中，民多屬，竊自立為王，繇王不能制。上聞之，為餘善不足復(fù)興師，曰：「餘善首誅郢，師得不勞?！挂蛄N善為東粵王，與繇王並處。
至元鼎五年，南粵反，餘善上書請(qǐng)以卒八（十）〔千〕從樓船擊呂嘉等。兵至揭陽，以海風(fēng)波為解，〔一〕不行，持兩端，陰使南粵?！捕臣皾h破番禺，樓船將軍僕上書願(yuàn)請(qǐng)引兵擊東粵。上以士卒勞倦，不許。罷兵，令諸校留屯豫章梅領(lǐng)待命。〔三〕
〔一〕 師古曰：「解者，自解說，若今言分疏?！?br />
〔二〕 師古曰：「遣使與相知。」
〔三〕 師古曰：「聽詔命也。」
明年秋，餘善聞樓船請(qǐng)誅之，漢兵留境，且往，〔一〕乃遂發(fā)兵距漢道，號(hào)將軍騶力等為「吞漢將軍」，入白沙、武林、梅領(lǐng)，殺漢三校尉。是時(shí)，漢使大司農(nóng)張成、故山州侯齒將屯，〔二〕不敢擊，卻就便處，〔三〕皆坐畏懦誅。餘善刻「武帝」璽自立，詐其民，為妄言?！菜摹成锨矙M海將軍韓說出句章，〔五〕浮海從東方往；樓船將軍僕出武林，〔六〕中尉王溫舒出梅領(lǐng)，粵侯為戈船、下瀨將軍出如邪、白沙，元封元年冬，咸入東粵。東粵素發(fā)兵距嶮，使徇北將軍守武林，敗樓船軍數(shù)校尉，殺長史。樓船軍卒錢唐榬終古斬徇北將軍，〔七〕為語兒侯?！舶恕匙员赐?。
〔一〕 師古曰：「言兵在境首，恐將來討之?！?br />
〔二〕 師古曰：「齒，城陽恭王子也，舊封山州侯。」
〔三〕 師古曰：「卻，退也，音丘略反?！?br />
〔四〕 師古曰：「妄自尊大也?！?br />
〔五〕 師古曰：「說讀曰悅。句章，會(huì)稽之縣。」
〔六〕 師古曰：「楊僕也?！?br />
〔七〕 師古曰：「錢唐，會(huì)稽縣也。榬，姓；終古，名也。榬音袁?！?br />
〔八〕 孟康曰：「越中地也。今吳南亭是?！箮煿旁唬骸刚Z字或作篽，或作籞，其音同?！?/em>
故粵衍侯吳陽前在漢，漢使歸諭餘善，不聽。及橫海軍至，陽以其邑七百人反，攻粵軍於漢陽。及故粵建成侯敖與繇王居股謀，俱殺餘善，以其眾降橫海軍。封居股為東成侯，萬戶；封敖為開陵侯〔一〕；封陽為卯石侯，〔二〕橫海將軍說為按道侯，橫海校尉福為繚嫈侯?！踩掣Ｕ撸顷柾踝?，故為海常侯，坐法失爵，從軍亡功，以宗室故侯。及東粵將多軍，〔四〕漢兵至，棄軍降，封為無錫侯。故甌駱將左黃同斬西于王，封為下鄜侯?！参濉?br />
〔一〕 師古曰：「功臣表云開陵侯建成以故東粵建成侯斬餘善侯，二千戶。而此傳云名敖，疑表誤?！?br />
〔二〕 師古曰：「功臣表作外石，與此不同，疑表誤?！?br />
〔三〕 師古曰：「繚音遼。嫈音於耕反?！?br />
〔四〕 李奇曰：「多軍，名。」
〔五〕 師古曰：「鄜音郛?！?/em>
於是天子曰「東粵陿多阻，閩粵悍，數(shù)反覆」，〔一〕詔軍吏皆將其民徙處江淮之間。東粵地遂虛。
〔一〕 師古曰：「悍，勇也?！?/em>
朝鮮王滿，燕人。自始燕時(shí)，嘗略屬真番、朝鮮，〔一〕為置吏築障?！捕城販缪?，屬遼東外徼。漢興，為遠(yuǎn)難守，復(fù)修遼東故塞，至浿水為界，〔三〕屬燕。燕王盧綰反，入匈奴，滿亡命，聚黨千餘人，椎結(jié)蠻夷服而東走出塞，度浿水，居秦故空地上下障，稍役屬真番、朝鮮蠻夷及故燕、齊亡在者王之，〔四〕都王險(xiǎn)。〔五〕
〔一〕 師古曰：「戰(zhàn)國時(shí)燕國略得此地。」
〔二〕 師古曰：「障，所以自障蔽也，音之亮反?！?br />
〔三〕 師古曰：「浿水在樂浪縣，音普蓋反?！?br />
〔四〕 師古曰：「燕、齊之人亡居此地，及真番、朝鮮蠻夷皆屬滿也。」
〔五〕 李奇曰：「地名也?！?/em>
會(huì)孝惠、高后天下初定，遼東太守即約滿為外臣，保塞外蠻夷，毋使盜邊；蠻夷君長欲入見天子，勿得禁止。以聞，上許之，以故滿得以兵威財(cái)物侵降其旁小邑，真番、臨屯皆來服屬，方數(shù)千里。
傳子至孫右渠，〔一〕所誘漢亡人滋多，〔二〕又未嘗入見〔三〕；真番、辰國欲上書見天子，又雍閼弗通?！菜摹吃舛?，漢使涉何譙諭右渠，終不肯奉詔。〔五〕何去至界，臨浿水，使馭刺殺送何者朝鮮裨王長，〔六〕即渡水，馳入塞，遂歸報(bào)天子曰「殺朝鮮將」。上為其名美，弗詰，拜何為遼東東部都尉。朝鮮怨何，發(fā)兵攻襲，殺何。
〔一〕 師古曰：「滿死傳子，子死傳孫。右渠者，其孫名也?！?br />
〔二〕 師古曰：「滋，益也?！?br />
〔三〕 師古曰：「不朝見天子也?！?br />
〔四〕 師古曰：「辰謂辰韓之國也。雍讀曰壅?！?br />
〔五〕 師古曰；「譙，責(zé)讓也，音才笑反。」
〔六〕 師古曰；「長者，裨王名也。送何至浿水，何因刺殺之?！?/em>
天子募罪人擊朝鮮。其秋，遣樓船將軍楊僕從齊浮勃海，兵五萬，左將軍荀彘出遼東，誅右渠。右渠發(fā)兵距險(xiǎn)。左將軍卒多率遼東士〔一〕兵先縱，敗散。多還走，坐法斬?！捕硺谴瑢R兵七千人先至王險(xiǎn)。右渠城守，窺知樓船軍少，即出擊樓船，樓船軍敗走。將軍僕失其眾，遁山中十餘日，稍求收散卒，復(fù)聚。左將軍擊朝鮮浿水西軍，未能破。
〔一〕 如淳曰：「遼東兵多也?！?br />
〔二〕 師古曰：「於法合斬?！?/em>
天子為兩將未有利，乃使衛(wèi)山因兵威往諭右渠。右渠見使者，頓首謝：「願(yuàn)降，恐將詐殺臣；今見信節(jié)，請(qǐng)服降?！骨蔡尤胫x，獻(xiàn)馬五千匹，及餽軍糧。〔一〕人眾萬餘持兵，方度浿水，使者及左將軍疑其為變，謂太子已服降，宜令人毋持兵。太子亦疑使者左將軍詐之，遂不度浿水，復(fù)引歸。山報(bào)，天子誅山。
〔一〕 師古曰：「餽亦饋?zhàn)帧！?/em>
左將軍破浿水上軍，乃前至城下，圍其西北。樓船亦往會(huì)，居城南。右渠遂堅(jiān)城守，數(shù)月未能下。
左將軍素侍中，幸，〔一〕將燕代卒，悍，乘勝，軍多驕。樓船將齊卒，入海已多敗亡，其先與右渠戰(zhàn)，困辱亡卒，卒皆恐，將心慚，其圍右渠，常持和節(jié)。左將軍急擊之，朝鮮大臣乃陰間使人私約降樓船，〔二〕往來言，尚未肯決。左將軍數(shù)與樓船期戰(zhàn)，樓船欲就其約，不會(huì)左將軍亦使人求間隙降下朝鮮，不肯，心附樓船。以故兩將不相得。左將軍心意樓船前有失軍罪，〔三〕今與朝鮮和善而又不降，疑其有反計(jì)，未敢發(fā)。天子曰：「將率不能前，乃使衛(wèi)山諭降右渠，不能顓決，與左將軍相誤，卒沮約?！菜摹辰駜蓪怯止援?，以故久不決?！故构蕽?jì)南太守公孫遂往正之，有便宜得以從事。遂至，左將軍曰：「朝鮮當(dāng)下久矣，不下者，樓船數(shù)期不會(huì)?！咕咭运厮飧嫠煸唬骸附袢绱瞬蝗。譃榇蠛?，非獨(dú)樓船，又且與朝鮮共滅吾軍?！顾煲嘁詾槿唬怨?jié)召樓船將軍入左將軍軍計(jì)事，即今左將軍戲下執(zhí)縛樓船將軍，〔五〕并其軍。以報(bào)，天子（許）〔誅〕遂。
〔一〕 師古曰：「親幸於天子?！?br />
〔二〕 師古曰：「與樓船為要約而請(qǐng)降?！?br />
〔三〕 師古曰：「意，疑也。」
〔四〕 師古曰：「顓與專同。卒，終也。沮，壞也。」
〔五〕 師古曰：「戲讀與麾同?！?/em>
左將軍已并兩軍，即急擊朝鮮。朝鮮相路人、相韓陶、尼谿相參、將軍王唊〔一〕相與謀曰：「始欲降樓船，樓船今執(zhí)，獨(dú)左將軍并將，戰(zhàn)益急，恐不能與，〔二〕王又不肯降。」陶、唊路人皆亡降漢。路人道死。元封三年夏，尼谿相參乃使人殺朝鮮王右渠來降。王險(xiǎn)城未下，故右渠之大臣成已又反，復(fù)攻吏。左將軍使右渠子長、〔三〕降相路人子最，〔四〕告諭其民，誅成已。故遂定朝鮮為真番、臨屯、樂浪、玄菟四郡。封參為澅清侯，〔五〕陶為秋苴侯，〔六〕唊為平州侯，長為幾侯。最以父死頗有功，為沮陽侯。左將軍徵至，坐爭功相嫉乖計(jì)，棄市。樓船將軍亦坐兵至列口當(dāng)待左將軍，〔七〕擅先縱，失亡多，當(dāng)誅，贖為庶人。
〔一〕 應(yīng)劭曰：「凡五人也，戎狄不知官紀(jì)，故皆稱相?！箮煿旁唬骸赶嗦啡艘灰玻囗n陶二也，尼谿相參三也，將軍王唊四也。應(yīng)氏乃云五人，誤讀為句，謂尼谿人名，失之矣。不當(dāng)尋下文乎？唊音頰?！?br />
〔二〕 如淳曰：「不能與左將軍相持也?！箮煿旁唬骸复苏f非也。不能與猶言不如也。」
〔三〕 師古曰：「右渠之子名長?！?br />
〔四〕 師古曰：「相路人前已降漢而死於道，故謂之降相。最者，其子名。」
〔五〕 師古曰：「澅音獲?！?br />
〔六〕 晉灼曰：「功臣表秋苴屬勃海?！箮煿旁唬骸杠谝羟юN反?！?br />
〔七〕 蘇林曰：「列口，縣名也。度海先得之?！?/em>
贊曰：楚、粵之先，歷世有土。及周之衰，楚地方五千里，而句踐亦以粵伯?！惨弧城販缰T侯，唯楚尚有滇王。漢誅西南夷，獨(dú)滇復(fù)寵。及東粵滅國遷眾，繇王居股等猶為萬戶侯。三方之開，皆自好事之臣。故西南夷發(fā)於唐蒙、司馬相如，兩粵起嚴(yán)助、朱買臣，朝鮮由涉何。遭世富盛，〔動(dòng)〕能成功，然已勤矣。〔二〕追觀太宗填撫尉佗，〔三〕豈古所謂「招攜以禮，懷遠(yuǎn)以德」者哉！〔四〕
〔一〕 師古曰；「伯讀曰霸?！?br />
〔二〕 師古曰：「已，甚也。言其事甚勤勞?！?br />
〔三〕 師古曰：「言文帝以恩德安撫之也。填音竹刃反?！?br />
〔四〕 師古曰；「春秋左氏傳僖七年諸侯盟于甯母，管仲言於齊侯曰：『臣聞之，招攜以禮，懷遠(yuǎn)以德?！粩y謂離貳者也。懷，來也。言有離貳者則招集之，恃險(xiǎn)遠(yuǎn)者則懷來之也。故贊引之?！?br />
校勘記
三八三七頁 三行?。ㄎ鳎材稀骋木L以十?dāng)?shù)， 錢大昭說「西」當(dāng)作「南」。按景祐、殿、局本都作「南」。
三八三九頁 九行 從巴（莋）〔苻〕關(guān)入， 王念孫說「莋」是「苻」之誤?！“淳暗v本正作「苻」。
三八四０頁 一行 子形如（赤）〔桑〕椹耳。 景祐、殿、局本都作「?！?。
三八四四頁一二行 一時(shí)，（二）〔三〕月也。 景祐、汲古、殿、局本都作「三」， 此誤。
三八四九頁一０行 高后（白）〔自〕臨事， 景祐、汲古、殿、局本都作「自」。 王先謙說「白」乃轉(zhuǎn)寫誤耳。
三八五八頁一五行 （又）〔及〕粵揭陽令史定降漢， 景祐、殿本都作「及」。
三八六一頁 九行 以卒八（十）〔千〕 景祐、殿、局本都作「千」。王先謙說作「千」是。
三八六五頁 五行 左將軍卒多率遼東〔一〕士兵先縱， 王先謙說史記作「卒正多」， 多是卒正名，如解非。
三八六六頁一一行 天子（許）〔誅〕遂。 王先謙說史記贊「荀彘爭勞，與遂皆誅」，作「誅」無疑。 按各本皆誤。
三八六八頁 四行 〔動(dòng)〕能成功， 景祐、殿本都有「動(dòng)」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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